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淳雅得知京城輿論變了的時候,沒有太過意外。


    梁王這步棋算是走錯了,想要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得天下民心,又豈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莫淳雅正思索間,清風匯報道:“屬下派人密切監視梁王藥鋪那邊的動向,由於前期輿論問題,梁王收購的藥鋪生意比以往好上幾倍。”


    “屬下查到他們賺到銀子偷偷送到南邊。”


    莫淳雅重複道:“南邊?鎮國公?”


    清風點頭道:“王妃猜的沒錯,正是鎮國侯。”


    莫淳雅喃喃自語道:“鎮國公要這麽多銀子做什麽?”


    若非急需銀子,梁王也不會出此下策,打上自己藥鋪的主意,以至於整成現在這般騎虎難下局麵。


    可是,鎮國侯為何會急需銀子?


    莫淳雅突然想到了什麽,張大嘴巴:“莫非....”


    冷滄霄說道:“屯私兵。”


    這一發現,清風驚大了嘴巴:“鎮國公竟這般大膽?”


    冷蒼宵冷冷地說道:“與其說鎮國公大膽,倒不如說是梁王大膽。”


    難怪梁王總是一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樣子,原來是屯了私兵,還有問鼎之心。


    莫淳雅有一下無一下地敲擊石桌:“這一次,我一定要用好這一點,教他翻不了身。”


    “最忌憚這件事的是皇上,咱們不妨將此事透露給皇上。”


    幾人談話間,彩雲從外麵匆匆跑進來,神情有些慌張地望著莫淳雅。


    “出了什麽事情?”


    彩雲緩了口氣道:“河西疫情一時間得不到控製,缺少藥品,屬下剛剛聽說那邊發生暴亂。”


    “梁王不是在周邊采買藥材麽,怎會藥材不夠?”


    “具體細節屬下不知,河西疫情嚴重,百姓暴亂,當地官兵壓製不住,向朝廷求救,梁王推薦附近軍隊參與進去。協助抗疫。”


    莫淳雅抿唇道:“這麽嚴重麽,不是派過去了十來位禦醫,都沒有辦法麽?”


    說著,莫淳雅望向冷滄霄。


    清風迴道:“河西疫情已有半個多月,很多百姓得不到救治,以至於被疫情感染的人越來越多,梁王帶過去的藥材和禦醫雖然有一些作用,卻並不治本。”


    “疫情還在蔓延,至於暴亂,恐怕是有人在背後推動,隻是河西城中沒有我們的人,背後推動之人是誰,暫時不得而知。”


    莫淳雅重複道:“有人在背後推動暴亂?”


    莫淳雅第一個想到的是梁王,他唯恐天下不亂,若真的亂起來,他再製造輿論,讓百姓對當政者不滿,梁王好起兵謀事,也還有幾分勝算。


    當然還有可能推動暴亂之人是皇上,或許皇上對梁王之前所做所為心生不滿,推動百姓發生暴亂,梁王賑災不利,還發生暴亂,從而治梁王的罪。


    不管是誰,他們為了自己利益,不把百姓性命放在眼中,真是可惡。


    突然莫淳雅想起彩雲後麵那句話,“附近的軍隊?”


    彩雲點頭:“沒錯,大公子鎮守西關,離河西最近。”


    莫淳雅一時無語:“可是.....”


    可是兄長鎮守西關,調動兄長去製衡暴亂,豈非西關無人值守,若此時,西陵趁虛而入該怎麽辦?


    一句話還沒說完,無數念頭閃過,原來梁王此次用意在此,他要的就是亂,方能趁亂成就大業。


    但若沒有軍隊參與製衡河西暴亂,隻怕河西那邊控製不住,引得更大的民憤,就更加利於他成事。


    不得不說,梁王真真是好算計。


    想必自己能想到的,皇上也能想到,莫淳雅有些擔心兄長安危:“那皇上如何安排?”


    彩雲迴道:“皇上安排大公子帶一部分兵鎮壓河西暴亂。”


    最擔心的還是來了,若兄長去鎮壓河西,那西邊邊境又該如何?


    再則,莫淳雅實在不放心莫戎,他是個直性子,從古至今一旦發生疫情,就會有很多人為此喪命,莫淳雅害怕他去了河西被有心之人謀害,縱使不被謀害,疫情無情,萬一.....


    “兄長派去河西,西邊邊境又當如何?若西陵此時發兵攻打我們,邊境豈不沒了將領?”


    “屬下聽說皇上有意安排老爺暫時去西邊鎮守邊境,畢竟老爺以前就是鎮西將軍。”


    莫淳雅握緊的雙拳鬆開:“皇上算盤打的還真是好。”


    彩雲著急說道:“主子,河西危險,萬一大公子.....”


    後麵的話,彩雲沒有說下去,正是莫淳雅擔心的。


    莫淳雅內心掙紮一番,說道:“若是這般安排,我打算同父親一起去西邊,或許能幫上什麽忙。”


    冷蒼宵望著莫淳雅征求的眼神,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的心意,又放心不下她一人去西邊:“本王同你一起。”


    “可是,你身中蠱毒未解,河西疫情嚴重,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本王不放心你一人前去。”


    “我可以多帶幾個高手.....”


    冷蒼宵打斷她的話:“就這麽決定了。”


    翌日早朝,皇上果然下旨讓莫將軍前去西邊邊境。


    莫將軍領旨後,沒敢耽擱,當天下朝,迴府交待一番,便出發朝西邊去了。


    莫淳雅和冷蒼宵是在城門口與莫將軍迴合的,期初莫將軍不同意他二人前去,莫淳雅好說歹說才讓後者點頭。


    幾人一同上路,才出城沒多遠,隻見岔路口,一人站在那裏。


    定睛一看,原來是冷睿鴻。


    莫將軍看清來人之後,忙下馬向冷睿鴻行禮。


    莫淳雅和冷蒼宵亦是下馬向其行禮。


    冷睿鴻見到莫淳雅有一瞬愣神,有短時日未見,她似乎比上次見時臉色好上一些。


    冷睿鴻猜到莫淳雅放心不下莫戎和莫父,可能會跟著一起去西邊。


    在冷睿鴻心中,她從來都是這般聰明,什麽事情都能處理的很好,也能把身邊之人護好。


    隻是沒想到他的這個冷心冷情的皇叔會跟著一起。


    冷睿鴻上前扶起莫父:“莫老將軍快快請起,您如今年事已高,還要辛苦你前往邊境,若非萬不得已,朕也不會......東陵百姓安危全仰仗你和莫戎,朕代替百姓謝過你們。”


    莫將軍迴道:“皇上言重,這本是末將應盡職責。”


    “老將軍提醒莫戎,提防梁王和西陵那邊,朕查出此次暴亂有蹊蹺。”


    莫將軍不可置信問道:“皇上是說暴亂可能是人為?”


    冷睿鴻點頭:“朕收到的消息,河西城中有人故意煽動民心,引發暴亂。”


    莫將軍不愧是打了一輩子仗的人,隻聽了這一句,便想到事情的嚴重:“皇上放心,末將定誓死守住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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