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早就知道,藍仲正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給她打電話。


    之前幾次都是這樣,打電話進來的時候先打一番親情牌,然後就會提出各種各樣過分到不行的要求。


    嗬,真把她當成聖母白蓮花了?


    ……


    陸彥廷剛剛給瀟瀟上過藥,下樓下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了藍溪摔手機的聲音。


    很大一聲,嚇人一跳。


    陸彥廷擰眉,加快了步伐下了樓。


    他停在藍溪麵前,低頭看了一眼她光著的腳丫子,目光更為深沉。


    “誰又惹到你了?”陸彥廷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無奈。


    藍溪沒說話,她紅著眼眶盯著陸彥廷看了一會兒,完全沒有和他解釋的欲望。


    於是,直接繞過他,準備離開。


    陸彥廷見她要走,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迴到自己麵前。


    “迴答我的問題。”


    藍溪這會兒正在氣頭上,陸彥廷這個態度簡直等於火上澆油。


    藍溪抬起腿來去踹他。


    一條腿抬起來,膝蓋剛好露在外麵。陸彥廷稍微一低頭,就看到了她膝蓋上的淤青。


    他二話不說,直接將藍溪攔腰抱起來,帶到了沙發上。


    坐下來以後,陸彥廷撩開她的裙子,看到了她膝蓋上觸目驚心的淤青。


    陸彥廷指尖摸上去,“怎麽弄的?”


    藍溪拍開他的手,“放開。”


    陸彥廷以為藍溪是在因為他把瀟瀟帶迴來這件事兒生氣。


    他沉下心來,向藍溪解釋:“瀟瀟今天發燒了,起了水痘,我不能不管她。等她好了我就送她迴去,你遷就一下。”


    “我為什麽要遷就她?”藍溪覺得好笑,“她是我的誰?誰生的誰遷就,我可沒興趣給她當後媽。”


    陸彥廷臉色逐漸嚴肅:“別再鬧了。”


    藍溪:“究竟是誰在鬧?你把她帶我眼前讓我糟心,我不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


    “嗬,小小年紀就學會裝可憐了,我看她一眼她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惡不惡心。”


    若是藍溪比較清醒,肯定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不管怎麽說,瀟瀟也就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她再脾氣不好都不至於跟一個這麽小的孩子較勁兒。


    而且她本身也不是為了這事兒生氣。


    要怪,就隻能怪陸彥廷非得在這個時候纏著她問個沒完沒了。


    陸彥廷知道她情緒不對,強忍住把她教訓一通的衝動,轉移了話題:“膝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藍溪:“和你沒關係。”


    陸彥廷:“嗬,你確定?”


    頓了頓,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這具身體都是我的,勸你最好把你的籌碼保護好。如果有一天我對你的身體都喪失了興趣,我們也該離婚了。”


    經過之前幾次的經驗總結,陸彥廷發現,隻有“離婚”一詞才鎮得住她。


    隻要他提起離婚,藍溪就會聽話。


    雖然他深知不應該把這種詞匯掛在嘴邊,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降服她的辦法,不用白不用。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來,藍溪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許多。


    陸彥廷揉了一下她的膝蓋,“疼不疼?”


    藍溪:“不疼,嘶!”


    她還沒迴答完,陸彥廷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膝蓋本身就腫著,這樣一捏更疼了。


    陸彥廷看著她的眼睛:“這是不疼?”


    藍溪:“……”


    陸彥廷湊近藍溪,從她身上聞到了火鍋味。


    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聞到之後不由得皺眉。


    “你吃火鍋了?”


    藍溪:“哦。”


    陸彥廷:“去洗澡,洗完再下來。”


    藍溪:“……”


    陸彥廷:“要我再說一遍?”


    藍溪:“哦。”


    她推開陸彥廷,從沙發上起來,一瘸一拐地上了樓。


    ……


    陸彥廷坐在沙發上,看著藍溪的背影,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


    等藍溪上樓以後,陸彥廷才起身,走上去將她的手機撿起來。


    嗯,手機質量不錯,隻是屏幕裂開了而已,其餘一切正常。


    她的手機沒有上鎖,陸彥廷直接解鎖,翻看起了通話記錄。


    藍溪剛才進門的時候表情雖然不對,但是遠不至於後來那麽誇張。


    再結合她剛剛摔手機的動作,陸彥廷猜測她應該是接到了誰的電話。


    在通話記錄裏看到藍仲正的名字之後,陸彥廷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他朝著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用藍溪的手機給藍仲正迴了電話。


    嘟了三聲過後,電話接通。


    接通以後,藍仲正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藍溪,你想好了是嗎?你放心,隻要你說服彥廷答應這個合作項目,提成是不會少的!”


    藍仲正這麽一說,陸彥廷大概就猜到了他們父女剛剛通話的內容,也理解了藍溪摔手機的原因。


    陸彥廷沉吟片刻,冷靜地開口:“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電話那邊的的藍仲正明顯愣住了。


    “……彥廷?”藍仲正有些不敢相信,“是藍溪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嗎?”


    陸彥廷否認:“不是。”


    藍仲正:“那是?”


    陸彥廷:“她今天情緒不對。”


    提起來這件事兒,藍仲正歎息一聲,“是啊,那孩子每年這個時候情緒都不對,如果有什麽衝撞你的地方,你多擔待著點兒。”


    聽到藍仲正這麽說,陸彥廷眯起了眼睛。


    果然是有隱情。


    直覺告訴他,藍溪今天說和蔣思思出去約會,也是騙人的。


    沉吟片刻,陸彥廷開口問藍仲正:“為什麽這麽說?”


    他想知道原因。


    藍仲正似乎是沒想到陸彥廷會這麽問,略微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嗎?”


    陸彥廷更納悶了:“我應該知道嗎?”


    “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每年的七月二十七號,十一月三號,她的心情應該都不是很好。”


    七月二十七號是白婉言的忌日的話……那麽,十一月三號應該是她姥爺白城的忌日。


    再結合她膝蓋那個樣子,難不成是在墓園裏跪了一天?


    想到這裏,陸彥廷又是一陣頭疼。


    “怎麽了彥廷,藍溪是跟你吵架了嗎?”遲遲沒等到陸彥廷的迴應,藍仲正隻好自顧自地往下說,“她就是那樣,其實我早就說過你們並不合適,她的狀態就不適合和你……”


    “她也是您的女兒。”陸彥廷雖然不耐煩,但語氣還算平靜,打斷了他。


    這下,藍仲正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時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說完,陸彥廷掛上了電話。


    通話結束,陸彥廷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他目視著前方,目光有些複雜。


    他剛剛……似乎誤會了藍溪。


    她應該不是因為他帶瀟瀟迴來這件事兒在生氣。


    還有就是,他剛剛對她的態度太差了。


    **


    藍溪在樓上洗了個澡。


    跪了一天,腿和腰都是僵的,洗個澡確實能緩和不少。


    熱水衝在身上的感覺實在太爽,洗澡的時候忍不住多浪費了一些時間。


    洗完澡出來,藍溪穿上睡裙準備下樓。


    剛踏出臥室,剛好碰上了瀟瀟。


    瀟瀟是準備下樓找陸彥廷的,她也沒想到剛一出門就會碰上藍溪。


    因為有之前的經曆在,瀟瀟非常怕藍溪。


    一看到藍溪,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而且,藍溪現在穿著吊帶,肩頭的紋身也因此露了出來。


    瀟瀟本來就挺怕她的,看到她的紋身之後,更覺得她不是個好人。


    於是,當場就哭了。


    藍溪並不知道瀟瀟患有阿斯伯格。


    她這不說話之哭的態度,實在是不討人喜歡。


    看著瀟瀟紅著眼眶站在那邊,藍溪冷笑:“哭什麽?我是罵你了還是打你了?”


    瀟瀟:“……”


    藍溪一跟她說話,她更緊張了,身體都在發抖。


    那樣子,看著更是格外可憐。


    藍溪冷笑了一聲,感歎:“嗬,這麽小年紀就會學白蓮花了。”


    瀟瀟還是不說話,抿著嘴唇,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看到她這樣子,藍溪隻能想到一個人——藍芷新。


    藍芷新每次裝可憐的時候,都用這一招。


    太招人煩了。


    “問你話呢,怎麽不說話?”藍溪朝著瀟瀟走了幾步。


    瀟瀟一看到藍溪走過來,更害怕了,立馬坐在地上捂住了腦袋。


    ……


    陸彥廷一個人在客廳裏坐著思考了很久。


    想通一些事情之後,陸彥廷上了樓。


    他怎麽都沒想到,上樓之後,迎接他的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剛一踏進走廊,就看到了瀟瀟捂著頭蹲在角落裏,藍溪抱胸站在一旁。


    瀟瀟很怕藍溪,這一點陸彥廷之前就能看出來了。


    他帶著瀟瀟上樓,也是不想給她和藍溪單獨相處的機會。


    陸彥廷沉著臉走上去,將瀟瀟從地上扶起來。


    瀟瀟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陸彥廷看了一眼,眉頭緊緊地皺著。


    接著,他將視線轉向了藍溪。


    藍溪自然看得出他眼底的探究和質問。


    這種事情,她懶得解釋。


    她勾了勾唇,轉身迴到了自己的臥室。


    她這一走,瀟瀟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是放鬆了一些。


    陸彥廷也感覺到了她的放鬆。


    他將瀟瀟抱起來,送迴到客房。


    迴到房間、關好門之後,陸彥廷才開始做瀟瀟的思想工作。


    陸彥廷問瀟瀟:“你很怕那個阿姨?”


    瀟瀟膽怯地點了點頭。


    陸彥廷:“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瀟瀟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本身就不是愛表達的性格,陸彥廷也不能去強求她一五一十地說明原因。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做的就是讓瀟瀟放下對藍溪的偏見。


    畢竟,在她的病康複之前,還是要住在這邊的。


    兩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這個矛盾一定要協調好。


    陸彥廷拍了一下瀟瀟的後背,對她說:“放心,那個阿姨她就是脾氣不太好,她不會欺負你的。”


    “你們……”瀟瀟思考了很久,終於開口,問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問題:“你和她為什麽會住在一起?”


    陸彥廷如實迴答:“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我和她結婚了。”


    他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向瀟瀟隱瞞這件事情。


    瀟瀟一聽,臉色唰地一下變白了,眼淚再一次從眼眶中湧出來。


    陸彥廷有些無措:“瀟瀟,你怎麽哭了?”


    瀟瀟不說話,捂著眼睛抽泣。


    在瀟瀟心裏,陸彥廷和顧靜雯才是一對。


    一直以來,她都把顧靜雯當媽媽,把陸彥廷當爸爸,她以為他們兩個人才是一對。


    之前他們一起去福利院看她的時候,他們很親密,瀟瀟自然而然地將他們當成了情侶。


    “瀟瀟?”


    陸彥廷沒什麽哄孩子的經驗,而且瀟瀟一直都還算懂事,從來沒見她這樣哭過。


    “我不喜歡她。”


    哭過之後,瀟瀟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陸彥廷聽完之後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藍溪那樣的性格,沒有幾個人會喜歡。


    陸彥廷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不喜歡的話,就不和她說話。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欺負你的。”


    瀟瀟當然是信任陸彥廷的,聽到他這麽說以後,點了點頭。


    “好了,早點休息。”陸彥廷笑。


    瀟瀟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說:“我害怕,陸叔叔你可以陪我睡嗎?”


    陸彥廷將她的小手從袖子上拽下來,聲音沉靜而溫柔:“不可以,男女有別,你已經長大了。”


    瀟瀟有些委屈,但是陸彥廷這樣的開口方式,她又沒辦法再鬧。


    說完以後,陸彥廷拍了拍她的腦袋,退出了客房。


    **


    從客房退出以後,陸彥廷來到了藍溪的臥室。


    他進來的時候,藍溪正坐在梳妝台前塗眼霜。


    陸彥廷站到了她身後。藍溪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主動和他說話。


    她不說話,陸彥廷也沒說。


    藍溪塗完眼霜準備迴床上,卻再一次被陸彥廷攔在了原地。


    藍溪抬眸看了他一眼,“怎麽,陸總來找我替你的心肝寶貝兒討迴公道的?”


    藍溪口中的心肝寶貝兒,指的是瀟瀟。


    陸彥廷沒說話,捏住藍溪的手腕帶著她上了床。


    坐下來以後,陸彥廷對藍溪解釋:“瀟瀟有自閉症,你以後和她說話注意一點。”


    原本是不想和藍溪說這件事兒的,但是考慮到瀟瀟接下來幾天都會住在這裏,還是提前跟藍溪說一下比較好。


    瀟瀟現在和之前比起來確實好多了,但是距離正常人還差得遠。


    藍溪之前是真的沒有想到,瀟瀟會是這種病。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在西餐廳那次,她好像不小心說了她是啞巴。


    大約是因為自己也有類似的疾病,聽到陸彥廷這麽說以後,藍溪對瀟瀟竟然生出了幾分同情。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自己都被嚇到了。


    這麽白蓮花,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藍溪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哦,知道了。我以後看到她繞著走。”


    按照陸彥廷對藍溪的了解,她肯這麽說已經算妥協了。


    陸彥廷沒再和她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他將手貼上她的腿,時輕時重地摸著。


    力道輕的時候,藍溪就會被他弄得很癢,身體不自覺地瑟縮。


    “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為什麽不和我說?”


    陸彥廷凝視著她膝蓋上的淤青,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他這麽問,藍溪臉色驀地一變。


    “誰告訴你的?”


    陸彥廷:“這很重要?”


    藍溪:“不,一點兒都不重要。”


    陸彥廷:“那你先迴答一下,這麽重要的日子為什麽不告訴我,嗯?陸太太。”


    最後三個字,他咬得很重。


    藍溪:“沒什麽可說的,每年都是我自己去看她。”


    越往後,她的聲音越低。


    陸彥廷聽著她這樣的語調和語氣,竟然動了惻隱之心。


    他張開手臂,把藍溪摟到懷裏。


    他嘴唇動了動,說:“以後我可以和你一起。”


    以後?


    聽到這個詞,藍溪有些想笑。


    他們兩個人之間哪裏有什麽以後。反正她從沒想過和他走一輩子。


    她以為,陸彥廷也是這麽想的。


    從他這樣的人口中聽到有關未來的字眼,還挺可笑的。


    陸彥廷掃了藍溪一眼,不經意地問:“可以跟我聊聊你母親麽?”


    藍溪表情變了一下,冷冷地說:“沒什麽可聊的。”


    白婉言的事兒,目前為止她就隻跟廖璿一個人聊過。


    事實證明廖璿確實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傾聽者,也是一個非常職業的心理醫生。


    單從陸彥廷這個問題來看,就能說明,廖璿並沒有把她說過的話和陸彥廷複述過。


    陸彥廷:“好,那聊聊藍家。”


    藍溪的迴答照舊:“也沒什麽可聊的。”


    陸彥廷低笑:“你爸剛才給我打了電話。”


    聽到陸彥廷這麽說,藍溪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藍仲正給陸彥廷打電話了?


    估計是為了推銷他那個狗屁項目吧。


    嗬……他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抱大腿的機會。


    “哦,然後呢。”藍溪表現得很冷漠。


    陸彥廷:“他說的那個合作案子,我挺有興趣的。”


    “……”藍溪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什麽狗屁興趣?!


    自從藍仲正將白氏集團據為己有、改名為“東進集團”之後,公司就一路在走下坡路。


    這些年,基本上都是在吃老本。


    藍溪雖然不太懂商場上的事兒,但是也能看出來,公司遠不如白城在世的時候發展得好了。


    之前去見沈厚忠的時候,沈厚忠也是這麽說的。


    按照縱海現在的財力,上趕著要和縱海合作的集團多了去了,其中不乏一些非常優秀的企業。


    不是她自貶,現在的東進,根本沒資格和縱海合作。


    她不明白陸彥廷為什麽會有興趣。


    “你想答應?”藍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彥廷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藍溪:“我不是陸總肚子裏的蛔蟲,當然不知道陸總的想法。”


    “陰陽怪氣。”陸彥廷摸著她的脖子,動作曖昧,“這次當一次昏君。”


    藍溪:“……?”


    陸彥廷解釋:“要不要投資,你來選擇,我聽你的。”


    藍溪當然不會相信這等好事兒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她沉吟片刻,詢問他:“有什麽條件?”


    很明顯,是交易的語氣。陸彥廷不是很樂意聽到她這麽說。


    他將藍溪的身體轉過來,捏住她的下頜骨。


    “你這是想跟我做交易?”


    ……他又生氣了。


    說真的,藍溪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也有什麽心理疾病。


    要不然怎麽情緒這麽不穩定呢?


    隨便一句話,就能將他惹怒,也是夠神奇的。


    合作……藍溪將思路迴歸到正途上。


    既然是合作,肯定是有協議的,有協議存在的地方就有條件。


    藍溪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兩全的辦法。


    她抬起胳膊來,摟住了陸彥廷的脖子。


    她一主動,陸彥廷就知道她下一秒鍾肯定要提要求了。


    這兩個多月,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套路。


    陸彥廷眯起眼睛,看著她臉上露出的虛偽笑容,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很好,他已經做好準備看她的表演了。


    “我覺得可以答應啊,不過……是有條件地答應。”藍溪歪過頭看著他,“陸總你覺得呢?”


    “喊什麽?”陸彥廷目光一陰。


    說實話,藍溪沒明白陸彥廷在氣什麽。


    但是,為了討好他,藍溪仍然不怕惡心、捏著嗓子,嬌滴滴地喊出了那個稱唿:“老公~”


    明明知道她是因為有求於他才這麽喊的,可是他聽到這個稱唿之後,依然控製不住地喉嚨一緊。


    陸彥廷猛地箍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後的軟肉上咬了一口。


    “說說你的見解,嗯?”


    藍溪強忍著瘙癢的感覺,說:“如果你真的想答應的話,那就以讓我去東進做總經理為條件,嗯……”


    話音還未落下,陸彥廷的胳膊突然從她的腋下穿過,停在胸口捏了一把。


    “你很想迴東進?”


    藍溪“嗯”了一聲,“對啊,我現在覺得給你當秘書太無聊了,還是當總經理有挑戰性。”


    陸彥廷低笑一聲,“那我給你升職。”


    藍溪:“還是不要了吧,我覺得我去禍害一下他們比較好,就不攪和縱海了。”


    陸彥廷怎麽會聽不出來她在找借口。


    隻不過,他給她留了一點兒麵子,沒有拆穿。


    沉默了幾秒鍾,他繼續問:“你覺得你爸爸會答應?”


    藍溪撇嘴,不動聲色地挑撥:“不答應說就說明他們誠意不夠,根本不是真心實意想跟縱海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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