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滿臉陰沉的看著歪倒在地上的女人,雙目噴火。


    “金喜善,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麽?你接近我到底出於什麽目的?”


    川島芳子仍然沒有說話。穆函示意陳少安、喬雲鵬、黃曉薇等人退下。場中隻剩下穆函、韓星和川島芳子三人。


    “韓星,醒醒吧!這個女人可是大有來頭啊!”穆函歎了口氣,然後點燃一支煙,默默地抽了幾口,繼續說道:“金喜善是她的化名,這個女人原名愛新覺羅?顯璵,字東珍,號誠之,漢名金壁輝,滿洲鑲白旗人,是大清朝肅親王善耆的第十四位女兒。民國成立後,她被肅親王善耆送給日本人川島浪速當養女,川島浪速給她取了個漢名東珍,另外還取了個日本名字叫川島芳子。


    從此她開始了悲催的生涯。其養父川島浪速早年就是駐z國間諜,歸國後川島家更成為日本法西斯主義學者經常聚集的“沙龍”,芳子小姐從小便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成長,在黑暗的氛圍裏耳濡目染,最終造就了她畸形的性格與人生信念。之後她進入鬆本高等女子學校接受嚴格的軍國主義教育,並從川島浪速那裏接受到政治、軍事、情報等多方麵訓練。


    她十七歲的那年,他的養父,五十九歲的川島浪速那個老流氓,很無恥的奸汙了她。這個老家夥汙辱她的理由是‘你父親是個仁者,我是個勇者。我想,如將仁者和勇者的精血結合在一起所生的孩子,必然是智勇仁兼備者。


    ‘大正十三年十六日,我永遠清算了女性’這是芳子小姐在日記裏對自己的催眠,從那以後,她不再珍惜上天賜予她的麗質,她開始仇恨男人,仇視世界。她用自己的美貌與身體做武器,先後跟蒙王甘珠爾紮布、日本陸軍軍官山賀、聯隊旗手山家亨、間諜田中隆吉、作家村鬆、右翼頭子頭三滿、投機家和巨富伊東阪二……等無數個男人建立親密關係,利用這些男人的身份地位,幫助她一步步實現複國的野心與幻想。”


    “你、你、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連我的日記都清楚?”此時川島猛然睜開雙眼,渾身顫栗著抖聲發問。


    穆函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她先後參與了暗算張大帥的‘皇姑屯事件’,去年日本全麵入侵東北、一二八事變和滿洲獨立都少不了她的身影。現在日軍軍事行動趨於平靜,為了對付我們龍衛軍和西北抗日政府,她這次來西北,目的再明確不過了,不外乎是刺探軍情、擇機刺殺我以及其他高層領導而已!我說的對吧,川島小芳子小姐!金壁輝小姐!金喜善小姐!”


    此時,川島芳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龍衛軍的最高統帥竟然對自己的底細一清二楚,就連自己最隱私的日記也知道,他甚至還說出了川島浪速這個老家夥在強奸她的時候所說的話。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在穆函麵前她有一種徹底被剝光的感覺。


    “你、你、你真的是川島芳子?”韓星一臉頹唐地沉聲說道。


    川島芳子再次低下了頭,沉聲不語。


    “哈哈哈!假的!全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假的!我真是瞎了眼!”韓星雙目圓睜,有些瘋狂的咆哮道。


    “哎!韓星,想開一些吧!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穆函歎了一口氣。


    “哼哼!不用假惺惺了,也不要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時川島芳子突然抬起頭,惡狠狠的說道。


    “真是應了那句話!剛說你可憐,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穆函冷笑著說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要不是顧忌韓星的感受,我才不會和你廢話!”


    “哼哼,不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們男人,有哪個不是想得到我的身體,發泄你們的獸欲……”川島芳子仍然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你!不要把我跟那些隻會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日本猴子還有那些淫邪之輩相提並論!”韓星氣的雙手顫抖著,幾乎要暴走,“川島芳子!我對你怎麽樣你不是不知道!發乎情、止乎禮!我可曾對你做過有悖禮數之事!”


    麵對韓星,川島芳子再怎麽不顧廉恥,也有些愧疚之意。自幼家教甚嚴的韓星,雖然也是新時代青年,上過大學,但是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愛,因此恪守禮數,兩個人相處的這段時間,韓星連她的手都沒拉過!


    “也許你是個另類吧!”川島芳子默默地看了韓星一眼,低聲說道。


    “哈哈哈哈!”現在已經不能憤怒來形容韓星了,懊惱、羞辱、自嘲的神情漸漸掛在臉上,“另類!另類!沒想到在你眼中,我隻是一個另類!我真是瞎了眼!真是枉我對你付出的一番真情!”


    “感情!我還能擁有一份真正的感情嗎!”川島芳子眼神有些迷離,喃喃自語道。


    “當然可以!就看你怎麽麵對了!隻要你重拾起自己的尊嚴,新的生活、新的感情也會隨之而來。除非你不把自己當人。”穆函狠狠的把將要燃盡的煙頭扔在地上,站起身說道,“我知道你雖然以日本人自居,但你骨子裏流的卻並不是日本人的血!我請你記住,你是一個z國人,z國女人絕不能成為日本猴子的玩物,供他們任意糟踐,這不是丟你一個人的臉,也不是丟你愛新覺羅家族的臉,丟的是我們z華民族的臉!我也知道雖說有那麽多的日本男人將你當成玩物,當成工具,但你何嚐又不是在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顯璵小姐,我知道你因為黑暗悲慘的經曆,所以仇視男人!我想對你說的是,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你經曆過的那些男人一樣!韓星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隻是你以前沒有遇到罷了!”


    “新的生活?我可以嗎?”川島芳子猛然聽到“顯璵”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的時候,眼神中多了一點點光亮。


    “完全可以!你受過很高的教育,你有著聰明的頭腦,你有過人的機智,你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你比這個世界上很多的女人,甚至很多男人都強!”穆函不自覺的用上了以前從沒使用過的一門功夫“移魂換魄”。其實說白了,就是精神攻擊而已。


    心靈受到巨大衝擊的川島芳子,突然抱著頭歇斯底裏地厲聲喝道:“你說得好聽,我能跟你們這些手握重兵身居高位的男人比嗎?我除了用自己的身體當武器,我還能有什麽?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有沒有!”然後掩麵失聲痛哭起來。


    室內的氣氛一時陷入了沉悶之中。


    “穆函哥,這個女人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了!”說完,韓星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


    “韓星!對……對不起!”這時川島芳子突然說道,臉上帶有一絲羞愧和歉意。


    走到門口的韓星,聽到這聲“對不起”止住了腳步,但是沒有迴頭,“你有沒有對我有過一點點喜歡?”


    “有!但我不配!也不能!”川島芳子眼中有了一點濕潤。韓星點了點頭,然後大步走出了房門。


    見此,穆函眼前一亮。


    此時室內隻剩下,穆函和川島芳子兩個人。


    “穆主席,你想怎麽處理我?栽在你手裏,我認了!但臨死之前我想知道,那麽隱私的東西你是如何得知的?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讓我做什麽?就直說吧!”川島芳子一臉決絕地說道。


    “嗬嗬!如果我說,這些都是神靈告訴我的,你信嗎!”穆函微笑著,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


    川島芳子認真打量了穆函一番,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我信!”因為穆函帶給給她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他知曉她的一切,包括自己從來沒讓任何人看過的東西。眼前的這個男人太神秘了,他有著超強的個人能力,在旅城曾經一人屠一城。他有著常人難及的指揮才能,奉天一戰,他讓日本軍界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穆函右手托著下巴,注視著川島芳子,一臉玩味地說道:“我如果說,我並不會殺你,還會放你走,你信嗎!”


    川島芳子眼睛直視著穆函,半響之後,開口說道:“條件?或者說要我做什麽?”


    “如果你願意幫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但是我必須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就算你幫我做事,除了尊重以外你在我這什麽也得不到。”穆函深沉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蛇蠍美人,坦然說道。


    “穆主席,你今晚對我所說的話,今生今世都將銘記肺腑,你是我見識過的男人中最強大、最神秘、最特別的一個,我非常渴望能獲得你的尊重!”川島芳子不敢在穆函麵前施展她最拿手的媚惑男人的手段,努力使自己的儀態顯得端裝鄭重。


    “那好!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做。”穆函再次點點頭,然後走上前去,急出數指,解開了她的穴道。


    “明白,就讓時間和事實來證明吧!”川島芳子活動一下筋骨,也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記住珍惜自己,永遠不要忘了你是一個z國人有著高貴的皇家血統!”穆函對著川島芳子的背影凝聲說道。


    隻見川島芳子的身軀微微一震,然後她昂首走出了龍八師師部。


    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陳少安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他來到穆函近前,一臉疑惑地問道:“就這麽把她放走了?”


    “我知道這有點冒險,但是,如果這個女人真能讓為我們所用,她的價值,絕對超過一個師,甚至一個軍!”穆函望著徐徐遠去的麗影認真地說道。


    “我明白了!殺了她,對日本人也無關緊要,他們可以繼續派其他間諜來,與其讓日本人派個讓我們一點都不了解的陌生間諜,還不如將眼前這條被你懾了心魂的美女蛇緊緊抓在手中。”陳少安恍然大悟。


    “其實我也在賭!因為我知曉她的一切,我賭她不敢跟我玩什麽花樣。但成與不成,就隨她去吧!”穆函微笑著說道。


    “哎!這次最受傷害的還是韓星啊!這份打擊可真不好受!”陳少安歎聲說道,“剛才韓星離開的時候,一點表情都沒有。這才最讓人擔心的!”


    “是啊!這種事情發生在誰身上,都會一時難以接受!但我相信韓星能很快解脫出來!”


    寧夏府鳳凰酒樓是西北遠近馳名的老字號,烤羊排和沙參酒是它的招牌。


    當晚,韓星一個人來到鳳凰酒樓,挑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座位,點了一份烤羊排,一碟牛肉幹兒,一碟涼拌發菜,要了一壇沙參酒,開始自斟自飲。


    許是看出他心情不好,平日裏頗有交往的寧省達官貴人、各界名流並沒有上前和這個寧省政府實際負責人搭訕。燈火漸濃,就餐的食客陸續離開了。偌大的酒樓裏隻剩下一桌客人。


    老板和夥計,當然知道韓星的身份,並沒有催促他離開,畢恭畢敬地伺候著。


    這時,一個素顏淡妝的麗人緩步走了進來。她打量了一下整個酒樓的情形,直接來到韓星的桌前不客氣的坐下。


    此時韓星並沒有喝的伶仃大醉,整整一壇子酒,少了不過三分之一,桌子上的精美菜肴也沒動幾口。


    “來了就一起喝一杯吧!”韓星淡淡地說了一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大醉一場呢!”川島芳子露出一絲苦笑。


    “嗬嗬!很意外吧?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的魅力並沒有那麽大啊?”韓星微笑著說道。


    川島芳子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不得不說,有自己堅定的理想信念真好!比我空虛飄渺的複國大業,它更能激勵人心!從真一點上,我佩服你!”


    “真不愧為出色的間諜,我社民黨的身份除了龍衛軍核心高層,知道的人不多!你說的不錯,堅定的理想信念鼓舞、激勵著我,戰勝任何困難、挫折!”韓星臉上微微露出稍感驚訝的表情,繼而堅定地說道。


    “我要離開這裏了,臨走之前,我隻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你那麽優秀,會有一個很好的女人和你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川島芳子落寞地說道。


    “你要走了?哈哈哈!我真的太佩服總指揮了!日本最出色的王牌女特工也能收服!厲害!厲害!”韓星有些自嘲地說道。


    “是的!總指揮是個神一樣的男人!做他的對手,隻能說是一種悲哀!”川島芳子心有餘悸地說道。


    “是啊!不過比我大一歲,麾下兵馬數十萬,掌控五省之地!就是個人武功修為也遠在我之上!和總指揮相比,我真的差遠了!”韓星一臉恭敬而又不太服氣地說道。


    “韓星,千萬不要和總指揮發生衝突,我們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真的是太怕了!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川島芳子謹慎地說道。


    “不用你提醒,我們是兄弟。我們有著相同的目標!這一點你放心!”韓星一臉鄭重地說道。


    “你呀!有時候太理想主義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川島芳子若有所指地說道。


    “我知道該怎麽做!還是當心你自己吧!雙麵間諜不是那麽好當的!”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的!”川島芳子又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我走了,小心你身邊的人!”說完,川島芳子轉身離去。


    望著那曾經非常熟悉的身影,韓星突然端起整壇子酒,直直倒進口中!“夥計!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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