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的意思是,你放棄你的愛人?”李元大膽地猜測。


    皇邪大帝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算是默認了,“我很後悔當初的選擇,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但我還是忘不了她。”


    “義父——既然過去了,就別再惦念,隻要你活得精彩,她在天有靈,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芙月並不想看到皇邪大帝黯然神傷的樣子,因為那種生死訣別的苦楚,她剛剛才經曆了一次,絕不想再有第二次。


    皇邪大帝淡淡一笑,轉身走出禁室,兩行淚水悄悄地滑過臉龐,滴落在青灰色的古板之上。


    “師傅,接下來我們去哪裏?”李元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皇邪大帝的痛苦,大聲地開口問道。


    “還有一處曆練之地需要你們去闖,如果這一次你們能順利過關,或許能夠成功突破。不過,這一次,你們要單獨麵對生死挑戰,能不能活著出來,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皇邪大帝說完,便朝著神秘通道的最深處走去。


    神秘的暗夜通道,包含了無數個獨體禁室,每個禁室都有一套奇特的修煉法器和修煉法門,並且牽連因果、情緣等諸多因素與界外之界感應相連。


    這個神秘殿堂叫做器法萬劫殿,是百萬年前蘇江神君和步彤神君兩個師兄妹共同建造而成,耗費了兩大神君八萬年的時間和無比巨大的心血。


    建殿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淩雲宗弟子提供一個曆練、突破高效場所。蘇江神君乃是一個諸多天道的大成者,最後以法之大道為契機,突破神道,宇宙法則的成就,他是淩雲宗第一強者。


    步彤神君以器道成就神道,是個器道宗師,師兄妹二人將彼此的修為整合調節,成就了法器萬劫殿的運行原理和現實效果。


    此後的一百餘年,許多弟子在這裏突破天君境界、甚至突破大帝境界,但也有許多弟子命喪於此。


    可以說這是一個修者的天堂,也是一個修者的地獄。走出此殿,便是脫胎換骨、日臻進化;走不出去,便是魂消魄散、屍骨無存。


    暗夜通道的盡頭,是一道被結界屏蔽的大門,大門緊鎖,塵埃堆積,將門內的氣息完全隔絕。


    “義父,這裏邊是什麽?”芙月好奇地拽著皇邪大帝的衣角詢問。


    皇邪神情一振,“那裏麵是衝擊神道的禁地,這道門叫暗夜之門,當你有大帝巔峰的境界,便能打開此門,進入裏麵的領域。你們兩個要不要試試?”


    李元直直的搖頭,芙月卻挽起袖子,一道寒冰之力洶湧轟出。


    “滋——”


    威力巨大的寒冰力量如泥牛入海,全部被吸收進門裏,連一絲能量波紋都沒有激起。


    “好強大!”


    芙月滿意地點點頭,雙手叉腰,一臉向往神色。


    “小丫頭,別想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想要進去,你得有大帝巔峰的境界,現在你連大帝都不是,還是老老實實地往這邊走吧!”


    皇邪把芙月帶進了一間深藍色的禁室,李元則被進了一個泛著黑色霧氣的房間。


    “你們好好曆練,要是實在突破不了,打不贏就跑,保命要緊。我要趕迴戰場,這幾十年間,戰局發生了新的變化,魔獸越來越多了。”


    等到皇邪大帝的聲音消失,李元這才注意體察屋內的情景。


    這是一個由六個房間組合而成的六邊形巨大空間,六個房間的中間各自擺放了一尊青玉神像,六尊神像各不相同,卻按一定的紋理規律擺放在不同的角度上。


    “又是一個大陣,不過這個大陣與此前的陣法大不相同,以往的陣法大都利用能量晶石作為陣腳和陣眼,通過激發晶石內的龐大能量運轉陣法。又或者以修者為陣眼,以修者的能量輸出疊加而成陣法的威力,如風雨世界保衛戰中所用的八荒誅神陣。然而這個大陣卻以青玉神像為陣腳,聞所未聞,令人匪夷所思。”


    李元自言自語地一邊觀察,一邊思考,試圖洞息大陣的布局特點、能量構成和陣法效果。


    半晌,憑借頂尖的陣法修為,李元終於把握了大陣的**成原理,隻剩下兩個疑點沒能理解透徹:一是能量來源,那六個青玉神象並沒有能量儲存,也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龐大的陣法能量從何而來?二是陣法效果,李元已經知道這個陣法會形成一個連續的空間長鏈,但究竟是怎樣的空間效果,卻看不透。


    最終,李元將視線集中到了大陣的中心,也就是陣法能量匯聚的焦點之處。


    六尊青玉神像各執神兵,神兵的指向,則是大陣的核心,一個僅能容納一人盤坐的圓形玉台,玉台的上空飄浮著幾個血紅大字:青玉狂魔陣。


    青玉狂魔陣?


    李元微微一愣,好霸氣的名字,而且與“魔”有關,或許是針對自己魔之一道的獨特修煉陣法。


    “好,我就來闖一闖這青玉狂魔陣!”


    李元飛身盤坐到大陣中央的青玉台上,還沒來得及調勻唿息,體內的魔道之力便瘋狂運轉,不出一刻鍾,李元體內的魔道之力竟被全部抽空,僅僅剩下了魔道本源之力沉積在丹田底部。


    龐大而淩厲的魔道氣息漸漸彌漫六個房間,黑色的魔道之力在空間中四處亂躥,最後形成一條條能量匹練,越來越粗,越來越長。


    六尊青玉神像感應到彌漫在空間之中的強大魔氣,竟靈異地睜開了眼,就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各自揮舞著手中兵器,各盡所能地吸收著空間內的魔力匹練。


    隨著魔力的注入,那六尊神像開始由內到外變成了青墨色,空間內龐大的魔道之力被吸食一空,神像最手將手中的兵器一指,又恢複了原本的靜態模樣。


    隻不過,此時的青玉神像卻像六隻巨大的容器,比李元本體魔力更多、更純、更銳的魔力源源不斷地從神像的兵器尖端衝向李元頭頂的空間,那裏正是大陣的核心所在。


    六道魔力光柱在大陣核心處匯聚成一個能量球晶球,晶球越聚聚大,球內異光閃動、靈氣遊走,魔力再次被提煉、升華。


    “原來是個複合型的玄妙陣法,利用修者自身的魔氣啟動大陣,然後大陣便開始將周圍空間的魔氣全部吸食進來,再經過凝聚提煉,形成精純至極的魔力晶球,最後再利用晶球形成的海量魔道之力構成空間鏈,以供修者修行。


    妙,實在是妙!如果有時間給天城的弟子設置一道類似這樣的陣法,那麽天城的崛起就會更加快捷!”


    李元想著想著,越想越興奮,這時魔力晶球陡然一聲嘶鳴,一道光束傾泄下來,把李元籠罩其中,下一秒,李元整個消失在了玉台之上,青玉狂魔陣也偃旗息鼓,魔力散盡,漸漸恢複成為原本的模樣。


    蔚藍的天空下,一個靜謐的小村莊,微風輕輕地吹拂著,嫋嫋婷婷的炊煙隨風起舞,飄散在潤濕的空氣之中。


    三五個男女小孩在村頭的泥池裏捉魚,農夫在田地裏耕作,不時傳來愜意的笑聲。


    突然,天空中狂風怒吼,烏雲壓至,兩個光團一前一後衝向村子,落在村子的上方。刹那之間,農屋坍塌、村莊被毀,一道強烈的能量波從兩個光團的中央爆發,向四周瘋狂擴散。


    波風所至,農夫被無情妙殺,隻留下一具具屍身殘骸,小孩們也被強勁的能量掀翻,紛紛倒在混濁的泥池裏。


    兩個光團再次發出強烈的碰撞,稍弱的一方被斬殺,化成一團青煙,消散在天空之中,剩下的光團漸漸暗淡,從中走出一個紅衣老者。


    紅衣老者童顏鶴發、仙風道骨,手執拂塵環顧四周,原本生機盎然的小村莊已經被移為平地,殘磚破瓦、遍地屍骸。


    老者痛心疾首,仰天長歎,“罪孽!真是罪孽呀!老夫一心除魔,護衛蒼生,沒想到今日卻傷及無辜,塗炭生靈!”


    這時,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從泥池裏驚恐地探出頭來,當他們看清不遠處父母的屍骸時,迅速撲身上去,哇哇痛哭。


    老者悲憫地搖著頭,走到兩個幸存的孩子身邊,將他們抱在懷裏,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老者沒有將孩子帶迴宗門,而是將孩子帶到一座人跡罕至的孤峰之上,平日教男孩讀書識字、煉體修靈,教女孩琴棋書畫、無上陣法。


    轉眼十七年過去了,男孩長成一個俊美少年,女孩則生得閉月羞花,二人攜手下山,一路斬妖除魔,所向披靡,成為名動一時的少年俠客,紅衣老者則仙隱山林,銷聲匿跡。


    空間一變,已是三十年後。少男少女已成中年,結婚生子,居於市郊。界域戰爭烽煙四起,男人別妻離子,加入行伍,對抗妖魔,百年戰爭曆練,成就天君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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