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場上,“嗖”的一聲,一支利箭準確無誤的正中靶心,眾人一片喝彩。錦衣男子得意的笑笑,把手裏的弓箭扔給一旁的阿平。


    “看見沒有,要練到這種程度。”秦雲舒說著擺擺手,士兵們立刻自動分組,一字排開,開弓練箭。


    “殿下,四皇子果真去看了二皇子。犬”


    秦雲舒坐在教場的邊上,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箭,他用的每一支箭都是自己做的,用的是鷹羽。


    “他們自小感情就好,去看他也無可厚非。”秦雲舒說著把箭放進箭桶,起身道,“他待了多久。”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


    “叫人盯著,後天就是秋宴了,我就不信老四沒有動靜。”說著看向葉熊,“官靈最近做什麽去了。”


    “郡主一直在府裏,幾乎沒有出門。”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陣,本宮總感覺的這一家子迴來了肯定沒好事。”說完無聲一歎踺。


    葉熊看著他的側影,欣慰道:“下官還以為殿下不會再在意這些事情了。”


    秦雲舒微微一愣,苦笑道:“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


    “錦夜知道也會替殿下驕傲的。”


    秦雲舒沒有再說什麽,舉步離開。卻不知道,那個一直沒有出府的人,此刻正在太子府,守株待兔。


    “雲舒哥哥,靈兒等你好久了。”官靈笑笑,一個眼神,忽然上來兩個官兵,架著秦雲舒就往裏去,嚇了劉管家一跳。


    “殿下。”阿平抱著弓箭愛莫能助。


    聽見秦雲舒哀嚎道:“這裏是太子府,你們放肆……”


    朝聞閣。


    “說,那個女的是誰!”官靈一手拿著自己的精鋼峨眉刺,一條腿站在椅子上,看著秦雲舒。


    男子看著眼前的兵刃挑了挑眉:“靈兒,你這是以下犯上。”


    “你要是肯乖乖告訴我,我用得著鋌而走險麽。”


    男子看著她:“你真想知道?”


    “嗯。”


    “何必呢,反正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你完全可以當做沒有這個人啊。”


    “不一樣。”女子撇撇嘴,“阿北哥哥說他的心裏有她,那就不行。”


    “本宮就是告訴你了,阿北心裏還是有她啊。”


    “我要是知道是誰了,可以把她比下去啊,這樣阿北哥哥心裏就隻有我了。”官靈說的理所當然。


    秦雲舒看著她天真的樣子,忽然笑了:“靈兒。”


    “嗯?”


    “你為什麽喜歡阿北。”


    “因為阿北哥哥厲害啊。”官靈想起兒時的事情,不由得臉一紅,“上次迴來的時候,靈兒被人欺負,是阿北哥哥救的靈兒,他一個人打跑了好多人。”


    秦雲舒想了想:“那時你才六七歲吧……”


    “那又怎麽了,喜歡一個人也分早晚麽。”官靈說著手中的峨眉刺往前一緊,“說,那人是誰。”


    “是個下人。”秦雲舒很識相,“不是西蜀的人,已經迴去了,此生都不會再出現在阿北麵前了。”


    “下人?什麽樣的下人,小丫頭?”


    秦雲舒忽然詭異一笑:“不是,是個小夥子。”


    ……


    “你胡說!”


    “騙你做什麽。”秦雲舒說完,就看見官靈一臉複雜的表情,然後就逃也似地跑了。


    阿平見人一溜煙走了,連忙進來關心自家主子:“殿下怎麽那麽說,郡主會誤會齊統領的。”


    “誤會才好呢。”秦雲舒收斂了笑容,“本宮可不想官老頭如願。”


    “殿下什麽意思。”


    秦雲舒看了他一眼:“沒什麽。”他忽然發現如今的自己會本能的去做一些事情了。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麽,錦夜。


    振國將軍府,後花園。


    秦雲璋遠遠的看見妹妹在池塘邊發呆:“聽說你今天出去了。”


    “嗯,去找雲舒哥哥了。”官靈悶聲道。


    微微蹙眉:“不是說讓你離他遠一些麽。”


    “我知道想知道阿北哥哥的事情。”


    男子心中一頓:“你真的想嫁給齊北?”


    “怎麽四哥也不同意麽。”


    “不同意,齊北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根本就不清楚,僅憑兒時的記憶就托付終身,是不是太草率了。”


    官靈看著他,撇了撇嘴:“是啊,或許我真的不清楚……”


    秦雲璋聞言一愣:“究竟是怎麽了?齊北欺負你了?”


    “沒有。”官靈忽然覺得很委屈,自己從小到大喜歡的男人居然喜歡……男人!這讓她難以接受。


    男子見她如此,不禁柔聲喚他,忽然感覺肩頭一沉,微微低頭就嗅到了女子發間的香氣。


    女子靠在他的肩頭久久不語。秦雲璋無聲一歎


    ,無論怎樣,這樣靜靜的在一起,就好。


    秋景在夜幕中微涼,無論兩人相隔多遠,相隔多久,該落的樹葉不會逗留,該圓的月亮也不會等待。


    不管你是否會觸景生情,景,總在那裏。


    太極殿,歌舞升平。今年少了齊嫣獻舞,少了一抹驚豔。索性振國將軍和四皇子迴朝,王遠沒有少花心思,也算是熱鬧。


    此刻,大殿之上,一身華服的蘭貴妃不知在秦穆的耳邊說了什麽,男子含笑點頭,目光落在秦雲璋的身上。


    “璋兒,過來讓朕好好瞧瞧。”


    四皇子聞言起身,偶然對上了秦雲舒的目光,挑釁一般的瞪了一眼,舉步上前。


    秦穆含笑點頭:“長高了,也壯了。看來軍營的生活還算好。”


    “父皇掛心了,舅舅一直都對兒臣悉心教導。”


    “辛苦了,也辛苦官愛卿了。”秦穆說著看向下首的官平陽。


    男子起身行禮:“皇上客氣了,四皇子交與臣撫養,臣就有責任教導。”


    秦穆含笑點頭,見兒子忽然跪下,垂首道:“兒臣常年在外,未能在父皇膝下盡孝,是孩兒不孝。”


    “快起來。”秦穆上前扶住他,“你也是為江山社稷,是朕苦了你才是。”


    秦雲璋抬頭,麵露悲色。


    “璋兒這是怎麽了。”


    “父皇恕罪,兒臣實在是忍不住了。”秦雲璋說著,微微低頭,“今日中秋,本應該是人月團圓的時候,兒臣這次迴來沒有見到三哥也就算了,竟然也沒見到二哥……兒臣……”


    秦穆悄然鬆開了手:“你二哥做錯事,應當受罰。”


    “父皇真的相信二哥會在那樣事情麽,難道不是有人惡意引導麽。”


    眾人迴過神,終於明白四皇子要做什麽,原本熱鬧的大殿上不知不覺安靜了起來。


    秦雲舒看著弟弟的側影,看不出情緒。


    “父皇,二哥畢竟是父皇的兒子,血濃於水。就算他真的做錯事,父皇削了王位已經是懲罰了,一直關著……兒臣不忍。”說著深深拜下,“請父皇開恩。”


    眾人沉默。


    一旁的蘭貴妃見狀看著四皇子,微微拭淚,哽咽道:“這孩子……”沒有再說下去。


    秦穆蹙眉看著小兒子,忽然說道:“舒兒怎麽看。”


    眾人的目光都紛紛看向一臉泰然的太子,隻見他起身道:“兒臣身體不適,想先迴去休息。”


    眾人一愣。


    秦雲璋不滿的看向秦雲舒,對方卻視若無睹,兀自行禮道:“兒臣先行告退。”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一片嘩然。


    太子不鹹不淡的離席,這讓人很是費解。而大殿之上的君王終於說道:“此事再議吧。”便糊弄了過去。


    官平陽一直看著太子遠去的身影,不知所想。卻不知此刻的秦雲舒一心隻在一件事身上。


    孤錦夜,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心裏滿滿的都是思念。他從不知道,思念居然是一種有增無減的東西。


    “殿下,您沒事吧。”阿平關切道。


    “沒事。”男子擺擺手,“迴府吧。”


    月光寧靜,照的夜色一片清明。朝聞閣安靜的沒有一絲生氣。


    秦雲舒推開門,忽然後悔這麽早迴來,熟悉的地方到處都是她的身影,叫人無處可逃。


    “該死。”一拳打在桌子上,卻碰掉了什麽東西。微微蹙眉,低頭看去,月色下地上的東西漸漸清晰。


    扇子?扇子!


    “扇子……扇子怎麽會在這裏,錦……錦夜的扇子……”男子看著那扇子說話都不利索了。


    阿平也是一驚,連忙搖頭:“奴才不知道啊。”


    秦雲舒隻覺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錦夜……錦夜!轉身飛奔而去,朝夕閣,她一定在朝夕閣!


    阿平也連忙跟了過去。


    “鎖……誰鎖上的!”秦雲舒現在根本沒有腦子思考,“阿平!開鎖啊!”


    阿平慌張的掏出鑰匙去開鎖,開完就見身後的人一溜煙的跑進去了,忽然想起來:鎖著呢,裏麵怎麽可能會有人。


    可是……


    秦雲舒急切的腳步驀然停住了,寧靜的月光灑在院子裏,格外的亮。她就站在那裏,一襲青衣,微微抬著頭靜靜的看著屋子裏,那麽專注,一如往昔。


    男子站在不遠處,隻覺得喉嚨一緊,想要出聲,又怕隻是一個夢,會醒。


    中秋的月亮格外的圓,秦雲舒想,如果這是個夢,他就永遠站在這裏,永遠都不說話。


    這樣,她就永遠都不會消失了。


    “喂!”


    站在門邊驚呆了的阿平,忽然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毫無預兆的鬼叫了一聲,迴頭就看見了思南的笑顏。


    “見鬼啦。”女子淺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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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平張大了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得說不出話來。


    青衣公子聽到動靜,緩緩的迴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那裏的雲舒。淺淺一笑:“這些是什麽。”抬手指著屋裏。


    秦雲舒聽見她的聲音,終於確定這不是夢,舉步揚起微塵,伸手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裏。


    “你終於迴來了,錦夜。”


    女子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點了點頭:“嗯,我迴來了,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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