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來一直過著野鶴閑雲般孤獨遊蕩日子的她,特別是在這島國的一年裏,她已經養成了淡泊隨性的心境,一向是不喜歡多管閑事的,如果不是看到這名男子的黑發與黃皮膚,應該是她的同胞的話,她很可能直接掠過他的身邊,淡然地不理睬他任何的痛苦。


    經曆過世間大苦大悲的她,自從被“流放”到這座島嶼以來,她便將萬事看淡了,很安於現在的生活,她甚至還準備申請島國的永久居住權了,她可不想為自己再惹出什麽事端來。


    聽到這意外出現的聲音,該男子驚訝地抬頭一瞧,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的女子,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塊私人的土地上?還有她是從什麽地方進來的?為什麽他沒有發覺?


    難道她沒有看到插在邊境上那“私人土地,閑人請勿闖入”的告示牌嗎?種種的疑惑隨著她的出現,接二連三掠過他的腦海。想起剛才自己口吐的那些汙言穢語,他不禁覺得尷尬極了!


    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有修養的人,縱使內心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麵,但他一直在人前隱藏得特別得好,現在怎麽可能在一個陌生人麵前顯露自己的那一麵呢?


    眼下這個可惡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將自己的*窺視無遺!


    不過,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問題了,這些問題就留到待會兒來追究吧,眼下的他最需要的是她的幫助,雖然她隻是個來路不明不懂規矩的女人,不過非常時期他也隻好暫時屈就。


    “我被毒蛇咬到了,你自認能幫得上忙嗎?”如果不是受傷的部位正好是自己嚐試多次後都無法自行處理的地方,高傲的他是絕對不屑於對一個女人提出要求協助的,何況這個女人還聽到了他剛才嘴裏吐出的很沒教養的咒罵。


    不過,他還沒有傻到要用自尊來換取生命的地步,在這非常時期,他隻有放下他引以為豪的自尊了。


    “我幫你看看吧。”女人淡然的聲音、淡然的態度,令他有些不爽。


    她幾乎沒有看他的臉,便低下了身子,仔細地審視他受傷的部位。


    “你有看清楚咬你的毒蛇是什麽種類嗎?”她一邊忙著拿出自己背包裏隨身準備的應急工具,一邊開口詢問。


    隻要了解野外求生的人,應該都不會忽視掉這個重要的問題才對。


    “我知道。”傷口上的疼痛,讓他幾乎忍受不住地要昏厥過去,不過他還是咬著牙,拚了命的忍耐著。


    聽完他的迴答,她才真的安下心來。


    她沉默地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卷幹淨的紗布,在受傷者靠近心髒的部位緊緊地幫他捆綁上,讓毒液無法隨著血液而流通到心髒的部位。


    然後她低下頭,用小刀紮開他被咬傷的部位,慢慢地擠出他傷口上的毒液,一邊擠一邊倒出瓶裏的純淨水衝洗傷口,整套動作顯得是那麽的自然和嫻熟,完全沒有女人見到傷口時的驚慌和不知所措。


    這樣的動作她反複地做了好幾次,當一切緊急救護的步驟完畢之後,她才抬頭望著他的臉龐問到:“這附近,你知道哪裏可以幫你注射血清嗎?”


    她能做的也隻有到這步了,剩下的就隻能靠他自己。


    “我知道。”


    痛苦的表情清楚地顯示出傷口上的痛,正折騰著他的神經,讓他幾乎要撐不下去了。


    “那個地方離這邊遠不遠?需不需要我扶你過去呢?”看他臉上那抹痛苦的表情,她心中不由得還是一動——為他堅強的個性而佩服。


    現在的他倘若不是堅強的意誌力在支撐著,也許他的人早已陷入昏迷了。


    既然已經插手幫忙,那就不妨幫到底吧!


    “麻煩你了。”渾身乏力的感覺,讓他隻能虛弱地繼續向她提出了求助。


    “你還能走嗎?如果不能的話,就請你把你自己的手臂攀上我的肩膀,這樣我才能支撐起你的體重。”


    她一邊用平靜的聲音清楚地告訴他應該怎麽配合,一邊將自己的一隻手伸向他另一邊的腋下,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拉住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這麽吃力地扶起他的看似清瘦實則壯實的身子。


    好不容易她終於扶起了他那壯實的身子,這時她才驚覺到這個男子的身材,遠遠比她所目測的還要來得高大。


    他那高大的身材讓她備覺吃力,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要幫忙了,她也隻好硬著頭皮,硬撐起他的身軀,就這樣慢慢地扶著他前進。


    他幾乎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擺在了身旁這個不知名的女子身上,兩具異性的軀體正因為眼前這不可避免的姿勢,親昵地交纏著。


    她身上那股清爽的氣息,則隨著流動在空中的微風,默默地從他的鼻翼間輕掠而過。


    多好聞的氣息,比成天繞在身邊的美女身上發出的昂貴香水味好聞多了!


    她身上那股清爽的氣息讓他倍感舒服,仿佛還有一股中藥的味道……更讓原本盤踞在他身體上的昏眩無力淡化了許多,同時也提振了他不少的精神。


    這種舒服也正如一盅醇酒般地醉人,撩撥著他的感官,讓他的心裏不由得有幾分信任和沉醉。


    難道她是一名醫生?


    中醫?


    其實戚小籬是久病成醫,她對醫生的那一套護理動作早就爛熟於心了。


    “你叫……什麽名字?來自哪裏……”瞬間想認識她的*是如此的洶湧,讓他沒有經過任何的細想,直接就開口詢問了。


    他的問題,她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她並沒有打算給他答案,也沒必要,隻是一味地保持著安靜無語的態度,吃力困難地攙扶著他向前行走。


    “這裏一片都是我家的……”她那沉默的態度讓他心裏產生出一股不悅的情緒,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沒有隱藏地直接將此地乃私人地盤的事實告知於她。


    哦,既然是私人領地,那就更該快點離開這裏才是。


    戚小籬知道,爪哇哇拉國島上有很多這樣的私人領地,有時候不小心就會誤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主人沒發現之前趕緊撤離,否則主人是有權開槍或是用各種武器驅趕你這位不速之客的。


    隻是現在撤離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隻有盡快將他送到目的地,自己才好脫身。


    “眼前的岔道,要走哪一邊才能到你所指的地方?”他的問題被她無情地忽視了,她隻關心當下困擾她的問題。心中隻想著能夠早早地把他送到他該去的地方,這才是她目前所關心的事情。其餘的,根本就不在她的思考範圍之內。


    “龍翼飛這個名字你聽過沒?”見她仍然忽視自己的存在,他心裏更加不悅了。


    龍翼飛這三個字在世界各地幾乎算是出名的了,至少在年青一代人裏很少沒人不知道的。甚至在z國他還被光大女青年尊稱為“國民老公”,不知有多少女子想法設法都想與他這個國民老公攀上點緋聞。


    不但如此,就連他養的那條叫“龍喜兒”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也成了大明星,上一次他專門為龍喜兒定製了一對“p果手表”戴上兩前爪,引羨和閃爆了無數人的眼。


    這個女人竟然可以無視他?


    不過幾乎從小到大就離世獨居的戚小籬,還真就沒注意過“龍翼飛”這三個字。她隻當他是出於禮貌的自我介紹,但“禮貌”二字在此時此刻又如糞土般不值。


    姓龍的,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講這套虛的?生命誠可貴,沒有了性命,你再是龍的兒子也等於零!


    “眼前的岔道,要走哪一邊才能到你所指的地方?”她依然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還是在專注於找路。


    “左邊。”沉悶的語調,再次顯示出他心中的強烈不悅,隻因為她那冷漠自負的態度。


    看她的反應,根本是不知道“龍翼飛”這個人的大名,以及他那驚人的影響力。也因為她沒有如預期中出現任何討好和受寵若驚的態度,更是讓他覺得氣惱。


    “你要記住龍翼飛這三個字,以後如果你有需要,盡管來找我吧!”不甘心她對他的漠視,他破例大方地提出了這個別人連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承諾,字希望她的反應能正常一點點。


    然而此刻的戚小籬心裏卻覺得很反感——


    這個人怎麽這麽囉嗦呢?我幫他又不是期望他的迴報,他幹嘛一直拿自己的名字在做文章呢?


    就算他的名字叫龍翼飛又如何?難道姓龍的人就是龍王生的嗎?


    好吧,就算你是龍王的兒子那又如何?對她來說就算她此刻遇到的是小狗小貓,她能救一命就力所能及地救,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與姓誰名誰有何關係?


    所以,他越是發出諸如此類的問題,她就越是沉默不語。


    兩人間相處的氣氛,就在她懶得開口的情況之下,變得沉默而緊張。


    龍翼平本身對女人的評價就已經非常的低,現在看她表現的態度又是如此的傲慢和漠然,他心裏的氣一下子就湧上了頭。


    為了報複她竟然如此輕視他,竟敢犯上他的大忌,他於是惡劣地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他這樣惡劣的行為,無形中加重了戚小籬身上的負擔,同時也造成她的腳步變得蹣跚而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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