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瞬間被蔣思思懟得說不出話了。


    確實,他的私生活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但是,程頤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他愛麵子,在這種場合被蔣思思懟了,自然是沒辦法忍的。


    但是,穆柏成就在邊兒上,程頤也不好說什麽了。


    最後,他隻憋出來一句話:“你跟我能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的?你多根東西就比我有優越感唄。”蔣思思嗬了一聲,字裏行間都是不屑:“你們幾個還真是物以類聚。”


    他這思想,跟穆柏成陸彥廷,簡直一模一樣。


    難怪他們幾個能成為朋友。


    “……好了程頤。”穆柏成側目看了程頤一眼,對他說:“我自己非要跟著她來的。”


    程頤:“……”


    “聽見了沒?”蔣思思撩了一把頭發,“我還不想讓他來呢,他來了影響我勾搭帥哥。”


    蔣思思這麽一說,穆柏成咳嗽了一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去玩你的,別管我的事兒。”穆柏成推了一把程頤。


    程頤這會兒簡直有一種自己在多管閑事兒的感覺,管了,對方還不領情。


    “好好好,我不管了,走了。”程頤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蔣思思看著程頤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程頤最近工作壓力大,本來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來放鬆一下的,誰知道,來之後,竟然碰上了這種事兒。


    程頤越想越氣不過,他拿起手機,給周瑾宴發了一條微信,說了今天晚上的事兒。


    說完之後,程頤再後麵跟了一句:你說,蔣思思是不是作?


    不一會兒,周瑾宴的迴複就來了。


    他問: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程頤:我這不是看不下去了嗎,你看成哥一個根正苗紅的人,跟著蔣思思來蹦迪,這他媽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不得被笑死。


    周瑾宴:他都不怕,你怕什麽。


    周瑾宴悠悠一句話,把程頤堵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


    程頤好半天沒迴複,於是,周瑾宴跟在後麵接了一句:管好自己。


    程頤:行行行,我不管了。


    **


    蔣思思走到了穆柏成的麵前,停下來,沒說話。


    穆柏成現在表情和神態都極其不自然,蔣思思就這麽盯著他看著,好一會兒過後,發出了一聲笑。


    穆柏成擰眉:“怎麽了?”


    被她這麽看著,他差點兒要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了。


    蔣思思收起來笑容,問他:“很難吧?”


    穆柏成:“……嗯?”


    蔣思思把話說得完整了一些:“打破自己原本的生活習慣,去做自己本來不擅長的事情,很難吧?”


    她難得有這樣正經的時候,“當初你讓我做賢妻良母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感覺。”


    她這麽一說,穆柏成陡然反應了過來——


    是啊,這麽簡單的道理,他之前怎麽就不明白呢?


    他不習慣說髒話、進舞池,和她不習慣被束縛,本質上是一樣的。


    可是,他之前卻總是抱著“為她好”的念頭,試圖讓她改變原有的生活方式,甚至事無巨細地管著她。


    他一直都自認為這樣做是為了讓她過得更好。


    一直到今天,他才真正做到了換位思考。


    就算是夫妻,也應該尊重彼此的生活方式。


    穆柏成聽完蔣思思的話之後沉默了好一陣子。


    沉默過後,他抿了抿嘴唇,對蔣思思說:“之前,是我不好,沒有換到你的位置上思考問題。”“現在呢?”蔣思思笑著追問。


    穆柏成說:“現在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蔣思思說,“我真的很討厭被人管著,還有你的那些大道理也收一收。”


    “好。”穆柏成乖乖地點頭。


    蔣思思之前還沒見過他這樣兒,瞧見他這樣子,又被逗樂了。


    那話怎麽說的來著,比起征服一個本來就聽話的,改造一個不聽話的更有成就感。


    不僅男人有這個想法,女人也是一樣的。


    蔣思思覺得今天差不多了,於是就坐下來繼續喝酒了。


    她酒量好,今天喝的酒濃度都不是很高,蔣思思喝完之後完全沒有什麽感覺。


    她喝酒的時候,穆柏成就在旁邊兒坐著。


    蔣思思見他這麽坐著,朝著酒保打了個響指,給他要了一杯伏特加。


    穆柏成聽到蔣思思說出“伏特加”三個字兒的時候,已經頭疼了。


    酒很快就送到了他麵前。


    穆柏成低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酒杯,然後將視線轉向了蔣思思。


    “……”


    他雖然沒說話,但是,通過他的眼神,蔣思思已經能看出來他想說什麽了。


    “怎麽,不想喝?”蔣思思問他。


    穆柏成咳了一聲,“我酒量不太好。”


    “嗤,掃興。”蔣思思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要追我嗎,連這點兒突破都沒有,你確定你能追得到我?”


    “……我喝。”穆柏成見蔣思思這態度,馬上就鬆口了。


    他動手拿起了酒杯,仰頭喝了一口。


    穆柏成很少喝這麽烈的酒,喝下去之後,臉馬上就紅了。


    蔣思思看著他跟喝毒藥一樣的表情,被逗笑了。


    “味道怎麽樣?”她故意問他。


    “……還可以。”穆柏成硬著頭皮迴答了一句。


    蔣思思知道他肯定是硬撐的,不過,她也沒拆穿他。蔣思思嘿嘿一笑,“好啊,那等會兒再送你一杯。”


    穆柏成:“……”


    蔣思思讓他喝,他就隻能喝。


    之前已經喝了一杯雞尾酒,再加上這兩杯烈酒下肚,穆柏成光榮地喝高了。


    之前他不是沒有過喝醉的情況,但是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清醒。


    穆柏成喝醉之後就會變得話很多,果不其然,今天晚上也是一樣。


    喝多了之後,穆柏成湊到蔣思思麵前,笑著跟她說:“我們的女兒真可愛。”


    蔣思思:“……”


    “她和你長得很像,我很開心,我一直都想要個女兒。”穆柏成喋喋不休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動手把她摟到了懷裏,“蔣二,我真的很喜歡你。”


    “是嗎?”蔣思思抬起手來在他臉上掐了一下。


    “別鬧。”穆柏成摁住了她的手背,“我在說正事兒。”


    “你要是喜歡我,就再進去蹦十分鍾。”蔣思思抬起手來指了指對麵的舞池。


    “我蹦了你就信?”去之前,穆柏成先和蔣思思求證了一遍。


    蔣思思“嗯”了一聲,“是的,你先去吧。”


    穆柏成站了起來,幹脆利落地朝著舞池的方向走去。


    蔣思思從包裏掏出了手機,跟著他走了上去。


    穆柏成大概是真的喝到上頭了,進去之後馬上就蹦起來了。


    老人家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是動作竟然還挺和諧的。


    蔣思思見他喝完酒之後玩得這麽嗨,更加確定了一點——


    他平時的正經都是裝出來的,內裏別提有多悶騷了。


    就拿蹦迪這事兒來說,喝完酒之後,這麽熟練,這麽嗨……


    嘖嘖。


    蔣思思把手機舉起來,鏡頭對準了穆柏成,錄了一段將三分鍾的視頻。


    蔣思思覺得,這段視頻絕對是可以永久珍藏的。


    拍完視頻之後,蔣思思將穆柏成從舞池裏拖了出來。


    出來之後,穆柏成看向蔣思思,問她:“十分鍾到了嗎?”


    蔣思思看著他一臉依依不舍的樣子,被逗笑了:“怎麽著,您這是舍不得了?”


    “沒有。”穆柏成搖搖頭,“那我們是不是能迴去了?”


    蔣思思“哦”了一聲,然後拿出手機來叫代駕。


    今天晚上他們兩個人都喝了酒,不方便開車。


    蔣思思找了兩個代駕,分別開他們兩個人的車。


    穆柏成一個大老爺們兒,也不會出什麽事兒。


    蔣思思直接讓代駕送他迴去了。


    等他的車開走之後,蔣思思才讓另外一個代駕上車送自己迴家。


    ………


    迴家的路上,蔣思思給藍溪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把穆柏成蹦迪的那段視頻分享給了她。


    收到視頻的時候,藍溪正在喝水。


    蔣思思平時經常會給她發搞笑視頻,藍溪以為她今天來發來的也是搞笑視頻,結果,一打開,就看到了一個有點兒熟悉的身影,在舞池裏蹦迪。


    藍溪一開始都不敢認,定睛看了好久才認出來,這個人竟然是穆柏成。


    她做夢都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穆柏成蹦迪?


    藍溪問蔣思思:他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蔣思思:喝高了。


    藍溪:看來是真的挺悶騷的。


    蔣思思:這視頻我得留著,以後誰說他正經我就發給誰。


    藍溪:你倆現在還在一起?


    蔣思思:沒,代駕送他迴去了。


    藍溪:所以是今天約會了?


    蔣思思:算是吧。


    藍溪:那你現在怎麽想的,打算跟他和好唄?


    蔣思思:看他表現咯,我先整他一段時間再說。


    藍溪:怎麽整?


    蔣思思:還沒想好,等我迴頭再想想,你有什麽好主意記得告訴我。


    蔣思思整人的方式,藍溪是領教過的。


    其實她們兩個人在這方麵有本質不同,


    藍溪雖然也是瑕疵必報,但她報複的方式和蔣思思完全不一樣。


    蔣思思那是真的狠,而且什麽惡搞的手段都能想出來。


    就拿讓穆柏成蹦迪這件事兒來說……


    藍溪試著想了一下,要是穆柏成的朋友們看到這一幕,估計下巴都得驚掉了。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替穆柏成默哀了。


    惹了蔣思思這尊大佛,那可不是輕而易舉能哄過來的。


    **


    穆柏成喝得意識不清,迴到家裏之後直接躺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沒換衣服,也沒洗漱,就這麽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穆柏成仍然頭疼得不行。


    他實在是不會喝酒,每次喝點兒白酒第二天都會頭疼,何況昨天晚上喝的還是烈酒。


    早晨起來的時候,穆柏成覺得整個人都是飄著的,身上還有酒味、汗味。


    作為一個重度潔癖患者,穆柏成哪裏受得了這些?


    他馬上上樓去洗澡,將衣服全部換下來扔到了旁邊的髒衣簍裏。


    昨天晚上喝多了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兒,他其實已經不太想得起來了。


    洗澡的時候,穆柏成努力迴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腦海中閃過自己在舞池裏蹦迪的畫麵之後,穆柏成閉上了眼睛。


    他將水溫調低了一些,溫涼水在身上衝著,腦袋更疼了。


    蔣思思是存心整他的,這點他知道——


    重點是,他竟然真的那麽做了,而且,毫無選擇權。


    穆柏成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對一件事情產生了逃避心理。


    昨天晚上的事兒……他是真不想再想了。


    不過,他還沒喝醉之前,蔣思思說的那番話,他是記得的。


    穆柏成認真想了一下,之前,確實是把她逼得太緊了。


    他輕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真的要自己經曆過了,才能明白對方的感受。


    ………


    穆柏成洗完澡出來之後,頭疼的感覺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強烈了。


    穆柏成換了衣服,下樓倒了一杯熱水。


    喝下去之後,舒服多了。


    剛喝完水,手機就響起來了。


    穆柏成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老爺子的電話。


    穆柏成放下水杯,接起電話。


    “爺爺。”


    “我今天打算去看看思思和孩子,你一起嗎?”穆老爺子問他,“最近你有沒有去看孩子?”


    “嗯,有。”穆柏成說,“經常去看。”


    “你說說你和思思……怎麽就離婚了呢?”


    穆老爺子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親子鑒定那個事兒。


    他挺喜歡蔣思思的,得知他們兩個人離婚之後,穆老爺子隻覺得可惜。


    穆柏成從小性格就悶,他這樣的,就適合找一個蔣思思這種性格的,還能稍微互補一下。


    “爺爺,這件事兒見麵再說。”穆柏成並沒有在電話裏和老爺子說這件事兒,“您打算幾點過去?”


    “八點鍾出發吧,大概到那邊就九點多了,你也一塊兒來。”


    穆柏成答應下來:“好的。”


    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不太對。


    穆老爺子聽完之後,順口問了一句:“你怎麽了?感冒了?”


    穆柏成:“……沒什麽,昨天晚上喝了點兒酒。”


    “難得啊,平時讓你跟我喝兩杯都不肯喝,”穆老爺子笑著調侃,“昨天是跟誰喝酒了?能勸動你。”


    “蔣二讓我喝的。”穆柏成咳了一聲。


    穆老爺子:“也行,聽思思的話,才好把人追迴來,你也得學著嘴甜一點兒啊,不要總是那麽慢半拍。”


    穆柏成“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和老爺子打完電話之後,穆柏成從冰箱裏隨便拿了點兒東西出來做了早飯吃。


    吃完之後,就出門兒了。


    **


    九點鍾,穆柏成的車停在了蔣家門口。


    他停下來車沒多久,穆老爺子就來了。


    他今天是一個人過來的。


    老太太身體不太好,這兩天感冒了,怕傳染到孩子,所以就沒跟著一塊兒來。


    穆柏成和穆老爺子一塊兒走到了門口。


    停下來之後,穆柏成抬起手來,輕輕地敲了兩下門。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蔣鬆。


    門打開之後,蔣鬆看到了穆老爺子,稍微愣了一下——


    之前他跟穆老爺子接觸的次數不多,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親自過來。


    “前陣子他們一直不讓我過來,今天可算是有時間來看看我的曾孫女了。”穆老爺子主動朝蔣鬆開了口。


    他笑著問:“沒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蔣鬆搖了搖頭,“您請進。”


    穆老爺子怎麽說都是長輩,蔣鬆對他的態度自然也是很友好的。


    蔣鬆邀請老爺子坐到了沙發上,然後親自去泡了茶。


    穆老爺子從蔣鬆手中接過了茶杯,抿了一口茶之後,朝樓上看了一眼:“思思和孩子在樓上嗎?”


    蔣鬆點了點頭,“蔣二昨天晚上睡得晚,還沒醒,孩子四點鍾醒了一次,現在又睡了,估計得再睡一會兒才行。”


    “沒事兒,我等一會兒,不要緊。”穆老爺子倒是十分隨和。


    正好,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和蔣鬆聊一下穆柏成和蔣思思的事兒。


    穆老爺子看了一眼穆柏成,然後開口對蔣鬆說:“柏成在感情上遲鈍,要是你和思思對他有什麽不滿意,隨時和我說,我來幫忙教育他。”


    “思思這姑娘性格直爽,比一些拐彎抹角的人好多了,我很喜歡,所以,我還是希望思思能和柏成在一起。有什麽問題,我們一起探討解決一下。”


    穆老爺子這番話說得格外地真誠。


    至少,比顧憐和穆江正要有誠意得多。


    蔣鬆也能聽出來,穆老爺子是真的喜歡蔣思思。


    不過,聽他這說法,應該是還不知道產前親子鑒定這迴事兒。


    於是,蔣鬆就直接跟他說了:“其實,柏成人不錯,這些我也知道。兩個孩子結婚之後,穆家也幫了我們不少,柏成性格穩,靠得住。但是……我就蔣二這一個女兒,實在不想讓她受委屈。”


    “嗯?柏成讓思思受委屈了?怎麽迴事兒,我好好說說他。”穆老爺子擺明了就是要維護蔣思思。


    蔣鬆說:“您可能不知道,蔣二懷孕期間,顧憐懷疑蔣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柏成的,所以帶著她做了產前親子鑒定——”


    這件事兒,穆老爺子一直都不知道,不管是穆江正還是顧憐,都沒有跟他提過。


    聽到蔣鬆這麽說,穆老爺子的臉色沉了下來。


    接著,他看向了穆柏成:“這件事兒為什麽不早跟我說?”


    穆柏成:“……”


    “您也不用怪柏成,這件事情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蔣鬆雖然很介意這件事兒,但是也不至於不講道理。


    “怎麽沒關係?作為丈夫他沒保護好思思、讓思思受了委屈,他就該承擔責任。”


    穆老爺子說,“這件事兒迴頭我找顧憐好好談一談,竟然做這種事情委屈思思,太不像話了。”


    蔣鬆知道穆老爺子這麽說,有部分是在客套,走形式。


    但是,他能這樣表態,已經很不容易了。


    聊到這裏時,蔣思思正好從樓上下來了。


    蔣思思今天睡了個懶覺,起床之後就刷了個牙,然後就迷迷糊糊下樓準備找東西吃了。


    沒想到,一下樓,就看到了穆老爺子和穆柏成的身影。


    蔣思思有些驚訝,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她正要開口打招唿的時候,穆老爺子朝著她招了招手:“思思醒了啊,來,過來坐吧。”


    蔣思思走上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她笑著問老爺子:“來看你曾孫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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