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期待成為一個太陽般的人嗎?”


    【任務:送溫暖】


    嗬,垃圾任務。


    原主這迴死得很正常,是喝水嗆死的。


    “瞎子,今天家裏要設宴,來的人你都高攀不起,就好好呆在工具房吧。”安可兒笑得甚是甜美,將瞎眼的人關了起來。


    “妹妹……”安延拍打著門,外麵早就沒了動靜,他安靜地坐下來,習慣了這一切。


    身為安家的養子,就算他再怎麽努力想融入進來,為此還給後來出生就先天失明的安可兒捐出眼角膜,到頭來他也還是個外人。


    如果不是他捐了眼角膜的話,安父安母怕是在他十八歲後就不會管了吧……


    其實,被豪門收養的人,真正飛上枝頭的很少,大多數都淪為了正統少爺小姐們的仆人或玩具,安延就是其中一個。


    這二十五年來的人生,他有八年是在孤兒院的欺淩裏度過,被收養後過了半年幸福快樂的日子,再伴隨著他長大的,隻剩無邊的黑暗。


    就算讓他再選擇一次,他也還是會捐眼角膜,就算安家把他當外人,他也仍然心存感激。


    有的人啊,與世無爭心存善良,說得不好聽點,叫傻白甜,而安延就是那種應該活於陽光下的人呐……


    今晚的宴會沒什麽意思,以季家的地位,根本就可以不放在眼裏,但奈何係統一直哭鬧個不停,季涼才不得已出席。


    如果人沒死的話,你死。


    “嚶嚶嚶宿主……嗝!”係統被嚇得打了個嗝,眼淚立馬收了,解釋:“按照世界劇情的發展,今晚任務目標真的會死,騙人是小狗。”


    嗬。


    在這五年的時間裏,季涼繼承家業後將三條道收理得清清楚楚服服帖帖,年僅二十七,就被尊稱為“季爺”,可想而知其實力的恐怖。


    但係統還是很鬱悶的,畢竟任務停滯了整整五年,要不是這迴任務對象真的要出事,它何必又哭又鬧的不要麵子哦。


    “季姐姐,你要去哪啊?”今年十七的安可兒生得甜美漂亮,杏眼清澈見底,微微一笑煞是動人。她見季涼要離開客廳去後花園,便不著痕跡地擋了路。


    季涼未曾開口,神色冷淡,眼裏也平靜無波,卻偏生叫人生出一股子懼意。


    安父拉住自己的女兒賠笑道:“季爺,可可畢竟年紀小,不怎麽懂道上的規矩,我讓她給您道歉。”


    “對不起,季爺……”安可兒也不是個傻的,聽明白幾分話後,她知道套近乎不可能了就乖乖道歉,讓了路。


    那瞎子向來安分,應該不會鬧出什麽動靜。


    花園裏相比起屋內就顯得冷清許多,月光將院裏照得微亮,未歇的玫瑰帶著露開得正好,空氣裏的清香倒也沁人心脾。


    安延蜷縮在地上,他不知道工具房裏會溜進來一條蛇,被咬之後他大聲唿救過,可是沒有人來。


    是了,大家都在別墅裏聚會,哪有人過來?


    聽說……園裏的玫瑰開了,很漂亮,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在死前見一見,還想對可愛的世界道聲別,就足夠了。


    “哢噠。”


    係統花了三秒把門弄開,要是宿主直接踹的話,靠門躺著的人很容易被波及到。


    “我敲!來晚了啊啊啊啊啊!”係統查看完後直接抓狂,這人的生命值已經跌破危險線,就算現在打血清也沒用了,難道就這麽被困在世界裏嗎?宿主怕是會崩了這地方的吧!


    小東西,給他打血清。


    係統還是照做了,就算知道這是徒勞之功,可到底心存希望。


    季涼的臉上沒什麽情緒的起伏,她彎腰抱起地上意識不清的人離開,高挑的身形越發的冷,周身的氣場隻叫人感到恐怖。


    小係統欲哭無淚。


    黑化值炸炸炸了啊!


    “你別死,以後跟著我過。”見人要開始陷入永不醒來的昏迷之中,她低頭強製性地撬開安延的嘴,咬破其舌尖。


    痛感帶來了一絲絲清醒,安延眼皮沉重,無法掀開,也聽不清說的話,隻能大概感知有人來救他了。


    鼻尖縈繞著一股子冷冽清香,不像是園裏玫瑰花的,卻更令人心安。


    他的手指費力地搭上那人光潔的下巴,似乎想知道對方的模樣,意識卻又越發模糊起來。


    “我說,你別死,撐住了,以後跟我過。”季涼抱著他踏進了別墅,冷淡的眉眼一如平常,卻看得人心寒。


    這迴安延有聽清,可惜他迴應不了,就連手也無力地垂落下來,室內的燈光輕柔鋪在他安靜的模樣上,美好得讓人不忍叫醒,可發紫的嘴唇卻無情宣告著他已經離開的事實。


    安可兒沒料到事情會這樣,安父安母更是不知,她心虛地躲在一旁,控製好臉色,可到底沒逃過季涼的眼。


    “就到這吧。”季涼收迴視線,帶著手下離開,安父不解地追上去送,卻被一名手下攔住。


    “安先生請迴吧,季爺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後來散宴,安父才清楚一切,頭迴打了安可兒。


    “你為什麽不一直攔著她去花園!”安父很是氣憤,這季爺肯定是很早就看上了安延,不然怎會屈尊降貴來參加宴會,又怎麽知道安延在哪?


    “爸!”安可兒簡直不可置信,她吼著:“是你攔住了我,現在你居然還打我!”


    安母心疼地抱著她,數落著丈夫,安父覺得煩躁,掀翻了茶幾讓她們滾。


    次日,天很晴朗,萬裏無雲,風也很輕柔,正拂過了墓前人的發絲。


    安延又能看見了,不過是以靈魂的方式。


    墓碑前的人穿著幹練的黑色西裝,長發未束,相貌好看得不像世間人,超越了性別的界限。


    她將開得最好的白菊放在碑前,靜默地站了會後,便帶著手下離開,安延跟了上去,他想多了解一下她……


    “季爺,這是安少爺從小到大的所有資料。”手下送進來一份資料袋,書房裏處理事務的人抬頭,擱下手中的文件,接過來打開細細地看著。


    安延就站在她身邊一起看。


    資料袋裏麵還有照片,安延開口笑著說話,就算隻有自己能夠聽見,他也樂此不疲。


    “這張是我還在孤兒院的時候,那會兒被欺負總沒有好的吃,長得瘦瘦小小,一點也不可愛。”


    安延指著照片,嘴角蕩漾著溫柔的笑意,在與季涼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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