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府,謝南安的院子裏,他正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手裏拿著一張紙正端詳著。


    若是寒枝在這裏,一定會覺得一段時日不曾見到他,他瘦了好多!原本看著還是健壯的青年男子,現在看上去卻消瘦了許多,從前的他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肌肉男,現在變成了一個細狗。


    不僅身體看上去單薄了,臉色也有些蒼白,此時書房外傳來敲門聲,“進來!”門被推開,石頭領著陳府醫進來了,門被推開的時候,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石頭趕緊關上門,快速走到他身邊,給他倒了一杯水,“世子爺,喝口水吧!”


    謝南安接過水喝下去,緩和了一下,倒也沒咳嗽了。


    石頭示意陳府醫來給他診脈,陳府醫忙走上前,替他把過脈,“過度勞累就容易耗費元氣,蠶食氣血,再加上世子吃飯也不規律,脾胃受損,我先給世子您開一個滋補的方子,世子也得注意休息啊。”


    “隻是要注意休息就好了嗎?世子爺最近總是咳嗽呢!”石頭有些不放心,又多問了一句。


    “快入秋了,天氣時常變化,又幹燥,咳嗽是常有的,不若燉些梨湯喝喝,滋陰潤肺,止咳潤喉。”陳府醫寫下一個方子呈給謝南安看了看,接著交給石頭讓他先去煎藥。


    陳府醫也準備離開,隻是被謝南安給叫住了,他有些戰戰兢兢的開口:“世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謝南安衝他招了招手,“過來,看看這個。”


    陳府醫還是很緊張,要自己看什麽,自己可沒做什麽壞事啊!雖然他的脈有點奇怪,但就是很虛啊!自己也沒說他虛啊!


    他慢慢挪到書桌旁,接過謝南安手裏的那張紙,死就死吧!他低頭一看,“嗯?這是什麽?”滿張紙的藥材名。


    “就是讓你看看這是什麽?咳咳!”謝南安又咳嗽了兩聲。


    陳府醫緊盯著這張紙,從未見過這樣的方子,這些藥材湊在一起能治什麽?但他還是斟酌著開口:“世子恕罪,這……似乎是個藥方子,隻是一時瞧不出來是用來治什麽的。”


    “你沒見過這樣的藥方?”


    “的確是沒見過,在下學醫幾十載,這個和在下所學的那些治病的方子完全不同,這裏麵有幾味藥材,藥性明顯相衝,還有這最後幾味,還是毒草!這……”說著他又搖搖頭,沉思了一會,忽然抬頭看向謝南安,“依在下看,若不是治病,那就是解毒了。”


    “解毒?”謝南安微微愣了一下,接著眼睛一眯,眸光幽深,陳府醫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隻是眼下他對手裏這張藥方十分感興趣。“不知世子可否讓在下帶迴去仔細研究研究?”


    謝南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多久能研究出來?”


    “這……如今這江湖之上,毒師頻出,那奇毒榜上叫的出名字的毒藥就已經不少了,上不了榜叫不出名字的也有許多,雖說這藥方解的定然不是什麽普通的毒,但也難研究啊。更何況,就算我能一一試出對應的毒藥,也不知它是何毒?”畢竟那奇毒榜隻記錄名字和毒性,它又不寫出每一種毒具體用的藥材是哪些?


    謝南安也知道這個問題,也不多說什麽,“盡快!出去吧!”


    “在下先告退。”陳府醫開開心心帶著那張藥方離開了。


    書房裏瞬間安靜下來,謝南安的手指在桌上敲打著,從前單瞧著臉便覺得清俊溫潤,如今隻覺得冷冽,薄唇緊緊抿著,本就沒什麽血色,這樣更是慘白了,他眼底漆黑一片,實在難叫人從他眼睛裏讀出一點東西。


    良久,他終於轉頭看向一旁的博古架上,右邊中間的位置上擺著的一盞舊燈籠,與旁邊的一應玉瓶、瓷器等擺件顯得格格不入。


    他眸光晦澀不明,書房裏靜謐無比。


    而梨園裏,寒枝腳步不停,繼續向裏麵走去,將手裏的點心籃子擱在桌子上,先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下,接著才關上門。她沒有急著去查看少了什麽東西,而是先去換了身衣服。


    屋子裏窗戶沒有關上,就在寒枝脫下外袍的時候,盯梢三號和四號互相捂上對方的眼睛,“你別亂看!小心長針眼!”


    “非禮勿視!”


    她動作一頓,看向窗戶的方向,衣服脫到一半又穿上了,出了門,向廚房走去。


    “她脫完衣服沒有?”


    “我不知道呀!”


    “誒?好像開門的聲音。”盯梢四號拿下三號的手,發現寒枝從屋裏出來,往廚房去了,這才鬆開捂著三號眼睛的手。


    “她怎麽又沒換衣服,去廚房了?沒吃飽啊?”盯梢三號看著她身上的衣服,頗為不解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繼續看唄!”


    寒枝走進廚房,直直朝著灶台走去,打開鍋蓋往鍋裏加滿了水,接著開始生火,等火燃起來了,就坐在前麵等著,時不時添一兩根柴,或看看水溫。


    寒枝坐在灶台前,外麵看的並不真切,隻是隱隱約約能看見她在重複幾個動作,接著就一直坐在那裏了,“她好像在燒水。”


    “那她該不會是要……沐浴!”


    等著寒枝拎著一桶桶水往屋子裏走去時兩人發現自己猜對了,盯梢三號一時不知道要看哪裏,眼睛到處亂瞟,“晚上就算了,黑燈瞎火的,但是大白天的,姑娘在屋子裏沐浴,我們倆趴人家屋頂上偷看,好像……好像采花賊啊!”


    盯梢四號瞪大眼睛,忍不住大了點聲,又立刻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左看右看,這才壓低聲音道:“誰!誰讓你看她沐浴了!我可沒看!”


    “我……我也沒看啊。”三號也低著聲音反駁。


    寒枝打好水,迴到門口關上屋門和窗戶,這才走到書架旁櫃子前,拉開櫃門,表麵看上去東西一樣沒少,有幾樣被移動過位置,一看就是有人拿起過又將它放迴去了。


    都是些藥材、草藥之類的,沒什麽特別,所以隻是看過了,並未帶走。


    接著她又走到衣櫃旁,打開衣櫃,也被人檢查過,裏麵衣物的位置有細微不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眼神掃過其他地方,梳妝台還有書架都被翻過,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茶桌上,準確來說應該是茶桌上的一本書上。


    她走到桌前,俯身身去翻開那本書的最後一頁,那張紙還在,是那第二關任務,因為那毒對她來說幾乎算是解除了,隻是她還是將解毒的藥方寫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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