眼見著老師在飯桌上不停的與人交杯換盞,飛鳥也就漸漸熄滅了與他搭話的心思。


    總感覺這部電影也不像以往的那般期待了。


    “阿蘇卡前輩!”三期生山下美月和梅澤美波一同湊了過來。


    “哦,你們怎麽樣?還適應嗎?”飛鳥強打精神應付著後輩。


    “斯國一,這麽多大物,gakki桑真人真的好漂亮啊!”山下美月掩唇,壓低著聲線,一雙狐媚勾人的眼睛四處張望。


    此時已經是尾聲了,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三三兩兩的開始散場了。


    “前輩,你是有什麽心事嗎?”梅澤美波雖然個子大,但是人心思還是十分細膩的,她發現前輩不僅吃得少,而且還有些精神恍惚。


    神思不屬的。


    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千夜老師?


    阿蘇卡前輩和千夜老師?


    “經紀人電話來了,我們走吧?”山下拍了拍梅澤的肩膀,“前輩呢?和我們一起走嗎?”


    飛鳥搖了搖頭,“我待會再走。”


    說著,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二女瞧著彼此震驚地對視了一眼,然而誰也不敢多說什麽,然而就這麽放任著醉酒的前輩在這裏不管的話,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畢竟藝能界還是十分複雜的。


    經紀人在外麵等得不耐煩了,便直接走了進來,看見飛鳥手中的酒杯,趕緊過去一把搶了下來,給山下和梅澤示意了一個眼色。


    山下和梅澤趕緊一邊一隻胳膊將前輩架起,非常尷尬地朝其他人笑著,然後跟在經紀人的屁股後麵,一同走出了鹿苑的大門。


    飛鳥頭昏腦沉的被兩位隊友給攙扶著,離路邊的保姆車越來越近,她的視線依舊在四周努力地搜尋著,於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視線中,看到千夜老師摟著一個女人,站在路邊熱烈地聊著什麽。


    那個女人,正是此劇的主演之一新垣結衣。


    老師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叼著一支煙,嘴巴貼著女人的耳朵不知道在說什麽。


    女人突然嬌嗔地伸手打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隱約中,她看到男人的眼神突然掃了過來,就像夜晚的寒星。


    她的心裏突然打了個機靈,胸口憋悶的不行,仿佛要窒息了一般,一股惡心反胃的酸水直往上躥。


    嘔~


    她非常用力地掙脫出兩位同伴的攙扶,一下子撲倒在地,非常難受地開始嘔吐起來。


    周圍的人露出嫌惡的神色,紛紛掩鼻離這附近遠一些,看著她的眼神充斥著疑問和震驚。


    喝醉的不是沒有,但是像飛鳥這樣喝得酩酊大醉當街嘔吐的還是絕無僅有。


    畢竟大家都是體麵人。


    “前輩,你沒事吧?”山下美月都被嚇到了。


    更不用說梅澤美波,嚇得原地僵硬,不知所措,還是在經紀人的嚴厲眼神下。


    才再次將飛鳥前輩扛起,兩人一股腦的將前輩塞進了車裏去。


    “放我下去,我要去見老師,我想親口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飛鳥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一股濃重的酒氣熏得身旁的二女都有些皺眉了。


    “前輩這是怎麽啦?”山下美月不解。


    “可能是......”梅澤美波偷偷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經紀人,附到山下美月耳旁說。


    “感覺像失戀了。”


    山下原本就妖媚淩厲的丹鳳眼此時瞪得更大了。


    “失戀?和誰?”


    梅澤美波想起千夜老師的名字,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畢竟她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一切都是她的猜測。


    “美月你是住在家裏吧?”經紀人悶聲問道。


    “對。”


    “梅澤還在租房吧?三期生宿舍?”


    梅澤美波也同樣應了聲是。


    “那今晚讓阿蘇卡住到你那裏去吧。”經紀人無奈地用商量的口吻說。


    “啊?這個?”


    “怎麽?不方便嗎?”


    “當然方便,就是有些意外。”


    “真不知道阿蘇卡在哪裏學的喝酒,我隻是臨時有事離開一會,現場就亂成這樣,她明年才20歲,一年都忍不住嗎?真是的!”


    別說兩位三期生驚訝,經紀人自己也非常驚訝。


    她常年主要負責的就有齋藤飛鳥,幾乎是看著她長大。


    以前都挺乖的,雖說青春期的時候性情有些不穩定,但也在正常的範圍內波動。


    沒小時候那麽開朗了,但大體來說還是非常好帶的孩子,不用她操那麽多心。


    但,形勢在最近一陣日子卻發生了轉變。


    總支配人今野義雄也提醒了她要多注意飛鳥的情況,她當時聽了還不以為然,但現在......很明顯的運營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飛鳥的事。


    而她這個經紀人卻反而被蒙在鼓裏?


    難道是戀愛了嗎?


    然後被事務所強製分手了?


    所以才借酒消愁?


    “要不要......問問前輩自己的意思?”雖然說住在自己那裏,能夠與前輩親近親近,梅澤美波也是十分樂意。


    但問題是明天前輩酒醒了,是什麽心情?會不會怪罪到她頭上?


    梅澤美波心裏也有些犯怵。


    三期生剛上來,和前輩們接觸不多,對齋藤飛鳥這樣的次時代ace成員,組合中的核心人物,在不了解她們的性格的前提下,心裏有些惴惴然的。


    “阿蘇卡桑?”山下美月連喚了兩聲都沒有反應,“我家就住在東京,要不讓前輩住在我那裏吧?”


    “不,給你家人看到了也不好,未滿二十歲喝成這樣,你父母看到會怎麽想我們事務所?”經紀人直接否決。


    “原來是不想讓阿蘇卡父母發現啊!”山下美月這才反應過來。


    “你們兩個幫忙保密啊,我可不想被今野桑罵,梅澤你晚點給飛鳥家人打電話,就說阿蘇卡住在你那裏一晚了。”


    經紀人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鍋給甩了,這孩子年齡大了果然是越來越不好管了。


    “好了,他們都走了,我送你迴去吧。”


    劇組其他人接著還有第二第三輪娛樂活動,千夜就借口送新垣結衣迴去,好不容易從人群裏脫身了。


    “老師這麽急著走做什麽?是趕著和女朋友約會嗎?”新垣結衣不依地抱著男人的胳膊不撒手。


    大概是多喝了兩杯,臉頰上浮現著兩朵動人的紅暈,燈光下很是迷人。


    “我還要迴去碼字。”千夜言簡意賅地說,迴頭看了看飛鳥離開的那處,剛才那輛黑色保姆車的所在地。


    此時停著的卻是新垣結衣的車子。


    “碼字?”


    “我不是作家嘛,迴去還要趕稿。”


    “老師挺辛苦的嘛,白天工作,晚上還要忙著工作,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哦!”


    “謝謝關心。”


    千夜將她扶上車,與她的經紀人打了聲招唿,目送著車子遠去,然後才坐車返迴。


    “老師這麽做就不怕阿蘇卡吃醋?”橋本奈奈未可是注意到老師在路邊和新垣結衣抱了好久,肯定是被飛鳥看到了。


    “人家喝醉了,我就是扶著人家一下。”


    “那有必要扶腰?胳膊也是可以扶著的呀?”


    “就你多事。”


    “好了,我不囉嗦了行吧?反正我又不是老師的女朋友,隨便老師怎麽風流又不關我的事!”


    橋本沒好氣地說。


    心想風流果然是男人的本性,哪怕是千夜哥哥這樣正直的男人,也脫離不了這個規律。


    一個人迴到家,正開門的時候,發現隔壁的燈亮著。


    好快啊,沒想到隔壁一下子又搬進來了新的住戶。


    正想著,隔壁的門剛好開了,一個年輕的女生手提垃圾袋從房子裏走了出來。


    “你是?”千夜覺得她有些麵熟。


    “千夜老師,您是住在這裏嗎?”那女孩一臉興奮地跑到自己麵前。


    齊肩長發,氣質清純而素雅。


    “抱歉,我———”千夜一時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們在哪裏見過吧?”


    “夜以繼日老師還記得嗎?我是試鏡女主角朝子的其中一個演員,我是唐田英裏佳。”


    女孩非常端正地給自己低頭行了一禮。


    “唐田桑啊,你是今天搬過來的嗎?”


    “不是,前兩天就搬過來了,老師是住在307這間公寓嗎?我之前敲門想問候的時候,一直都沒有人在家。”


    “最近幾天我迴了一趟老家。”


    “那千夜老師,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指教。”


    千夜微微頷首。


    “電影開始拍了嗎?”


    “已經開機了。”


    “那祝你一切順利,是去扔垃圾吧,不打擾你了。”千夜說著用鑰匙開了門。


    “我還以為在片場可以看見老師呢。”


    “那個......我隻是原著作者,參加試鏡會已經是非常意外了,晚安!”


    千夜關上門,心想真是好巧,東京實在太小了,住在哪裏都會遇到。


    唐田英裏佳高高興興地下了樓,將垃圾扔在指定的地點,正待迴去。


    結果,樓道的轉角,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來。


    “唐田桑,是我!”


    “東出?你怎麽在這裏?”


    “我一直打電話給你你都不接。”


    “我都說過了,你是有婦之夫,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唐田英裏佳說著折身往迴跑,個子高高皮膚略深的男人緊緊地跟在後麵。


    “你跟過來做什麽?”唐田聲色慌張地說,搶先一步跑進電梯。


    結果,男人迅速地跟了進來,將她堵在電梯裏麵。


    隨著數字的跳動,電梯開始往上升。


    “唐田桑,我喜歡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那天試鏡會現場見到你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那時候我們不是聊得十分開心嗎?而且還交換了聯係方式,我原本以為我會選上,和你共演那部電影,結果......我被導演耍了,之前私下裏會晤,說對我非常滿意,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那個角色,結果臨陣卻反悔了!濱口導演說原著作家千夜老師對我不滿意,我真的不知道什麽千夜老師,不知道一個小說家幹嘛手伸的那麽長,非得插手電影選角的事,這不是多管閑事嘛!唐田桑!我們是有緣分的!”


    電梯門開了,唐田匆匆往前跑去,隻想著迴到自己的公寓就沒事了。


    結果男人依舊不依不饒地跟了過來。


    “唐田桑,你別跑!”


    “你聽我說!”


    “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唐田聲色俱厲地說著,剛進門,心裏才鬆了口氣,結果男人卻膽大包天地闖了進來。


    抱著她的身子就親。


    她死命掙紮,雙臂用力地攔在胸前。


    眼見著大門在眼前關閉。


    一隻拖鞋卻擋在了中間。


    門縫中,露出男人那張帥氣的麵孔來。


    吱———


    門開了。


    “千夜老師,救我!”


    “你是誰?”東出放開女人,轉而盯著這位不速之客。


    千夜沒理他。


    一拳頭砸了過去,將他打倒在地。


    然後拿出手機,給之前來家裏調查過的那位刑警麻宮翔太打電話。


    順道找他要迴西野七瀨的治療費。


    打完電話,讓唐田給自己端了把椅子坐在門口,免得這小子給跑了。


    私闖民宅意圖x侵,夠這小子喝一壺的了。


    東出好不容易從那一拳頭的打擊中喘過氣來,神誌漸漸恢複清醒。


    這才感到後怕和懊悔。


    他原本想著唐田一個人居住,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答應,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


    大家都是體麵人,傳出去也不好聽,演員藝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聲了,說不定女人被他的熱情所感動,以後就從了呢。


    他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從大學時候起被他征服的女人就不在少數。


    到時候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大丈夫當如是也。


    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過的日子啊。


    每日對著那位黃臉婆有什麽意思?天天不是孩子的屎尿,就是老婆的嘮叨抱怨,然後工作上壓力還這麽大,日本藝能界競爭這麽激烈。


    不趁著機會找找樂子,那豈不是真活成社畜了?


    “你別急,警察一會就到了,有什麽話可以對警察說。”


    “求你了,放我一馬吧,我保證再也不敢做這麽樣的事情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千夜懶得理他。


    東出轉而去求唐田。


    “唐田桑,你勸勸老師吧,我是真的喜歡你,隻是一時衝動而已,我現在清醒了,感覺十分後悔,你幫我和他說說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老婆剛生下雙胞胎,你們不能讓孩子沒有父親啊!”


    東出痛哭流涕,跪倒在地抱著女人小腿不鬆手。


    “求你了,這要是讓警察知道了,我的人生事業就全完了,就算你們不為我著想,但請看在我有老婆孩子的份上,請原諒我吧!”


    ......


    東出一直痛哭求饒,唐田畢竟是小姑娘,耳根子軟,看得一個180+大男人跪在腳下哭得那麽慘,也是不禁生出惻然之心。


    “老師,要不———”


    “還是等一下吧,等警察到了再說。”


    千夜懲治東出,除了因緣際會,見義勇為之外。


    另一方麵,也可以趁此機會見見麻宮翔太。


    向他打聽一些警視廳內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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