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辛弦隻覺得周圍都在旋轉變形,連她自己都在跟著這般。


    ……奇怪,是有什麽東西在撓著她的頭嗎?她不是已經中毒身亡了嗎,怎麽還會感覺到有人在撓她呢?


    “誒呀,你別磨蹭了,你一個大男人那麽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做甚?”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著很蘿莉而且很耳熟。


    “我這不是……沒給人、別人洗過頭發嘛……”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年輕,像是沒聽過。


    “什麽給別人沒洗過頭發?你上個月來幫我洗頭發來著,別耍賴!你倒是認真點洗啊,要是沒洗幹淨,下次又抓的我一手頭油!”這一迴,辛弦想起來這個女子是誰的聲音了——那個該挨刀的浮曳!


    辛弦睜開眼睛,犀利的眼神直指正站在她床榻旁的浮曳,像是想把她千刀萬剮般。


    浮曳看見辛弦睜開了眼睛,那原本還指揮著那人怎麽洗頭的手便放了下去,衣袖也鬆下了。


    “醒了?那你就先躺著吧,滿頭的汙垢,還需要我叫人幫你洗。”浮曳恢複了原來那讓人覺得冷淡的表情,轉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辛弦一時氣急,剛想轉頭開口罵人,哪知直接有一人用手按著她的頭,不讓她亂動。


    “這位姑娘,莫要亂動,若是水染了床榻可不太好。”是一個比較年邁的聲音,辛弦聽著也覺得耳熟。


    辛弦抬眼想看看是誰,又被出言提醒如此抬眼看頭頂,額頭處容易生皺紋。


    “你是何人?”辛弦看不到,就隻能開口問。辛弦這麽一開口,不止給她洗頭發的那名醫師頓住了手,連她自己都愣住了神。


    ……什麽情況,她怎麽能開口講話了?昨天不還不能言語的嗎,怎麽今天就……辛弦斜眼掃過那邊依然吃茶品點心的浮曳。


    留意到辛弦的注視,浮曳好似沒事人一般,略微瞅了眼便不理會了。


    “趕緊洗啊,這天容易受寒發凍,別一不小心惹了傷寒。若是水冷了,將將府內後廚也在燒著熱水,喊婢女們送些熱水來便可。”說完,浮曳就沒有再開口了。


    辛弦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別人的好意,不免覺得心虛,也沒敢看過去了,隻是盯著上方的瓦片和梁柱出神。


    頭頂上,一雙手很輕柔的給她洗著頭發,這雙手的幾乎沒什麽繭子。這雙手時不時用指腹抓了抓她的頭皮,又時不時在轉圈……這種洗頭的手法,辛弦既覺得陌生又覺得熟悉——這分明是現代理發店裏洗頭的那個手法啊,她都已經將近一年沒去洗剪吹了。


    辛弦當然還是覺得很奇怪的,這裏明明是古代,又怎麽會有現代的那種洗頭手法呢?一時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做夢了,可這頭上這感覺並不是在作假。


    約莫兩刻鍾後,辛弦的這頭長發終於是洗完了。當辛弦看到出現在她視野裏,站著揉著手的那名醫師,內心是淩亂的。


    這……古代的醫師都那麽厲害的嗎?還能給人洗頭,還是現代手法……不對,這或許在古代就有這洗頭手法也說不定啊……


    “你是……那位醫師?你怎麽會?”辛弦被兩個婢女扶著坐直了起來,雖然她現在是可以說話了但身體是真的還不能動,即便已經有了觸覺。


    隨後,又一名婢女拿著一塊挺大的棉布給辛弦擦起了頭發。


    醫師揉了揉手,拱手微微俯身一拜,立直了腰杆後,連忙擺了擺手說:“我這也算是生活所迫,不得已在早年間學會的一手技巧罷了,見笑了見笑了。”


    “沒有,我覺得醫師您很厲害,不知……”辛弦那叫一個欣喜,想再預約多幾次這樣的洗頭發服務。


    “咳……”浮曳輕咳了一聲,打斷了辛弦正想說出口的話。“這頭發也已然洗幹淨了,醫師也不必久留在這房內,畢竟這男女有別,若是同一室內待久了,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閑話。”


    浮曳本來是看著辛弦說的,然後慢慢就偏向了那位看起來年近半老的醫師。


    “觀主說的極是,我就先告退了。”醫師再一拱手,便背著自己的藥箱出去了,跟著出去的還有端水的婢女們。


    見人也走了,事也沒了,浮曳抬腳就準備端著自己拿進來的盤子離開,辛弦開口攔了下來。


    “那個……謝謝你。”辛弦語氣非常真誠的說著。她這人雖然算不上好,但恩恩怨怨還是分得明的,該謝的還是要謝,該道歉的……她也隻是瞪了幾眼,也沒真做出什麽事來,平時她受的虐待也不是假的,這道歉就免了吧。


    “……這是身為醫者應該的。”浮曳背對著辛弦,神色也稍稍緩了一下。靜待片刻後,浮曳離開了屋子,獨留下辛弦一人以及給她擦頭發的兩個婢女。


    夜晚再一次來臨,辛弦坐在藥桶內,頭靠著桶沿,正閉目養神。


    片晌後,辛弦耳朵微動,聽到了一串腳步聲,像是正在沿著牆壁往門的方向走。雖然此人盡量走得很小心,偏偏鞋底並不算軟,還是被辛弦給聽到了。


    辛弦睜開了眼睛,轉頭看著阻隔了好幾道折疊屏風後的門的方向。一會兒之後,腳步聲停了下來,門被推開的聲音響了起來。


    辛弦緊閉著自己的嘴巴,沒有當即就喊了出來。若是換在她原來的的家,如果真有陌生人闖入了,她肯定早喊了。但現在不同了,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是她遭殃背鍋,書她還是看過了幾本的,男子闖進屋中的事情,基本是沒有說的清楚的。


    賀華閾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將麵前的門推了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一進門,他就看到了擋路和擋視線的的屏風,他走到了一扇屏風的後麵,一點點往裏麵走去。


    走到隻剩最後一道屏風時,賀華閾停住了,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事情似的。他自責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苦著一章微肉的臉又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很快,腳步聲便漸行漸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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