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胡說什麽?傾城姐姐怎麽可能沒有才華?”林藍默騰起站起來冷冷地說,他最討厭別人誣蔑他的傾城姐姐,這比誣蔑他還要可惡,如果不是礙著司徒蘭燁的麵子,他早就跳起來將那些個胡說八道的人狠狠地揍一頓了。


    “鳳傾城還不著急呢,你著什麽急?”司徒蘭心扯了扯林藍默的衣袖,示意他坐下來。


    鳳傾城也看了林藍默一眼,目光沉靜如水,林藍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對鳳傾城憨憨一笑。


    “好吧,那我就跳一支舞吧!容我先去換一身衣服!”鳳傾城對司徒蘭燁微微頷首,站起來向偏殿走去,不就是跳一支舞嗎?她奉陪就是!


    那些挑事的人有兩個她是見過的,是丞相和將軍的同黨,那次幫著司徒蘭燁奪迴兵權和皇位,其中有一些官員她見過,以她過目不忘的本領,她自然還認得他們,想來他們懾於司徒蘭燁的威勢,不敢報仇,不過是借此機會羞辱自己罷了。


    如月緊跟著鳳傾城去偏殿了,人們的視線齊刷刷地望著鳳傾城消失的方向,等待著她的出現,期待著鳳傾城這一舞。


    換下了那件湖藍色的禮服,鳳傾城挑了一件帶著水袖的藍色舞衣,又將頭上沉重繁複的發釵拿下,隻在頭上斜插一枚簪子,如墨的發絲垂下來,端的是美麗無比。


    從偏殿裏轉迴大殿,大殿裏人們的視線依然聚焦在偏殿門口的方向,現在看到鳳傾城出現,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如果說一身禮服的鳳傾城高貴如天上的月,那麽此刻身著舞衣的鳳傾城則出塵如同九天的仙子。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便奪去了大殿裏整個的亮色,即便是這裏沒有鎂光燈,所有的焦點依然投在她的身上。鳳傾城莞爾一笑,仿若春日裏的第一縷陽光,帶著靈動,帶著活力,帶著奪人心魄的美。


    不再看那些人,鳳傾城水袖甩出,她的人緊跟著甩出去的水袖輕飄飄地落到了中間的舞台上,音樂起,鳳傾城踏著音樂的節拍翩然起舞。


    舞轉迴紅袖,歌愁斂翠鈿。那種美,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鳳傾城站在舞台中央,起舞、迴旋,一連串漂亮的動作舒展開來。


    在幾個高難度的動作之後,她淩空而起,在空中將水袖甩開,衣袖舞動,頃刻間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


    整個大殿的人幾乎都為之窒息,誰都沒有看出來那花瓣從何而來,偏偏那些花瓣是真實的,飄搖曳曳,揮揮灑灑,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在漫天的花瓣雨中,鳳傾城款款落在舞台中央,落在那紛飛的花瓣雨裏,像極了廣寒宮裏輕舒長袖的仙子!那一舞,奪盡了眾人的視線,奪盡了這大殿所有的光華和色彩。


    就連司徒蘭心的眸子裏也湧上一抹亮色,那種美麗,那種舞姿,也隻有鳳傾城才能舞出來,這一刻,她對鳳傾城所有的成見似乎都消失殆盡了。


    一曲舞畢,鳳傾城再不看在場的所有人,一甩水袖,縱身飛下舞台,飄然離開大殿。


    她的舞不是為在場的每一個人而跳,而是為她心中所愛的人而跳,即便是他不在她的身邊,她也是為他而舞。沒有他的地方,對她而言似乎都是冰冷無邊的寒潭。


    迴到朝雲殿,鳳傾城將自己浸在溫泉裏好長時間。她摒退了所有的人,將門反鎖住,靜靜地躺在溫泉裏,一動也不動,似乎要用溫泉的溫度來驅散掉她心裏的寒意和那份入骨的冰涼。


    “公主,你沒事吧?”門外菊青焦灼地喚著鳳傾城,生怕她出了什麽意外。一道強勁的風從門裏向外麵打出來,菊青連忙躲開,確定鳳傾城是真的不要她守著,便不再喚她,隻是,她不敢離開,生怕鳳傾城有個三長兩短。


    司徒蘭燁來了,他守在門口喚著鳳傾城,讓她迴寢殿休息,鳳傾城依然不肯出來,司徒蘭燁好想破門而入,將鳳傾城緊緊地擁在懷裏,給她溫暖,可是,他不敢,他怕他的造次會將鳳傾城越推越遠。


    而且,經過了鳳傾城這一舞,他更加堅定了要和鳳傾城在一起的決心,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對鳳傾城放手,如同無論如何他都會將江山緊緊地攥在手心裏一樣。


    看著實在勸不出鳳傾城,司徒蘭燁對荷青和菊青吩咐了幾句,這才不舍地離開。


    鳳傾城在溫泉裏呆了一夜,菊青和荷青、如月便輪流在門口守了一夜,直到早晨太陽升起來,鳳傾城才打開房門。


    “公主,你沒事吧?”看到鳳傾城出來,她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我沒事!”鳳傾城淡淡地說,徑直去了她的寢室,隻讓如月跟著她幫她梳洗打扮。


    因為一夜無眠,鳳傾城的臉色有些憔悴,隻是,這份憔悴依然影響不了她的那種美麗,她的眸子也因為這份憔悴而分外地燦若星辰。


    如月心疼地看著鳳傾城,含著淚在她的臉上撲上了一層胭脂,以遮去那份憔悴,因為怕鳳傾城累著,這一次為她綰了一個簡單卻又美麗的發髻,在發髻上隻用幾顆飽滿的珍珠做點綴。


    這一次司徒蘭燁為她送來的同樣是一襲藍色的禮服,比之昨天的那件似乎更加的華貴而耀眼奪目,如月仔細地為鳳傾城換好衣服,確保一切都收拾妥當,這才扶著鳳傾城去用早膳。


    因為心疼鳳傾城昨日的勞心勞累,司徒蘭燁特意將比賽開始的時間錯後了兩個時辰,以便於鳳傾城好好地休整一下。


    司徒蘭心和淩霜華都在等著鳳傾城一起用早膳,看到鳳傾城出現,司徒蘭心飛快地迎了上來,她仔細地打量著鳳傾城,眼神裏有探究,也有一份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關心。


    “鳳傾城,你行啊!一夜沒睡,看起來還是蠻精神的嘛!是不是因為今天就可以選出駙馬所以高興過頭了?”司徒蘭心說,全然沒有看到在一旁給她打著手勢的淩霜華,她本來就是個直性子的人,哪裏懂得這些花花腸子。


    “我餓了!”鳳傾城沒有迴答司徒蘭心的問題,而是直白地說,說著便徑直坐到餐桌前吃起了飯,她還真的餓了,昨晚幾乎沒怎麽吃東西,加上在溫泉裏泡了一夜,早就餓了,她可不能虧待自己的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好吧,被你打敗了!”司徒蘭心聳聳肩,也跟著坐下來吃起了飯菜,一時間她們都沉默下來,各自吃著飯。


    吃過飯,稍微休息了片刻,司徒蘭燁便派人來接鳳傾城了。這一次,鳳傾城和司徒蘭心一同上了鳳攆,向著比武的場地迤邐而去。


    今日隻剩下最後一項比試了,而最後一場比試之後,鳳傾城還要對勝出的人進行一場考驗,才算這次大選駙馬的真正結束。


    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比試的竟然是棋藝。幾個太監合力抬來一副棋盤放在大殿的中央,最先比試的是於飛和司徒蘭睿,他們兩個同樣的俊美不凡,同樣的溫文爾雅。


    兩個人互相行禮後坐了下來,開始了棋盤上的廝殺。別看他們溫文爾雅,下起棋來卻是好不含糊,棋局如時局,他們奮起廝殺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凝重和堅毅。


    隻是,縱使棋逢對手,卻也總是會有輸贏的,幾番廝殺之後,於飛勝出,司徒蘭睿被淘汰出局。


    下一局對弈的是於飛和歐陽逸塵,於飛執黑子,歐陽逸塵執白子,歐陽逸塵坐在那裏,神色淡然,全然沒有一絲的緊張,這樣的心態使得他穩占上風,毫無懸念地,他贏得了於飛。


    “歐陽逸塵,好樣的!”司徒蘭心高興地為歐陽逸塵打氣。而下一局卻是歐陽逸塵和林藍默的對決。


    他們靜靜地坐在彼此的對麵,靜靜地看著彼此,誰都沒有言語。


    “歐陽逸塵,加油!贏了林藍默!”司徒蘭心看到輪到林藍默了,氣得臉都紅了,她才不要林藍默贏呢,鳳傾城說什麽都不能嫁給林藍默。


    “皇上,看來這次微臣要拚盡全力了!”歐陽逸塵苦笑著對林藍默說。


    “你盡管放馬過來就是!難不成爺還會輸給你?”林藍默冷哼一聲,他才不會輸呢,他要贏了歐陽逸塵,贏了司徒蘭燁,抱得美人歸。


    “那微臣就不客氣了!”歐陽逸塵微微一笑,當先放下一子,林藍默緊跟著在他的棋子旁落下一子,他堂堂淩霄國的皇帝說什麽也不能輸給歐陽逸塵,為了鳳傾城,他更不能輸。


    在一番緊張激烈的廝殺之後,林藍默險勝歐陽逸塵,歐陽逸塵放下手中的棋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輸掉之後的如釋重負還是因為鳳傾城的瀲灩風華讓他不敢再向前一步,總之他心裏這幾日的緊張焦灼在這一刻全都沒有了。


    他看著靜靜地坐在那裏宛若一幅絕美畫卷的鳳傾城,突然覺得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就是一種幸福,那種幸福,不是非要擁有她,不是將她強行納入懷裏,而是看著她幸福,隻要她幸福,一切仿佛都充滿了陽光和亮麗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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