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根生共分一畝三分田,其中三分田是旱田,其餘一畝田是水國,雖說是水田,天大旱的時候,還是要抽水灌田,由於龍根生家沒養牛,每年耕種這一畝水田,全靠他一雙手用鋤頭一鋤一鋤地挖。這種用鋤頭翻田插秧的耕作方式,落後又不貯水。每逢旱季幾乎是顆粒無收。偶有村裏有人借牛給他,可是,他對犁田、耙田又不太熟練。耕出來的田總是高低不平。而且,借別人的牛,借得一迴是一迴,他又不願多欠別人的情。甘願自己一鋤一鋤的挖。妻子謝滿妹想幫忙,由於身體弱,加之腿又不方便,龍根生能願多辛苦點,也不要妻子幫忙。這樣,一年為了弄這一畝田花費的時間,比其他村民要多幾倍的工夫。加之,有時沒錢買農藥、化肥,誤了農時,管理欠當,畝產產量有時不足五百斤。而且,人又辛苦,肚子總是半飽半饑。


    如今,龍飛漸漸長大,艱難的日子雖然時時糾纏著他。但是,當每天醒來,隻要看著有老婆、孩子,他就十分知足了。


    龍根生除了力氣大,勤勞外,其它的沒有啥本事。過去,他一個過日子,他唯一的願望每天隻要能填飽自己的大肚就行,什麽紅薯、蘿卜、白菜,隻要能吃,他從不挑食。隻要能飽肚就行。後來有了老婆、孩子,他覺得自己多了一份責任。為了便自己少吃一些,常常在飯後,用一條長長的毛巾捆住胃以下的肚子。好讓吃下的東西不要太快進入大腸。讓胃消化食物時,不要太快。他這樣是不是有科學道理,也無人考證,這是龍根生自己發明的。


    經三天的緊張勞動,稻穀總算收割完了。今年的雙搶是龍根子曆年來最輕鬆的。因為龍飛能幫他幹活了。而且有龍飛在他身邊,他覺得特別開心。他覺得自己像個真正的男子漢。有老婆、有兒子,村裏的見到他,對他說話比以前客氣多了。龍飛長得虎頭虎腦,五官端正,麵帶微笑,待人禮貌,嘴巴又甜,不說話也給人一種喜歡的感覺。真中了農村一句俗話“父以子為貴”。苦算什麽,累算什麽。人隻要擁有了希望,有了生活的目標,生活永遠是幸福的。


    中午的太陽是最毒人的,曬在身上,像烙鐵似的。龍飛不怕太陽毒,他全身已經被太陽曬得油光黑亮。龍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此時,他和父親一起挖田,幾乎挖得與他父親一樣快。他最喜歡挖田時,能挖到泥鰍、黃鱔,於這樣的農活,全村也隻須他龍飛一人。村裏與他同齡的,除了給家裏放點牛外,就是玩。二毛,四狗就是。


    黑虎躺在田埂上,熱得把舌頭都伸了出來。


    “爸爸,我們買頭牛吧!”龍飛累得滿頭大汗。


    “沒錢。”龍根生無奈地說。


    “四狗他們家有兩頭小牛,不要多少錢。”


    “孩子,買牛爸不是沒想過,現在家裏沒有幾個餘錢,現在馬上要買農藥化肥,下期你要讀書了,又要準備你的學費,唉,隻怪爸本事,不會掙錢,苦了你們。”龍根生一邊說著,一邊深深地歎著氣。


    “爸,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想辦法買牛。”


    “龍飛、龍飛!”


    正在這時,四狗一邊大聲叫著,一邊快步向龍飛走來。“四狗,有麽子事?”


    “我跟我爸講了,下午借牛給你家,快迴去呷飯吧,下午我們打鳥好嗎?”


    龍飛叫到四狗家借牛給自家犁田,一下子高興得跳了起來,放下鋤頭,說:“爸莫挖了,四狗錯牛給我們。”


    “嗯。”龍根生也停止了挖田,說“替我謝謝人家,我們迴家吧。”


    “四狗,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四狗走到龍飛麵前問“什麽事?”


    “你去和你爸說,賣頭小牛崽給我家。”


    “沒問題,我爸最好啦,他一定會答應的。”四狗滿有把握地說。


    “好,一言為定。”


    “叔,迴去吧,下午你到我家牽牛就是了,叔叔,下午準龍飛玩,好嗎?”


    “好!”龍根生高興地答應了。


    四狗爸爸是村裏有名的大好人,村裏人誰家有困難,隻要告訴他,他從不推辭,總是想法辦法幫你解決,他是村民辦教師,在教學之餘,自己辦了個加工廠:碾米、磨粉。由於經營有方,人緣又好,生意也特別好。


    四狗最喜歡和龍飛玩。倆人早時總是影形不離,特別是四狗,一天不和龍飛在一起,仿佛丟了魂似的。


    吃了響午飯,龍飛領著父親來到四狗家。四狗的父親見到王世寶,熱情地招唿著:“三大漢,牛在欄裏,犁耙都在庫田丘(田名),你拿去用就是。”


    龍根生很感動,不知用什麽言辭來表達,隻說“好,好”地應吮著。


    “三大漢,我知道你的難處,不用客氣,反正我的田都犁完了,牛也閑著,你盡管用就是。”


    “爸,我家有兩頭牛崽,送頭給龍飛,他家沒牛。”四狗誠懇地說。


    四狗父親點了點頭說“要得,三大漢,小牛崽都滿月了,你牽一頭去就是。”


    “這那行呢,我沒錢。”


    “沒錢不要緊,你牽一頭母牛崽,等你的母牛下崽了,賠我一條小牛崽就行。”


    “這……”龍根生猶豫著。


    “這說樣吧,你明天就來牽牛。”


    “好,你真是好人。”


    龍根生滿臉是感謝之情。


    第二天大清早,四狗牽著一頭金黃色的黃牛崽親自送到龍飛家裏,把龍根生感動得流出了眼淚,龍飛高興得手舞足蹈。


    “我家有牛囉,四狗你真好1龍飛擁抱著四狗。


    “龍飛,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隻要我能做到。”


    “教我打彈弓,下學期和我一起上學,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爸說,我基礎沒打好,要降一班。”


    “那好,我們現在打斑鳩去,今天在我家呷早飯。”


    “好”四狗高興得跳了起來。


    龍飛拿著彈弓,帶著四狗,一蹦一跳地走出屋。


    龍根生摸著小黃牛,心裏美滋滋的。從牛頭摸到牛尾,高興地說:“春花,今天我好像在作夢似的。”


    “四狗家真好!”謝滿妹很感動,停頓了好會,才說:“根生,我們還沒有牛欄呢。”


    “放心,有了牛,牛欄不成問題。”等插完田我馬就砌牛欄。


    這樣,龍根生自從有了小黃牛以後,每天晚上就睡在牛欄旁,手裏拴著牛繩,心怕別人偷了。白天,他精心嗬護,像嗬護自己的兒子似的。用那又青又嫩的小草,菜葉精心喂養。讓小黃牛每天吃得飽飽的,快快長大。早日產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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