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並不歸吳長峰來管,他隻需要搞到所需要的情報就行。


    來到了天台,吳長峰見到了茶少將。


    茶少將依舊站在天台的柵欄外,微微頷首致意。


    吳長峰的目的就是來搞清楚茶少將到底打著什麽主意,臉上也沒有任何懼色,背著手走了過去,來到了天台旁。


    “吳先生。”茶少將走下了天台,臉上帶著沉穩自信的笑容,伸出了右手:“我們終於見麵了。”


    吳長峰背著雙手,沒有任何動作,臉上掛著淡淡的冷意。


    茶少將將手收了迴去,臉上沒有任何異色。


    吳長峰敏銳的注意到,茶少將右手手腕處有一處不顯眼的血跡,袖口也是是如此。


    見到吳長峰的目光望著自己的手腕,茶少將微微一笑:“這茶某最後一次手染鮮血。”


    吳長峰麵容微變:“你做了什麽?”


    “南德斯.凱爾。”


    吳長峰麵露茫然,明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同時鬆了一口氣。


    “凱爾,是賦予茶某新生的人。”茶少將微微一笑。


    吳長峰倒也不急,緩緩說道:“對於敵人,當然是了解的越多越好,不是嗎。”


    “不,敵人是用來毀滅的,不是用來了解的,但是朋友。。。朋友不同,若是了解的夠多,敵人變成朋友也不是沒有可能。”


    啥人找啥人,吳長峰的性格其實和楚辭很相似,都是隻占便宜不吃虧的主。


    雖然茶少將事件中楚辭搞迴了一把一級文明的能量槍想些和個人工智能以及刀鋒號飛行器,而損失隻是一些幼蟲罷了。


    但是吳長峰不這麽想,他覺得楚辭說的對,要麽占便宜,要麽吃虧,不占便宜就tmd是吃虧!


    而且茶少將這家夥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事實證明,這家夥就是個禍害。


    “南德斯.凱爾。”茶少將攤開右手,望著手上早已凝固的血跡:“他曾‘照顧’了我六年,或許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


    吳長峰麵色微變。


    照顧,六年,這兩個詞讓吳長峰明白了一些什麽。


    “南德斯.凱爾,51區的研究所裏,對吧,你加入美國空軍之前,被關押在51區地下秘密基地,整整六年。”


    茶少將頗為意外:“是的,在六年的時間裏,凱爾一直試圖找尋出我永生的秘密。”


    吳長峰下意識看了眼茶少將手腕上的血跡,不解的問道:“你應該恨他恨到了骨子裏才對,為什麽過了這麽久才殺了他。”


    “因為他是一名軍人,一名接受了上級命令的軍人,一個無私,一個將我視為珍寶的軍人,至少我之前是這麽想的。”


    “隻不過這名軍人拿的不是槍而是手術刀?”


    “是的,凱爾是團隊的首席科學家,六年的時間裏,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研究我的身體。”


    茶少將差點沒被吳長峰一句話給噎死:“他試圖尋找永生的秘密,試圖尋找我可以承受的極限。”


    “承受極限?”吳長峰啞然失笑:“這是拿你當a類目標研究了。”


    吳長峰從懷裏掏出了煙盒,點燃一支後,將煙盒拋給了茶少將。


    茶少將接過煙盒,走到了吳長峰的麵前,將老吳嘴上已經點燃的香煙奪了下來,隨即將煙盒拋迴給了吳長峰。


    吳長峰接過煙盒後,眉頭不經意的挑了一下。


    茶少將似笑非笑:“為何不抽?”


    吳長峰將煙盒攥成了一團,扔出了天台,聳了聳肩:“抽煙有害健康。”


    “彼此彼此。”吳長峰老臉有些發紅。


    一個煙盒,十五支煙,其中十四支裏麵有麻醉顆粒,點燃吸入後瞬間就會陷入全身麻痹的狀態,隻有一支煙是正常的,吳長峰剛剛點燃那支,隻不過點燃後被茶少將奪走了。


    而茶少將明顯識破了吳長峰的“詭計”。


    茶少將吐了個煙圈,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是的,六年的時間裏,如同對待a類目標一樣去對待我,不,更加殘忍。”


    說到這裏,茶少將隱去了笑容:“我的身體吸收了一種極為特殊的物質,包含在血液裏的物質,這種物質可以最大程度的延緩器官以及身體組織的衰竭,當我的肢體受到創傷後就會加速新陳代謝,同時身體分泌出大量的特殊激素,這種激素可以再生肢體。”


    “如同壁虎的尾巴一樣?”


    “或許是吧,第一年,凱爾不斷抽取我體內的血液,我被固定在手術床上,每天都在輸血,每天都在被抽血。”


    “輸血抽血?”


    “凱爾說過,我的身體就是一座等待開發的寶藏。。。”


    “當其他人的血液進入我的身體後,就會被轉化,轉化成為一種極為特殊的血型,血液裏就會生成一種特殊的激素。”


    “所以,你的身體。。。就是一個加工廠?”


    “加工廠?”茶少將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很恰當的比喻,當其他人的血液被我的身體加工後,就會催生出一種特殊的物質,血液中的特殊物質達到了一定數值後,就會被抽離出去,用於其他人,延緩他們的衰老,增強他們的身體各項機能,不過時間越久,活性就越低。”


    “所以在51區的地下研究所裏,第一年你就是在輸血和抽血中度過的?”


    “是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鍾,每一秒,陌生的血液進入我的身體,變成我的血液,然後再離開的我身體,進入到別人的身體當中,無時無刻。”


    “別人進入你的身體,然後你再進入別人的身體。”吳長峰嗬嗬樂道:“那加工廠這仨字的確挺恰當的,之後呢?”


    “美國軍方已經不滿足於用我的血液治療某些特權人士的疾病和延緩他們的衰老了,他們想知道,如何肢體再生!”


    吳長峰略顯好奇的問道:“你說的肢體再生,是連骨頭帶肉啊,還是。。。”


    吳長峰是真的挺好奇的,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麽迴事後,也好製定作戰計劃和找到對方的弱點。


    “血肉,骨骼,除了頭顱外,血肉再生的速度很快,骨骼就稍慢一些。”


    “然後呢?”


    “百仞之山,任負車登焉,何則,陵遲故,在貴國的古代有一種刑罰,極為恐怖,名曰淩遲,曆史有載,明朝天啟進士翰林院翰林院庶吉士鄭曼,崇禎年間遭溫體仁誣陷,以‘杖母不孝’之罪被處以淩遲之刑,共剮了三千六百刀。”


    吳長峰麵色微變:“他們為了破解你肉體再生的秘密,用了淩遲。。。從你身上割肉進行研究?”


    “是的,那翰林院庶吉士鄭曼,不過隻是遭受了三千六百刀而已。”


    吳長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千六百刀。。。而已?!


    “凱爾是一個極為嚴謹和專業的生物學家,他很快便在我的身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創傷的頻率越高,肢體的速度愈合也就越快,身體分泌的特殊物質也就越多。”


    “所以他變本加厲的開發你的身。。。從你的身上割肉?”


    “我很希望他真的可以在我身上找到所謂的真正突破。”吳長峰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這種特殊物質一旦離開我的身體就會漸漸失去活性,直到變的一無是處,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永生項目幾度被停止。”


    “可這個項目持續了五年,不是嗎?”


    “是的,第三年的時候,他開始遊說其他人,試圖說服那些權貴人士繼續讚助和支持他的項目。”


    吳長峰微微嗯了一聲,既然這個項目持續了五年,那麽肯定是遊說成功了。


    茶少將笑著問道:“遊說,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隻需要讓人們看到令他們震驚的畫麵或者是激動人心的畫麵就可以了。”


    吳長峰深深的歎了口氣:“可你終究還是活到了今天。”


    “是的,第四年,第五年。”茶少將突然直直躺在了地上,然後雙手張開,擺成一個大字形:“第四年,第五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整整兩年,七百多天,我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整整兩年沒有動過。”


    “是的,隻能感受痛苦,凱爾知道我不會死亡,所以並不會使用任何麻醉措施,這五年,我便是這麽過來的。”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動手?”


    茶少將從口袋裏抽出了紙巾,輕輕擦拭著手腕上凝固的血跡,繼續說道:“繼續剛剛的話題,他是一個軍人,一個接受命令的軍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造福更多的人,至少,他是這麽和我所的,至少,美軍高層和那些議員是這麽對他說的。”


    吳長峰皺眉不語。


    “你為什麽沒殺他。”


    “因為他很老,因為他病了。”


    “很老,病了?”


    “是的,一個蒼老的病人,如果他注射過我的血液,哪怕隻是幾毫升,也也不會被病痛所折磨。”


    吳長峰恍然大悟:“你是說,他明知道你的血液可以延緩衰老和治療疾病,卻從來沒有使用過?”


    “所以你並沒有殺死他,因為他是一個沒有私心的人,因為他沒有以權謀私用你的血液延緩他的衰老和治療疾病?”


    “或許是吧,那一天,他對我說了很多,我並沒有動手,我離開了湖邊,離開了那所小房子,在那之前,他既是我最仇恨的人,也是我最敬佩的人,他對我說,我可以造福全人類,甚至動用關係讓美國空重用我,他賦予了我新生,關押的第六年,我被轉移的時候掙脫了束縛,軍方要銷毀我,凱爾卻說服了高層,讓高層授予了我勳章和恢複了我的身份。”


    吳長峰看向了茶少將袖口上的血跡:“那又是什麽原因讓你改變了主意?”


    “七個月前,凱爾去世了,血癌。”


    “血癌。。。是白血病?!”吳長峰眉頭猛的皺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茶少將突然發出癲狂的笑容:“是的,這個該死的騙子,我的血液雖然會延緩器官衰老,但是有很小的幾率會引起克隆性白血病細胞因為增值失控,所以他患上了白血病。”


    吳長峰張了張嘴,滿心都是荒謬之感。


    茶少將咬著牙說道:“第一年,在第一年的時候,當他得知我的血液可以延緩器官衰老時,他是第一個注射我血液的人,當他得知患有白血病後,隱瞞了病情,試圖從我身上找出永生的秘密,希望通過這個秘密拯救他自己,一邊隱瞞病情痛苦的活著,一邊試圖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所以那時的我感受到了恐懼和仇恨,他的恐懼,和對我的仇恨,他恐懼病痛,仇恨將病痛帶給他的我,那麽久以來,他仿佛不是在‘研究’我,而是在泄憤,在發泄。”


    “是的,他一直在欺騙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私心,一個可悲,卑鄙,令人作嘔的生物學家,一個滿心私欲的基因學家,一個穿著軍裝卻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隻是為了自己的可憐蟲。”


    吳長峰麵帶不解:“既然是七個月前患上白血病死亡的,你手上的血?”


    “凱爾的。”茶少將一臉快意的笑容:“在凱爾的葬禮上,荷魯斯找到了我,將一切的真相告訴了我。”


    “荷魯斯是那時候找到你的?”吳長峰不由問道:“你們做了什麽交易?”


    “生,與死!“茶少將握緊了雙拳,隨即又慢慢放鬆了下來:“荷魯斯擁有一種可以讓人死而複生的科技裝置,他可以複活凱爾,代價,是出賣我的靈魂,不,是讓我的靈魂看到這個世間所有的惡!”


    “你想複活這個叫做凱爾的軍醫,然後將所遭受的痛苦加倍奉還給他?”


    “很俗套對嗎。”茶少將微微一笑:“現世就是如此的俗套,生與死,善與惡,罪與罰,付出與代價,這是他應該承受的,為他的虛偽,為他的殘忍,為我遭受的一切的痛苦,不過,他並不會死亡,他會一直活著,我滿足了他的願望,非但讓他死而複生,還賜予了他永生。”


    “永遠活著,永遠被你折磨著。”


    “這也是永生,不是嗎,至少,他完成了他的心願。”


    吳長峰微微哦了一聲。


    一個變態軍醫死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我的人呢,他們在亞特蘭蒂斯文明中?”


    “抱歉,我做出過承諾,不會對這顆星球上任何人透露關於亞特蘭蒂斯星球中的事情。”


    吳長峰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楚辭他們沒有死,應該是什麽原因被困在了亞特蘭蒂斯文明中。


    “好了,茶少將,說說正事吧,你叫我來,總不會是為了讓我了解你的心路曆程吧。”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便是每個人心中的惡,惡,會掩蓋,用虛假的善良來掩蓋,這就是人類的原罪,惡!”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和凱爾和你一樣。”


    “是嗎。”茶少將似笑非笑:“如果我說的名字不是凱爾,那麽你會像現在這般無動於衷嗎?”


    吳長峰:“我。。。”


    “嗬,這便是惡,每個人心中的惡。”


    吳長峰冷冷的說道:“我不是和你討論誰善誰惡,說正體。”


    “一個交易,我想與你做個交易。”


    “交易內容是什麽?”


    “幫助我,減少這個世界上的惡。”


    “減少惡?”吳長峰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麽意思。”


    “惡,來源於內心,來源於個體。。。”


    吳長峰冷笑著打斷道:“你直接就說你想和荷魯斯一樣殺人就好了。”


    “不,不是殺人,而是清潔這個世界,淨化這個世界。”茶少將伸手入懷,隨即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不過小瓶子裏麵什麽都沒有。


    “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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