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這話一出來,周瑾宴的臉色立馬就垮了。


    他向來不喜歡廖璿把他當成小孩子,現在倒好,餐廳的服務生都把他當成廖璿的弟弟。


    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差距有那麽大嗎?


    周瑾宴看向了廖璿,發現廖璿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也沒有任何要糾正的意思。


    周瑾宴直接將菜單丟給了廖璿,“你點。”


    然後,他瞥了一眼服務生,說:“我不是她弟弟,我是她男人。”


    服務生廖璿:“……”


    服務生見周瑾宴臉色不好,便向他道歉:“這位先生,非常抱歉,是我想當然了,您別生氣。”


    “沒事,不用道歉。”不等周瑾宴開口,廖璿已經搶了先。


    她對服務生說:“點餐吧。”


    廖璿知道周瑾宴生氣了,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是不會點餐的。


    所以,廖璿幹脆就自己點了。


    點完餐之後,服務生就退下了。


    廖璿完全沒有要安慰周瑾宴的意思,等服務生走之後,她仍然該做什麽做什麽。


    被廖璿這樣無視著,周瑾宴內心有些不爽。


    他出聲提示廖璿:“你看不出來我生氣了?”


    廖璿聽完他的問題之後笑了笑,更覺得他幼稚。


    當然,這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看廖璿這麽笑,周瑾宴又說了一遍:“我說我生氣了。”


    “並不是我讓你生氣的,剛才服務生也和你道過歉了。”廖璿簡單陳述了一下事實。


    顯然,並沒有要安撫他的意思。


    周瑾宴“嗬”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廖璿有時候覺得周瑾宴這個人挺矛盾的。


    說他成熟吧,偏偏這種時候又這麽幼稚;


    說他幼稚吧……他在某些方麵又成熟得讓人咋舌。


    廖璿完全沒辦法對他做出準確的評價和描述。很快上菜了。


    廖璿確實有些餓了,上菜之後便埋頭吃飯。


    她年齡也這麽大了,不會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在異性麵前端著。


    尤其是在吃飯這件事兒上。


    廖璿這樣子,在周瑾宴看來,就是若無其事。


    她就是完全不在乎,才能做到這樣。


    他試著想了一下,要是她跟那個老男人出去,別人誤會了他們的關係,她肯定會忙著解釋的。


    這麽一想,周瑾宴就更加不爽了。


    ………


    一頓飯,周瑾宴都沒怎麽動筷子。


    廖璿也沒催促他,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著,氣氛有些詭異。


    廖璿放下筷子之後,周瑾宴就去買單了。


    等他買完單,他們兩個人便從餐廳裏頭出來了。


    從餐廳出來之後,周瑾宴拉著廖璿下了樓。


    到二層之後,廖璿忍不住問他:“你要幹什麽?”


    周瑾宴:“給我買禮物。”


    廖璿:“……?”


    她不太理解周瑾宴的話。為什麽要給他買禮物?


    周瑾宴捏住了廖璿的下巴,見她露出這種不解的神情,便和她解釋:“你惹我生氣了,給我買禮物。”


    “你真像個小孩子。”廖璿被他逗得笑了笑。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周瑾宴聽到廖璿用“小孩子”來形容自己,內心自然是不爽的。


    他掐著她下巴的手用力了一些,湊到她耳邊:“那你不還是在我這個小孩子身下高朝了一次又一次。”


    廖璿雖然算得上經驗豐富,但是麵對周瑾宴這種冷不丁冒出來的葷話,多少還是不太適應。


    周瑾宴說完之後,廖璿抬起手來將他推到了一邊。


    周瑾宴見她這樣子,笑了:“你該不會是害羞了。”


    “你想要什麽禮物?”廖璿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周瑾宴說:“哪兒有送禮物問別人的?你自己想。”


    廖璿之前送過餘振南不少禮物,領帶,手表,香水,皮帶,錢包之類的,都送過。


    但是,到周瑾宴這裏,她是真的不知道送什麽了。


    廖璿正這麽思考的時候,周瑾宴突然說:“不要拿送過他的東西再送我。”他這麽一說,廖璿更加沒有思路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對周瑾宴說:“這個不太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你是送過他多少東西?”周瑾宴聽到這裏,心裏又有些不舒服了。


    他就是受不了廖璿對那個老男人的態度。


    那個老男人究竟哪裏值得她這麽做的?


    廖璿知道,他又在計較這些了。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計較這些。


    廖璿側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的身體也是他碰過的,如果你真的這麽介意,那你應該選擇不碰我。”


    廖璿這話一出來,周瑾宴當即就被激怒了。


    他的臉色立馬垮了下來。


    “廖璿,惹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周瑾宴冷聲提醒她。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廖璿說,“如果你真的這麽介意,就不該碰我。沒結婚的年輕女孩子很多,你可以隨便找。”


    “嗬,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周瑾宴低頭掃了一眼她的胸口,“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已婚的女人,你比她們有情趣多了,我一個眼神,你就知道我想怎麽幹你。”


    “……”


    周瑾宴這話是貼到她耳邊說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


    但是,廖璿聽完周瑾宴的話之後,臉色仍然十分難看。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之前就知道,周瑾宴找她,一定是圖新鮮。


    但是,當他親口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口還是忍不住地一陣憋悶。


    難受得要命。


    “你要什麽?”廖璿對周瑾宴說:“基本上能送的禮物我都送過他了,如果你想要獨一無二的,那就自己想。”


    周瑾宴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說:“給我買鋼筆。”


    廖璿“哦”了一聲,“哪裏有得賣?”


    她這樣子,真的很像是在哄小孩兒。


    周瑾宴捏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她走到了樓下。


    樓下有一家很有名的賣鋼筆的專櫃。


    周瑾宴拉著廖璿走進去之後,廖璿對他說:“你挑吧。”


    廖璿的聲音不高不低的,但是專櫃的櫃員也是聽到了的。


    見他們兩個人年齡差得有些大,再加上廖璿這麽說話……


    櫃員下意識地就以為他們是某種“特殊關係”。


    櫃員咳了一聲,上來,打算做介紹。


    廖璿打斷了他,笑著說:“你給他介紹就好。”


    說罷,她指了指旁邊的周瑾宴。


    周瑾宴一把抓住了廖璿的胳膊,將她拽到了懷裏,然後對她說:“你給我挑。”


    廖璿有些無奈:“我不懂,還是聽一下他們介紹吧。”


    周瑾宴:“不需要懂,我要你親自給我挑。”


    “這位女士……”櫃員在旁邊站著,欲言又止, 有些尷尬。


    “謝謝,我來挑吧。”廖璿知道,她要是不挑,周瑾宴大概今天一天都會纏著她不放。


    廖璿無奈了,隻能答應下來。


    然後,她按照周瑾宴的要求,開始在櫃台前挑選。


    性能什麽的,她不懂。


    廖璿喜歡簡潔款,跳來跳去,選中了一支純黑的。


    挑中之後,廖璿直接讓櫃員拿出來把鋼筆包起來,然後拿著錢包去櫃台刷了卡。


    周瑾宴就站在旁邊兒等著。


    活了這麽久,這是他第一次舔著臉跟人要禮物。


    他雖然算不得天之驕子,可從小也算是被捧著長大的,周家在江城也算得上是豪門。


    周瑾宴自幼優秀,身邊獻殷勤的人也從來沒少過。學生時代開始,送過他禮物的女生就很多了。後來戀愛,也都是女方主動送他。


    當然,他平日裏對女人也足夠慷慨,節日紀念日生日,從來都不會忘記。


    廖璿刷完卡之後,將鋼筆遞給了周瑾宴。


    周瑾宴從廖璿手中接過了鋼筆,抬起胳膊來摟住了她,“走吧。”


    在商場裏呆了兩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周瑾宴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問她:“你會喝酒嗎?”


    廖璿點了點頭,“會。”


    周瑾宴:“那我們去酒吧。”


    聽到周瑾宴這麽說,廖璿不由得擰眉。


    酒吧那種地方她不是特別喜歡,魚龍混雜的,很吵。


    廖璿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周瑾宴說:“你想喝酒的話,可以買了在酒店喝。我不太喜歡去酒吧。”


    “好。”周瑾宴這次倒是順著她了,答應得非常痛快,搞得廖璿都有些不適應了。


    **


    周瑾宴和廖璿在附近的超市買了幾瓶酒,然後買了點兒吃的,兩個人就一塊兒迴酒店了。


    迴到酒店之後,廖璿坐在沙發上換了拖鞋。


    她換鞋的時候,周瑾宴突然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兩隻手捏住了她一邊的腳踝。


    廖璿被他的動作弄得愣了一下。


    她動了動嘴唇:“你——”


    剛說了一個字,周瑾宴便低頭吻了上來。


    輕柔的吻落在了腳踝處,廖璿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木了幾秒鍾之後,她打算把腿抽迴來,但是,周瑾宴捏得很緊,她根本動不了。


    “周瑾宴……”廖璿無奈地叫他,提醒道:“很不衛生,別這樣了。”


    周瑾宴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一樣,該怎麽吻就怎麽吻。


    他吻得格外溫柔,從腳踝到了小腿一路往上,最後停在了她的大腿上。


    周瑾宴掀開她的裙子,低頭在她大腿上發反複親吻著,動作裏帶著濃濃的癡迷。


    廖璿身體有些發軟。


    她抬起手來摸上了周瑾宴的頭發,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別鬧了……”


    “你真漂亮。”周瑾宴起來,坐到了她身邊,將她摟到了懷裏。


    廖璿聽著他誇自己漂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迴了。


    周瑾宴就這麽抱著她抱了有四五分鍾,等抱夠了,他才鬆了手。


    鬆手之後,周瑾宴去開了酒瓶,倒了兩杯酒出來。


    周瑾宴今天晚上買的酒度數不低,後勁兒也很大。


    廖璿喝了一口,就被辣到了。


    不過,她並沒有和周瑾宴說。


    喝酒的時候,周瑾宴突然對廖璿說:“你離婚吧。”


    這樣的話他之前已經說過幾次了,但是,這樣冷不丁地聽到,廖璿還是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離婚……怎麽可能。


    “我沒想過離婚。”思考過後,廖璿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周瑾宴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麽迴,他咬牙,問道:“為什麽?你就這麽舍不得他?”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如果你這樣想,那就是這樣吧。”廖璿說,“我和他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周瑾宴冷笑了一聲,他沒再迴廖璿的話,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


    廖璿看到周瑾宴這麽喝,自己也仰頭喝下了一杯酒。


    一杯烈酒下肚,她感覺到自己整個胃都在燃燒。


    喝完之後,廖璿拿起了酒瓶,將兩個人麵前的酒杯全部填滿。


    填滿之後,廖璿很快就幹掉了一杯。


    連續兩杯烈酒下肚,酒量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造作。


    喝完這兩杯,廖璿的意識已經不怎麽清楚了。


    她起身,走到周瑾宴麵前,張開腿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主動。


    周瑾宴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立馬掐住了她腰。


    “你是喝多了還是借著酒故意勾引我?嗯?”他低頭,伸出舌頭來天舔了一下她的耳廓。


    “你不是喜歡這樣嗎?”廖璿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你這樣纏著我,不也是為了這個。”


    “廖璿。”周瑾宴捏住她的下巴,對上她迷離的眼神之後,咬了咬牙。


    有些問題, 他不想問,不想深究,但是,這種時候,仍然忍不住問出了口——


    “你對他也這麽主動?”


    “不知道呢……”廖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讓我想想。”


    周瑾宴擰眉:“這種事情還需要想?”


    “是呢。”廖璿湊到他耳邊,笑著說:“我不記得上次和他做是什麽時候了。”


    周瑾宴:“……”


    廖璿其實不算喝多,但思緒確實有些飄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們已經兩年多沒有過夫妻生活了,可笑嗎?”


    她說,“隻要一想到他和別的小姑娘做,我就惡心……不想讓他碰。”


    兩年。


    她今年三十二歲,按照她這個說法,豈不是三十歲的時候就……


    “你能忍?”周瑾宴有些不信。


    因為,廖璿在這方麵還是很敏感的。


    “我要工作呀,”廖璿笑著說,“工作忙起來,就沒時間想別的事情了。”


    周瑾宴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他真不明白,這樣的婚姻,她為什麽還要繼續下去。


    兩年沒有姓生活,以這個理由提離婚打官司都能贏了。


    想到這裏,周瑾宴掐著她腰的手陡然用力。


    他沒控製好力道,廖璿被他弄疼了,叫了一聲。


    疼痛也讓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就在這個時候,周瑾宴又問她:“為什麽不跟他離婚?”


    廖璿看著周瑾宴的眼睛,有氣無力地掀了掀嘴唇,“因為我愛他呀。”


    說完這一句話,廖璿清楚地看到了周瑾宴眼底升騰起的怒火。


    “我真的很愛他,就算他出軌了我也不想離婚。再說了,他還是在乎我的,他會給我做飯,會關心我……我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迴頭的,因為隻有我可以給他一個家。”


    周瑾宴聽著廖璿說出這番話,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扔到了旁邊兒的床上。


    他這一下格外用力,廖璿被他扔得眼前發黑。


    還沒緩過神兒來,周瑾宴已經傾身壓住了她。


    “你愛他?”


    “是的,我愛他,很愛很愛。”廖璿點點頭。


    周瑾宴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廖璿是喝多了說瞎話,還是“酒後吐真言”。


    他想,有一大半的可能是“酒後吐真言”吧。


    畢竟,按照她的性格,平日裏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想到這裏,周瑾宴嗬了一聲。


    她愛那個老男人……


    “你愛他也沒有用,再愛,現在還是躺在我的身下。”


    周瑾宴一邊說,一邊拉開了她的裙子的側拉鏈,“隻有我能讓你這麽爽。”


    ………


    後來發生的事情,廖璿已經不怎麽記得了,她喝了酒,昏昏沉沉的。


    做完一次之後,她就徹底昏睡過去了。


    然而,周瑾宴卻格外地清醒。他從床上起來,走到浴室衝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之後,他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將鋼筆的盒子拿了起來。


    周瑾宴打開盒子,從裏頭拿出了鋼筆,然後,盯著它仔細端詳了很久。


    然而,他耳邊卻一直是廖璿的聲音。


    “是的,我愛他,很愛很愛。”


    這一句,反複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著。


    周瑾宴猛然捏緊了手裏的鋼筆。


    他從來都沒想過,在感情裏,自己竟然會輸給一個老男人。


    周瑾宴將鋼筆放下,起身走到了床邊,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


    宿醉加上縱欲,廖璿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渾身都疼。


    她起床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廖璿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了。


    她很長時間沒有一覺睡到過這個點兒了。


    看來,昨天晚上是真的累到了。


    廖璿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正要下床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消息提示音。


    廖璿聞聲看過去,發現周瑾宴的手機在旁邊兒放著。


    廖璿看過去的時候,屏幕上正好出現了消息的內容。


    她並沒有故意去窺探他的隱私,隻是,無意間掃到了。


    “孩子已經打掉了,瑾宴,我是真的愛你,我會一直等你的。請你,一定記得我。”


    周瑾宴的手機裏已經沒有存這個號碼了。


    但是,看這條消息的內容,廖璿也猜得到是誰發來的。


    那個做完人流手術的小姑娘——


    想到她蒼白的臉色,廖璿心口有些堵得慌。


    她猛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周瑾宴是不是也沒做措施……


    昨天晚上她喝了酒,飄飄然,已經不記得這些細節了。


    不管有沒有做,她吃藥,是比較保險的。


    想到這裏,廖璿準備下床。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廖璿的動作頓住,抬眼看了過去。


    是周瑾宴迴來了。


    他手裏拎著紙袋,應該是買來的早餐。


    看到周瑾宴之後,廖璿從床上站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周瑾宴,隨口問道:“你來出差,不去忙工作嗎?”


    “一會兒去見委托人,先吃飯。”周瑾宴順口迴答了一句。


    廖璿“哦”了一聲,然後問他:“昨天晚上你戴套了沒有?”


    周瑾宴:“問這個做什麽?”


    廖璿說:“如果你沒戴的話,一會兒我去買藥。”


    聽完她的話,周瑾宴先是愣了一下,之後立馬冷了臉。


    “你什麽意思?”他質問她。


    廖璿沒理會他的怒火,淡淡地解釋:“我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是不要出現意外比較好,我也不想去做流產手術。以後你最好還是戴套,這樣衛生,避孕成功率也比較高。這次我先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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