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對陪酒不感興趣。”戚小籬一口就迴絕了。


    洋洋認真地說:“我發覺他是個好人呢,或許認識以後對你的唱歌有幫助呢!你是一個歌手,多為自己找條後路不好麽?人家許多歌手一晚上跑好多個場子呢,不就是在為自己多尋點出頭的機會嗎?再說陪酒不是有我和小迪嗎!再糟糕的男人,有我和小迪擋著,你怕什麽?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和小迪嗎?我們可是你的擋箭牌呢!”


    有小迪一塊陪酒?


    對了,有那小妮子在就不用擔心太多了,別看她個兒小,酒量卻是不一般的好,一口氣喝兩瓶紅酒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你們知道我喝酒為什麽不醉嗎?”平時她最愛忽閃著她的一對長睫毛這樣問大家。


    “為什麽?莫非你得了什麽高人的秘方?”


    “哈哈,不是的啦!我爸是酒廠的工人,我媽懷我的時候,有一次去我爸的工廠找我爸拿鑰匙,一不小心栽進了酒池子裏,咕嚕咕嚕喝了兩口酒,差點沒被熏死……哈哈,我在我媽肚子裏就受到了酒的熏陶和洗禮,所以我天生對酒有免疫力!”


    嗯,現在又加上一個皮膚有特異功能的洋洋,那就如同上了雙保險一樣。


    況且這位柳先生看起來斯文又麵善,又非常誠懇地邀請戚小籬進去坐一坐,戚小籬思索良久,居然就破天荒地同意了。


    果然,當她隨著洋洋進了包房之後,柳先生對她十分的客氣和有禮貌。


    這位柳先生穿著很中式,頭發留得比一般男士長多了,束在腦後,成了一截短馬尾。他的身材比較高挑,皮膚略顯白皙,看起來清瘦而斯文,像個文化人的樣子。


    他先是誇了戚小籬的氣質好,坐定之後又問起戚小籬是什麽學校畢業的,從前都從事什麽工作的。


    戚小籬禮貌地迴答道:“家裏窮,沒讀上過大學。”隨即又謊稱道:“因為家裏窮,所以很早就出來打工,工人。”


    “哦——”他便追根刨底地問:“什麽工人?車工、鉗工、鉚工、焊工還是銑工?”


    見瞞不住他,又見柳先生一副文化人的樣子,戚小籬於是笑著說:“詩工。”


    柳先生一聽,也笑了,高興地說:“工詩?戚小姐看來不但歌唱得好,還非常有才情了。是喜歡李白、杜甫、白居易還是蘇軾、辛棄疾?”


    “李商隱。”戚小籬脫口而出。


    “哦——”柳先生有些意外,“李商隱的詩有些隱晦哦,看來戚小姐很有些悟性啊,吟兩首來助助興,如何?”


    她一笑,便隨口念到:“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他馬上接上。


    她又念:“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他又接:“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她念:“昨夜星辰昨夜風——”


    他隨即接上:“畫什麽,什麽桂,什麽什麽東……”


    戚小籬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柳先生當即樂了,拍手稱讚,又問戚小籬喜歡讀什麽書。


    戚小籬說:“《紅樓夢》、三毛的書,我都喜歡。”


    “三毛的?嗯嗯,有文采的年輕女孩子都喜歡。《紅樓夢》嘛,像你這麽大的女孩子研究的比較少。”柳先生點頭說到。


    戚小籬忙說:“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我隻改一字,都雲讀者癡,誰解其中味。”


    柳先生忙拍手叫好,口裏也道:“說到辛酸處,荒唐逾可悲。由來同一夢,休笑世人癡。哈哈,真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嫻靜似如花照水,行動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你這個林妹妹我曾見過……”然後站了起來,對著戚小籬作了一揖,惹得滿座的人都笑了。


    戚小籬因此打趣他到:“此先生不是彼先生,彼先生原是中山狼、無情獸。此先生卻是柳下惠也,幸會幸會柳先生!”


    柳先生大笑道:“想必林妹妹遇到過中山狼無情獸?”


    戚小籬笑著說:“懂得珍惜我們在座的小姐的男人,能不是柳下惠嗎?我到真希望能多來幾個你們這樣才情俱佳,又彬彬有禮的先生哦!”


    洋洋和小迪馬上笑著說:“那可不行,進酒吧的人都彬彬有禮了,我們的酒水就該賣不出去了,哈哈——”


    然後倆女子便纏著柳先生的那兩位隨同先生拚酒去了,剩下戚小籬和柳先生有板有眼地暢談著文學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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