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沒有完全亮。臥龍山練兵場上,不同實力的各支隊伍,開始進行著各自科目的訓練。段正風等社民黨人,也開始起來活動筋骨。


    但是當他們看到場中隊伍的訓練時,都震驚的下巴幾乎掉在地上。


    隻見場中,有的隊伍全身負重,繞場跑圈,他們步伐整齊,唿吸協調順暢,長長的跑道上,很快就灑落了不少汗水。段正風等人很清楚的看到,一個年輕的士兵不小心跌倒,本就有些破損的背心流出了鐵砂。這樣估算下來,每一個戰士全身的負重怎麽也得有幾十斤。


    有的隊伍在一大片布滿荊棘、鐵刺,尖木、還有不少動物內髒、死屍的鐵絲網下練習匍匐前進、戰術規避、行軍閃躲,不時有人衣服、皮膚被劃破,但竟然沒有人吱聲。


    有的隊伍在練習格鬥、拚刺,古怪的隊形、古怪的招式,但卻是招招見效,式式不落走空,不時有人受傷倒地。但很快有醫務人員視其傷勢輕重進行依次救治,不少輕傷的戰士,竟然忍著傷痛繼續訓練。


    而遠處的山穀,或急或舒的傳來陣陣槍聲,可一聽就是實彈射擊。


    段正風等人走了過去,隻見不同的隊伍,采用不同的射擊訓練方式。有的槍口吊著一塊石頭,或站、或蹲、或趴著一動不動的練習瞄準,有的飛快的打著移動靶。那槍支更是五花八門,見過的、沒見過的,步槍、狙擊槍、衝鋒槍、機關槍,幾乎各式型號的槍支應有盡有。


    這是一支怎樣的鐵血隊伍啊!所有社民黨人都開始思考著。


    “段書記,這支隊伍也太可怕了,這樣訓練出來的戰士,誰是他們的對手呀!而且我看他們也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給別人看的樣子,似乎每天的訓練都是如此。”一個社民黨員感慨地說道。


    “哎,怪不得能在半天之內消滅了蒙古軍和3000蘇軍呢!”段正風終於歎了口氣。


    早晨開飯的時候,段正風等人,同樣驚訝的合不上嘴。


    在碩大的食堂裏,每個人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粗細兩樣兒幹糧,一碗粥,一碟子鹹菜,一碟子醃肉幹。隻見每個戰士都非常迅速的吃著自己的早餐,有沒吃飽的,還可以繼續去拿。


    “兄弟,你們每天早晨都吃這些嗎?”段正風拉著一個龍衛軍戰士問道。


    “是呀,我們每天早餐就是這樣的。有時候還有雞蛋和豆漿呢!”


    “什麽?那中午和晚上呢?”


    “中午和晚上基本上都是一葷一素兩個菜,米飯、幹糧隨便吃!”


    “啊!那一天的夥食費要花多少錢呀!”


    “嗬嗬嗬!我們龍衛軍訓練強度大,所以後勤部總是想法的給我們調樣的做吃的。在我們這吃飯不花錢的!要是你立了功,還是可以吃小灶呢!”


    “吃小灶?”


    “是呀!隻要你不耽誤訓練,不耽誤執勤和出任務,甚至還可以喝點小酒,想吃什麽,就點什麽。夥房專門有為立功人士開設的小灶、雅間。”


    “啊!”


    帶著不可言狀的心情,段正風等人匆匆吃過完了早飯。


    穆函這幾天卻是頭大如鬥了。


    原來,從打迴到臥龍山穩定下來以後,穆天豪和張霞姑就開始把“兒媳婦!抱孫子”的事情提到日程上來。


    “函兒,這幾姑娘,你到底喜歡哪一個!”母親張霞姑開始念咒了,“我看啊,這幾個姑娘都不錯,要不咱都娶了吧!反正現在咱們家大業大的,不在乎多說幾房,咱老穆家,現在就你一根獨苗呀!”


    穆天豪端坐一旁,也是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娘,你說什麽呢?現在世道動蕩,日本人又要很快入侵了,我們隨時都得準備上戰場,怎麽能耽誤人家呢?”穆函俊臉通紅。


    “啊!那更得把事情辦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老穆家可就斷了香火呀!呸呸呸!瞧我這話說的,娘和你爹這不也是著急嗎?你說這個陸姑娘、陳姑娘、還有你的師妹嶽姑娘,還有奉天那個陸姑娘,以及守龍一族的蘇姑娘,再加上最近上山的那個外國妞兒!你到底中意哪一個呀?”


    “娘,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我去軍校了,這幾天我還沒正經八百的去看看呢!”


    “你這孩子!”張霞姑和穆天豪一臉關愛的看著穆函落荒而逃。


    轉眼又是一天的早上,黎明的第一絲曙光剛剛照射到臥龍山上。


    但此時通往山上的馬路上,已有不少挑著擔推著車像進城趕集一樣的身影往山上匆匆急行。


    王老漢駕著他家的牛車,裝著滿滿一車新加工的棒子麵,抽著旱煙,悠哉遊哉地隨著上山鄉親們趕路。


    臨近山口的時候,王老漢忽然聽到一陣整齊而有節奏的腳步聲,隱隱傳來。 腳步沉重的踏地聲越來清晰也越來越震耳。路上的行人開始紛紛往兩旁讓道,不過沒有一個人呈現出驚慌失措的害怕模樣。因為他們已經對這種陣勢習以為常了。


    “大姑父,這個時辰,應該是山上的隊伍正在出操吧?”牛車上麵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麻包袋上一邊伸長脖子朝前瞅一邊問道。


    “二寶,來過一次記性不錯啊。”王老漢將車往邊上趕,滿臉笑容地道:“現在山上的隊伍可不像承德城裏的那些丘八和別處的土匪,他們買賣公平,說話和氣,他們隔三差五的還會幫那些沒有壯勞力的人家劈柴打水。老漢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隊伍。他們能成大事呀!”


    “大姑父,這話你老上迴就跟我講過了,要不是知道你專門給他們軍營送糧食,我才不會這麽大清早地跟過來呢。”二寶臉上充滿了希望,央求著說道:“大姑父,你跟他們當官的熟不?我想上山入夥,聽我表哥說,他們穿衣、吃飯全管,每個月還能拿到兩個大洋,這要是一年攢下來,夠給我哥蓋房說媳婦兒了!”


    “行,迴頭我幫你問問。”王老漢甩起鞭子繼續趕路,“不過二寶,一會兒到了山上,你最好把家裏的情況說清楚,山上招兵可嚴了,你要是沒什麽能耐,歲數又不夠,估計夠嗆!”


    這時,一隊整整齊齊的士兵,排著四列縱隊,踏著整齊的腳步,不快不慢地小跑著從山道上下來。士兵們清一色的背包負重,肩上背著步槍,在涼意十足的清晨裏,都光著健壯結實的上身,穿著花裏胡哨的軍褲踏著綠色的帆布軍鞋。


    待隊伍接近了,排頭四人赫然是穆函、張震嶽、陳少安、江海雲。


    經過王老漢身邊的時候,穆函還主動地打招唿道:“王老伯,早啊!”他這話剛落,身後的士兵們也齊聲吼道:‘王老伯早!”嚇得車上的二寶渾身一激靈。


    “啊!二虎啊!這位是少當家的吧?”王老漢趕忙停下車,“啥時候迴來的?這五六年不見了,真是越來越俊兒了!”


    “嗬嗬王老伯,我也最近幾天才迴來,怎麽樣,身子骨兒還硬朗吧!早就抱上孫子了吧!”穆函也停了下來親切地嘮著家常。


    “哈哈!托咱山寨的福兒,現在日子好過多了,沒有人敢到咱臥龍山十裏八村兒撒野,老當家的給咱分了地,你大山哥也說了媳婦,你大侄子都兩歲了!”王老漢笑得合不攏嘴。


    “少當家的,我想上山參加隊伍,您就收下我吧!”二寶見場中人等個個氣勢不凡,心想肯定是當官兒的,又一聽是少當家的迴來了,連忙翻身下車,跪在穆函等人的麵前。


    穆函見狀示意身後的隊列繼續訓練,扶起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剛要開口詢問,隻見王老漢急急地跑到跟前說道:“少當家的,二虎啊!孩子不懂事!你們別見怪!這孩子也不是外人,他叫二寶,是我家裏頭的老家的鄰居,按輩分管我叫大姑父。前些日子,這孩子老家抓壯丁就偷偷跑到我這兒,可自打見識了咱們的隊伍,這孩子就一直央求我想上山,所以我才把他帶來。”


    “王老伯,看著孩子也就十四五歲,年齡不夠呀!”張震嶽看罷說道,“等再過兩年吧!”


    “長官,少當家的,你就收下我吧,雖然我年紀不大,但是我會做炮仗,配火藥,我做的地雷威力可大了!”二寶連忙說道。


    “少當家的,二虎啊!這孩子家裏也是怪可憐的,父母都是做炮仗炸掉了胳膊腿,他哥也被炸瞎了一隻眼睛,家裏也是急等著錢治病呢!咱隊伍穿衣吃飯全管,還有餉銀和安家費,要是二寶能留下,家裏可就有希望了!”王老漢滿臉希冀地說道。


    “哦!那好吧!震嶽,這孩子看著透靈,你先帶著他去後山工廠試試,要是可以,就把他當做爆破手來培養吧!”穆函仔細打量了二寶一番,然後對張震嶽說道。


    “是,穆函哥!”說完,張震嶽領著二寶去了後山。


    “謝謝少當家的!謝謝少當家的!”王老漢連忙致謝!


    “嗬嗬,王老伯,鄉裏鄉親、老街舊鄰的說什麽謝呀!快去送糧吧!一會兒我還等著吃你打的棒子麵呢!”


    “哈哈!是少當家的!大夥房的老李頭還等著這些棒子麵呢。等你們操練完迴來,一定能吃上最好的棒麵饃饃和棒麵粥。我老頭子這迴把村裏去年留下來的最好的棒子都挑出來了,磨出棒子麵可細夫兒可香了!”


    穆函等人和王老漢道別繼續訓練。這是穆函兩世靈魂融合之後開始特訓隊伍時就定下的規矩,所有人員每天早上都要進行負重二十公斤五公裏越野訓練。至於其它的訓練課目,像二百個俯臥撐,二百次蛙跳,二百個仰臥起坐,一千米障礙跑等等,每天都要在早飯前完成。在穆函的練兵理念中,不管是什麽兵種,騎兵也好,步兵也罷,哪怕是炮兵,炊事兵,醫護兵,沒有充沛的體能到了戰場上,肯定無法適應自己製定的快速機動靈活的作戰要求。因此在平時的訓練中,穆函不計成本的把隊伍的飲食營養標準製定的極高。同時,他也把藏兵於民的理念投入具體實施。在臥龍山隊伍實際控製的所有地區周邊的所有鄉村都實施了預備役民兵製度,讓村村都組織了民兵,農忙時務農,農閑時練兵。一方麵是為了有充足的兵源補充,一方麵也是為了日本侵華時,讓更多的老百姓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不至於任由日本兵輕而易舉的屠殺。而按照世軍隊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改動的軍規軍紀,更是讓所有部隊嚴格的執行下去。


    這樣的舉措再加上行之有效的土地、稅收政策,使臥龍山的隊伍真正做到了植根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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