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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精衛士的怒火燃燒到了極致。


    龐大的魔力肆意湧出,巨大的樹根從斑駁的街道下轟湧而出,精準無誤的找到了在小鎮中肆虐的夜魘士兵,將他們或絞、或碾、或壓,用一切樹精衛士所能想到的最殘忍的手段滅殺至盡。


    不過刹那間,整個小鎮到處都是瘋狂揮舞著的巨大樹根,與四處發出的夜魘士兵的慘叫聲。


    戰局逆轉了。


    末日使者被樹精衛士逼退後直接就沒有趕來正麵戰場,突入小鎮的夜魘士兵在憤怒的樹精衛士麵前又猶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可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擺在了樹精衛士的麵前。


    從結果上來看,他擊退了來犯的夜魘軍團,確保了天輝側後方的安全,可他要如何麵對那些,因為他的失誤愚蠢而慘死在惡魔手下的平民?如何麵對那些人的家屬。


    不由自主的,他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來到這個平和的小鎮時,那些孩子眼中閃爍的憧憬,那些大人流露的安心。


    我錯了,樹精衛士如此想著。


    得好好道歉才行…要擔起這份責任才行。


    毫不猶豫的,他操縱著瘋狂生長產生的樹根,將自己龐大的身軀絞碎成普通人的大小,隻為了能親自步入幸存者所處的教堂之中,好好的向他們道一聲抱歉。


    那是什麽樣的疼痛?


    樹精衛士自己也不知道,他似乎已經根本感受不到這種肉體上的痛楚。


    於是,當樹精衛士拖著殘破不堪,魔力透支後的殘軀走進教堂時,立馬吸引了剩下所有人的視線。


    那些人身上大多都帶著或重或輕的傷,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可以看到清晰的淚痕——他們都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樹精衛士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最後他隻能低下了自己的腦袋,試圖不讓自己看到那一張張臉龐,無顏麵對這些如此信任自己的人。


    安靜的教堂裏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孩走進了樹精衛士的視線裏,他抬起沾滿血汙的小臉,正對上樹精衛士羞愧的視線。


    罵我吧。


    如果能讓你們舒服一點,樹精衛士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謝謝。”小孩說著。


    什麽?


    樹精衛士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他單膝跪下,雙手扶住小孩的雙肩,“你剛剛..說什麽?”


    “謝謝。”小孩再次重複道,眼神真摯而純真,“謝謝你救了我們。”


    救了我們?樹精衛士不自覺的望向了小孩身後的幸存者,卻看到了一副讓他此生難忘的場麵。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還是小孩,都齊齊的將目光對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卻不是他想象中的憎恨、厭惡、絕望,隻有這單純的感激。


    樹精衛士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如果樹精衛士迴來的再晚一點,隻怕連這教堂中最後的幸存者也難以幸免,都會慘死在惡魔的手上。


    可是…可是…


    本來可以不用死人的…本來大家都可以活下來的。


    樹精衛士將目光移迴了小孩的身上。


    我救了你們?不…是你們救了我。


    在那一天,樹精衛士第一次知道原來樹也是會流眼淚的,也是在那一天,樹精衛士終於明白了“英雄”二字含義與重量。


    樹精衛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教堂,招來殘存的幾個士兵,低聲吩咐幾句後,又自顧自的走到了小鎮的外邊。


    樹精衛士生來就是為了守護聖地而存在的。


    可是這樣的我,如何有資格守護聖地?如何能擔的起他們眼中的“英雄”二字。


    他閉上了雙眼,將體內最後的魔力榨出,雙腳化成的根再次穿透了腳下的泥土,但卻沒有樹根破土而出。


    樹精衛士,死了。


    或者說,他選擇將自己化成了一顆樹木,紮根在這小鎮外麵,樹精衛士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守護這個小鎮最後的居民,償還自己犯下的錯誤。


    這一紮根,便是千年時光。


    直到末日使者已經站在了這片大陸的最頂端,執掌夜魘大權卷土重來之際,他才堪堪醒來。


    小鎮還在,但已經是一座空城了,裏麵的居民似乎因為夜魘的入侵早早避難去了。


    沒了後顧之憂,樹精衛士決定再度趕往前線,之前千年化樹是為了贖罪,那麽現在,樹精衛士將要向夜魘軍團發動自己的複仇了!


    可已經過去太久了,樹精衛士千年前所掌握的傳送之法已經不起作用,他用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記憶中天輝與夜魘的交界處,去參與兩方的戰爭。


    如果是在千年前,他的做法毫無疑問是沒有問題的,那是的天輝強盛之極,足以將夜魘釘死在兩方的交界處上無法前進一步。


    時代變了。


    “先知”瑪法裏奧已經失蹤了上千年,天輝的執政者也變得昏庸無能,每日不是在內亂就是在煽動內亂奪權的路上。


    如此天輝,如何頂得住末日使者的進攻?


    於是當樹精衛士趕到之際,見到卻隻有滿目瘡痍的戰場,與無人理會的天輝士兵的屍體。


    樹精衛士隻得再度踏上旅途,追尋著兩軍交戰的痕跡。


    可他永遠都來晚了一步,永遠都隻會見到天輝破碎的戰旗,與屍骸遍野的地獄。


    天輝…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心中忍不住發問,一切都太陌生了,他記憶中的天輝軍團,可不是如此不堪一擊的隊伍。


    終於,當他一路深入天輝腹地,才終於找到了天輝軍團的蹤跡——奧古斯托和他的撤離部隊。


    “放棄吧。”戴蒙?拉尼克的法袍在地獄火掀起的烈焰中迎風飄蕩,“樹精衛士,現在的你在地獄火麵前毫無勝算,我剛剛的交易現在也一樣有效,隻要你將傳遞生命的秘密告訴我,我可以留你一條活路。”


    樹精衛士沉默無言,他已經停止了生長,寄生種子被複蘇的地獄火燃燒殆盡,此時的他魔力枯竭,體型力量更是遠遜於這個大塊頭。


    但是…


    我身上的恥辱已經夠多了。


    現在…是洗刷恥辱的時候了。


    樹精衛士向地獄火發起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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