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希望”藍色鑽石


    一七一二年,法國旅行家塔偉爾涅馬把一塊閃爍著藍色光芒的鑽石從印度帶到巴黎,當時的國王柳多維克十四買下了它,交由宮廷首飾匠將它琱琢成一顆重六十八克拉(合十三點六克)的三棱錐形鑽石,它區別於常見的四棱錐形,被認為是具有魔力。


    柳多維克十四世,先是將它點綴在自己襯衫胸口的花邊褶皺上,不料才過了七個月,國王便駕崩了。接任的柳多維克十五世很長時間不敢動用這塊鑽石,但不知為什麽後來他又讓人將這鑽石裝飾在自己佩戴的金質大十字勳章上。沒有五年,柳多維克十五世便死於天花。


    1789年9月,藍鑽失蹤。一段時間後出現在荷蘭首飾匠吉奧姆·法裏斯手中,繼而,吉奧姆·法裏斯的兒子偷走了鑽石。不久,吉奧姆·法裏斯墜山而亡,他的兒子受到了良心的譴責而投水自殺。


    1802年,這塊多事的藍鑽石為英王格奧爾格四世購得,但不久格奧爾格四世便出現嚴重的精神錯亂,於是鑽石被賣賤給了銀行家霍烏帕,這位銀行家給鑽石取名叫“希望“。隨後,霍烏帕的孫子卻在紙牌上將這顆鑽石轉給了美國商人費朗凱爾,不久費朗凱爾宣布破產。


    鑽石進拍賣行後,輾轉到了土耳其蘇丹阿卜杜勒·哈米德手中,這位蘇丹又將鑽石賞給了情人澤而瑪。但由於吃醋,澤而瑪很快做了刀下之鬼。


    1909年,這顆曆經曲折的“希望“藍鑽石又到了希臘人曼塔裏斯特手中,然而不久,曼塔裏斯特極妻子、女兒便在一個山穀裏摔死了。


    1941年,這顆鑽石成了俄羅斯大公卡利托斯基的掌上之物,然而,大公獲寶僅兩天,就暴死在巴黎街頭。


    從1958年起,“希望”鑽石成了美國施密特諾夫斯克學院的珍藏品,直到今日再沒有發生過轟動性的新聞。


    雷神來來迴迴地翻動著這不足三頁紙的資料,如同翻動著一個腥風血雨的年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首。他想著馬上就要見到這舉世聞名的死亡鑽戒了,而且還要為了它們做安保工作,他的手邊微微地顫抖著。


    他不是怕,他隻是想揭開一樁謎,一樁二十年前發生的命案。在那樁命案中,他的父親因公殉職,丟下了他和母親這對孤兒寡母。


    而在柳青青的豪華別墅裏,柳青青也思緒起伏——


    三顆鑽石,價值何止連城?


    三顆鑽石,又演繹了多少人間悲劇,令多少英雄豪傑競折腰?


    ……


    柳青青何以是巾幗英雄?!


    柳青青覺得臉上有些異樣,她伸手一摸,竟是在不知不覺中滲出的冷汗!


    惶恐?驚恐?還是恐怖?


    柳青青的惶恐似乎證實了自己所謂的惶恐,就是來自這三顆滴血的鑽石。每一顆鑽石上,都曾血流成河;每一顆鑽石,都是一部血雨腥風的曆史。


    她再也無暇去思慮女兒柳伊伊的病,反正就那樣反反複複,時不時不定期地就要進醫院去趟一段時間,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隻要不死就好,隻要活著就是對她的最大安慰了。現在她的思緒已經進入到了二十年前——


    那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三月二十八,對於頗迷信數字的香城人來說,這是個又生又發的好日子。那時候的香城還是個沒有被祖國母親收迴來的棄兒,在那塊小小的彈丸之地,各種幫派明裏暗裏地演繹著“江湖傳說”。


    “世界三大死亡鑽石將來香江展出”……


    香城那天的幾大報都刊登了一條同樣的消息,當時剛創辦不久的《香梨日報》更是全力做足功夫,在頭版頭條套紅做了通欄標題。


    本來就象征不詳與死亡的鑽石引誘得香城幾家大賊幫和黑幫都蠢蠢欲動,表麵上看,城市一切都是那麽的和平和繁榮,而暗地裏一場血腥和肉欲的大搏殺卻已經暗自在各大幫派的大火拚中拉開了帷幕,整個香城其實已經籠罩在看不見的血雨腥風之中了……


    在碼頭打工的阿森認識了一個女孩,名叫柳青青。柳青青是地道的香城人,她的父親在碼頭附近開了一家雜貨鋪,碼頭上的工人經常去他家雜貨鋪買東西,大家都熟悉這個十九歲的、留著長辮子的漂亮姑娘。


    有一次阿森不小心在搬運貨物的時候砸傷了手背,正好被幫父親送貨的柳青青看到了,柳青青當即掏出手帕來替他包紮上了,從此阿森便對柳青青產生了好感。


    他總是在有意無意中,每天都要去柳青青家的雜貨鋪前去溜達一圈,為的就是能偷偷瞄上柳青青一眼。


    可是,不知怎的,柳家得罪了香江碼頭的一霸“灣仔之虎”的人,雜貨鋪給砸了,她父親也給綁了去,並留下字條,要十萬港幣才可以放人。


    柳青青隻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和一個軟弱的母親。真是飛來橫禍啊,不但生意做不成了,又哪裏去找十萬港幣交給綁匪呢?


    軟弱的母親這時想到了一個人——黎九初。


    黎九初是個神奇的名字。


    黎九初是個傳奇的故事。


    那時在香城,隻要說到黎九初的名字,就會刺激人們興奮的神經,也可以刺激人們恐懼的神經。


    一句話:黑白兩道,黎九初都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於是母親對柳青青說:“說起來我們和著九爺還有點帶故的——他的太太,是我小學的同班同學,做姑娘時,我倆關係可好著呢。他們剛結婚那陣子,我們兩家還有走動的。隻是後來他們發跡了,我們也攀不上了,才慢慢地疏遠了下來。你去找一下黎太太,求她向九爺求個情——隻要九爺肯幫忙,你爹就可以迴來了。”


    人常說,饑不擇食寒不擇衣,慌不擇路,貧不擇妻。柳青青為了救迴父親,就聽從了母親的話,當晚就來到了黎九初的“陰陽山莊”,找黎太太。


    黎太太見是故人女兒造訪,雖知有事,還是給了麵子來接待。當聽了柳青青說罷原因後,她歎了一聲,說到:“隻怕難辦呢,我們老爺是不會管這種小事的。”


    柳青青一聽,長大了嘴:“啊,十萬港幣,人命關天,還是小事啊?”


    黎太太優雅地笑了笑,說到:“不上一百萬的事,我們是從來不敢告訴老爺的。老爺心淨,聽不得這些煩人的瑣事。”


    柳青青一頭跪下去,雙眼淚水長流,哀求到:“黎太太,求求你帶我去見老爺一麵,我自己求他,拜托您成全我。”


    黎九初當時正在和手下幾個幹將賭麻將,賭得正手順,糊了一把又一把,麵前堆滿了花花綠綠的票子。


    柳青青一進屋,就啪地一聲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黎九初心思全在麻將上,倒不在乎十萬元是多是少,於是漫不經心地問手下:“那夥人是幹什麽的?”


    手下打出一張牌,說到:“是新起的幾個小混混。”


    黎九初一推牌,笑到:“糊了。阿勇你今天是個老炮手,連連放炮!哈哈哈……”


    柳青青開始哭泣了,說到:“求黎老爺給個麵子,幫忙我把爹爹救出來,便是再生父母了!”


    黎九初笑著說:“我做那麽多人的父母幹什麽?你不要求我,你也來賭一把。你贏了我,我就去把你的父親救出來,並且修理小混混一頓,讓他們再也不敢找你父親的麻煩。”


    黎太太說:“孩子,你站起來迴老爺的話吧。”


    柳青青站起來,淚流滿麵地說:“黎老爺,我真的不會賭。”


    黎九初今天心情格外好,似乎有意要逗一逗麵前的這個小姑娘,於是說到:“你到了我這裏,無論如何得賭一局才能出門的。”


    柳青青無可奈何,說到:“我就我自己,什麽都沒有,怎麽和老爺賭。”


    黎九初點頭微微笑道:“嗯,就賭你自己。”


    黎太太一聽,嘴裏嘟噥了一句:“天殺的!”


    黎九初聽到了,眼睛如兩道寒光射過去,問到:“你說什麽?”


    黎太太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小聲說到:“我說我走了,這女孩子的事,老爺你看著辦吧。”


    於是,黎九初對手下的阿勇說到:“阿勇,送太太迴房去休息。”


    看得出黎太太很怕自己的老公,她幾乎再沒有發出任何的抗議便低著頭出了門。黎太太走了後,黎九初重新又堆上了笑臉,說到:“就賭你自己,如何?”


    “可是我也不會打牌啊。”柳青青急得直搓手。


    她一點都不知道黎九初的言外之意,隻以為他讓她與他賭麻將。


    嗬嗬——


    有人忍不住笑了。


    黎九初這才認真地打量起柳青青來——


    柳青青個頭不高,最多一米六的樣子。身材那長得特別是地方,該緊的緊繃繃的,該翹的翹鼓鼓的,皮膚是香城人裏麵少有的姣好,白裏透紅。腮邊掛著淚珠子,恰如“杏花一枝春帶雨”。


    黎九初是何等人物,竟然被這姑娘的勃勃青春和濃濃生機給激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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