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焰定定地凝視著傅相思,此時此刻,他仍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他忽地想起來曾經那一封封來自於師傅的信箋,一旦提及傅相思,便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溢美之詞。


    如今看來,當時師傅根本就不是在吹牛,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看著眸光複雜的男人,傅相思懵了。


    她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此刻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究竟是嫌棄還是情深。


    她實在想不明白,剛剛還被她的醜容給嚇到的男人,現在對著她這張醜容,怎麽能又露出那種深情不移的眼神?


    甚至,此刻他的黑眸裏,像是躥起了前所未有的熾熱火焰,仿佛她再接近他一些,就會被他黑眸裏的火焰給輕易點燃。


    傅相思咬了咬唇,背靠著門扉,撇開眼,冷冷道,“獨孤焰,你什麽意思?”


    哼,他一會兒怕她怕到後退,一會兒又對她露出這種濃情的眸光,甚至還問她是不是傅相思?


    是他傻了,還是她耳背眼拙了?


    獨孤焰沒有迴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忽地傾身過來,抱住她的臉,情不自禁的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雖然光線昏暗,可傅相思知道,他們現在就站在門外,荷甜宮所有人,以及獨孤羽、莫公公等人,都在不約而同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這獨孤焰……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要臉了?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吻她?


    男人的吻又深又重,明顯傾注了他所有的感情與心情。


    從中,傅相思感受到了他的恐懼、慌亂、在乎、情重,甚至還有對她不告而別憤怒、不滿、控訴。


    漸漸地,傅相思忘記了那些圍觀者,隻忍不住猜測起來,方才他後退一步,是不是故意的?為的就是報複她的不告而別?


    似乎隻有這般解釋,她才能理解獨孤焰這前後不一的態度與行徑。


    許是仗著天色暗淡,安之素等人沒有一個生出了“偷”窺人的羞恥心,個個看得目不轉睛。


    獨孤羽走到安之素身邊,輕聲問道,“安姑娘,她……真是荷妃?”


    安之素猛地迴過神,一邊把眸光轉到獨孤羽的身上,一邊綻開笑臉道,“如假包換。”


    “怎麽會這樣?”獨孤羽並沒有見過傅相思麵具後的醜臉,不禁生出了與黃葉她們一樣的猜忌,“還是,她的臉本來就是這樣,根本就沒有毀過?”


    安之素搖了搖頭,“之素第一次遇見娘娘,看到的便是娘娘那張被毀的臉蛋,後來隨著她進宮,幾乎每日都會看見,怎麽會沒有毀過?”


    獨孤焰好奇地問,“她的臉是如何被毀的?”


    “聽說是吃了很多很多的毒藥。”


    獨孤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安之素眸光亮了亮,興奮地跳了起來,“應該就是以毒攻毒,否則,娘娘的臉不至於說變就變。”


    黃葉幾個聽到安之素與獨孤羽的對話,這才徹底相信了那個容顏發生巨大蛻變的人真是傅相思。


    他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狂喜的笑容,甚至拍起了手,“太好了!”


    “嗯,沒想到我們娘娘原來這麽美!”


    “皇上那麽寵娘娘是有道理的!”


    在大家興致勃勃的議論聲中,獨孤羽嘴角含著一抹苦澀的笑容,默默地離開了荷甜宮。


    他不斷地安慰自己,她能有幸活著,並且變成她原來的模樣,就是最好的結果。


    耳邊不時傳來黃葉她們的拍手聲、議論聲,沉醉吻中的傅相思猛地清醒過來,不禁使出全力去推搡獨孤焰,“獨孤焰,我餓了。”


    獨孤焰眸光帶笑地看著她,放在她臉上的雙手緩緩下移,落在她纖細的腰上,“朕也餓了。”


    傅相思不禁翻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放開我,我要進去戴麵具。”


    獨孤焰自然不會鬆開她,倚頭朝著安之素等人道,“準備晚膳。”


    然後,他與傅相思額頭抵著額頭,沉聲道,“朕陪你進去戴。”


    戴麵具也要陪?


    傅相思一臉嫌棄道,“不用。”


    獨孤焰看了看她的衣擺,“換身衣服,朕幫你選。”


    傅相思看著眸光濃濃的男人如此殷勤又好脾氣,便沒好意思拒絕。


    兩人一踏進寢宮,獨孤焰便把房門輕輕地關上。


    紫葉幾個急急忙忙地去準備晚膳,非要拉著安之素,讓她出主意做什麽菜,可安之素卻笑眯眯道,“隨便做點什麽吧,也不用急,慢慢來。”


    小影子不讚同道,“怎麽能慢慢來?你沒聽見娘娘說她餓了嗎?”


    “娘娘是餓了,皇上也餓了。”安之素意味深長道。


    “那就更要趕緊準備晚膳呀。”


    安之素瞪了小影子一眼,“笨蛋,跟你說,你也聽不懂。反正,這一兩個時辰內,皇上與娘娘都不會出來。大家慢慢準備就對了。”


    這下,幾乎所有人都後知後覺地聽明白了,不約而同地尷尬點頭。


    荷妃娘娘失蹤,又差點死去,如今脫胎換骨般地迴來,皇上肯定需要跟她你儂我儂好久好久呢。


    傅相思原本想先把麵具戴上,可一想到這張醜臉獨孤焰已經看得波瀾不驚了,便鬼使神差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是他當真不嫌棄她的醜容,就應該習慣她的醜容,而不能老讓她戴著麵具麵對他。


    其實,若是可以,誰喜歡每天戴著麵具見人呢?


    傅相思正準備去找一身幹淨的衣服穿,獨孤焰居然已經拿著幹淨的衣服捧到了他的麵前,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穿這身,可否?”獨孤焰挑選的那身衣裙,白底藍花,是嶄新的一套衣裙,她從來都沒有穿過。


    傅相思遲疑了一下,正準備拒絕,獨孤焰又道,“朕想看你穿這身,如何?”


    男人的話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傅相思便沒有拒絕,反正她純白色的衣裙都穿過了,不會再介意穿這種同色係的衣裙。


    萬一不好看,她在出門之前再換了便是。


    傅相思脫掉外麵的衣裙,緩緩將幹淨的衣裙換上,這換衣裙的整個過程中,獨孤焰便站在距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癡癡地看著她笑。


    哪怕傅相思佯裝不看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熾熱含笑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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