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夜幕下的宿舍寢室裏更是難熬……


    “上晚自習去?”湘兒問。


    “不去,沒勁。什麽年代了,還上晚自習。”小迪迴答。


    “那做什麽呀?難道睡覺麽?”湘兒問。


    宿舍裏的同畜基本已經跑光了,也不知去了哪裏“蕩漾”。大概隻有那個戴著玻璃瓶底厚眼鏡的某同學,才抱著書本去了教室吧。


    “你,還有錢錢用嗎?”小迪問。


    湘兒攤了攤說,說到:“都開始撒六神花露水了,你說還有錢錢來放蕩嗎?”


    “想不想重新過上放蕩的生活?”


    “想!”湘兒毫不猶豫地迴答。


    “那好吧,咱們重新開工吧……”


    “又迴零點?”湘兒詫異地問。


    “不了。”小迪沉思了一會,說到:“換個地方,去卡羅。”


    “水深嗎?有危險嗎?”


    “切,過馬路還有危險呢,你不過馬路行不?睡床上還有危險呢,地震誰也無法預見,你不睡覺了行不?”


    “哈哈,行了,聽你的。”


    “本來就是嘛,家裏杵著個雷神,還怕什麽黑社會!”


    “去你的,誰提他哦,人家現在說不定正沐浴在愛情的玫瑰天空裏呢。”湘兒酸溜溜地說。


    “哦——”小迪沒有再追問,現今的她對“愛情”這兩個字眼很避諱,“快快收拾打扮,噴上你的六神花露水,咱們見工頭去。”


    “能否借你的迪昂噴噴?”湘兒笑嘻嘻地說。


    “你有sixgod那麽大牌的香水,哪還瞧得上我的迪昂。”


    “小樣!”


    湘兒如惡狗撲食般撲向了小迪藏香水的地方,完全沒有了平日裏在外人麵前的嬌滴滴淑女相了。


    所有的酒吧都一樣,既然有人出錢喝酒找樂子,便有人找陪酒女郎陪酒,小迪和湘兒便英雄有用武之地。小迪和湘兒不過在卡羅才混了區區半個月,芳名便已遠播。


    小迪號稱“白枝”,湘兒號稱“綠枝”,響當當儼然成了卡羅酒吧的一對星光燦爛的姊妹花。


    對了,洋洋偶爾也會來卡羅坐坐台,陪陪酒,總之就是兩邊跑了。因為她如今可是零點的紅牌小姐了,有非常多的老主顧光臨,所以她不可能完全甩手跑到卡羅來。


    這一天洋洋的生日,她非常大方地跑到卡羅來包了一個小包房,邀請小迪和湘兒來喝酒。小迪和湘兒也舍棄了陪酒掙錢的機會,躲在包房裏為洋洋過生日。


    三個人又是喝酒,又是唱歌,又是笑鬧,還點上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鬧得歡天喜地,像模像樣的。


    突然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滿嘴酒氣的矮胖男人,醉醺醺地一頭闖了進來……把三個人嚇了一大跳。


    “一個、兩個、三個……好啊,三個小姐,躲在這裏偷懶……走,陪哥哥喝酒去!”


    來人一副暴發戶嘴臉,滿臉的y笑,一雙溢滿渾濁如尿水的黃色眼仁上還布著血絲,還肆無憚忌地如機關槍一樣,在三個美人兒身上掃過來掃過去……


    門窗沒關嚴麽?哪裏飛進來一隻綠頭蒼蠅?


    洋洋厭惡地說了聲:“今天這裏沒人是小姐,滾出去!”


    “也——”那人將一張肥豬頭湊了上來,湊到洋洋的麵前說:“你一個小姐,也配叫我滾?告訴你,我,我是你大爺!”


    “哼哼!”洋洋不屑一顧地朝著他冷哼一聲,鄙夷地說到:“你確定是我大爺麽?我大爺去年才剛死了,被車撞死的!”


    “哈哈——”


    小迪和湘兒笑了。


    那豬頭男人惱羞成怒,猛地伸出一隻鹹豬手來,一把揭了洋洋斜戴在頭頂上的紅色蓓蕾小帽,手一揮,帽子便飛出了門外。


    為了過生日,洋洋今天特意戴了這頂紅帽子,隻想圖過吉利,寓意新的一年紅紅火火。不想被這頭意外闖進來的公豬給拱了,立馬大怒,對著他大聲吼道:“給我撿迴來!”


    “不撿!就不撿!你能把我咋樣?”那人此刻充分發揮起了自己的流氓本色,一邊扭著自己肥胖的腰肢,一邊y笑著做著極其下流的動作,嘴裏亂噴糞到:“除非你過來,讓哥玩兒一通!”


    今天的壽星小迪再也坐不住了,她滿腔怒火,挺身而出,指著那人的鼻子罵道:“好一頭y賤下流的肥豬!是不是剛剛到了發瘋期,從豬圈裏翻出來了!?你的主人呢?怎麽還不拿繩子來把你套迴去!”


    “你個小姐,居然敢罵我!”此公豬頓時發狂了,像頭瘋豬一樣撲向了小迪,一把拎起了嬌小的小迪,在一陣驚唿聲中,將小迪猛地朝牆壁扔了過去。


    隻聽“呯”地一聲,小迪頭朝著牆壁,撞了上去……幸好牆壁上裝飾有一層隔音材料,否則小迪的腦袋怕是保不住了。


    湘兒驚呆了!洋洋驚呆了!


    受了重擊的小迪,居然還是清醒的,不但沒打倒她,反而讓她腦袋充血了。


    她一下子從牆角跳了起來,像瘋了一樣,嚎叫著,反撲過去,扭著死豬胖子,又是踢又是抓又是咬,直把那人痛得“嗷嗷”大叫……頓時,兩人扭在了一起……


    剛好,包房裏的動靜驚動了外麵的人,一時間酒吧的工作人員和保安衝了進啦,那頭公豬的朋友幾個也衝了進來,各自湧上來,七手八腳地分別將自己的人架開了。


    小迪還想撲上去,被湘兒死死地抱住了。


    湘兒帶著哭腔,驚驚慌慌、結結巴巴地叫到:“小迪,別——別——打了,你——你——的頭上,在——在——流血——”


    小迪一聽,抬手往頭上一摸——這一摸,不得了,滿手的黏黏糊糊,還是溫熱的,頭上有像水一樣的液體,正順著頭發往下流。


    “完了!”小迪頭皮發麻,心底一涼,悲催地想到:“我要死了,肯定死定了,腦袋都裂開了,老天啊,我命休也!”


    想到這,頓時化悲憤為絕望:“我要死了,你個野豬養的也休想活在這世上,本姑娘拚了!”


    於是,她騰出一隻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了茶幾上的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連杯帶水,一股腦兒朝著那個被人強拽著、還企圖撲過來逞強的、嘴裏不停吐出髒話的豬頭砸了過去。


    隻聽得“嘭”地一聲,那茶杯結結實實、不偏不倚地正中那張豬臉,豬臉在人堆中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接下來抓啥扔啥,乒乒乓乓……不斷有人發出“哎喲”的慘叫。


    哈哈,這慘叫真是大快人心啊!太痛快了!如果是一把飛刀就更完美了!


    馬蛋,姑奶奶今天的生日真是輝煌啊,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哦,錯了,不是我的生日,是洋洋的生日!


    瞧瞧我這腦袋混亂的……一定是被打壞了!


    小迪心中頓時悲憤滿滿,隨即口裏發出一聲狂吼,恨不得連麵前的茶幾都一把舉了起來。


    ……


    隨著茶杯、話筒、果盤的飛出、砸中,雙方又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豬頭方的朋友開口大罵,酒吧方的工作人員也不甘示弱,雙方群起抓扯了起來,一時間,天下大亂。


    小迪還想撲上去作浴血奮戰,不想被兩個保安趁亂給強行架出了包房。


    “放開我!放開我!我還要打!”小迪顯然已經殺紅了眼,揮動著手臂,亂嚷亂叫。


    “還打過毛啊!頭都流血了!”保安說。


    “先送她進醫院!”其中另一個人說。


    “我不進醫院,我要殺了他!”小迪亂吼道,雙手雙腳在離地三尺的地方亂舞。這時的她已經被人架空了。


    “別吼了,小迪,越吼血越流的多!”湘兒哭著說。


    “我不管了!弄死當睡著!20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小迪已經變爺們了,小小的身軀內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以至於連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安都差點控製不住她了。


    “姑娘,你真個漢子!了不起!不過還是先進醫院再說。”


    於是,她被人塞進了一輛汽車裏。湘兒抽泣著和洋洋一道擠上了車,向醫院駛去。


    臨行時,她發現酒吧門口駛來了一輛警車,車上跳下了兩個人來,恍惚中,貌似湘兒的表哥雷神和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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