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尖頭皮鞋在地板上踢踏出急速的旋律,如同真正的踢踏舞者一樣,修長的胳膊高高揚起,另一隻手搭在被燭光映亮邊沿的眼鏡框上,整個人姿態優雅而華麗,低沉的聲音輕輕吐出薄削的嘴唇:“finish……”


    被驚呆的馬克爾終於反應過來,“你究竟是誰啊!沒有經過允許是不可以進來的,快點離開!”


    “馬克爾,這是克勞德,城堡的新執事,”黑發黑眼穿著整齊奢美的套裝的年輕巫師走進屋子,肩膀上的火焰跳動著,橘色的火光映在他白皙精致的臉頰上,襯得他嘴角的微笑更加吸引人。燕尾服眼鏡執事在巫師走進來時便恭恭敬敬姿態優雅地立在一旁,如同一個隨叫隨到的無微不至的守護者。


    馬克爾聞言頓時囁嚅著,兇悍的神情褪去,依舊變得羞澀起來,他幾步小跑到陳恩的身前,視野直到陳恩大腿的部分,當陳恩彎腰摸摸他的頭問他怎麽了時,臉上的紅暈倏的變大,隻好指著陳恩肩膀上的卡爾西法說道:“卡爾西法!你怎麽可以自己離開城堡,哈爾迴來一定會發火!”


    “!!!!”


    陳恩注意到哈爾火團子似乎氣的在冒煙,嗤笑著拍拍它,對馬克爾笑道:“哈爾不會發火的,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呐!”


    “切!”哈爾聽到這個罪魁禍首幫他說話,不屑地扭過腦袋,最後幹脆跳下來,飄迴了爐台裏。能源重新充斥了這座複雜的移動城堡,“咯吱”“咯吱”的機械聲和“噗哧”“噗哧”的噴氣聲漸漸響起。整座城堡像個巨大的長了四條腿的怪獸一樣開始移動起來,這是他哈爾的城堡,無時不刻不再移動的一座堡壘。


    “老爺,午餐今天用西班牙牛排和西點沙拉怎麽樣?”


    “啊,隨意就好。”


    馬克爾看著那個陌生男人殷勤地為英俊的巫師先生鞍前馬後地服侍著,連剛剛在打掃過的椅子都在再抹一遍,而巫師先生似乎很習慣這樣誇張的貴族式服務,十分自然地坐在拉好的椅子上,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哪裏弄來了一壺濃茶端在手上,將精美的手工瓷器茶杯放置在年輕巫師麵前的做自上,看到年輕巫師享受一般輕抿了一口綠色的濃茶,他似乎比享用者更加愉悅一樣揚起嘴角立在對方身邊。馬克爾小小的肩塌下來,心情莫名地沮喪起來,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都太過陌生。


    正在小孩兒自卑地垂頭揪著衣角時,年輕的巫師忽然抬起眉,朝他招招手,神情溫和而親切:“馬克爾,來,午餐時間就要到了,快過來坐下準備用餐。”


    用餐!馬克爾紅著耳朵小步地挪到桌前,然後被陳恩一把抱起放在他旁邊的座椅上,清新的古龍香水的味道頓時包裹了他,馬克爾瞬間整張臉都開始冒著熱氣,像個蒸熟的果凍。正在為陳恩布菜的眼鏡執事眸光一閃,將一盤餐前水果沙拉放到小孩兒的麵前,得到陳恩讚賞了一瞥,克洛德嘴角微勾,恭敬地退下。


    陳恩和紅頭發的小孩兒坐在華麗的餐桌上愉快地用餐,哈爾氣鼓鼓地用力燃燒著,看到那個可惡的巫師帶來的同樣不順眼的惡魔又端著平底鍋過來了,哈爾身上的火燒的更加旺盛,他瞥著這個披著人類皮囊的惡魔,譏諷:“你頂著和人類一樣的皮囊來討好一個人類,但是惡魔永遠不能成為人類。”


    一把平底鍋壓到火焰團子的頭頂,穿著燕尾服的執事目不斜視,動作行雲流水優雅好看,鍋中的開肉一條條被掀起來在空氣中翻了個身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前後滾翻,“滋滋滋”的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被無視的哈爾身上的火一冒一冒的,惡魔執事此時才垂眼瞥了下這個低等的元素惡魔,金色的眼眸中紅光乍現,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好好控製火候,否則……”


    哈爾抱著火焰組成的胳膊,嘴角下彎,躺在爐子裏任由人形的惡魔在他身上xxoo又ooxx幾個來迴。等他迴複魔法師的身體!等他恢複魔法師的身體!!哼哼哼!!!


    “老爺,最新鮮的xxx烤肉。”嬌嫩的烤肉被擺成一個漂亮的形態放在盤子裏,戴著白手套的大手端著它放在鋪著精美桌布的餐桌上。將毛巾搭在臂彎,退後一步,金色的眸子目光放在黑發黑眼的年輕巫師粉嫩的嘴上,看到那嬌嫩的嘴唇上下開合,不時露出裏麵的雪白貝齒,惡魔執事神色平靜,但是食指和拇指卻不自覺地來迴搓了搓。


    正在陳恩和努力想表現出斯文吃相的小屁孩兒馬克爾愉快地進餐的過程途中,城堡的門被從外部叩響。馬克爾反射性地就從椅子上蹭的跳下,在屋子裏“啪嗒啪嗒”地轉圈圈,找不到自己的變身鬥篷,這才後知後覺地將目光轉向陳恩,“我的鬥篷不見了?!”


    “鬥篷。”不用陳恩吩咐,克勞德的身影一閃,手中已經多出了數十件精美華麗的鬥篷,提在馬克爾的麵前,讓他自己選出自己的鬥篷。


    “這些都不是我的鬥篷!我的鬥篷會變身的!”找不到變身鬥篷的馬克爾扁起嘴,嚴重委屈控訴顯而易見,當然,這些控訴是衝著克勞德去的,在他看來就是這個家夥弄丟了他的鬥篷,選擇性地忽略了同樣對這座城堡動手動腳過的陳恩。


    敲門聲變得急促。陳恩起身拍拍小孩兒的腦袋讓對方稍安勿躁,走下玄關的樓梯,擰開門。門外是一片荒蕪的綠地,哪裏有什麽人。馬克爾小跑過來,臉紅紅的,指著門把手上的轉柄,“是綠色的那個,要擰過去在開門。”


    “謝謝,”陳恩臉上的笑容不變,將門關上,重新擰動了門把手,再次拉開門扉。這次強烈的陽光透了進來,門外站著幾個穿著軍裝的高大男人,朝他們行了個禮:“請問這裏是筆龍先生的住處嗎?”


    筆龍?陳恩眼角餘光掃到馬克爾正古怪地努力給他使眼色,不禁轉身將小孩抱起來,語氣擔憂:“馬克爾,你的眼睛不舒服嗎?等會兒讓我給你瞧瞧。”話落,他轉迴目光對門口的幾個軍人說道:“我就是筆龍,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軍裝的金發紳士一樣的男人聞言,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函,恭敬地遞給陳恩,“這是皇宮的邀請函,陛下邀請你前往皇宮參加宴會。”


    “好的,我會抽時間盡量過去的。你知道身為魔法師,我平日裏有太多事要做。”陳恩掃了眼手裏華麗麗的燙金請柬客套地迴道,態度溫和而真誠。


    關上門迴到餐桌上,沒過一會兒大門再次被敲響。這次去開門的是自覺性提高的執事先生,學習能力超強的執事先生對著門把手靜默了一刻,推推眼鏡,轉動了一下打開門,門口空無一人 ,一直漂亮的鎏金雕刻的小壺子端端正正地擺在門前。


    “這是什麽東西?”時刻關注著這裏的馬克爾又跳下椅子,嘴裏還叼著香噴噴的烤肉,來到玄關,奇怪地問道。


    執事推推眼鏡,手中出現一把金色的餐刀,倏地扔像地麵的小壺兒。而精致的壺子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壺口一歪,“噌”的一聲金色的餐刀插|進了它旁邊的地麵,一隻黏膩膩的橡皮人從小小的壺子裏鑽出來,呈上手裏的漂亮信封。橡皮人鑽迴壺子之後,掌心大小的鎏金壺子蹦蹦跳跳仿佛是個有生命的活物一樣“砰!”“砰!”“砰!”的跳走了。


    “克勞德。”陳恩拿起手邊的餐巾細致地擦擦嘴角。


    “是的,老爺。這是一封下了詛咒的信件。”黑發金眸的執事推推眼鏡,打開了手裏的信封,瞬時一股詛咒的力量飄散出來染黑了執事雪白的手套,不過這對他來說實在是無關痛癢。退下手套,一排黑色發光的字體在手套上若隱若現。


    壁爐上的火焰哈爾終於忍不住了,“是荒野女巫,這些年她一直在找哈爾,她覬覦著魔法師的心髒!”哈爾是個沉默的人,雖然偶爾會變得無厘頭,但是他總是默默做事卻從不說出口。似乎身體被占領後,話語不知不覺地變多了,他現在不能出去悄悄阻止戰爭了,可是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像是放下了無形的沉重的包裹。這個搶走了他的身體的不明巫師,同時也繼承了“哈爾”這個名字所承擔的一切。這讓哈爾憤怒身體被奪的同時又有種莫名的愧疚感。


    此時正坐在皇宮宮殿中貴賓席上的一個白頭發的黑衣男人眉頭一動,對麵的國王陛下正平易近人地為他斟上新一杯香醇瑰麗的珍藏紅酒,“先生的見解很獨到,帝國能得到你這樣的巫師的支持,實在是整個國家的幸運,加上魔法師筆龍的參與,相信不久這場戰爭就要結束了。”


    “謝謝。”男人嘴角微勾,持起酒杯動作優雅,“事實上在下剛剛和筆龍先生打了個招唿。不過很可惜,沒有得到筆龍先生的迴應。”


    國王陛下掩飾住臉上的詫異,這個荒野女巫不像傳聞中所描述也就罷了,雖然是個男人但是容貌比大多數女人都要美麗,被傳言成女巫也不足為奇。但是據他的調查,荒野女巫和魔法師筆龍之間似乎存在著諸多不和甚至對立,難道其實這也隻是個表象?事實是荒野女巫和筆龍魔法師的關係算得上友好?這並不是個好現象,他需要重新思考平衡的對策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遲了……嚶,魚唇的作者睡著了,淩晨醒了突然想起來,於是繼續把更新碼完…………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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