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美國畫展的排期馬上到了。曹東虎、曹雲邀請方曉晴到雲海山莊,與林瀟一起商議畫展的具體安排。


    看到方曉晴來了,曹東虎笑道:


    “方總,你快坐。今天找你來,就是一起商議美國畫展的事情,行程已經定好了,我們四個人,加上五個幫手,明天出發,後天休息一天,倒倒時差,大後天開始布置畫展……”


    方曉晴聽著,麵無表情,看了看林瀟,道:


    “我沒有去過美國,英語也不好,這次美國畫展我就不去了,留在國內吧,現在林瀟山水畫的市場火爆,事情太多了。”


    聽了方曉晴的話,林瀟並不感到意外,他明白方曉晴的心思,於是點了點頭。


    曹東虎和曹雲卻很驚訝,相互看了看,又扭頭朝方曉晴望去,方曉晴很淡定地坐在那裏。


    “方大美女,這次美國之行,既是辦畫展,也是出國旅遊,為什麽不一起呢?多好的機會呀!”曹東虎還在盤算著如何把方曉晴追到手。


    “我有自己的事情,你們好好玩吧,記著多拍些美景。”方曉晴漫不經心地說著,把臉扭向窗外,望著那一泓碧綠的湖水。


    對於方曉晴突然提出不去,曹雲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心中高興,她知道方曉晴在偷偷喜歡林瀟,因此一直單著,便笑道:


    “既然這樣,我們出國這段時間,國內的事情就麻煩方總了。我相信以方總的能力,料理這些事情,遊刃有餘。”


    “托你吉言!今天就先祝你們一路順風!”方曉晴站起身,“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


    林瀟心中又是一陣痛楚,道:


    “好,迴來給你帶禮物!”


    “知道了,玩得開心啊!”方曉晴走出會議室,沒有迴頭,甩門而去。


    曹東虎看著,搖了搖頭,歎了歎氣:


    “哎,這麽一個大美女,至今還是單身……”


    曹雲看著曹東虎,笑道:


    “你瞎操什麽心,有本事追上她!”


    “曹大哥不是結過婚嗎?怎麽色心不改呀!”林瀟也笑道。


    “沒有色,我是真喜歡她……”曹東虎茫然說著。


    “這種事情,還是隨緣吧。”林瀟站起身,“我還要再準備一下作品,畫展的具體事宜,麻煩你們再仔細籌劃了。”


    “好!”


    曹雲送林瀟出去,迴來與曹東虎留在會議室,繼續商議籌備畫展的事情。林瀟徑直去了畫室,挑選參加畫展的作品。


    剛到畫室,看到李正一打來的電話,林瀟心中一陣歡喜,連忙接通:


    “喂,李律師。”


    “林瀟,今天有個喜事告訴你!”


    “什麽喜事?”


    “我現在正在幫你師娘辦理保外就醫的最後一道手續,她就在旁邊,現在可以和你通電話了。”


    “快!快!我要給師娘說話!”林瀟太激動了,聲音都變了。


    “林瀟!”電話那邊傳來了久違的熟悉的聲音。


    “師娘!”林瀟喜極而泣。


    “孩子,你還好嗎?”郭佳珍老淚縱橫。


    “我一切都好……師娘,你身體怎麽樣了?”


    “自從上次見你之後,身體狀態就好很多……心裏有了希望,就有活下去的動力……這些天,李大律師一直細心照顧我,他是個大好人啊!”


    “他是最好的律師,一直在為公平正義奔走。師娘,你一定要相信,正義一定會到來的!”


    “以前我不相信,想著就在監獄裏等死。現在我相信了,正義不會缺席的!林瀟,謝謝你,我替老薛謝謝你,替冰兒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你一定要養好身體,等過些天,我出差迴來,就去看你!”


    “好,你有空來就行,不要耽誤你的工作。林瀟,師娘還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你盡管說吧!”


    “我知道你是重情義的孩子,但是你也這麽大了……師娘希望你幸福,不要耽誤自己的青春年華,有合適的姑娘,要好好把握。”


    “我……”支支吾吾,林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可是冰兒……她在美國那麽多年,孤苦伶仃,一定吃了不少苦……現在又杳無音信……拜托你,想辦法找到她……”悲痛的心情湧上心頭,郭佳珍幾乎說不出話來。


    林瀟聽著,心如刀割,前些天,他明明看到了薛冰,近在咫尺,卻不敢相認……淚水湧了出來:


    “師娘放心,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


    “林瀟,我不希望你還在等冰兒,這麽多年,天各一方……我隻希望你能幫我們找到她,讓她平平安安地迴來……”


    “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冰兒的……”


    又聊了很久,掛了電話,林瀟呆坐在畫室,他很糾結,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二天,林瀟,曹雲和曹東虎等人啟程前往美國。


    這是林瀟第一次去美國,激動、緊張,隻是激動在表麵,緊張在內心。坐上美聯航的大型客機,經過長途飛行,終於到達美國洛杉磯。


    林瀟清楚地記得,洛杉磯是當年薛冰攻讀博士的城市。


    “冰兒,你還在這裏工作和生活嗎?”林瀟心中問道。


    昨天,林瀟曾經想打電話給母校宜江大學的宋薇薇老師,想知道當年幫助薛冰在美國讀博士的那位導師的聯係方式,想趁這次機會偷偷見見他,問問薛冰的下落,可是,猶豫再三,林瀟最終還是沒有拿起電話。


    飛機在上空盤旋,俯瞰洛杉磯全貌,其他人都激動萬分,林瀟卻很平靜,剛開始的那股興奮勁兒不知道何時煙消雲散了。


    異國他鄉,不同的膚色,不同的語言,不同的風俗,一切都是那麽新鮮。美利堅,這個多少人向往的地方,今天,林瀟終於來到了。


    出了機場,他們乘車前往預訂好的酒店,其他人拿著相機使勁地拍著,說著,笑著,林瀟仍舊呆呆地坐著,他的心一直在薛冰那裏,卻又沒有勇氣聯係她。


    這些年,她過得怎麽樣?她做什麽工作?住在哪裏?上次在天涯海角,她旁邊站的那個男人是誰?他們真的要結婚了嗎?……


    林瀟神色黯淡,悶悶不樂。


    曹雲本來隻顧看窗外的風景,突然看到林瀟的異常,連忙問道:


    “瀟,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有點頭暈,惡心。”林瀟慢慢說著。


    “坐了這麽久飛機,剛下機又坐汽車,是不是暈車了?”曹雲抱著林瀟。


    “好像是暈車,到酒店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事兒的。”林瀟無力地說。


    曹雲用英語催司機開快點,司機點頭答應。


    到了酒店,簡單洗了一下,林瀟就躺下睡覺了。


    看林瀟病懨懨的樣子,不能陪她外出遊玩,曹雲無奈,準備了些暈車藥,安頓好林瀟,就和哥哥曹東虎一起出去了。


    林瀟躺在寬大的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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