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三天後的約定,穆函不由的好笑。於是他來到了奉天華中旅社。


    旅社前廳吧台後,兩個一身黑色皮袍打扮的夥計正在打諢嘮嗑,看似兩人嬉笑鬥哈,但隻要從旅社進進出出的和旅社門前過往的人稍有異動,決計不會逃過兩個人的眼睛。


    穆函不由的點點頭 ,“夥計天字號的上房還有幾間?”


    “客官,天字號的上房本就不多,你有預定嗎?”其中一個夥計收起嬉笑的神情,一臉正色問道。


    “當然有,熱河老家托人一個月前就掛了號!”


    “是嗎?掛的那號房間!”


    “天字一號。”兩個夥計不約而同站直了身子,“客官裏麵請!”


    一個看上去更加曆練的夥計,帶著穆函直奔旅社後堂。


    “奉天龍隱組蕭然,見過少當家!”蕭然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


    “都是自家兄弟,快起來吧!”


    “少當家的,韓爺早就來電,讓我們隨時候著您呢!可把您盼來了。”蕭然一臉興奮和激動,心想:終於見到一人屠一城的少當家了,這可是東北各家山寨的總炮頭啊!


    “蕭然兄弟,咱們在奉天潛伏的情況怎麽樣?隨時可動用的正規力量和特戰隊有多少?”


    “迴少當家的,按照您的吩咐,這幾年來,咱們成功打入東北軍內部的有三人,分別是621團1營副營長徐海勇、奉天軍工廠守備大隊第三中隊隊長萬啟榮、奉天機場警備大隊副大隊長程東山。我們在奉天境內的力量有二龍山、大碾子溝、老虎洞三處山寨,總計1600餘人,咱們臥龍山趙老爺子的高徒蔣雲平率領一特戰隊100人,分別在三處山寨負責隊伍操訓。”蕭然脫口答道。


    “什麽?621團!軍工廠守備大隊!機場警備大隊!這三處都有咱們的人?”穆函激動的站了起來,這三處可是自己計劃中的重中之重啊!


    “是的,少當家的!”


    “哈哈哈!真是有心人天不負!好!兄弟們都辛苦了!找個機會,你聯係一下二龍山、大碾子溝、老虎洞三處山寨主事的,就說我有要事!”


    “是,少當家的!”


    “蕭然,你對摩天嶺的情況了解如何?”


    “什麽?狂熊孫峰的摩天嶺?”


    “不錯!”


    “少當家的,這摩天嶺可非比尋常啊!狂熊孫峰在東北各家山寨戰力排行榜上僅次於您,排名第二。孫峰的摩天嶺人馬雖然不是最多,但是戰鬥力可是首屈一指,連東北軍的精銳部隊都比不了,恐怕能和我們的正規力量相抗衡了。我們當年也曾聯係收編過,但狂熊孫峰愣是沒有理會,我們派去的人比武打不過人家,送去的武器,孫峰竟然也沒放在眼裏,還說他們要是想要軍火,可以到東北軍、小日本那裏隨便拿。”蕭然有些黯然地說道。


    “哦,這也難怪,孫峰是個人物,是個不可多得人才!”穆函點頭說道。


    “怎麽?少當家的,您見過孫峰了?”


    “不錯,我剛從他的山寨迴來,還順便把百草堂陸老爺子的五大車頂級藥材給要了迴來!”


    “啊?少爺你不會是?”蕭然驚訝的張大了嘴。


    “嗯,我和孫峰以及他手下的四大炮頭交過手,他們的功夫還真不錯,山寨也布置的攻防嚴密,人馬精幹,是一隻很有實力的隊伍。所以我才起了收編之心。我和孫峰約定好,三日之後,我帶人攻打他的摩天嶺,隻要一個月內能攻下,孫峰就會心悅誠服的歸順於我。”


    蕭然再次震驚的張大了嘴,半響才慢慢地說道,“少當家的,要攻打這摩天嶺恐怕以咱們在奉天現在的力量,很難辦到啊!那摩天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孫峰手下又將悍兵強,武器精良,咱們二龍山、大碾子溝、老虎洞三處山寨的人馬還沒有整訓完成,戰力不高啊。就是把三處山寨的1600多人全都調取,恐怕也不能如願吧?”


    “嗬嗬,蕭然,這次我並沒有打算調集沒有完成整訓的人馬。一是不能走漏消息,二是光憑他們還真打不過摩天嶺的人。所以我這次就用蔣雲平特戰隊的30人足夠了!對付強敵,不能硬碰硬,再說為了出現傷亡,我們雙方使用的彈藥都是軍隊演習的空包彈。這樣,現在立刻聯係蔣雲平,讓他後天戌時之前率領特戰隊在這裏等我。”


    “是,少當家的!”


    蕭然出去不多時,又返了迴來,“少當家的,我已經致電蔣雲平,他迴電說,後天準時趕到。”


    “嗯!好的。蕭然一會兒隨我出去走走!”


    北大營乃是清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東三省總督徐昌有感於奉天乃清朝“肇興之地”,為加強對奉天城的防務,倡導修建的,位於奉天北郊的一個部落。現在是東北軍最精銳的部隊第七旅的駐地。


    穆函、蕭然二人兩騎策馬來到北大營前,穆函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千。後世史料上這樣寫道:1931年9月18日晚,北大營的炮聲,表明世界法西斯侵略戰爭的第一把戰火是由日本點燃的,它打響了打破凡爾賽-華盛頓體係的第一炮,在遠東形成了第一個戰爭策源地。而此時,這座看上去十分龐大雄壯的軍營卻看不出一點點戒備森嚴的氣息。大營正門崗亭上,兩個士兵斜背著79捷克式步槍在吞雲吐霧,不時有軍官士兵進進出出,但卻沒見執勤的士兵攔截查問。


    穆函搖了搖頭,示意蕭然前去聯絡。


    “兩位軍爺辛苦,來再點一根。”蕭然熟練的給兩個哨兵發著煙。


    “呦哈!哈德門,不錯不錯,兄弟客氣了,有什麽事說吧!”兩個士兵嫻熟的接過香煙,順手把蕭然遞過來的一整盒哈德門自然地裝在兜裏。


    “軍爺,我們是621團1營副營長徐海勇的親戚,這不剛從老家迴來,跟他捎點東西。”蕭然賠笑說道。兩個哨兵一聽是徐海勇的親戚,一個哨兵立馬搖電話通報,一個哨兵連連彎腰點頭,“兄弟早說呀,這不見外了不是。”


    時間不長,一身藍灰色東北軍冬裝的少校軍官,疾步走出。


    “二勇哥,老家少爺來看你了!”蕭然立刻高聲說道。


    “少爺?”徐海勇聞聽一愣,一看蕭然正點頭示意,兩人走到一塊,俯首低估了幾句。徐海勇臉色一變,大步向前奔到穆函麵前,


    “少爺,這大老遠的,怎麽您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派人去接您呀!快裏麵請!”


    三人直接進了621團1營徐海勇的辦公室。徐海勇吩咐門口衛兵出去警戒,又把門反鎖,這才鄭重向穆函敬禮,“龍隱組徐海勇,見過少當家的。”


    穆函頷首示意,微笑著幫徐海勇整了整軍容,“不錯,有股子正規軍人的風采了。海勇啊,我想去你們營區看看,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我們營長又新納了一個小妾,平時根本不來這裏,現在1營我說的算!”徐海勇毫不猶豫地答道。


    穆函在徐海勇的帶領下,認真地觀察了621團1營的作訓方式和戰術素養,然後點了點頭,“海勇,你們621團其他的幾個營和全旅其他的團情況如何?都能達到你這個營的訓練標準嗎?”


    徐海勇稍作沉吟,“少當家的,這樣說吧,按照臥龍山總部的安排,我打入東北軍內部後,一直注重戰士們的操訓和即戰力的培養,我們也暗中不斷提高基層官兵的夥食、福利待遇,現在621團1營實際上已經成為我們自己的軍事力量,戰鬥力遠遠高於其他的部隊。不過作為東北軍的精銳,全旅其他的基層官兵整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就是中高層軍官太過腐化,隻要經過合理整訓,短期內就可脫胎換骨發展成為一隻真正的勁旅。”


    穆函知道徐海勇說的不錯,曆史上獨立步兵第七旅是東北軍的最精銳部隊,其淵源自1926年張少帥在擔任鎮威軍第三、四方麵軍軍團長時候的衛隊“鎮威第三、四方麵聯合軍團司令部衛隊”,因為該部隊與張學良的深厚關係,以後在人員、經費和裝備上一直受張學良的另眼相看,一直很優厚,在9.18以前,已經被改編為陸軍步兵旅的該部隊是東北軍中僅次於張少帥的衛隊統帶部的第二大精銳。隻可惜,將帥妥協軟弱,九一八之後結果全旅大部分基層官兵慘遭日軍屠戮。


    “海勇,你能這麽短的時間內實際掌控一營,很是不易,沒給咱們臥龍山丟臉。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在日本東京軍校呆了將近三年,現在是旅城關東軍第二師團藤川旅團的聯隊長。可以這樣說,對日本人我有著深入骨髓的了解。最遲明年9月,日本人就會發動針對奉天,針對整個東北的侵略戰爭。而且一旦戰爭爆發,你們北大營作為奉天的駐軍,必將成為日軍的首要攻擊目標。”


    徐海勇和蕭然臉上寫滿了震驚,但沒有說話。他們知道,神一樣的少當家的,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無的放矢。


    “所以從現在起,你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你手中的部隊訓練好,而且所有訓練要和咱們臥龍山正規力量看齊,以日本關東軍為主要對手有針對性地製定作訓方案。同時利用一切手段,繼續拉攏聯係其他的營區,爭取在日本入侵之前掌握更多的兵力,在整個第七旅給我拉出一隻虎狼之師。有什麽需要你直接找蕭然,人、財、軍火都沒問題,切記不得走漏任何風聲。”


    “是,少當家的,海勇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


    穆函和蕭然離開北大營,又到飛機場和兵工廠轉了一圈,那裏的情況和北大營大同小異。一番巡視下來,讓穆函心裏輕鬆了不少,對明年即將爆發的大戰,有了更強的信心和進一步的打算。


    當晚,穆函主動聯係了熙洽,通過他邀請到了獨立第七旅中將旅長王哲。


    “王旅長,我這個妻侄從德國留學迴來,可是一身本事,曾經得到德國柏林軍校軍官團的一致好評。這次迴國先是在防務廳熟悉了一下我們東北軍的整體情況,現在他想到基層鍛煉鍛煉。希望王旅長給他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也是提少帥分憂嘛!”酒過三巡之後,熙洽眯縫著雙眼,開口說道。


    “哦,不知穆上尉,在德國所學如何?”王哲不動聲色地問道。


    “報告旅坐,卑職在德國柏林軍校步、騎、炮、工科均有涉獵。”


    “嗬嗬,全才呀!那你有何意向啊!”王哲微笑道。


    “全憑旅坐按安排!”


    “我第七旅可是整個東北軍精銳中的精銳,沒有真才實學、沒有滿腔報國之誌,沒有令行禁止、嚴於律己的作風,沒有身先士卒、摧城拔寨的豪氣,可進不的我的一線部隊。”王哲突然嚴肅起來。


    穆函立刻站直了身形,高聲喝道:“痛我民族受強鄰之壓迫,最傷心割地賠款,主權剝奪,大好河山成破碎,神州赤子半漂泊,有誰人奮起救祖國,救祖國。我七旅士、兵、夫快快來負責,願合力同心起來工作,總理遣囑永不忘,長官意誌要嚴磨,乘長風直破萬裏浪,救中國。”


    “好!”王哲見穆函朗誦起自己所做的第七旅軍歌,不由的開懷一笑,“何為將者?”


    穆函沒有任何停頓,開口說道;“為將者當上識天文,下知地利,中通人和。為將者當披肩執銳,勇於身先士卒,臨難不顧,賞必行,罰必信。為將者當剿其敵軍,撫敵民心,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為將者當還功與眾,退賞為兵,一將功成萬骨骷。為將者不以敗為恥,不以勝為驕,勝敗兵家之常事,卷土重來未可知。為將者當執法無情,守法當先,治兵有道,領軍有方,鼓舞士氣振奮人心使士兵情知一死也願決一死戰而臨難不退。為將者當識人才,用賢才,交良友,行正道,收民心,整軍心,明大義,掌天地!


    “何為帥者?”


    穆函仍舊毫不猶豫的答道:“儒表法裏,道本兵用。行修身曆練之道、行理性智謀之道,行識人用人之道,行剛柔並濟之道,行造鍾規製之道,行進退全身之道。


    “好好好!老王啊!怎麽樣,我這個妻侄腦子裏絕對有貨,各方麵的軍事素養我也見識過,可以說遠超那些日本留學迴來的士官。你再給好好打磨打磨,必然可以成為你手下的一大助力。要不是他非要到一線部隊去,我還想把他留在我的長官公署呢!”


    “嗯,隻要他真正能做到剛才所說,我會考慮的!”王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熙洽,不做聲色的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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