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忍氣勢洶洶地朝展禦人衝去,但是還沒等他靠進便被原本站在展禦人身後的西裝男無聲無息地放倒在地。展家主子身邊跟著的可都是武林高手,陳恩在一旁不著痕跡地彎彎眼睛。


    可惡!伊藤忍趴在地上咬牙,來自周圍的鄙視目光簡直要將他刺穿,他何曾被這麽打過臉!眼角餘光看到陳恩正麵色平靜地站在原地瞥了他一眼,這讓伊藤忍腦袋一熱,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就要再次攻擊展禦人。這次西裝男不再留手,直接一腳踹在伊藤忍的肚子上,將其踹飛了一米多遠。


    陳恩優雅地搖晃著手裏的高腳杯,看著漸漸圍攏過來的看熱鬧的眾人,平靜地說道:“好了,別鬧得太難看了,展少爺。”


    展禦人聞言眼神在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伊藤忍和一臉平靜的陳恩之間一轉,便笑開了:“好啊,我們到那邊玩把牌如何?”


    這時,一個高挑的身影進入了眾人的視線,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背在腦後,冷靜而理智的眼神落在狼狽的伊藤忍身上有一絲驚訝:“忍?”


    伊藤忍捂著肚子掙紮的伊藤忍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僵住了身體。


    “耀司!”站在陳恩身後一言不發的精英男言斯眼睛一亮,上前兩步走到來人的麵前,英俊的臉頰上驚喜若隱若現。


    宮崎耀司被言斯閃閃發亮的眼睛盯著有些窘迫地後退一步拉開兩人過進的距離,挺直著脊背,伸出手態度盡量自然疏理:“言特助。”


    言斯推推眼鏡掩飾住眼中的雞凍,握住這隻白皙修長的手,大拇指不自覺地在對方光滑的手背上磨蹭了一下,將宮崎耀司瞬間有些躲閃的眼神和微紅的耳廓收入眼底,輕笑:“你能來,我很高興。”


    宮崎耀司神色有些不自在地抽迴手,盡量保持嚴肅有禮的表情。他這次來參加拍賣會不是代表黑龍會而是代表他自己,這是來自這位‘暗’的佐領言斯的邀請,本來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但不知為何卻鬼使神差地應了下來。大概……是太久沒有見到忍,所以找這個藉口來看他……?


    宮崎先生完全忘記被他忽略在一邊的狼狽的黑龍會白龍伊藤忍還在一邊掙紮呢。


    被全世界忽略的伊藤忍默默地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憤恨地看著從頭到尾隻看了他一眼的黑龍宮崎耀司與陳恩身邊的那個跟屁蟲一樣的老外助理相攜而去。心中唾棄一聲,不愧是條狗!誰給的骨頭香就屁顛屁顛跟在人家屁股後麵跑!但是轉眼圍在陳恩身邊轉來轉去的那個可惡的姓展的男人讓伊藤忍顧不上腹部劇烈的疼痛,三步並兩步趕緊跟上往牌桌走去的陳恩身後,努力瞪大眼企圖用眼神殺死不停大獻殷勤的展禦人。


    南宮烈勾著唇角,俊美的臉頰上掛著迷人的微笑,雖然穿著荷官的製服卻仿佛他才是賭桌上叱吒風雲的那個,麵對剛坐上桌的年輕漂亮男孩兒,頓時笑容更盛全身心都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訊息。


    “k說話。”


    陳恩歪歪頭,被這個好像在耳邊響起的充滿磁性的溫柔聲線吸引了目光,正好跟年輕俊美不凡的荷官專注溫柔的眼神對上,挑挑眉,這個荷官在向他發情?輕抬手示意,站在他身後的李會意將籌碼推上賭桌,“十萬。”


    南宮烈見這個男孩黑白分明清亮像小鹿一樣的眼睛望向自己,動作愈發優雅起來,“黑桃6說話。”


    坐在陳恩對麵的展禦人將此景收入眼中,扯扯嘴角,結果手下遞上來的香煙咬在嘴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靠在椅子上,犀利的目光冷冷地打量著這個麵生年輕荷官。


    伊藤忍黑著臉,肚子上還沒消失的疼痛提醒著他不能再動手。


    燈紅酒綠的會場角落裏,幾個長相普通的服務生正不動聲色地站到一起,其中一個梳著馬尾的平凡普通的臉上兩隻眼睛閃閃發光地望著會場裏的某個地方,嘴裏念念有詞:“凱臣!快看,就是那個!那個!簡直太是我的菜了啊,那張完美毫無瑕疵的臉蛋簡直仿佛天生為藝術而生!哦,我一定要請他當我的模特兒!!”


    站在他旁邊的被他稱為凱臣的服務生麵無表情地靠在牆上,冷冷地打斷:“你不是說隻有令揚才是你的最佳模特兒嗎。”


    “……”向以農嘟起嘴瞪著他,勾住旁邊同樣臉蛋平凡的另一個笑眯眯表情的服務生的脖子,“小揚揚~你看凱臣汙蔑我對你永遠不悔的真心!人家好傷心!”


    笑眯眯的服務生笑容不變,“啊啦,最傷心的就是人家啦,小農農你剛才還看著別人目不轉睛耶!”話落,目光轉向靠在牆上不說話的安凱臣,“小臣臣~~爆破限製時間還有久?我們要及時召迴小烈烈逃之夭夭哦~~~”


    安凱臣聞言冷酷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和狂熱,“十分鍾!十分鍾之後這艘號稱今年ny之星的豪華客輪就會永遠跟世人說拜拜!”


    展令揚聞言臉上的—o—號笑容微微加大,垂下小扇子一樣的眼簾遮住眼中的漩渦般的深沉黑色。


    整艘輪船都沉浸在奢靡的氛圍當中,誰都沒有發覺危機已經漸漸逼近。


    “五百萬。”


    偌大的賭桌上此時隻剩陳恩和對麵的展禦人,情形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周圍的不知何時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群,這些人走出這裏無一不是唿風喚雨的一方大哥,但此時,這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賭桌上的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上。


    展禦人邪肆地輕笑出聲,手中的牌被他壓在手下,“拍賣會即將開始,不如我們就這一把定輸贏?”這麽說著,手一揚,將他這邊全部的像小山一樣籌碼推上賭桌。“另外,加上我本人所持有的展家繼承權!如果你贏了,我就把繼承權讓給你,展承恩。輸了,你就迴到我身邊,一如兩年前不變如何?”


    整個會場嘈雜的交談聲在這一刻詭異地安靜下來,一雙雙或探索或好奇或看熱鬧的眼神在這兩個賭客的身上掃視,這是個大新聞呐!沒想到lion的掌門人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展家人,而且明眼人一猜就能想到這沒有繼承權的身份,隻能是私生子之流。展家跟lion居然還有這麽一層關係,眾人都在觀察深思著。


    “好。”陳恩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靜無波,微微抬手,身後的李爽快地將自己這邊的籌碼同樣全部推到賭桌中央。


    “黑桃8說話。”


    順著年輕荷官的手勢,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賭桌一頭的邪肆年輕男人的牌麵上,在展禦人信心滿滿的笑容下,仿佛慢動作一般掀開了最後兩張牌——同花順!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陳恩麵色不變,在展禦人富有深意的眼神下緩緩掀開自己的牌麵。


    就在這時,旁邊衝出一人,一把打亂了陳恩的牌麵,是一直旁觀終於忍無可忍的伊藤忍,他自以為正一地擋在陳恩麵前,怒視對麵的展禦人:“小恩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展禦人臉上的笑容終於保持不住,嘴角抽動,手握成的拳頭上青筋直冒,一把拍在賭桌上,正要吩咐自家保鏢不顧眾目睽睽幹掉這個壞他好事的家夥時,整個船艙裏突兀地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船上發現爆破裝置,請大家立即在5分鍾內有序離場!”


    “重複一次,緊急疏散——緊急疏散——”


    聽到船上有炸彈,眾人瞬時慌亂起來,好在大家都是身經百戰的一方大佬,馬上就反應過來,紛紛不緊不慢有序地朝甲板方向退去。


    “小恩,快跟我走!”聽到警報的一瞬間,伊藤忍一把抓住陳恩的手往外衝去,一直守在陳恩身邊的李頓時火大,迅速追過去。


    正在這時,人群中一聲搶鳴——


    陳恩眉頭微皺,在這一瞬間浮上心頭的不好預感讓他腳步一頓,一顆子彈瞬時擦著他的肩膀打進了他身邊的伊藤忍身上,血花迸濺。


    “拖出去。”陳恩冷冷地注視著角落裏朝他走來的麵相平凡的一個服務生,對追上來的李說道,臉上染著鮮紅的血滴神情冷酷。


    “少爺!”這時言斯也帶著宮崎耀司尋了過來,見陳恩要他們離開,頓時不讚同地開口要勸。


    “忍,”宮崎耀司上前將被子彈打在背心上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的伊藤忍扶起來,就算是對這個家夥失望了,他黑龍的職責還是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對伊藤忍不管不顧,僵著頭皮頂著言斯刺骨的目光,“我還是黑龍,不能不管白龍。”


    警報聲愈來愈響,長相平凡的服務生已經腳步優雅地走到了五步開外,伸手在臉上一撫,竟撕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熱皮麵具,是展令揚!跟陳恩有三分相似的俊美臉頰上掛著—o—號笑容,“啊啦,原來你也姓展。我們不止外表相似,連身世都一樣,難道這就是命運?命運讓我們兩個彼此相克,隻有一個能夠享受人間的美麗風景?”


    正在此時,人群中衝出幾個同樣長相普通的服務生打扮的人,方才的俊美荷官赫然在列,一個梳馬尾的男孩望了一眼對峙的陳恩,拉住展令揚的胳膊,有些疑惑而焦急:“令揚,我們該走了!”


    然而展令揚隻一個眼神便讓男孩鬆了手,那種深沉而又瘋狂的神色,就像麵前是一個與他們所認知的展令揚完全相左的陌生人。“以農!”安凱臣阻止了馬尾男孩向以農,見到展令揚這個樣子,稍微長腦子的人都能猜到真相,展令揚結交他們的真相!


    展禦人登上展家的直升機時才想起那個男孩,但是直升機已經升空,他冷聲下令讓飛行員在低空徘徊,目光在下方甲板上的人群中來迴掃視著。直升機飛行員則有些冷汗津津,小心地勸道:“二少,聽說這艘客輪馬上就要爆炸,飛機必須遠離,否則會被爆炸氣浪波及的。”


    沒有?陳恩還在船艙裏沒出來?展禦人有些詫異,對飛行員的勸解充耳不聞,反而命令對方再飛低一點,好看的更清楚。


    東邦剩下的無人已經退到甲板上,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深沉,這是他們第一次對一個同齡人如此推心置腹,從今天開始也會成為最後一次。


    宮崎耀司已經背著伊藤忍上了救援艇,放下伊藤忍他立刻便迴身朝來路奔去。言斯那一個眼神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裏,那樣充滿失望和理解的矛盾眼神,讓他從未被伊藤忍以外大人牽動過的心髒疼得無以複加!


    船艙裏,陳恩主仆三人被展令揚手中的槍指著,因為此次的拍賣會的嚴謹,上船的人員是一律不得攜帶熱武器的,因此言斯和李此時身上並沒有能夠反擊的武器,但是他們緊盯著展令揚的一舉一動,身為世界殺手排名榜的第一第二,讓全世界的大佬都為之聞風喪膽的“暗之死神”,槍可不是他們殺人的唯一武器。


    展令揚敏銳地感受到來自陳恩身後兩個金發碧眼的白人的威脅,這是他自己特有的危機預感,扣動扳機,盯著陳恩的眼睛:“讓你身後的兩位帥哥離開,這是我跟你之間的戰爭,不需要外人參與哦!”轉而又將目光放在他身後,笑,“不要想著耍花樣呐。你們能確定在我開槍大死他之前搞定人家?”


    “你們先離開,”陳恩擺擺手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必須由我自己解決。”


    “少爺!”言斯眉頭緊鎖,炸彈快爆炸了。


    宮崎耀司跑進船艙時正好撞見往外走的言斯和李,驚詫:“陳先生呢?”


    言斯不語,李則暴躁地大吼一聲,“少爺是萬能的!”


    手中的長軟劍虎虎生威卻適中傷不到身輕如燕速度奇快的對手,展令揚難以置信,沒想到這個陳恩看著弱不經風竟然還有幾把刷子,要知道他可是從小就被展初雲請了一個避世在展家的高手教導功夫!陳恩竟然能跟他不相上下旗鼓相當?!!


    嘖,陳恩則暗自撇嘴,在他麵前玩劍,找死。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不做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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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ny日報白嫩用大篇幅重點報道了這則“ny之星”海上爆炸的消息,傷亡不詳,目前救下的一名乘客是一個亞裔年輕人,照片上的男孩兒穿著服務生的製服,在爆破中已經破破爛爛,臉上和身上嚴重燒傷,頭發已經全部燒焦,完全看不出原貌。報道稱這名服務生暫時還在ny醫院接受治療,事件起因有待進一步調查。


    “雲爺,醫生說身上的炸傷已經很難恢複,臉基本上毀了。”展複來到站在病房隔離外的長發英俊的男人身邊輕聲說道。


    長發男人沉默了一瞬,平靜地問道:“他找到了麽。”


    展複微愣,額角落下一滴冷汗,有些猶豫:“還沒有。”


    走廊中頓時陷入一片沉重的靜默,就在展複背脊都被汗濕時,終於聽到男人再次開口,“令揚這裏給他配最好的醫生,外貌上的傷痕能不能治好聽天由命罷,不需強求。”話落,轉身朝外走去。展複心中一跳,日後展家估計不會再出現展令揚這個人了。


    路上經過意見門大開的病房,能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的咆哮聲。


    “我怎麽可能站不起來,小恩還在等著我去救他!!!一定是你這個庸醫不會治!一定是你,宮崎耀司你這條伊藤家的狗!一定是那個男人讓你來害我的!!!我要殺了你們——”


    “忍,他畢竟是你的父親,這件事與伯父無關……而且,在這之前我已經決定辭去黑龍的職務加入‘暗’……”


    “雲爺?”


    展初雲腳步隻是微頓,然後依舊姿勢優雅步伐穩健地朝外走去。


    當他離開之後,展令揚的病房外出現了一個兩眼青黑的英俊年輕人,目光中殺意肆虐,當他舉起手中的槍時,被身邊伸來的一隻大手按下,他轉頭,眼中紅血絲遍布,“放開!我要弄死這個禍害!”


    與年輕人有五分相似卻更加成熟穩重的男人微微搖頭,眼眸中沉靜而理智:“禦人,不要忘了他身後還有小叔。展家還不在我們手上。”


    最終持槍年輕人頹然地放下手中的武器,靠坐在牆角。


    展謙人見此沉默不語,目光轉向隔離窗裏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影。那個人沒了也好,比起不成氣候的展令揚,那個人才是最大的定時炸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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