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裏裏有些生氣的說道:「遊先生,你別對鳴飛哥哥這樣好不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叫我什麽?」


    虞裏裏全然忘記一旁的鹿鳴飛還坐在那裏看著他們,氣唿唿的說道:「老公。你能不能對鳴飛哥哥有點禮貌!」


    他唇稍一勾,眼底露出爛漫的喜悅,輕描淡寫的揉揉她額前的碎發:「這才乖。」


    虞裏裏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突然感受到從一旁所傳來的不敢置信的目光,她愕然迴眸,對上了鹿鳴飛一雙驚愕吃驚的眸子。


    他聲音微顫:「你們……」


    鹿鳴飛閉嘴了。他突然覺得。今天自己就不該過來。


    他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感。是來源於遊厲承的。


    曾經喜歡著他,追逐在他身後的女子,如今居然和另外一個男人巧笑倩兮,這簡直就是在告訴他一件事。


    這個女孩已經不喜歡你了,你不要再妄想了。


    他繼續待在這裏,和自取其辱有什麽區別?


    他沉默片刻,「裏裏,我先迴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帶來。」


    虞裏裏咬住手指,剛要開口:「我想……」


    「沒什麽想吃的。」遊厲承立即出聲打斷,霸道的說道,「所有她想吃的,我都會帶來。不需要你帶。等裏裏出院後你們再聚吧。你現在該迴去了。」


    鹿鳴飛尷尬的看向虞裏裏。


    「那我先迴去了,你好好休息。」


    「謝謝鳴飛哥哥關心!」


    目送鹿鳴飛離開,虞裏裏嗔怪的瞪了遊厲承一眼,責備道:「你怎麽一跟鳴飛哥哥說話就跟吃了槍藥似得?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麽?」


    處處針對,跟敵人似得。


    遊厲承冷哼兩聲:「我對他這個態度,已經很克製了。不然以我之前的想法,就會直接把他從十八樓丟下去。」


    十八樓丟下去,非死就是植物人。


    他給鹿鳴飛三分鍾的時間。已經是最大的仁慈。如果不是看在虞裏裏受傷的份上,他就連一分鍾都不會給的。


    不,一秒鍾都不給。


    獨處,最容易出事了。


    尤其那個男人還對虞裏裏別有用心。


    他在心中冷傲的想,如果不是給虞裏裏麵子,現在鹿鳴飛早就是個死人了。


    遊厲承怕虞裏裏的眼傷會留下後遺症,想了想,還是決定帶虞裏裏去國外治療。不管是醫療設施,還是醫生,都要用最好的。


    更重要的是,國外沒有鹿鳴飛,也沒有虞錦騷擾他們。


    將想法給虞裏裏說了後,虞裏裏很開心,左眸瞬間亮出光芒,她還沒有出過國,也一直很嚮往國外的文化。


    「真的可以去麽!」


    遊厲承沒想到她這麽開心。眉梢一揚,眼底一暖:「當然了。為什麽不可以?」


    「我找了舊金山最好的醫生,到時候過去你先手術,修養三天。我立即帶你週遊美國,好麽?」


    「我想去夏威夷!」


    「去。」


    遊厲承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辦理出院手續迴家。虞裏裏興奮的收拾自己漂亮的衣裙,但一想到自己現在隻有一隻眼睛,頓時沒了度假的興趣。自己這副模樣,一定會給遊厲承丟臉的吧?


    「太太,三少你們迴來了。」


    遊厲承輕嗯一聲,「嗯。今天的飯準備的清淡一點。裏裏不能吃辣。」


    廚娘看著虞裏裏的右眼,欲言又止。彭江也跑了出來,剛要抱怨幾句今天那什麽張總對他們的抱怨。一出房門就看到虞裏裏的眼睛,頓時閉嘴。


    原來真的是太太出事了。


    怪不得三少會那麽著急的跑出會議室,怪不得他會丟下張總就跑。


    「太太!」


    虞裏裏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右眼,窘迫的垂下眸來,幹笑一聲:「我沒事。你去忙吧。」


    彭江擔心的看她上了樓,迴頭看向三少,隻見三少神秘莫測的摸著下巴玩手機,不知在思索什麽。突然看到了什麽,突然抬起眼來,猛然看向彭江:「你去一下廚房。」


    彭江渾身一顫,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怎麽了?」


    「讓廚娘少放點鹽。知道了嗎?」


    彭江:「……」


    他揉揉眉心,「是三少。」


    彭江轉身進了廚房,看來三少是真的中一種毒了,一種叫做虞裏裏的毒。而且中毒不淺。


    虞裏裏根本不知道今天遊厲承所說的話對她打擊到底有多大,她隻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可以遠離虞錦,遠離虞家那個紛爭不斷的地方。


    她望著鏡子裏狼狽醜陋的自己,還有那被紗布擋住的右眼。伸手扶上,她觸碰不到自己有右眼的知覺。沒有感覺。


    這是自己親生父親打的。


    而他,不僅連一個道歉都沒有,還要將責任全部推卸在自己身上。說是自己跌倒撞的。


    他的心裏隻有虞錦,隻有虞野。而她就是個野孩子,沒有人關心,沒有爸媽關愛,一輩子就隻能這樣了。


    同樣是一個家庭出來的孩子,為什麽要差別對待?


    她感覺自己卑微到了極點,在虞家人麵前,她根本無法保持得住自己的自尊。


    不許哭……


    但是心很痛。


    好幾次了。她都告訴自己,不準對那隻在血脈上有關係的人身上傷心,他們隻是想在自己身上謀取利益,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


    亦或者說。他們隻是看中了遊厲承對他們的好處。


    自己,隻不過是他們得到好處的一個媒介罷了。


    痛苦與壓力化為濃濃的烏雲壓迫在心頭上,黑壓壓的一大片,壓迫的虞裏裏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早就知道他們不愛她這個女兒。但是無論什麽時候想起來。心上的這道傷痕,還是會痛。


    在洗手間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虞裏裏對著鏡子長長鬆了口氣,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遊厲承也恰好走了出來。看到她眼底的泛起的紅,危險的眯起眸子,閃過一抹疑惑。


    虞裏裏掃了遊厲承一眼,很快就挪開視線,打算下樓。被遊厲承拉住了手腕。


    抬眼,四目相對。


    「怎麽了?」


    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


    虞裏裏微微搖了搖頭,她怎麽能告訴遊厲承自己是因為虞家對自己的做法才會覺得傷心的。


    隻會讓遊厲承覺得可笑罷了。


    遊厲承蹙了蹙眉。不知道她是為什麽而傷心,還是上前拉住她的手帶著她一起下樓。


    彭江因為被張總罵了,心情有些小小的不愉快,沉默的吃著東西。廚娘心情不錯。對著虞裏裏噓寒問暖,詢問眼睛傷痕的事情。


    虞裏裏微笑著說沒什麽大礙,還開心的說遊厲承要帶自己出國治療。


    這還是虞裏裏第一次出國。


    相比遊厲承三天兩頭的出國談論公事。虞家閑來無事出去旅遊。虞裏裏對外麵的世界真的很嚮往。


    虞裏裏頭很痛,沒什麽胃口,隨便喝了兩口湯就飽了,她起身摸摸肚子,「我吃飽了先上去休息。」


    遊厲承輕嗯一聲,「別碰水。」


    虞裏裏迴房。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想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新聞,卻看都鹿鳴飛給自己發來了信息,她意外的打開,她的手機上次收到鹿鳴飛的信息。還是上個星期。


    「裏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能不能出來一趟,我想和你單獨說說話。」


    虞裏裏覺得很奇怪:「怎麽了?」


    那邊沉默了許久,虞裏裏打開房門朝著樓下望了一眼。遊厲承還在吃飯,同時和彭江討論有關公司的事情,她走到陽台道:「我們打電話說吧,遊厲承不在身邊。」


    陽颱風很大。狂裂撕扯到臉頰上的風,颳得虞裏裏的眼睛生疼,她眼睛有些澀,關上窗,背對著風向。


    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微微有些心酸的聲音:「我在你家門口。你出來好嗎?」


    「你在我家門口!?」


    虞裏裏心中一驚,趕緊爬到陽台往下看去,鹿鳴飛身穿單薄的外衫,身形落寞的站在路燈口等待著虞裏裏。


    這是高級住宅,不準閑雜人等進入,不過鹿鳴飛之前來過這裏,保安認識他,才準他大晚上進來的。


    「我馬上就來。」虞裏裏趕緊掛斷電話,披上外套直接朝著樓下跑去。


    遊厲承望著她拉開房門跑了出去,卻停在了大門口的位置,遊厲承覺得奇怪透過縫隙往外看去,看到了一個男人的人影。


    是鹿鳴飛。


    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攥了攥拳頭。


    他冷漠喝道:「虞裏裏!迴來!」


    虞裏裏迴眸,嫣然道:「我和鳴飛哥哥說兩句話馬上就迴來。你放心。」


    放心。哪裏放心的下。


    他冷哼一聲,吩咐彭江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不準他們就這麽跑了,隨即他上到二樓,站在陽台上,剛好他們頭頂的位置,依靠在欄杆旁,冷漠陰鷙的眼眸盯著那樓下的一男一女。


    「裏裏……」鹿鳴飛抿抿薄唇,「我過來就想問你一句話。」


    虞裏裏好奇的望著他:「什麽?」


    他真的害怕了。他害怕虞裏裏會愛上遊厲承。


    她在他麵前,大膽的喊著遊厲承為老公。他若是繼續等,如果再不做些什麽,那他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們相處的越久,自己的機會就越小。


    鹿鳴飛望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如果我要帶你走,要你離開這樣奢華的生活。你願意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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