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敲定後,許沐和林路開始試讀劇本。


    ‘季末,你怕死嗎?’


    ‘比起死,待在你身邊更讓我絕望。’


    林路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孩,繼續說:“人死了什麽都沒有了,沒有唿吸,沒有感覺,沒有恨,更沒有愛。”


    林路台詞念得很平淡,很平淡,但是夏柯始終都沒有打斷。


    尤其是念到最後一個小節,夏柯激動的眼眶有些泛紅。


    許沐也被代入情緒中去,想著墨子淵為季末做的每一件事。


    哪怕墨子淵臨死前,都在為季末的將來鋪路。


    想到這,許沐眼前仿佛就看到了病房裏墨子淵沉睡的樣子:“墨子淵,當初你等了我五年,現在,換我等你了……”


    “我現在都恨不得直接開工,想看你們兩個的對戲,一定很精彩!”夏柯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許沐收迴視線,情緒也逐漸從劇本中走了出來。


    之後又聊了片刻的劇情,許沐這才和華雨離開,迴了厲家。


    走到厲家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蘇文?”


    “許小姐,又見麵了。”蘇文笑了笑打招唿:“許小姐迴去吧,厲霆在家呢,心情有些不太爽,整個書房透著一股老壇酸菜的味道。”


    聽到這,許沐想起自己離開醫院前,厲霆提到了林路,忍不住笑了笑:“那我進去了。”


    “許小姐再見。”說完,蘇文就離開了。


    迴到家,將外套脫掉,先上樓洗漱,換上一身白色西裝,去了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和普通地下室不同,走廊很長很長,越往深處走,空氣就越冷,甚至地上還結了一層冰霜。


    走到最後一扇門前,蘇文停下了腳步。


    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是一個巨型的冰庫,但這不僅僅是一個冰庫。


    這個冰庫裏麵有冰塊打造的家具,更像是一個臥室。


    蘇文剛走進去,頭發上,睫毛上,眉毛上都布滿了冰霜。


    但是他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反而早就習以為常。


    哪怕穿著單薄的西裝,神色也沒有絲毫改變。


    蘇文抬腳走到裏麵的床旁邊,視線放在床上的人身上。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來了,我來陪你過生日,你想要什麽禮物?”


    蘇文坐在病床上,嘴角緩緩勾起:“我還是不會做飯,等你醒了,你教我,對了,你知道嗎?厲霆變了,他有了在乎的人,是不是很驚訝?他那種人竟然還會愛上別人。”


    蘇文並不在意床上的人能不能迴答,一直講著這一年發生的事情。


    直到淩晨的時鍾敲響,蘇文嘴角上揚,眼神格外溫柔:“生日快樂,我的女孩。”


    等蘇文走出來的時候,臉色早就變得一片灰白,整個人身上結了一層冰。


    渾身上下透著寒意,身上早就沒有了溫度,甚至霜花落在蘇文身上,都不會融化。


    蘇文迴到房間,身體早就凍僵了,走進浴室,打開熱水,直接衝在身上。


    一個小時後,蘇文這才從浴室走了出來,神色恢複正常。


    翻出手機,已經有幾十條未接電話,還有短信。


    掃了一遍消息,蘇文直接給厲霆打了電話:“厲霆,精子庫沒有異樣,你存那裏的精子還在。”


    “銷毀了。”


    蘇文並不驚訝這個結果,但是依舊說道:“這是厲叔當初讓你存的吧,就是怕你斷後,你現在可是要想好了。”


    “不會斷的。”厲霆想起腦海中的那個人,眼底泛出一抹柔意。


    蘇文有些無語:“行吧,我馬上去處理。”


    就在蘇文打算掛斷電話的時候,厲霆開口說道:“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你去哪裏了?”


    蘇文眸光微動:“你知道的。”


    “還是那個人?蘇文,這麽多年,該放下了。”厲霆眉頭皺了一下。


    蘇文輕笑一聲,眼底閃過一抹深意:“厲霆,如果將來許沐出了事,你會放下嗎?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再說了。”


    說完,蘇文就掛斷了電話。


    視線放在桌子上的照片上,眼底一片猩紅。


    他永遠都放不下……


    *


    一個月後,厲城出院了。


    許沐也就該進劇組了。


    “沐沐,不要太辛苦,累了,受委屈了,就迴來。”厲夫人有些舍不得,但是知道無法阻止。


    許沐笑著點頭:“放心吧,阿姨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不等厲霆嗎?”厲夫人開口問道。


    前兩天厲霆出差了,原本今天早上就能趕迴來,但是途中遇到了些事情,就沒有趕迴來。


    “沒關係,雨哥已經到了,我就先進劇組了,阿姨再見。”說完,許沐就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厲霆是當天晚上趕了迴來,沒有看到許沐的身影,眉頭微皺:“許沐呢?”


    厲夫人“哼”了一聲:“去劇組了,如果等你,黃花菜都涼了!”


    厲霆沒有在意厲夫人的話,衣服也沒有來得及換,直接轉身離開。


    “他這是幹嘛去?我剛才說的話不重呀,他不會要離家出走吧?”厲夫人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厲城內心覺得好笑:“離家出走挺好的,不迴來更好,免得打擾我們二人世界。”


    厲霆不知道原來自家老爸也這麽嫌棄自己。


    離開厲家後,直接開車去了許沐劇組。


    這次沒有太遠,隻是在郊區。


    當天許沐到了劇組,就先試妝,然後試拍了一場。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七點了。


    迴到酒店已經晚上八點半左右。


    剛打算洗漱休息,結果門鈴響了,她以為是華雨。


    結果看到門外風塵仆仆的厲霆,微微愣了一下。


    “厲霆?你怎麽來了?”


    “我……”厲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原本一肚子的話想說,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許沐挑眉,笑道:“如果沒事,就迴去早點休息吧。”


    就在許沐關門的瞬間,厲霆伸手擋住房門,喉結滑動一下。


    “我……我隻是有些累了,然後……有點睡不著,我……”


    “累了,睡不著?這……”許沐發現今晚的厲霆有些不對勁。


    厲霆想著這幾天做的事情,壓製著內心的情緒,聲音有些發顫:“我其實想說,你可能覺得我是個神經病,但是……我已經連續三天沒休息了,可不可以讓我抱抱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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