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函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離開了密室。當他走出密室房門的那一刻,除了與昔日戀人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激動之外,還有一絲濃重的疑慮纏繞在心頭。


    在指示侯晨風把土原惠子一行三人安頓在蘭城龍隱組的一處秘密據點之後,穆函迴到了自己在蘭城的新房之中。


    布置一新的新房,洋溢著濃濃的喜慶之意。門上、窗戶上,大紅喜字兒已經貼上了,不過此時它們在穆函的眼中,倒是覺得有些尷尬。


    在婚禮的前一天,昔日的戀人突然找上門來,這是一種主觀故意,還是客觀的巧合?穆函實在是無法判斷了。雖說從剛才的接觸反應來看,土原惠子沒有一點問題,但是為了自己和龍衛軍的戰略布局,穆函還是不得不謹慎麵對著這一切。畢竟理論上來講,土原惠子是日本間諜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不過,昔日的戀人如今雖不至於形同陌路,但是卻需要像防備敵人那樣來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這確實是有些尷尬和殘酷。


    正在這時,侯晨風將土原惠子一行安排好之後,迴來複命了。


    “晨風,通過剛才的事情,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我是說土原惠子以及她的兩個隨從全部都算在內?”穆函見侯晨風走了進來,輕聲問道。


    “報告總指揮!”侯晨風剛要敬禮。


    “行了晨風,現在就我們兩個,又不是什麽正式場合,我們還是兄弟相稱吧!報告,報告,總指揮,總指揮的,你不累啊!嗬嗬!”穆函一臉真誠的笑著說道。


    “是總……,穆函哥!”侯晨風心裏一股暖意淡淡在流淌。“穆函哥,說實話,從我在城門口見到惠子小姐到現在,我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和破綻!根據我的觀察,她們一行三人,那個男的土原小島身手不錯,而且手掌上長滿了老繭,左右雙手的食指反應異常靈活,一看就是個玩兒槍的高手,他的身上還帶著一把手槍,腰間纏著一把軟劍。他似乎並沒有故意掩飾這一切。從他的行為舉止反應來看,應該是個不錯的護衛、保鏢,這倒也符合惠子小姐所說,要不他們不遠萬裏從日本來到z國,一路風塵的來到蘭城,沒有一個實力強勁的護衛保鏢似乎也說不過去。而那個土原珍愛應該沒有任何功夫,從她對惠子的關切程度和注意方向來看,到是也符合侍女的身份。他們兩個人,從目前的一切表現和反應來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至於惠子小姐,我看她的雙手上,有些新繭子,似乎是最近半年多接受了什麽冷兵器的學習和訓練造成的。別的從言語、神情、反應、表現來看,都符合正常人的預期,沒有什麽破綻。”


    穆函滿意的點點頭,“晨風,你的觀察和我的基本一樣,剛才在密室裏我和惠子擁抱的時候,她身上的肌肉很鬆弛,不像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樣子,而且她的手指上也沒有任何經過槍械、電訊訓練留下的痕跡!除非是用一些特殊手段處理過了!她手上的繭子,應該是她的舅舅把她接走之後,她為了練習劍道留下的。還有就是她見到我之後的感情波動、神情神態也很正常。所以,截止到目前,她們三人都不像是特工!這一點現在我們可以基本肯定!但是也不能排除還有一種可能,我們也不得不防,那就是她們是明處的間諜,不負責行動任務,隻是負責刺探消息。而在暗中她們還有別的同黨,在配合她們的行動。所以晨風啊,從現在起,別的任務以及龍侍團的事情你全都放下,從今以後的一段時間裏,你帶領一小隊特戰隊員專門負責土原惠子一行三人的所有事情,記住一有異動,你不必顧忌我的感受,可以直接采取任何措施!”


    “穆函哥,我知道了!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還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土原惠子還是那個土原惠子,她在日本四處收到排擠和迫害,無奈之下,她隻好來z國投奔你!在這個過程中,日本人在她的身邊安插了間諜特工力量,或者那個土原珍愛和土原小島被日本軍部收買了。而這一切土原惠子毫不知情,我們怎麽辦?”侯晨風一臉凝重的說道。


    “嗬嗬!晨風啊!你還是在顧忌我的感受啊!謝謝你!你說的那種情況我其實也考慮到了。我剛才說了,隻要她們一有任何異動,你就可以直接采取措施!至於惠子嗎?能不傷害她就盡量避免吧!畢竟她的父親,是因為我的原因才發病身亡的!”穆函平靜地說道。


    “好吧,穆函哥!我現在就去安排!”侯晨風說完還是恭恭敬敬地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蘭城龍隱組秘密據點,土原惠子主仆三人的安置處。三人吃過晚飯,仔細觀察四周沒有任何人之後,開始交談起來。


    “小姐,您的愛人真是太出色了!無論是哪一方麵來說,都可稱之為當世俊傑!論個人武功,以上忍高層修為的我都看不透,要麽是他不會武功,要麽就是他的實力已經達到神忍修為以上。但是結合軍部‘旅城事件’的情報來看,他能一人屠一城,他的情況顯然屬於後者,這也太可怕了。這麽年輕的神忍,在我們大日本帝國也是絕無僅有的啊!論掌控勢力,他現在是z國政府執政一方以外,最大的一方勢力,其屬地麵積是我們日本十幾倍甚至幾十倍,而且所屬武裝力量戰力驚人,連我們日本軍隊也不是對手。在給他一些時間發展,他一定可以一統z國。這樣的愛人上哪去找啊!難道您真的準備做他的敵人嗎?”隨土原惠子同行的男子麵色怪異地說道,“我想,家主要是知道他的準確情況的話,未必會同意你正在執行的計劃!”


    “夠了村上君!不管他有多麽優秀!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已經成為過去式。先不說他害死了父親,殘害了那麽多帝國勇士,就是他同時贏取9個女人這一點,我也絕對不能忍受,我土原惠子,堂堂土原家族的公主,怎麽能和別的女人,特別是低賤的支那女人同侍一夫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土原惠子一臉的仇恨,目光冰冷地說道。


    原來,土原小島是土原惠子的舅舅村上斷流,那個日本神秘劍派的宗主專門派出來保護她的。土原小島是化名,他的真名叫村上一郎。


    村上斷流所屬的劍派是日本武術界的一個另類。他們從不與政府、軍界產生任何交集,與日本武術界也很少來往。他們生活在一處幾乎與世隔絕的山穀中,很少出世,派中人一心追求武道。土原惠子特工訓練結束之後,仍感覺自己的武力值不足,所以她在舅舅的門下,特意苦修了半年劍道。但是村上劍派的功夫,靠的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苦修,才能有所成就,短期內隻能學到一些招數套路,對個人武力值提升起的作用不是很大。土原惠子接到軍部阿菊計劃的命令後,立即起身。村上斷流為了保護唯一的外甥女的人身安全,不得已隻好派出了自己最中意的弟子村上一郎保護土原惠子一道來到z國。


    但是見識了穆函的具體情況之後,村上一郎這個對日本政府、軍界沒有任何感情的武者,已經開始對土原惠子能否完成任務產生了擔心和疑問。


    “組長!我一路上對龍衛軍的通訊設施進行了細致的觀察。我發現他們在20公裏以內的範圍內通訊聯絡,都是采用一種功率強大、輕巧便捷的新式裝備,據分析很像帝國剛剛研製出半成品的步話機。這種設備不要說我們大日本帝國沒有,就是比我們大日本帝國科技力量還要強大的美德兩國也沒有正式投入使用。可是在這裏似乎已經普及了!這也太可怕了吧?因此我們不得不加倍小心,難保他們沒有更加先進的通訊偵查設施。我想,在沒有十足把握、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我們絕對不能啟用秘密電台!”隨土原惠子同行的女人一臉震驚而又擔心不已的說道。


    “嗯!雲子你的擔心是十分必要的。從我們掌握的各方麵情報和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來看,龍衛軍的各項武器裝備都在帝國軍隊的整體水平之上。龍衛軍的水,太深了!你們注意到沒有,我們剛抵達蘭城,那個守衛軍官似乎就認出了我。而且曾經有一會兒,他已經對我起了殺機。還有剛才我一個人在密室的時候,雖然我沒有在密室內發現任何窺探、監聽裝備,但是我明顯感覺到在那間密室的旁邊有人在監聽或者偷窺!綜合這些情況,我的意見是在沒有得到穆函的絕對信任之前,我們不能有任何行動。反正軍部的阿菊計劃,沒有時間限製!所以,從今往後,我們開啟絕對潛伏。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土原惠子冷冷地說道。


    “是!組長!”和土原惠子同行侍女裝扮的女人恭聲說道。原來她也不叫土原珍愛,她的真名叫阪本雲子,是日本特高課派出協助土原惠子執行阿菊計劃的通訊高手。


    “好了,這一路趕來,大家都很辛苦,我們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一會兒穆函還要登門,他可是在日本軍部譽為神一樣的人!我們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付,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土原惠子臉色怪異地說道。


    “是!組長!”阪本雲子深鞠一躬,然後席地跪坐。


    村上一郎卻是點點頭,沒有任何言語,隻見他沒有像普通日本人那樣跪坐休息,而是雙腿盤坐,交心朝上,開始閉目養神。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穆函帶著兩個侍衛,如期來到土原惠子的安置之處。在門口的時候,穆函示意侍衛留在這裏警衛。自己一個走進庭院。


    但是穆函剛走進院落,眉頭微微一動。原來,他通過神識清晰的感知到村上一郎的姿勢。那是正宗的z國內家功夫吐納姿態啊!怎麽發生在這個土原小島身上?


    不過穆函還是繼續邁步走進房中。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進來之後,那個土原小島沒有絲毫動作,仍舊雙腿盤坐在那裏,繼續閉目養神。而土原惠子和那個土原珍愛倒是立即起身,采用日本女人特有的迎客姿勢,腳下急走碎步,來到穆函麵前,然後雙腿並攏,上身與下肢成九十度鞠躬,“穆函君,歡迎光臨!”


    穆函微微點頭,“惠子,晚飯吃的還習慣吧!要是不合口味,明天我找人給你做日本料理!好嗎?”


    “穆函君,不用麻煩了,你在日本的時候,我已經吃慣了中餐。來到z國這段時間裏,他們兩位也已經習慣了z國菜肴!”土原惠子冷冷地說道。


    “好吧!你們什麽時候想吃日本料理了,就和衛兵說,他們會安排好的!我已經吩咐了!”穆函輕輕說道,眼睛挑了一眼還在閉目養神的村上一郎,“咦!小島君的內息方式好像是z國的內家功夫啊!”


    土原惠子剛要開口,就見村上一郎猛地睜開眼睛,雙目之後透出一道精光,“穆函君,好眼力!我派的功夫不同於一般的日本流派。據派內典籍記載,我派很大一部分的功夫,都是來自貴國。我派開山祖師,在貴國明朝的時候,曾在青城派學習過數載。”


    “哦!原來是這樣!”穆函如有所悟的點點頭。


    “穆函君,我想向你挑戰,不知道可不可以!”村上一郎突然說道。


    “嗯?”穆函眉頭微微聳動,剛要說話,就被村上一郎打斷了。


    “穆函君不要誤會!雖然我是一個日本人,但是我是一名純粹的武者,日本政府、軍界的事情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次來貴國,我有兩個目的,一是一路護衛惠子小姐。二是想找貴國高手切磋一下。實不相瞞,按照貴國武術層次的劃分,我現在已經達到了後天初期頂峰修為,而且遲遲不能再次得到提升。家師曾說過,我派的功夫大部分來源於貴國,要想突破瓶頸,隻有與貴國高手不斷切磋,才能一步步感悟自己的不足!希望穆函君不吝賜教!拜托了!再有,我想穆函君說明一個問題,我的名字叫村上一郎,土原小島隻是為了護送惠子小姐行動方便,起的化名,還請穆函君見諒!”說完,村上一朗彎腰鞠躬到底。


    穆函看了一眼土原惠子,想看看她的反應。隻見土原惠子仍舊麵色冰冷,沒有一點變化,冷冷的說道:“穆函君,你一人屠一城的威名已經傳遍了日本,小島君是我舅父最得意的弟子,他一路護送我來到z國很是辛苦!你看著辦吧!”


    穆函輕輕點了點頭,“很抱歉村上君,我今天不能滿足你的願望。可能你們也聽說了,明天我就要舉行婚禮了!按照我們z國的習俗,新郎在結婚前一天是不能與人動武的!”


    村上一郎一躬到底,然後起身說道:“很抱歉穆函君,我真不知道貴國有這個習俗,所以請您原諒我的冒昧!”


    “哼哼!新郎在結婚前一天是不能與人動武的?那新郎在結婚前一晚與別的女人見麵就合適嗎?”土原惠子一臉譏諷嘲笑道。


    穆函聽罷土原惠子的話,愣住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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