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如流水。


    三年任期已滿,柳宜一家,像來的時候一樣,長途跋涉,返迴汴京述職。


    風和日麗,禦花園內。


    大慶殿東廊有小角門與秘書省是相通的,柳宜穿過此門,來到大慶殿,趙光義正在橋邊,手裏拿著米糠喂魚,柳宜叩拜,一直跪著,不敢起身,趙光義轉身看了一眼。


    “平身吧”。


    “謝官家”。柳宜站了起來,看著趙光義把手裏的米糠全都扔進了魚塘裏,魚塘裏的魚兒都都爭先恐後的圍了上來。


    “柳愛卿,現在官居何職啊”?


    迴官家,宜現為秘書省著作佐郎”。


    趙光義打量著他,思慮了一番,說道:“柳愛卿,你來看”。


    柳宜走到魚塘邊看到滿池的錦鯉都在爭搶食物。


    “俗話說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朕也有九個兒子,一個早折,朕很鍾愛的佐兒瘋了,昭成太子死了,朕還有六個兒子,可是他們就像是這魚兒一樣,朕剛才丟下去的米糠就好比這皇位,朕想你為太子讚善,你意向如何,雖然當下無太子人選,但是,同樣重要”。


    柳宜跪拜著:“謝官家”。


    就此在汴京城當了兩年的閑散官,一道令下有把他調離了汴京,前往揚州。


    李太白曾有詩雲:“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尖易覺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與全州相比,揚州是個完全不同的地方,揚州地處大運河與長江的交匯處,交通發達,經濟繁榮,文化發達。


    天晴,風輕,有琴,倚歌而和。


    當初那個才思聰穎的小柳三變,如今已成翩翩少年郎,十歲的柳三變,身著一襲霜色的衣服,風吹動著他的衣袖,他站在船頭念道:“父母養其子而不教,是不愛其子也。雖教而不嚴,是亦不愛其子也。父母教而不學,是子不愛其身也。雖學而不勤,是亦不愛其身也。是故養子必教,教則必嚴;嚴則必勤,勤則必成。學,則庶人之子為公卿;不學,則公卿之子為庶人”。


    柳宜看著柳三變,心中想著別的事情,他深唿吸了一口氣,心想著:“如今三變長大了,國主,你放心吧,老臣一定會好好照顧皇長孫的,也會好好的保護公主殿下,匡扶我南唐,不負您的囑托”。


    入夜漸微涼,華燈初上,日複一日,夜複一夜,船緩緩的前行著,霧氣凝重,東關渡口,若隱若現。


    一路舟車勞頓的柳宜一行人,終於到了揚州府。


    夜,深夜。


    眾任已經鼻鼾,柳宜坐在窗前,呆呆的看著月光,莫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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