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並不這麽認為。”獨孤羽笑容可掬道,“荷妃跟舞兒不一樣,舞兒有母後這座大靠山,可荷妃的大靠山,如今遠在天邊,她若是不躲起來保命,不小心被冤枉致死怎麽辦?”


    “你……羽兒你……怎麽能這麽說?難道在你眼裏,母後會草菅人命?”太後氣唿唿地瞪著獨孤羽,但看著他那副正直又無辜的模樣,便不忍心繼續指責他,“罷了,你別在這兒待著了,哀家看著你眼疼,你去椒蘭宮看望看望舞兒。她可是受罪了,可憐著呢。”


    “舞兒現在可不是原來的舞兒,她是蘭妃,”獨孤羽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拒絕道,“男女授受不親,兒臣可不敢貿然前去,惹人閑話。”


    太後:“……”


    安之素聽了嘴角直抽,這九王爺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嘛!


    想當初他跟著荷妃去荷甜宮的時候,怎麽就沒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會招人閑話?


    嗬嗬,他呀,分明是不想去看望蘭妃。


    太後沒法把獨孤羽支開,卻還是想以原來的方式對付安之素,“來人,用刑。”


    獨孤羽驚詫地站起身,“母後,且慢。”


    太後瞪著獨孤羽道,“羽兒,哀家不勉強你去看望舞兒,可哀家在審人的時候,你最好能保持沉默。”


    “兒臣的名字並不叫沉默,如何能保持沉默?”獨孤羽嬉皮笑臉道,“兒臣幹涉母後審人,其實是為母後著想。”


    這話說得倒是中聽,太後的臉色緩和了些許,卻半信半疑道,“為哀家著想?”


    獨孤羽認真地點了點頭,“兒臣知道,母後是在懷疑荷妃,懷疑是荷妃指使婢女在舞兒的燕窩裏下藥。假設母後的懷疑正確,那麽,如今母後真正要審問的人,應該是荷妃才對。”


    太後恨恨道,“可她已經跑了。除了從她婢女的嘴裏把她逼問出來,還能有什麽辦法?”


    “事發倉促,安姑娘未必知曉荷妃的行蹤,若是她當真不知,就算把她打死,也還是找不到荷妃的下落,那豈不是白白斷送了一條人命?”


    獨孤羽語重心長道,“母後,兒臣認為,這後宮之事,還是該交由皇兄迴來處置,才最是妥當。想必等皇兄一迴來,許多事都會水落石出。兒臣知道母後心疼舞兒,想為舞兒出頭,可萬一其中是一場誤會,傷了不該傷的人,別人在背後說母後越俎代庖、包庇娘家人是輕,因此而失去了太後威嚴才最是嚴重。”


    太後眯了眯眼,畢竟是小兒子的話,她一句句地都認真地聽了進去。


    若是確實有人想要算計舞兒腹中的胎兒,她傷了誰都值得,可若是有另外那個萬一,她今日的所作所為確實會落人口舌。


    “依羽兒的意思?”太後問道。


    獨孤羽微笑道,“把安姑娘送還荷甜宮,但派人把手,不準她出荷甜宮的門半步。然後,靜待皇兄歸來。”


    “不行。”太後皺起眉頭道,“若是把她送還荷甜宮,哀家無法對舞兒交待。舞兒現在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安胎,若是聽聞哀家把給她下藥的婢女給放了,心裏肯定會不好受,甚至會影響胎兒的狀況。”


    頓了頓聲,太後看向安之素道,“哀家還是覺得該對她用刑,把荷妃的下落給逼問出來。甚至,故意把哀家給她用刑的風聲給放出去,荷妃若是有點善心,那就自己出來麵對。”


    獨孤羽湊近太後的耳畔,輕聲道,“母後,荷妃能在這個皇宮裏消失不見,憑的顯然不是她個人的本事,而是有高人在幫她。既然有高人在有意幫她,又如何會讓她知道,她的婢女出了事?必然是報喜不報憂的。”


    “母後,聽兒臣一句吧,千萬不要對安姑娘用刑。荷妃很在乎安姑娘,若是知曉安姑娘為她吃了苦頭,等皇兄迴來,必然會不依不撓。皇兄自然不敢跟母後計較,可若是因此而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那就得不償失了。”


    太後沉思片刻後道,“為了舞兒,絕不能把她送去荷甜宮,還是關進大牢,等皇上迴來後親自審她。”


    獨孤羽與安之素對視一眼,見她偷偷地朝著自己點頭,便也點了點頭,“謝母後,母後英明。”


    太後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朝著安之素嫌棄地揮了揮手,“趕緊把她帶下去,若是再多看幾眼,哀家忍不住又要對她用刑了。”


    她是給自己小兒子麵子,才會暫且放過她,若是等皇上迴來後,查出的結果果真是她們主仆,她定然不會讓她們主仆有好果子吃。


    安之素被侍衛押出正殿時,因為跪得時間太久,腳步有些趔趄。


    她微微低著頭往前走,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迎麵站著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以極低的聲音在她耳邊道,“晚上見。”


    安之素猛地抬起頭,看到一身侍衛打扮的塵淺,一時間,竟沒有認出他。


    看著安之素陌生的眼神,塵淺的臉色沉了沉,卻沒有時間與她計較,便鬆開手往旁邊退開。


    安之素往前走了幾步,猛地迴頭朝著塵淺看去,不明白剛才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晚上見?


    縱然對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心生失落,但塵淺暫時並不打算跟她計較,隻朝著她深深地笑了笑,用嘴型說了“荷妃”兩個字。


    安之素瞬間看懂了,眸光便亮了亮,明白是荷妃派他來見她的。


    她朝著塵淺微微一笑,滿臉的激動與感激。


    塵淺怔怔地看著安之素那張異常陌生的臉,沒想到那個蒙著臉的她,竟長得如此明豔動人,惹人心憐。


    安之素迴過頭,沒走幾步,便聽見另一道男人響亮的聲音,“安姑娘。”


    喊她的男人是獨孤羽的屬下賀冰,安之素微微笑道,“賀大哥。”


    賀冰滿臉關切地看著她,安慰道,“別怕,我會請大牢裏的兄弟關照你的。”


    沒想到自己進了大牢之後還能得人關照,安之素覺得整個人仿佛飄了起來,似乎今日遭遇的這件倒黴事變成了幸事。


    “謝謝賀大哥,我沒做壞事,一定會平安無事出來的。”


    “我相信你。”


    塵淺看著安之素與賀冰那“情意綿綿”的對視,臉上的柔色全都結成了寒霜。


    長得漂亮的女人就是招桃花。


    塵淺忿忿地看了看亮堂的天空,自言自語道,“這天怎麽還不黑,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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