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收弟子入門打三十鞭子,凡是能挨住三十鞭還能站得住的,便收為弟子;二是、打不肖子孫,二十鞭子,或是十鞭,意在給子孫長記性;三是、逐出師門,鞭打五十,不死即殘。


    三十鞭子對年輕的森哥來說不算什麽,但家法有一條羞人之處,是要脫掉褲子打屁股的。森哥一個大小夥子,當眾被人扒褲子,而且還是當著自己心上人的麵,那簡直有點難堪哦!


    “打!”阿旦吼一聲,聲色俱厲。


    森哥被架了起來,挎下了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兩瓣屁股。


    藤條登時便裹著颶風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柳青青見了連忙將臉扭向了一邊,不忍心看了。黎九初似笑非笑地拉過柳青青一隻如蓮藕般的手,放到胡子上蹭著。


    森哥先前還強撐著,咬緊牙抗著,待打到二十餘下,實在耐不住那刺心的疼痛,忍不住哼哼了起來。


    柳青青閉著雙眼,聽到了,不由得脫口說到:“森哥,你喊出來還好些,不能將毒氣鬱結於心,那樣對你的身體可是沒有好處的。”


    “啊!”黎九初聽到柳青青這麽說,本來微微閉著的一雙小眼睛,突然睜圓了,捏著柳青青的手也狠狠地一用力,柳青青便禁不住啊出了聲。


    “你認識他?”他雙眼精光暴露,如兩管刺刀一樣射向了柳青青。另隻手猛地伸出來,扼向了她的喉嚨,頓時一股死亡的窒息感向她襲來。


    “不——他——他從前在——在我們——”柳青青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黎九初這才放開了手,惡狠狠地低聲問到:“你們什麽?”


    柳青青長長地出了口氣,渾身如同虛脫了般往地下癱倒去,卻一把被黎九初拽進了懷裏,“說,快說!”他有些不耐煩了。


    柳青青隻得說:“他從前在碼頭上做工,經常光臨照顧我們雜貨鋪的生意——所以我認得他。”


    “哦——”黎九初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不少,捏著她的手也鬆懈了下來。而此時的柳青青已經出了一身的虛汗了。


    三十條打完了,森哥還能站住。


    “再打十條!”黎九初麵無表情地說。


    柳青青的心,頓時又被揪成了一團。都怪自己,都是自己害了他!要不是自己多嘴,森哥怎麽會又被增加挨鞭子?柳青青後悔死了。


    但她偷偷瞄了一眼黎九初,見他正在觀察自己的表情……這下她學乖了,趕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閉上了眼睛,隻是在嘴裏可憐兮兮地說到:“九爺,人家害怕嘛——”


    “嘿嘿——”黎九初將她一把拉進懷裏坐下,陰陰地笑著說:“隻要你乖乖的聽話,就什麽也不用害怕了。”


    很快又是十鞭子打完了,黎九初臉上堆上了笑,對森哥說到:“穿好褲子,坐著說話。”


    哈哈,森哥的屁股上都開了花了,哪裏還坐得穩。隻好穿整齊了褲子,站在那兒。


    “怎麽,不想坐?不給麵子麽?”黎九初皮笑肉不笑地問到。


    森哥終究是一條漢子,被當眾打了一頓屁股,心裏早就把黎九初給操了個祖宗十八代。但是當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正坐在他懷裏的時候,他又強忍了下來,頓時又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大不了就這條命了,拚了!


    森哥想到這,把腰也直了,腿也不抖了,牙齒一咬,便“騰”地一下坐到了凳子上——緊接著一股蝕骨的劇痛襲來,一陣昏天黑地的眩暈鋪天蓋地迎頭罩來,差點令他從硬邦邦的木頭椅子上摔了下來,他差點將門牙咬碎,才勉力怔住了這股惡痛。


    “好!”黎九初站了起來,說到:“好,是條漢子!九爺今天就收下你這個徒弟!”


    他話音剛完,阿勇便上來攙住了森哥,一把將他拉了起來,說到:“還不跪下行拜師禮!”


    森哥又咬牙挺了起來,接過來人端上的一杯茶,艱難地移步向前,來到黎九初跟前,再跪下,雙手奉上茶——


    “徒弟給師父敬茶。”


    黎九初接過茶,喝了,就算收下了森哥為徒。


    ……


    此時,與柳青青同樣陷入迴憶的還有一個人,早於前天他就乘坐專機到了香城,此刻正坐在龍騰集團在香城的龍騰大廈,他的專屬辦公室裏。


    如果硬要問他是誰的話,他就是龍騰集團的真正創始人,龍騰集團的董事長龍森,年輕的時候被人叫住“阿森”,被他的初戀情人喚著“森哥”。


    三顆號稱“死亡鑽石”的稀世鑽石又將來香城展覽了,他怎麽可能錯過這個見證他發跡曆史的絕好機會呢?哪怕是再看一眼,再迴顧一遍呢?過去的那些輝煌,還有那些美好的迴憶和純潔的初戀……


    事有湊巧的是,接下這三顆鑽石展覽的人竟然是他的舊情人——柳青青,這更讓他心潮澎湃,不得不親自到香城來一趟。


    這三顆鑽石,美其名曰“死亡鑽石”,一定不是浪得虛名的,從前就在江湖上卷起過一場血雨腥風。現在呢?會不會重演那場腥紅的曆史?


    他擔心,他愧疚,對柳青青有著無限的愧疚……


    這麽多年過去了,柳青青已經由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弱女子演變成了今天的叱吒風雲的女強人了,可是他知道,她的內心卻從未原諒過他,原諒過他對她做出的那些嚴重傷害過她的事……


    怎麽說呢?事情還得從他成功打入黎九初內部,被他收為徒弟的時說起——


    那時,正當他向黎九初行了拜師禮後,黎九初的幹兒子阿旦的拷機響了,阿旦看了一眼,對幹爹黎九初說:“我去迴個電話。”迴完電話迴來,他湊在幹爹的耳邊說:“是m國韋斯頓國際遠東部主辦——”


    “嗯——你去吧。”黎九初揮了揮手。阿旦便匆匆出去了。


    ……


    在中環路上,在一棟豪華的寫字樓裏,此刻正充滿了喜慶和歡樂的氣氛。雖然喜慶常伴隨著罪惡,然而表麵上畢竟是喜慶和歡樂的。


    威遠集團的老板佟大業和m國韋斯頓國際遠東部主辦鍾偉正和黎九初的幹兒子阿旦,正坐在圓角沙發裏,各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晶瑩剔透的高腳玻璃杯,杯中盛著暗紅色的路易十三名酒,對飲著。


    三人各自肚中都安著鬼胎,卻又都麵帶微笑,貌似十分真誠地款款而談。


    威遠集團的老板佟大業,五十上下年紀,土生土長的香城人,從他的爺爺開始,就在香城做生意,真真到了他這一代才發起來,原因就是佟大業的哥哥做了香城警局的高層警官。


    威遠集團本來是做股票和地產起家的,就因為攀上了警界這層關係,於是才做起了保險業(它就是後來森哥擁有的龍騰集團的前身,當然這是後話)。


    與佟大業的陰沉、沉穩相反的是,m國韋斯頓遠東部主辦鍾偉表露在外的氣勢,就有些咄咄逼人。


    鍾偉不過四十歲,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此人看著一副斯文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眼鏡的後麵還有一雙眼睛。他的身材不是十分高大,高級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也顯得不十分威風。但是那一身被西服掩蓋了的肌肉,結結實實卻如同鐵打銅鑄一般。


    他是日本柔道五級,又曾經名師指點過z國的傳統武術,還曾自創了一套“奇形怪狀”拳,在美國曾受過李小龍的指點,據說獨步天下。若不是眼睛片後那對眼睛時不時發出刺人的寒光,外人總會把他看成是一個“儒商”。


    嗬嗬,這就是修煉還不到家的緣故,既然是獨步天下的高手,就該藏得住鋒芒啊,可見什麽“武功天下第一”也是人們吹噓的。


    三大鑽石在香城的展出業務就是威遠公司接下的,而m國方麵的經辦人就是這個鍾偉。


    令人奇怪的是,如果說鍾偉和佟大業在一起,是因為業務關係,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可為什麽他們又要扯上黎九初的幹兒子阿旦呢?


    鍾偉喝了一口酒,嘴角微微流露出一絲笑意,這酒真是醇香無比啊。鍾偉用舌頭包著酒,在口腔裏轉了一圈,這才咽了下去,鼻腔裏頓時升騰出一股醉人的酒香。


    鍾偉說:“三千萬港幣買香城保險業的一個平安,大業哥可算是出手大方啊!”


    佟大業被鍾偉的話小小地刺激了一下,顯得有幾分尷尬,忙賠上笑臉,說到:“這不正是全仗著阿偉老弟和阿旦老弟的福嗎?我這點小生意也全靠九爺給罩著的,誰叫你們一個是九爺的關門弟子,一個是九爺的寶貝幹兒子呢?嗬嗬,沒法啊,誰叫你們遇著了我這個沒出息的兄長呢,兄長這次的保險業務就全靠你們和九爺罩著了!”


    原來鍾偉是黎九初的關門弟子!


    佟大業的公司雖說掛靠了警局,但誰都知道這次展出,暗地裏有多少雙賊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三顆鑽石啊!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些黑幫和賊幫,就是警察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為了做到這次展出的萬無一失,他佟大業不得不做多方麵的安全措施。明裏靠嚴密的安保措施,暗地裏還得央求香城一霸黎九初幫忙罩著,送他三千萬港幣,不說什麽,隻但願他和他手下不打三顆鑽石的主意,便是阿彌陀佛了。


    但,這話不可說明,說明了便是得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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