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古堡裏安裝了攝像頭,秦朗朗有好幾天沒有出現在古堡的圍牆外了,羅曼每天站在廚房裏翹首盼望,那人的身影再難出現了。


    是的,秦朗朗被擋了,每當他靠近古堡的圍牆,還沒走攏,便馬上有保安出現在他麵前,然後他便被無情地驅逐了。


    他悲傷極了!孤獨極了!絕望極了!


    “依我說這樣也好,慢得你搞出什麽麻煩事來。”戚小籬平時要上班,不管自己如何阻攔都無法阻擋他去古堡打望的步伐,現在見他終於被阻擋了,自己心裏反倒鬆了口氣。


    “戚姐姐,我求求你,你幫我把小曼約出來吧!”秦朗朗哀求戚小籬道。


    “幫你約羅曼出來?”戚小籬眼睛都瞪大了,“你這是想幹嘛?帶她私奔?還是劫持人質?”


    “我隻想見到她。”


    “見到她你又能怎麽樣?要知道人家已經是樂太太了!而且,她已經快要做母親了,你知道嗎?”


    “做母親?做什麽母親?做誰的母親?”秦朗朗不解地問。


    戚小籬又好氣又好笑地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說:“當然是做她肚子裏孩子的母親了!她已經懷孕了,懷孕了!”


    “懷孕了……”秦朗朗睜著一雙無知加白癡的大眼睛,“天真”地問道:“誰的孩子?”


    天啦,這孩子還真是純潔得如一張白紙啊!


    戚小籬算是徹底被他擊敗了,無奈地道:“當然是她丈夫的孩子啊,難不成還是你的孩子了?!”


    “我不信……”秦朗朗傻傻地坐在地板上,一副極其無辜受傷的表情,嘴裏喃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她,去問她……她絕不會這樣做的……”


    “你別急!千萬不要亂來!”看這人這狀況,恐怕要做出更加瘋狂的事了。戚小籬為了穩住他的情緒,忙答應他道:“你先別亂行動,我——我想想——我一定會想法幫你將她約出來見一麵,大家說清楚才好。”


    ……


    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羅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了,她剛才又做了個夢,夢中的情景還是那樣——


    在座無虛席的音樂廳中,以為優雅的年輕男子從容不迫地在鋼琴前坐了下來,他的手才剛舉到一半,整個音樂廳所有的聲響便戛然而止……


    在所有聽眾期盼的靜默中,如輕蝶般飛舞在鍵盤上的修長十指,開始流暢地將清晰柔美的琴音傳入每隻如醉如癡的耳朵裏。


    他的魔力再度震懾全場!


    她靜靜地坐在滿是如癡如醉的人群中……雖然她聽不懂他彈了些什麽,但她能感受到他臉上的微笑,那笑容是那麽的輕柔,那麽的熟悉……還有那雙眼睛……


    她的眼光與他的眼光在某個交接點糾纏在了一起……她的心開始顫動,就像觸電一樣,令人心襟蕩漾……


    可是,他是誰呢?


    他是誰呢?她叫不出他的名字來,但卻感覺兩顆心如此貼近,甚至好像能聽到彼此的“砰砰”心跳……


    突然她的心中跳出一個畫麵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和站在古堡圍欄外的那個向她扔進手信的男孩子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


    天啦,他是……難道他和他是同一個人?她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


    不對,我為什麽還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呢?我這是在幹什麽呢?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啊!


    她一個激靈,突然醒了,夢中的音樂戛然而止……她突然覺得心中空空的,悵然若失……


    我究竟是誰?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她甚至開始產生了懷疑——我真的的樂大業的妻子嗎?


    三樓檀香木櫃子裏的女木乃伊是誰?


    她為什麽被人做成了木乃伊?


    夜深了……茜拉和阿金應該睡著了吧……


    她悄悄從床上爬了起來,再次向三樓的樓梯方向走去。可是當她爬上三樓,卻發現三樓的樓梯口真真切切地亮著一個眼睛——


    她嚇得落荒而逃。


    羅曼逃迴房間,一頭鑽進被窩裏。


    想了半天,她突然發笑——


    那不是眼睛,那是攝像頭。


    我暈,虛驚一場。


    受了這場驚嚇,她更睡不著覺了,突然一個想法從她的腦中騰起——我何不去樹洞裏將手信取出來再看看呢?或許我真的還能想起點過去的事來……等今晚看了,明天再偷偷放迴去。


    對,好主意!就這樣!


    於是,她起床了,一點都不敢開燈,借著微弱的月光,像做賊一樣溜進了庭院裏,潛入到了那顆老樹下。


    真是刺激,沒人發現!她在黑暗中咧嘴偷笑,將手伸進了深深的樹洞——很快,她的笑容凝固了,她的手在樹洞裏又是掏又是抓地搜索了半天,一無所有。


    她的手信不見了!


    她才剛還激動得砰砰亂跳的心,瞬間便墜入了深淵。


    阿金!一定是阿金!


    她想起了那天她藏手信時阿金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情景,背脊上立馬就出了一層冷汗。


    這個可惡的阿金,一定是她搜走了手信!一定是她!她一定是準備將那些手稿呈現給樂大業的,然後好向樂大業領賞!


    她失魂落魄地迴到了房間裏,越想越氣。不就是一卷手信嗎?又不是犯罪證據,我怕什麽呢?她決定現在就去向阿金討要手稿。


    她氣衝衝地衝到阿金的房間門口,剛好走近,便聽到一陣如打雷般的唿嚕聲——我的天,這個女人真是個漢子,打鼾打得震天的響!


    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她想起了庭院角落裏小窩棚裏睡著的那隻麻貓,那隻貓是前兒阿金從一家農民家買來捉老鼠的,這貓兒睡覺打鼾也是震天響,羅曼決定去將貓兒捉來與她同床共枕。


    想到這,她吐舌頭笑了。


    貓兒是非常喜歡溫暖的動物,一接觸到阿金溫暖的被窩,它便戀上了。而此刻,阿金還睡得像一頭打鼾的豬一樣。


    哈哈——


    一晚上終於在無端端的折騰中度過了,第二天,羅曼睡了個大懶覺,等到她睡醒了起床一看,阿金已經在後院的露台上曬了一溜的床單被套了。


    “那隻該死貓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了我的床上,害得我身上起了一身的疙瘩!”阿金生氣地罵著貓,一邊又對羅曼說:“太太,我去醫院弄點藥,順便買菜,早餐在桌子上,你待會如果覺得不熱了,就往微波爐裏打一下。”


    羅曼忍住笑,問到:“你看見我放在樹洞裏的一卷紙了嗎?”


    “一卷紙?哦,不,沒看見,也許是做衛生的工人清掃了吧。”阿金不承認,她還假意地問到:“很重要嗎?要不要我去問一問。”


    “不用了,你去吧。”羅曼沒好氣地說。


    好吧,不承認,那就讓你身上的疙瘩癢死你吧!


    阿金前腳一走,她後腳就衝進她的房間,經過一陣仔細的搜索,沒有發現她的手稿,她心裏失落極了。


    她無聊之極地來到了庭院裏,踱步到了圍牆邊,她好希望此刻那個男孩能出現在圍牆邊啊!可惜,沒有!


    “我為什麽不出去溜達一圈呢?或許我還能找到他呢!”突然她的腦中冒出這個念頭來。於是,她向大門口走去。


    “太太,你要出去嗎?”什麽時候,保安將一輛電瓶汽車開在了門口候著。


    她站在大門口東望望西望望,猶豫著要不要上車。走路吧,貌似離小鎮還遠。


    “太太,請上車吧。”司機為她打開了車門。


    她坐上了車,一路上沒見到那個男孩的身影,她略微有些失望,不過能上街去逛逛也不錯,這種出門的心情很快就衝淡了她心中的失望。


    突然,路上一個騎自行車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戚小籬!


    她差點就叫出聲來。


    太好了,終於見到了“日深夜想”的z國同胞了!


    戚小籬貌似也看見了她,朝著她眨了眨眼,但是沒有開口向她打招唿。不過她的這一眨眼,羅曼已經完全領會了,兩人用目光作了一迴交流,盡在不言中。


    “我想去逛逛古鎮,你在停車場等我吧。”她對亞籍司機吩咐到。


    “好吧,太太。”司機爽快地便答應了,真是比茜拉和阿金好說話一百倍。


    滿街都是外國人,沒一句話聽得懂,羅曼漫無目的地逛著,一邊逛一邊四周張望——戚小籬怎麽還沒上來?


    突然,一隻手搭到了她的肩上,把她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原來是戚小籬。


    “戚小姐——”羅曼有些興奮地大叫。


    “別客氣,叫我名字就行。”戚小籬說,瞅了瞅她的肚子,她看起來還是那樣苗條,雖然已經是個孕婦,但一點也看不出來。


    兩個人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對方,怎麽著都有了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我的手信丟了!就是他寫的那些手信!”羅曼開口就心急切地說。


    什麽手信?他寫的?難道他曾經趁著她外出工作之際跑到古堡去偷偷見過她?


    戚小籬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孩子真是太冒險了!


    不過,看這兩人的心境,大概已經有那麽一點相通了……那還就順其自然吧,畢竟人家從前還是恩愛的一對戀人。


    這樣一想,戚小籬總算換了一副心情,籲了口氣,道:“哦——沒關係,先去我家裏坐坐,或許……”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了,因為她不確定自己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麽,是福還是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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