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下午的時候許星河就能四處走動了。


    “季涼,我們去哪玩,遊樂場還是風景區?”他在對方的示意下改了口,免得稱唿落在別人的耳中顯得怪異。


    此時的風有些大,正吹得少年瓊鼻微紅,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


    嘖。


    季涼變了條圍巾出來給他裹上,又把棉外套的拉鏈拉好,無甚起伏道:“隨便。”


    “那就都去好了。”許星河笑得溫暖,他牽住麵前人的手,便哼著歡快的調調前往遊樂場。


    見人沒有掙脫,就悄悄的十指相扣。


    季涼陪著少年玩了很多,臉上的表情是從未變過的冷淡,好似沒有感情。


    許星河的心也漸漸冷下來,等爬到景區的山頂後,他看著天邊的落霞,忽然問:“你見過我的父母嗎?”


    “沒有。”季涼迴答得很幹脆。


    “那……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不會。”


    許星河突然就很想哭。


    橘黃色的晚霞吻在他臉側,似乎想給他點安慰,山頂的風拂過,也想抱抱他。可是,就算他眼底的難過將要化作淚水流出,他也無法得到那人的注視。


    少年好像懂了什麽叫心疼,什麽叫求而不得,什麽叫——隻要一個你。


    他的笑裏頭迴摻了苦澀進去:“陪我去酒吧玩玩好嗎?”


    “我已經長大了。”


    是的,當初可以一手抱起的小怪物,現在已經少年英氣了。


    “可以。”季涼沒什麽意見,隻是把他衣服的帽子給帶上了。


    “別再吹得發燒,很麻煩。”


    呐……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外表冷淡疏離,又偏生心如火炬,暖了他許多年,叫他飛蛾撲火也心甘情願。


    許星河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半斂了眸子去拉季涼的手,用細小的聲音說:“我想陪你一輩子……”


    可是風太大,這句話被揉碎吹遠,並未被那人所聽見。


    季涼以為他又要撒嬌,便扯了人到身邊,眉眼淺淡地開口:“天要黑了。”


    她正牽著他往下走,他在看著她帶暖意的手,並希望此後的餘生,都不會放手。


    吃了點晚餐,許星河故作熟稔地帶季涼進酒吧,亂點一通他曾聽過的酒,然後在卡座和她暢飲。


    “咳咳——”結果一杯下喉,卻是讓他嗆咳起來,隻覺嗓子火辣辣的,比昨晚喝的啤酒都要烈。


    “這是什麽啊?咳咳!”


    “你點的威士忌。”


    季涼沒有喝,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少年學著大人的模樣豪氣幹雲,卻又因為沒經驗而窘迫不已。


    許星河微微噘嘴,似乎不太滿意她看戲,借著酒意把那幾瓶酒擺她麵前,笑得有些張揚,問:“會喝酒嗎?”


    “沒喝過。”


    “那就好,我們比比看誰先醉。”


    他說完就直接拿起一瓶酒開吹,當水一樣喝,哪管烈不烈,燒不燒,隻是藏著心事求醉,好壯壯膽子。


    季涼也拿了瓶酒喝,直到一瓶見底,許星河雙眼迷離,她還是那般清醒。


    “你怎麽沒事……嗝!”


    “可能天生酒量好。”


    “我不服,再來!”


    接著便是第二瓶見底,少年白皙的臉上已滿是粉紅,已經醉了,季涼卻覺得自己隻是喝了些水。


    “不比了……”許星河靠在她的肩頭,唿吸裏都是酒味,這裏的喧囂直吵得他頭疼,“我們走吧,好吵。”


    季涼拽起他,買過單後便扶著出去,本想攔輛車迴酒店,許星河卻使性子要她背著走去酒店,不然就抱住電線杆睡一夜。


    “那你睡。”她轉身就走,毫無留戀,許星河噘嘴追上來,直接跳到了她背上傻笑。


    “嘻嘻嘻,抓到你了,嗝~”


    嗬。


    季涼架好他的腿,穩穩地走迴去,夜間的寒風吹散了些身上人的酒味,也吹醒了一絲醉意。


    “神執。”


    她聽見少年道。


    “你偏一下頭。”


    季涼沒有理會,對方就掙紮著跳下來,繞到她麵前氣鼓鼓地說:“為什麽不偏頭?”


    “少發酒瘋。”她錯開他走,卻被突然拽住手腕。


    下一秒,許星河就吻了過來。


    青澀,熱烈,小心翼翼。


    她後退一步,眼底平靜得讓人心冷。


    “許星河。”


    少年聽見麵前的人這麽說。


    “你醉了。”


    對,他醉了,可是,心裏很清醒。


    他明白了自己於情竇初開的年紀,有了想守護的人。


    “嗝……神執,以後你護著大小三千世界,我護著你好不好?”許星河露出傻裏傻氣的笑,麵若桃花,眼裏倒映著星輝,以及,她。


    “不好。”季涼打橫抱起他繼續走,全然當做醉話。


    嗬,毛都沒長全,保護得了誰。


    許星河窩在她懷裏找個舒服的位置,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哼,你說了不算……


    第二天,宿醉的頭疼讓許星河躺在床上哪也沒去,加之昨天東跑西跑的折騰,他又有些發燒了。


    “咳咳!”


    病情越發嚴重,他最後還是進了醫院,病房裏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一點也不好聞,隻會激得他咳嗽。


    “我討厭這裏……咳咳!”


    “那就迴去。”


    “……好吧。”


    浮空殿宇還是那麽冷清,除了一些神侍外,就再無他人的身影。


    恢複神體的許星河臉色沒那麽差了,但漂亮的紅眸裏總是懨懨的,潔白的頭發也沒往常那麽有光澤。


    他覺得身體痛極了,像是要他死一般。


    “傻孩子,你看看,她把你帶迴來後就不再管你,你現在生不如死,又有誰心疼?”


    那道蒼老的聲音又冒了出來,許星河煩躁地叫它滾出體內,竟真的靠意誌把它暫時壓住了。


    等腦海裏清淨後,他大口大口地喘氣,隻覺得胸悶。


    侍女按時送飯進來,看見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嚇了一跳,等放下東西後她就趕緊去稟報季涼。


    “有些疼他必須自己受,沒誰能幫。”


    眉眼冷淡的人有幾分慵懶,正一下又一下順著狗崽子的毛,她正看著各地戰後的恢複情況,話裏沒什麽感情。


    侍女皺了眉,到底還是大了膽子請求:“如果大人有空的話,還請您去陪陪他,他很想見您……”


    季涼沒有說話,狗崽子看了侍女一眼,嚇得對方直冒冷汗。


    “退下。”


    “是、是。”


    得到赦免的侍女趕緊跑迴了寢殿,但許星河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


    床已經開始被大片的鮮血染紅,少年的後背卻還在不斷地滲血,他那潔白的短發都快被浸得與眸色相同了。


    體內的東西開始蠢蠢欲動,許星河漸漸無力壓製。


    “桀桀桀——”


    突然,他的口中發出詭異的笑,一直照顧著他的侍女瞳孔猛地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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