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為告辭,把大五帝錢,羅盤,香爐,桃木劍都用原來的那個紫檀木的盒子裝好,密封,交給崔嶽紅收好。


    那個小五帝錢,常不為就自己帶在身邊了。


    常不為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未解之謎太多了,自個兒備這些東西呢,倒不是防備什麽,就是一個自己安慰自己的意思,說老百姓的話就是取之個心安吧。


    另外,據說這些古貨玩意兒一定要經常的把玩兒,才能讓它產生“包漿”啥的。


    常不為按照後世的流行的樣子,再加上一些自己的設計,到裁縫店作了兩個雙肩背包。


    背包不是太大,但是暗格機關縫製了挺多,可以分門別類的裝很多東西,背包用的是防水的水龍布,背帶是寬寬的皮帶,背包的底兒和幾個角都用軟皮子包了。


    對於經常出差的人,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就連裁縫店的師傅都相中了,說自己也要做一個。


    到了出發的日子,常不為這迴不背軍挎了,把洗漱用具,換洗衣服,書...統統裝進雙肩背包,嗯,挺好。把另一個雙肩背包帶著,等見了陸老師給他。


    在燕京火車站,常不為找到了陸老師,把雙肩背包往陸老師麵前一遞,陸老師一看,連連稱讚說好!好!好!


    其實,常不為他們訓練的時候也有那些外軍的雙肩背包,一個是有點大,再一個是老舊不說,還有點惹眼,外軍的大背囊,一般人哪兒整這東西去呀?沒的讓人起疑。


    等見到陸老師常不為才知道,他們其實並沒有什麽具體的目的地,就是出去走而已,而且還是隨機的走。


    那這個“隨機”是怎麽個隨機法呢?原來陸老師自己出去的時候,就是在火車站的售票窗口排隊買票,看自己前麵的這個人去哪兒自己就去哪兒。


    也有的時候就是寫一大堆字條,然後團成紙蛋,放進布口袋裏,自己攪和亂了,然後抓出一個來,看字條上是哪兒就去哪兒。


    陸老師作的調查除了極個別有目的性的調查之外,基本上都是屬於“普查”,見到什麽就查什麽,也就是把見到的什麽什麽的都記下來,如果是幾個地方出現同樣的問題多了,那麽就按照這個問題出現的頻率再去作更深入、更細致、更廣泛的調查。


    常不為這迴才是徹底蒙圈呢!


    這叫啥工作呢?這工作可怎麽幹呢?這不是隨心所欲了嗎?


    陸老師看出來了常不為的想法,於是就開導常不為:“像這樣看似沒有一絲頭緒的工作,這才最考驗一個人的洞察能力,思考能力,分析能力還有推理能力呢。”


    “那麽,這裏麵更重要的一點你知道是什麽嗎?”


    常不為搖搖頭。


    “更重要的就是考驗你自己的自強不息的能力。”


    “你說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什麽意思?”


    “你看老天,從來沒有停止過運行,有人監督它嗎?有人要求它嗎?沒有!什麽都沒有。”


    “但是,老天就是在默默的運行,不管別人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說它好也好,罵它也好,老天就是這麽執著的運行。”


    “所以才說,隻有老天,才是天行健,君子要以此為榜樣,像老天那樣自強不息。”


    “我們平常人,絕大多數人都不是君子,為什麽?”


    “就是因為都不能夠“自強不息”,領導沒有分配任務,沒有指明方向道路就不知道怎麽走了,不知道怎麽去做了,這就不是“自強不息”對不對?自強不息就得像“天”那樣自己默默不息的“行健”,才叫做君子。”


    常不為沉思。


    陸老師等待。


    常不為沉思了許久,抬頭對陸老師說:“老師,我可不可以最簡單的理解為大歡人的“四個一樣”?(四個一樣:對待工作:黑天和白天一個樣;好天和壞天一個樣;領導在和領導不在一個樣;有人檢查和沒人檢查一個樣。)


    陸老師欣喜的說道:“完全正確!”


    常不為猛然覺得,自己的思維,意識,突然都進入了一個更廣闊的空間。


    常不為似乎自己一下子站在了極高極高的山峰上麵,可以看得到以前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可以看清楚以前根本不知道的本質,好像一下子就能“看透”了一切事物一樣,常不為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詞:升華。


    對,就是升華。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悟到東西靠自己,但是,引領你悟到東西的話,那就是“師說”。


    常不為給陸老師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老師指點。”


    陸老師滿意的笑了:“還得是孺子可教,要是對牛彈琴,可就尷尬的很了噢。”


    師徒二人相視大笑,誒,互相吹捧戴高帽子,啥人也不能免俗咯。


    於是常不為就排隊買票,一問前麵的同誌,才知道他去湘南,所以常不為也買了二張去湘南的火車票。


    因為是隨機調查,所以是能夠接觸到的人是越多越好,這樣的話最好就不買臥鋪票了,因為硬座車廂裏的人更多,更容易拉家常,找到工作目標。


    上了火車,找到了座位,剛好和買火車票的時候前麵的同誌坐一起,一迴生兩迴熟,這不就成了熟人了嗎。


    火車開動,常不為拿出陸老師的茶杯和自己的“罐頭瓶子”,到燒開水的鍋爐那兒打了開水,沏上茶,這才消消停停的坐在座位上聽陸老師和那個同誌聊天。


    這個同誌是湘南第一工具廠的,是到燕京出差的,不過常不為聽出來了,這個同誌應該是自己的老鄉。


    聽了一會兒,常不為插話問:“同誌,你是不是冰都市的銀(東北土話的發音:人)啊?”


    這個同誌一聽,這是家鄉話呀,於是和常不為說話:“是啊是啊,我就是冰都市銀啊,你也是冰都市的嗎?”


    常不為笑道:“我都聽出來了你說的是東北話了,你說我是不是冰都市的銀。”


    這個同誌聽了哈哈大笑:“真是東北銀,真是。”


    常不為問:“你是冰都市的怎麽跑湘南來了?”


    “艾瑪呀,可別提了,這不是大三線建設麽,我們一工具的大三線廠就在湘南,原來想借這趟出差迴趟家呢,這不是嗎,工廠來電報催著迴來,事情著急。”


    常不為說:“哦,你原來是一工具的呀,我原來是機電器廠的,我們工廠的大三線在許都,我就是大三線建設的受益者,要是沒有大三線啊,我們堊城機電器廠也不能一下子把堊城縣的知青都招進工廠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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