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素見狀,便朝著獨孤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端著水盆離開了。


    傅相思終於知道,為何昨晚獨孤焰會與安之素“眉來眼去”,他們一起把她當傻子,雙雙覺得好笑呢。


    恐怕,今日安之素來她麵前演了這麽一出,也是獨孤焰的主意。


    眼看著男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傅相思卻沉下臉,氣唿唿地瞪著他道,“大壞蛋!”


    獨孤焰將她逼至床沿,退無可退,攬住她的腰肢,沉聲道,“嗯,朕是大壞蛋,你便是大壞蛋的女人。”


    “誰要當大壞蛋的女人?”一想到昨晚他那些暗示性極強的話,傅相思就氣得想跺腳。


    可是,相較於她心中的氣惱,此刻湧上心頭更多的還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自己的臉還可以有恢複如初的一天。


    “看來,朕的擔憂沒錯,你的絕世美貌一迴來,便要嫌棄朕了?”


    聽著男人這哀怨的口吻,以及看著男人那患得患失的眼神,傅相思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胡說什麽呢?”


    她可是有良心的人,會永遠記得,他曾經寧可要她,也不要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人。


    女人的姿容很重要,卻不是唯一重要。


    男人喜歡女人貌美如花,可愛上的往往並不是她單一的容貌。


    當一個男人連你的醜容都不介意,還要非你不可地寵你愛你,作為女人,除了狠狠地珍惜他,她還能做什麽呢?


    “獨孤焰,隻要你對我始終如一,我絕不棄你。”傅相思軟了心腸,毫不扭捏地向男人表態。


    沒想到就這麽幾天的時間,眼前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情意居然有了如此大的改變。


    獨孤焰既激動又唏噓,他明白,這與他對她的付出有關。


    若非她感受到了他對她滿腔的情意,不會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裏,就把心逐漸交到了他的手裏。


    “朕對你,至死不渝。”獨孤焰也鄭重其事地表態。


    這隻是一句簡單的話語,他會用行動讓她感受到他矢誌不渝的心。


    或許不久的將來,她再也不會懷疑他的真心,也不會提出那種假設性的話題。


    傅相思嘴角含笑地主動靠在了他的懷裏,沒有吭聲,卻願意給予足夠的信賴。


    “我們出去走走吧?”傅相思建議。


    今日的陽光很是不錯,像是輕易便能照進人心,獨孤焰點了點頭,卻主動從身上掏出一個麵具遞給她,一本正經道,“戴上。”


    傅相思不解,“我的臉已經可以見人了,你忘了?”


    “朕很小氣。”獨孤焰頗為別扭道。


    傅相思聽不懂,“小氣?”


    小氣跟麵具有什麽關係嗎?


    獨孤焰一邊主動幫她戴上麵具,一邊低聲道,“太美了,不準其他的男人看到。”


    傅相思一愣,隨即心裏溢出了濃鬱的甜蜜。


    她忽地想起了昨日安之素那句嘀咕話,不禁哭笑不得道,“原來之素說得沒錯,你真的很小氣。”


    獨孤焰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小氣的男人,“你不是擔心我大逑國的人丁興不興旺?男人鼻血流多了,也會導致早亡。而且,宮裏整日晃蕩著流鼻血的男人,大煞風景,很不吉利。”


    傅相思:“……”


    雖然她很想把麵具給扯下來,讓自己好不容易迴到如初的臉,可以毫無阻隔地與大自然接觸,可是,一想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如此在乎,忍不住想順從他。


    不過,她嘴上卻還是調侃道,“皇上,我怎麽覺得你還沒有那些流鼻血的侍衛欣賞我的臉?他們都能流鼻血,你怎麽不流?看來,你隻是震驚我的臉不再醜陋,而不是震驚我的臉究竟美不美了。”


    “此言差矣。”獨孤焰解釋道,“見到一個絕世美人,每個人的表現都可能不一樣,流鼻血那種方式,太過低俗。”


    傅相思嗤笑一聲,“哦,皇上你高級的表現方式,便是後退一步?像個謙謙君子?”


    “當然不是。”獨孤焰似乎覺得難以啟齒,便直接湊近她的耳畔,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傅相思一聽,立馬臉紅到了耳根,羞赧地罵道,“臭流氓!”


    “實事求是。”獨孤焰大言不慚道,“朕若是不實事求是,你豈不是要懷疑朕對你的臉在乎程度不夠?”


    傅相思紅著臉噘嘴,“反正,我不想再戴麵具了,我想把所有的麵具都燒了。”


    “可以燒,但在燒之前,可否給朕一個緩衝的接受過程?”獨孤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臉美成那樣,那些嫉妒之心豈不是又要更上一層?”


    傅相思隻好不情不願地歎了一口氣,妥協道,“好吧。”


    兩人手牽著手出門,走進禦花園時,獨孤焰突然下令,其餘閑雜人等,全部離開。


    然後,他慷慨地把傅相思臉上的麵具給摘了,“透透氣。”


    傅相思瞪了他一眼,心裏卻被他如此貼心的行徑所溫暖。


    “相思,”獨孤焰攬住傅相思的腰,誠懇道,“等你我一年之期滿了,朕告訴你一個秘密,對你而言,或許還是個好消息。”


    傅相思噘嘴,“就不能現在告訴我?”


    “不能。”獨孤焰想著,希望一年之期到來之前,他已經把後宮鏟平。


    那樣,傅相思一定會更加相信他告訴她的那個秘密,那便是,此生,他隻碰過她這麽一個女人。


    他很幹淨,比她想象得還要幹淨。


    生怕傅相思不高興,獨孤焰又補充道,“就像一棵果樹發芽、開花、結果一樣,凡事都需要時間,隻有時候到了,結出來的果子才最好吃。”


    傅相思偷偷地算了算,距離他們一年之期,好像隻剩下五個月左右的時間。


    曾經對她而言,五個月的時間很漫長,因為她總想著逃離這皇宮,遠離這皇宮。


    但如今,因為她愛上的男人就在這皇宮,她便生出了長居此處的心。


    所以這五個月,一點兒也不長。


    傅相思踮起腳,主動摟住獨孤焰的脖子,撒嬌道,“若是果子不好吃,我也不給你好果子吃。”


    對此,獨孤焰信心滿滿,忍不住刮了一下她挺翹的鼻子,“朕將共度一生的,似乎不是女人,而是一隻母老虎。”


    傅相思氣極,懶得跟他辯駁,直接化身為一隻母老虎,朝著他微微勾起的薄唇咬去,“說我是老虎?老虎吃人了!”


    獨孤焰躲開她鋒利的牙齒,在偌大的禦花園裏朗聲大笑。


    這笑聲令他自己都覺得陌生,可他明白,從今以後,因為身邊有她,他這樣的朗聲大笑將常在。


    妃暖君心,從此,君心隻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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