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這個名字，簡直就是陸彥廷心裏頭過不去的那道坎兒。
不對，準確來說，每個對藍溪有意思的男人，他都過不去。
尤其是，周延之前還給過他那麽多難堪。
想起來那些事兒，陸彥廷心裏頭就憋了一口氣。
“你神經病啊。”藍溪拍了一下陸彥廷的手，“誰告訴你的？司機？”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兩個人見麵了，”陸彥廷咬著牙，“被拍了。”
藍溪聽到陸彥廷這麽說，大腦空了一秒鍾。
被拍了？
她一直以為，跟陸彥廷和好之後，那些八卦記者就不會再死盯著她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是老樣子。
真是……閑得慌。
“然後呢？你覺得我出軌了？”藍溪朝陸彥廷眨了一下眼睛，一隻手在他胸口畫圈圈。
陸彥廷哪裏受得了這個，他的唿吸陡然變粗，一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腰。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我要聽實話。”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動作有些粗魯。
他每次都是這樣，一到這種時候，就跟野蠻人似的。
“你想我說什麽？”藍溪看著陸彥廷，“還是說你想找理由跟我吵架？”
“……你和周延見麵做什麽？為什麽和他見麵？”陸彥廷抱住她，“你是我老婆！”
藍溪：“哦，看你這架勢，我以為你是我的兒子。”
“藍、溪。”陸彥廷一字一頓叫著她的名字，“我看你欠收拾了。”
“你照照鏡子看你幼稚的樣子，說不定連鴻嘉都不如。”藍溪被陸彥廷這眼神逗樂了。
調戲也調戲夠了，藍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天周延來是帶律師跟蔣二見麵的，蔣二和律師聊的時候，我跟周延出去走了一會兒，沒什麽。”
“那他為什麽摁你的肩膀？”陸彥廷斤斤計較著，“你還跟他去吃蛋糕——”
“陸彥廷，適可而止啊你。”藍溪瞪了他一眼，“你再胡鬧，今天晚上滾去書房睡。”
陸彥廷一聽藍溪這麽說，態度馬上就放軟了。
睡書房？他哪裏肯。
“周延有女朋友了，你再隨便找茬，小心我揍你。”藍溪抬起手來在陸彥廷臉上拍了幾下。
陸彥廷聽到藍溪說周延有女朋友了，愣了一下，還是不太信：“你確定？”
之前周延纏著藍溪那麽長時間，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找女朋友。
陸彥廷覺得，就周延那種有心機的人，說不定是隨便虛構了一個人出來，以此讓藍溪放下戒心。
“他女朋友是誰？你見過嗎？”陸彥廷打破砂鍋問到底。
“嗯。”藍溪淡淡地說，“你也認識。”
陸彥廷：“……誰？”
“你猜。”藍溪故作神秘地挑挑眉。
陸彥廷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到，隻能繼續問藍溪：“你還是直接說吧。”
藍溪舔了舔嘴唇，說出了兩個字：“卉靈。”
“……他們在一起了？”陸彥廷有些咋舌，“你確定？”
藍溪：“嗯，應該是在一起了，上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應該正好就跟卉靈在一起。”
陸彥廷聽到藍溪這麽說，懸著的心總算是迴到了肚子裏。
然後，陸彥廷開始有意無意地和藍溪打探風聲：“蔣思思真的要離婚了？”
藍溪：“是啊，不然還能是假的？”
陸彥廷：“……”
“哦，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女人提一句離婚就覺得是在鬧。”
藍溪想起來，她最初提離婚的時候，陸彥廷也是這麽說的。
果然啊，蔣思思說得挺對，陸彥廷和穆柏成，某種程度上還真是一類人。
所以，蔣思思做出離婚的決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她說的一樣，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不然……肯定是改不了的。
“我沒這麽想，你別冤枉我。”陸彥廷搖頭，極力否認。
藍溪看到他這樣子，又被逗笑了。
陸彥廷接著問：“那，律師是怎麽說的？她決定起訴了？”
“嗯，蔣二鐵了心要離婚的，我支持她的決定。”
藍溪早就猜到了陸彥廷肯定會跟穆柏成通風報信，所以，她故意這麽說了。
她希望的是，穆柏成聽了這些話，能稍微有些危機感。
至少，不要再那麽迂腐，好好想想怎麽哄蔣思思。
“你確定她離得了？”陸彥廷提醒藍溪，“周瑾宴打官司很少輸。”
藍溪：“那又怎麽？世界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厲害的律師。周延找的律師挺好的。”
“……不準誇他。”
陸彥廷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口，聲音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藍溪覺得，他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都三十歲的人了，還這樣……
**
蔣思思迴到家裏的時候，穆柏成還在。
蔣思思一進去臥室，就看到了穆柏成在疊孩子的衣服。
他的動作很細致，也很熟練。
不過想想也不意外，他這種變態潔癖的人，收拾房間一向是很在行的。
看到蔣思思之後，穆柏成說：“迴來了。”
蔣思思沒說話，躺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
醒來的時候，穆柏成正在邊兒上拿著奶瓶喂孩子。
他的動作很小心很認真。
蔣思思翻了個身，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她想，按照穆柏成這個熟練程度，離婚以後把孩子交給他是沒有問題了。
蔣思思想了一下，反正她是做不到這樣細心地照顧孩子的。
穆柏成見蔣思思醒過來，看向她，說：“阿姨準備好晚飯了，去吃飯吧。”
蔣思思“哦”了一聲，掀開身上的被單，下了床。
吃飯的時候，蔣思思習慣性地拿起了手機，結果馬上就刷到了藍溪和周延的八卦新聞。
現在的記者最喜歡搞事情，為了博關注可以說是不擇手段。
藍溪和周延的照片被曝光之後，評論裏基本上都是吐槽藍溪出軌的。
有些人，隔著一根網線，什麽話都罵得出來。
這事兒，蔣思思有些自責。
如果不是她的話，藍溪和周延也不會被拍。
蔣思思想了想，給藍溪發了一條微信：“照片的事兒，陸彥廷沒為難你吧？”
藍溪和陸彥廷也算是曆經磨難才走到今天，蔣思思實在不想看他們兩個人再因為什麽事兒吵架。
消息發出去之後，很快就得到了迴複。
藍溪：他不敢，沒事兒。
蔣思思被藍溪這句話逗笑了——
確實，依照陸彥廷現在那狗腿的樣兒，估計是不敢跟藍溪叫囂了。
**
照片傳得沸沸揚揚，卉靈也是看到了的。
卉靈看到照片的時候，正跟喬安在一起。
卉靈捏著手機，盯著屏幕上的照片，好半天都沒迴過神來。
今天上午，她還給周延打了電話。當時周延說他在外地有事兒。
卉靈基本上不會懷疑周延的話，他說什麽就信什麽。
可是……晚上，她卻看到了這樣的照片。
卉靈看著照片，有些難過，好半天都沒說話。
喬安將卉靈的手機拿過來放到了一邊兒，然後問她：“周延這什麽意思啊？你打電話問問他？”聽到喬安地聲音之後，卉靈迴過了神。
她吸吸鼻子，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來笑容。“不用了，應該是記者亂拍的，廷哥和藍溪都已經複婚了，他們都不是那種人。”
“我說大小姐，”喬安無奈了，“咱別這樣自我安慰行嗎，周延本來就把你吃得死死的，你要是遇到這種問題都不問一句，他以後更得囂張，真鬧出點兒什麽事情就晚了。”
卉靈搖了搖頭，“他不會的，他有原則。”
喬安：“……”
卉靈：“應該是記者亂拍的，記者都喜歡亂拍，搞噱頭。”
卉靈說的這點，喬安倒是讚同的。
但是，周延對藍溪——
“我遲早有一天被你氣死。”喬安拍了一下的卉靈的腦袋，“你能不能有點兒骨氣啊，周延說什麽你就是什麽，他現在把你吃得死死的，以後你生氣了他都不哄你了。”
卉靈癟了癟嘴，“我為什麽要和他生氣啊，他挺好的啊。”
喬安捂住了胸口：“……你氣死我得了。”
卉靈被喬安這樣子逗笑了，剛才的不開心都拋到了腦後，她笑著說：“喬安你太好笑了。”
喬安：“……”
她還沒來得及吐槽卉靈沒心沒肺，就看聽到卉靈的手機震動了。
這會兒卉靈的手機在她手邊兒上，喬安一低頭，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電話是周延來的。喬安把手機遞給了卉靈，“喏，周延的電話。”
卉靈接過來手機，摁下接聽鍵。
“在哪裏？”電話剛接通，卉靈就聽到了周延的聲音。
和藍溪還有蔣思思見完麵之後，周延就趕迴來北城了。
剛一下飛機，就看到了網上的新聞。
他想，大概卉靈也是看到了的。
去她的小公寓找她的時候，她不在，所以周延隻能給她打電話。
“我跟喬安在外麵吃飯呢，怎麽啦？”卉靈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乍一聽，周延以為她沒看到新聞。
周延調整了一下唿吸，說：“我迴來了，去找你。地址給我吧。”
“嗯，我和喬安在那家法餐廳呢，我們之前來過。”卉靈如實交代了地址。
周延：“嗯，等我。”
“好的。”卉靈笑著應下來。
掛上電話之後，卉靈笑眯眯地對喬安說：“周延迴來了，他馬上來找我。”
喬安看著卉靈一臉春心蕩漾的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勸也勸過了，提醒也提醒過了，
但是卉靈就一直篤定地認為周延沒有任何缺點，完美得不行。
………
周延過了不到二十分鍾就來了，他剛到，卉靈便站了起來。
周延摁住她的肩膀，說：“坐著，別站。”
卉靈聽話地訂了點頭，坐了下來。
“你吃飯嗎？要不我給你點芝士焗飯吧。”卉靈問周延，“你要吃嗎？”
周延：“好，謝謝。”
說到這裏，他笑了笑，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真是越來越體貼了。”
周延這麽一說，卉靈就臉紅了，對麵坐了喬安，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喬安看著卉靈害羞的樣子，扶了扶額頭。
她從旁邊兒拿起了車鑰匙，“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喬安看向了周延，“你送她迴去吧。”
“好。”周延點頭答應下來，“你路上開車小心。”
喬安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
卉靈一直護著周延，而且周延確實也沒在她麵前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兒，喬安也不好說什麽。
喬安走後沒多久，卉靈給周延點的飯就上來了。
“你快吃，超級好吃。”卉靈催促他。
周延輕輕地“嗯”了一聲，拿起的勺子來吃飯。
他吃飯的時候，卉靈就托著下巴在旁邊兒看著。
她好幾次都想開口問照片的事兒，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忍住了。
卉靈心裏頭藏不住事兒，她想問什麽，周延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他並沒有解釋。
一直到吃完飯，都沒有和她解釋過一句。
吃過飯之後，周延買了單，然後對卉靈說：“走吧，送你迴去。”
卉靈點點頭，拎起包來跟上了周延。
醞釀了這麽長時間，上車之後，她終於把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問出口了。
“那個……你今天是去哪裏忙了？”
“去開會了。”周延隨意接了一句。
卉靈聽到他的迴答之後，輕輕捏了捏拳頭，然後“哦”了一聲。
周延用餘光瞥了一眼她的表情，沒跟話。
後來卉靈也就沒再說話。
周延開車將卉靈送到到了樓下，習慣性地想要跟她一塊兒下樓上去坐一會兒。
結果，他剛要解安全帶，就被卉靈阻止了。
卉靈說：“不早了，你今天開會挺累的吧，先迴去休息吧，我一個人上樓就好了。”
周延沒說話，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
卉靈解開安全帶，拎起包來下了車。
她剛走了幾步，周延也從車上下來了，直接擋在了她麵前。
“你——”
卉靈剛說了一個字兒，周延已經上來摟住了她。
他將卉靈摟在懷裏，帶著她走進了單元樓。
卉靈沒說話，也沒反抗他，低著頭跟著走了進去。
卉靈的公寓是密碼鎖，到門口之後，周延熟練地輸入了密碼，然後拉著卉靈進到了客廳。
關上門之後，他捏住她的手腕，站在原地，就這麽盯著她。
他的眼神有些陰鷙，卉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她舔了舔嘴唇，“我去給你拿水喝。”
說完，她便打算轉身去廚房。然而，周延仍然抓著他的手腕不肯鬆——
“你怎麽唔——”
她還沒說完，周延便抬起手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卉靈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掙紮。
再次反應過來時，周延已經降她壓在了沙發上。
“你在和我生氣？”他問。
“沒有。”卉靈搖了搖頭。
周延的手指仍然停留在她的下巴上，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時候不早了，你迴去吧，明天我們再聊。”卉靈催促他。
“你以為我晚上會走？嗯？”周延的手摸上了她的鎖骨。
卉靈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什麽意思……”
周延沒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她，自己是什麽意思。
卉靈哪裏經曆過這種事兒，雖然喬安平時教了她不少，但是聽理論知識和親身實踐還是有區別的。
卉靈有點兒害怕，嚇得眼眶都紅了。
“周延，你停一下……”她覺得麵前這個人格外地陌生。
平時周延對她很溫柔，大部分的時候都帶著笑容，眼神也是很平和的。
但是現在——她感覺自己像是他盤子裏的獵物。
“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他的手捏住她的肩膀，聲音沙啞。
“我……”卉靈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逼問的手段。
早知道如此，她一定在之前就說這件事兒了。
卉靈舔了舔嘴唇，說：“我看到了新聞。”
“嗯，所以？”周延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其實他完全猜得到她要問什麽，但是，他一定要她親口說出來。
“所以……我想問你，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卉靈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是真的的話，那我想跟你說以後別再那樣了。如果是假的的話，就當我沒問過。”
“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周延沒給她答案，而是反問她。
“假的。”卉靈說，“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有原則的。”
她這話說得篤定，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他。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周延盯著她，“要不要跟我分手？”
“……我不知道。”卉靈搖了搖頭，“你不要問我了，我不知道。”
周延嗬了一聲，直接扯下了她的安全褲——
**
那天之後，蔣思思和張律師的聯係就沒有斷過。
張律師用了一周的時間整合了資料，然後飛去江城和蔣思思見了一麵。
見麵之後，兩個人敲定了時間。
第二天，蔣思思正式起訴穆柏成，提出了離婚。
法院的通知直接寄送到了海關，穆柏成收到快遞之後，整個人的麵色都是陰沉的。
之前蔣思思說離婚，雖然也折騰過，但是並沒有鬧到法院。
之前他沒轉業，離婚不好離。
現在他身份已經不是軍人了，蔣思思要起訴離婚，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穆柏成捏著法院的傳票看了很久，頭有些疼。
他突然反應過來了，蔣思思這次是真的想離婚了。
穆柏成將法院的傳票收起來，然後拿出手機，給周瑾宴打了電話。
穆柏成和周瑾宴約了下班之後見麵。
五點鍾下班後，穆柏成直接開車去了盈科。
他來到周瑾宴的辦公室時，周瑾宴剛剛忙完手頭的工作。
周瑾宴抬眼看向穆柏成：“成哥，找我什麽事兒？”
穆柏成直接把法院的傳票遞給了周瑾宴。
周瑾宴接過來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行啊，蔣思思這是來真的了。
等周瑾宴看完傳票之後，穆柏成才說：“我不離婚，這場官司你幫我打。”
周瑾宴沉吟片刻，道：“我之前打離婚官司少。”
穆柏成：“我相信你。”
周瑾宴笑：“你這樣，我很惶恐。萬一輸了……”
“沒有萬一。”穆柏成打斷了周瑾宴的話，“我不會讓她離開我。”
“好，我盡量。”周瑾宴答應下來。
他頓了一會兒，然後提醒穆柏成：“其實你可以用孩子的撫養權套住她。”
周瑾宴這麽一說，穆柏成無奈了。
他笑了笑，說：“她說了，孩子撫養權歸我，她不要。”
周瑾宴：“……”
蔣思思果然是蔣思思，這一點，別的女人真比不了。
生了孩子不要撫養權的女人，太少見了。
不對，準確來說，每個對藍溪有意思的男人，他都過不去。
尤其是，周延之前還給過他那麽多難堪。
想起來那些事兒，陸彥廷心裏頭就憋了一口氣。
“你神經病啊。”藍溪拍了一下陸彥廷的手，“誰告訴你的？司機？”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兩個人見麵了，”陸彥廷咬著牙，“被拍了。”
藍溪聽到陸彥廷這麽說，大腦空了一秒鍾。
被拍了？
她一直以為，跟陸彥廷和好之後，那些八卦記者就不會再死盯著她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是老樣子。
真是……閑得慌。
“然後呢？你覺得我出軌了？”藍溪朝陸彥廷眨了一下眼睛，一隻手在他胸口畫圈圈。
陸彥廷哪裏受得了這個，他的唿吸陡然變粗，一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腰。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我要聽實話。”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動作有些粗魯。
他每次都是這樣，一到這種時候，就跟野蠻人似的。
“你想我說什麽？”藍溪看著陸彥廷，“還是說你想找理由跟我吵架？”
“……你和周延見麵做什麽？為什麽和他見麵？”陸彥廷抱住她，“你是我老婆！”
藍溪：“哦，看你這架勢，我以為你是我的兒子。”
“藍、溪。”陸彥廷一字一頓叫著她的名字，“我看你欠收拾了。”
“你照照鏡子看你幼稚的樣子，說不定連鴻嘉都不如。”藍溪被陸彥廷這眼神逗樂了。
調戲也調戲夠了，藍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天周延來是帶律師跟蔣二見麵的，蔣二和律師聊的時候，我跟周延出去走了一會兒，沒什麽。”
“那他為什麽摁你的肩膀？”陸彥廷斤斤計較著，“你還跟他去吃蛋糕——”
“陸彥廷，適可而止啊你。”藍溪瞪了他一眼，“你再胡鬧，今天晚上滾去書房睡。”
陸彥廷一聽藍溪這麽說，態度馬上就放軟了。
睡書房？他哪裏肯。
“周延有女朋友了，你再隨便找茬，小心我揍你。”藍溪抬起手來在陸彥廷臉上拍了幾下。
陸彥廷聽到藍溪說周延有女朋友了，愣了一下，還是不太信：“你確定？”
之前周延纏著藍溪那麽長時間，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找女朋友。
陸彥廷覺得，就周延那種有心機的人，說不定是隨便虛構了一個人出來，以此讓藍溪放下戒心。
“他女朋友是誰？你見過嗎？”陸彥廷打破砂鍋問到底。
“嗯。”藍溪淡淡地說，“你也認識。”
陸彥廷：“……誰？”
“你猜。”藍溪故作神秘地挑挑眉。
陸彥廷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到，隻能繼續問藍溪：“你還是直接說吧。”
藍溪舔了舔嘴唇，說出了兩個字：“卉靈。”
“……他們在一起了？”陸彥廷有些咋舌，“你確定？”
藍溪：“嗯，應該是在一起了，上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應該正好就跟卉靈在一起。”
陸彥廷聽到藍溪這麽說，懸著的心總算是迴到了肚子裏。
然後，陸彥廷開始有意無意地和藍溪打探風聲：“蔣思思真的要離婚了？”
藍溪：“是啊，不然還能是假的？”
陸彥廷：“……”
“哦，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女人提一句離婚就覺得是在鬧。”
藍溪想起來，她最初提離婚的時候，陸彥廷也是這麽說的。
果然啊，蔣思思說得挺對，陸彥廷和穆柏成，某種程度上還真是一類人。
所以，蔣思思做出離婚的決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她說的一樣，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不然……肯定是改不了的。
“我沒這麽想，你別冤枉我。”陸彥廷搖頭，極力否認。
藍溪看到他這樣子，又被逗笑了。
陸彥廷接著問：“那，律師是怎麽說的？她決定起訴了？”
“嗯，蔣二鐵了心要離婚的，我支持她的決定。”
藍溪早就猜到了陸彥廷肯定會跟穆柏成通風報信，所以，她故意這麽說了。
她希望的是，穆柏成聽了這些話，能稍微有些危機感。
至少，不要再那麽迂腐，好好想想怎麽哄蔣思思。
“你確定她離得了？”陸彥廷提醒藍溪，“周瑾宴打官司很少輸。”
藍溪：“那又怎麽？世界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厲害的律師。周延找的律師挺好的。”
“……不準誇他。”
陸彥廷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口，聲音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藍溪覺得，他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都三十歲的人了，還這樣……
**
蔣思思迴到家裏的時候，穆柏成還在。
蔣思思一進去臥室，就看到了穆柏成在疊孩子的衣服。
他的動作很細致，也很熟練。
不過想想也不意外，他這種變態潔癖的人，收拾房間一向是很在行的。
看到蔣思思之後，穆柏成說：“迴來了。”
蔣思思沒說話，躺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
醒來的時候，穆柏成正在邊兒上拿著奶瓶喂孩子。
他的動作很小心很認真。
蔣思思翻了個身，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她想，按照穆柏成這個熟練程度，離婚以後把孩子交給他是沒有問題了。
蔣思思想了一下，反正她是做不到這樣細心地照顧孩子的。
穆柏成見蔣思思醒過來，看向她，說：“阿姨準備好晚飯了，去吃飯吧。”
蔣思思“哦”了一聲，掀開身上的被單，下了床。
吃飯的時候，蔣思思習慣性地拿起了手機，結果馬上就刷到了藍溪和周延的八卦新聞。
現在的記者最喜歡搞事情，為了博關注可以說是不擇手段。
藍溪和周延的照片被曝光之後，評論裏基本上都是吐槽藍溪出軌的。
有些人，隔著一根網線，什麽話都罵得出來。
這事兒，蔣思思有些自責。
如果不是她的話，藍溪和周延也不會被拍。
蔣思思想了想，給藍溪發了一條微信：“照片的事兒，陸彥廷沒為難你吧？”
藍溪和陸彥廷也算是曆經磨難才走到今天，蔣思思實在不想看他們兩個人再因為什麽事兒吵架。
消息發出去之後，很快就得到了迴複。
藍溪：他不敢，沒事兒。
蔣思思被藍溪這句話逗笑了——
確實，依照陸彥廷現在那狗腿的樣兒，估計是不敢跟藍溪叫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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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傳得沸沸揚揚，卉靈也是看到了的。
卉靈看到照片的時候，正跟喬安在一起。
卉靈捏著手機，盯著屏幕上的照片，好半天都沒迴過神來。
今天上午，她還給周延打了電話。當時周延說他在外地有事兒。
卉靈基本上不會懷疑周延的話，他說什麽就信什麽。
可是……晚上，她卻看到了這樣的照片。
卉靈看著照片，有些難過，好半天都沒說話。
喬安將卉靈的手機拿過來放到了一邊兒，然後問她：“周延這什麽意思啊？你打電話問問他？”聽到喬安地聲音之後，卉靈迴過了神。
她吸吸鼻子，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來笑容。“不用了，應該是記者亂拍的，廷哥和藍溪都已經複婚了，他們都不是那種人。”
“我說大小姐，”喬安無奈了，“咱別這樣自我安慰行嗎，周延本來就把你吃得死死的，你要是遇到這種問題都不問一句，他以後更得囂張，真鬧出點兒什麽事情就晚了。”
卉靈搖了搖頭，“他不會的，他有原則。”
喬安：“……”
卉靈：“應該是記者亂拍的，記者都喜歡亂拍，搞噱頭。”
卉靈說的這點，喬安倒是讚同的。
但是，周延對藍溪——
“我遲早有一天被你氣死。”喬安拍了一下的卉靈的腦袋，“你能不能有點兒骨氣啊，周延說什麽你就是什麽，他現在把你吃得死死的，以後你生氣了他都不哄你了。”
卉靈癟了癟嘴，“我為什麽要和他生氣啊，他挺好的啊。”
喬安捂住了胸口：“……你氣死我得了。”
卉靈被喬安這樣子逗笑了，剛才的不開心都拋到了腦後，她笑著說：“喬安你太好笑了。”
喬安：“……”
她還沒來得及吐槽卉靈沒心沒肺，就看聽到卉靈的手機震動了。
這會兒卉靈的手機在她手邊兒上，喬安一低頭，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電話是周延來的。喬安把手機遞給了卉靈，“喏，周延的電話。”
卉靈接過來手機，摁下接聽鍵。
“在哪裏？”電話剛接通，卉靈就聽到了周延的聲音。
和藍溪還有蔣思思見完麵之後，周延就趕迴來北城了。
剛一下飛機，就看到了網上的新聞。
他想，大概卉靈也是看到了的。
去她的小公寓找她的時候，她不在，所以周延隻能給她打電話。
“我跟喬安在外麵吃飯呢，怎麽啦？”卉靈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乍一聽，周延以為她沒看到新聞。
周延調整了一下唿吸，說：“我迴來了，去找你。地址給我吧。”
“嗯，我和喬安在那家法餐廳呢，我們之前來過。”卉靈如實交代了地址。
周延：“嗯，等我。”
“好的。”卉靈笑著應下來。
掛上電話之後，卉靈笑眯眯地對喬安說：“周延迴來了，他馬上來找我。”
喬安看著卉靈一臉春心蕩漾的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勸也勸過了，提醒也提醒過了，
但是卉靈就一直篤定地認為周延沒有任何缺點，完美得不行。
………
周延過了不到二十分鍾就來了，他剛到，卉靈便站了起來。
周延摁住她的肩膀，說：“坐著，別站。”
卉靈聽話地訂了點頭，坐了下來。
“你吃飯嗎？要不我給你點芝士焗飯吧。”卉靈問周延，“你要吃嗎？”
周延：“好，謝謝。”
說到這裏，他笑了笑，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真是越來越體貼了。”
周延這麽一說，卉靈就臉紅了，對麵坐了喬安，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喬安看著卉靈害羞的樣子，扶了扶額頭。
她從旁邊兒拿起了車鑰匙，“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喬安看向了周延，“你送她迴去吧。”
“好。”周延點頭答應下來，“你路上開車小心。”
喬安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
卉靈一直護著周延，而且周延確實也沒在她麵前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兒，喬安也不好說什麽。
喬安走後沒多久，卉靈給周延點的飯就上來了。
“你快吃，超級好吃。”卉靈催促他。
周延輕輕地“嗯”了一聲，拿起的勺子來吃飯。
他吃飯的時候，卉靈就托著下巴在旁邊兒看著。
她好幾次都想開口問照片的事兒，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忍住了。
卉靈心裏頭藏不住事兒，她想問什麽，周延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他並沒有解釋。
一直到吃完飯，都沒有和她解釋過一句。
吃過飯之後，周延買了單，然後對卉靈說：“走吧，送你迴去。”
卉靈點點頭，拎起包來跟上了周延。
醞釀了這麽長時間，上車之後，她終於把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問出口了。
“那個……你今天是去哪裏忙了？”
“去開會了。”周延隨意接了一句。
卉靈聽到他的迴答之後，輕輕捏了捏拳頭，然後“哦”了一聲。
周延用餘光瞥了一眼她的表情，沒跟話。
後來卉靈也就沒再說話。
周延開車將卉靈送到到了樓下，習慣性地想要跟她一塊兒下樓上去坐一會兒。
結果，他剛要解安全帶，就被卉靈阻止了。
卉靈說：“不早了，你今天開會挺累的吧，先迴去休息吧，我一個人上樓就好了。”
周延沒說話，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
卉靈解開安全帶，拎起包來下了車。
她剛走了幾步，周延也從車上下來了，直接擋在了她麵前。
“你——”
卉靈剛說了一個字兒，周延已經上來摟住了她。
他將卉靈摟在懷裏，帶著她走進了單元樓。
卉靈沒說話，也沒反抗他，低著頭跟著走了進去。
卉靈的公寓是密碼鎖，到門口之後，周延熟練地輸入了密碼，然後拉著卉靈進到了客廳。
關上門之後，他捏住她的手腕，站在原地，就這麽盯著她。
他的眼神有些陰鷙，卉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她舔了舔嘴唇，“我去給你拿水喝。”
說完，她便打算轉身去廚房。然而，周延仍然抓著他的手腕不肯鬆——
“你怎麽唔——”
她還沒說完，周延便抬起手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卉靈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掙紮。
再次反應過來時，周延已經降她壓在了沙發上。
“你在和我生氣？”他問。
“沒有。”卉靈搖了搖頭。
周延的手指仍然停留在她的下巴上，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時候不早了，你迴去吧，明天我們再聊。”卉靈催促他。
“你以為我晚上會走？嗯？”周延的手摸上了她的鎖骨。
卉靈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什麽意思……”
周延沒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她，自己是什麽意思。
卉靈哪裏經曆過這種事兒，雖然喬安平時教了她不少，但是聽理論知識和親身實踐還是有區別的。
卉靈有點兒害怕，嚇得眼眶都紅了。
“周延，你停一下……”她覺得麵前這個人格外地陌生。
平時周延對她很溫柔，大部分的時候都帶著笑容，眼神也是很平和的。
但是現在——她感覺自己像是他盤子裏的獵物。
“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他的手捏住她的肩膀，聲音沙啞。
“我……”卉靈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逼問的手段。
早知道如此，她一定在之前就說這件事兒了。
卉靈舔了舔嘴唇，說：“我看到了新聞。”
“嗯，所以？”周延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其實他完全猜得到她要問什麽，但是，他一定要她親口說出來。
“所以……我想問你，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卉靈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是真的的話，那我想跟你說以後別再那樣了。如果是假的的話，就當我沒問過。”
“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周延沒給她答案，而是反問她。
“假的。”卉靈說，“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有原則的。”
她這話說得篤定，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他。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周延盯著她，“要不要跟我分手？”
“……我不知道。”卉靈搖了搖頭，“你不要問我了，我不知道。”
周延嗬了一聲，直接扯下了她的安全褲——
**
那天之後，蔣思思和張律師的聯係就沒有斷過。
張律師用了一周的時間整合了資料，然後飛去江城和蔣思思見了一麵。
見麵之後，兩個人敲定了時間。
第二天，蔣思思正式起訴穆柏成，提出了離婚。
法院的通知直接寄送到了海關，穆柏成收到快遞之後，整個人的麵色都是陰沉的。
之前蔣思思說離婚，雖然也折騰過，但是並沒有鬧到法院。
之前他沒轉業，離婚不好離。
現在他身份已經不是軍人了，蔣思思要起訴離婚，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穆柏成捏著法院的傳票看了很久，頭有些疼。
他突然反應過來了，蔣思思這次是真的想離婚了。
穆柏成將法院的傳票收起來，然後拿出手機，給周瑾宴打了電話。
穆柏成和周瑾宴約了下班之後見麵。
五點鍾下班後，穆柏成直接開車去了盈科。
他來到周瑾宴的辦公室時，周瑾宴剛剛忙完手頭的工作。
周瑾宴抬眼看向穆柏成：“成哥，找我什麽事兒？”
穆柏成直接把法院的傳票遞給了周瑾宴。
周瑾宴接過來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行啊，蔣思思這是來真的了。
等周瑾宴看完傳票之後，穆柏成才說：“我不離婚，這場官司你幫我打。”
周瑾宴沉吟片刻，道：“我之前打離婚官司少。”
穆柏成：“我相信你。”
周瑾宴笑：“你這樣，我很惶恐。萬一輸了……”
“沒有萬一。”穆柏成打斷了周瑾宴的話，“我不會讓她離開我。”
“好，我盡量。”周瑾宴答應下來。
他頓了一會兒，然後提醒穆柏成：“其實你可以用孩子的撫養權套住她。”
周瑾宴這麽一說，穆柏成無奈了。
他笑了笑，說：“她說了，孩子撫養權歸我，她不要。”
周瑾宴：“……”
蔣思思果然是蔣思思，這一點，別的女人真比不了。
生了孩子不要撫養權的女人，太少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