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思聽得目瞪口呆,不明白每次都向著她的安之素,怎麽會突然站到了獨孤焰那邊?


    撅了撅嘴,傅相思忍不住調侃道,“之素,你是不是收了皇上的好處,所以開始是非不分了?”


    安之素立即翻了個白眼,“娘娘,別說皇上沒有給我任何好處,就算給了,我也不可能吃裏扒外背叛你。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呀,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傅相思開始低頭吃菜,半餉才看向安之素道,“我們不合適。”


    “除卻皇上女人無數這個問題,你們倒是挺合適的。”


    傅相思忙著吃菜,故意沒有吭聲。


    其實安之素說得對,獨孤焰若是沒有女人無數這個問題,她對他,絕對不會拒之千裏。


    若是沒有暗九在前,她對他也有可能會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


    傅相思被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連忙微微晃了晃頭。


    她一定是瘋了,居然會覺得自己會對獨孤焰日久生情。


    這怎麽可能呢?


    看著傅相思猛地搖了搖頭,安之素忙問道,“娘娘,這菜做得不好吃嗎?”


    “不是。”傅相思尷尬了,隻好扯謊道,“頭有點暈,所以晃晃。”


    安之素:“……”


    這一次,娘娘真的病得不輕,好像有點變傻了似的。


    許是因為這些菜肴合胃口,傅相思吃了不少,很久都沒有體會到吃到撐的感覺了。


    她一個人走到院子裏,打算隨便走走消食的時候,莫公公竟然興匆匆地迎麵走來。


    “荷妃娘娘,恭喜,今晚請你侍寢。”


    傅相思傻了,她還在罹患風寒中呢,而且距離那十日之約還有一天,獨孤焰那廝是不是記錯日子了?


    “皇上沒翻錯牌子嗎?”她不高興地蹙眉問道。


    莫公公被她這話嚇了一跳,愣了半餉才道,“沒有犯錯,皇上精神奕奕,既沒有瞌睡,也沒有喝酒,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翻的牌。”


    末了,莫公公還喜滋滋地補充一句,“這可是皇上第一次在大白天的時候翻牌。以前,皇上都是天色暗了才翻牌的。”


    傅相思嘴角抽了抽,難道在莫公公看來,皇上在大白天的時候就惦記著晚上的侍寢之事,是好事?


    這暴君簡直就是在白日宣“淫”呢!


    哪怕心裏十萬個不願意,但傅相思還是淡淡道,“本宮知道了,多謝莫公公。”


    莫公公高高興興地走了,傅相思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麽。


    這些日子獨孤焰天天晚上都需要女人侍寢,難道真是為了綿延子嗣?


    一想到獨孤焰昨晚還在其他女人的床上,傅相思喉嚨口就泛起一陣惡心。


    那些下肚不久的美味佳肴,差點一股腦兒地被她吐出來。


    由於傅相思恰巧碰見了莫公公,親自接收到了需要侍寢的消息,所以荷甜宮的其他人,並不知獨孤焰翻了她的牌。


    對傅相思而言,其他人不知這件事是好事,至少,她不用看到她們那副歡天喜地的樣子。


    給獨孤焰侍寢,是她進宮之後最討厭最排斥的事,有什麽好高興的?


    哼!


    因為心情變得糟糕,傅相思讓安之素不用準備她的晚膳。


    安之素便玩笑道,“看來隻有禦書房的手藝,才能開啟我們娘娘的胃口呢。”


    “是中午吃太多了,還沒消化。”


    沒想到,晚膳時分,禦膳房又送來了一桌美食,相較於午膳的美食,顯得頗為清淡,看得安之素直流口水。


    “娘娘,禦膳房又送來了晚膳,保證容易消化。”


    傅相思待在寢宮裏,頭也不抬道,“你們吃掉吧,我說不吃就是不吃。”


    “娘娘,我怎麽感覺你在賭氣呢?你是在跟自己賭氣,還是在跟之素今天說過的話賭氣?”安之素小心翼翼地問道。


    傅相思翻了翻手中的書,“我在跟皇上賭氣。”


    安之素不解,“皇上哪裏招你煩了?”


    “免得你又要幫他說好話,這話我不敢迴答。”


    安之素:“……”


    她感覺到了,娘娘確實在跟皇上賭氣,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在賭氣呢?


    夜深時,傅相思坐在被窩中,沒有躺下。


    她在等獨孤焰的到來,然後把他給趕走。


    因為喝了藥,困意一陣一陣地襲來,傅相思便時不時地擰一擰自己的胳膊,以疼痛強迫自己不要睡著。


    原先,獨孤焰去其他嬪妃那兒的頻率並不高,可這幾日,他幾乎夜夜都去其他嬪妃那兒,這讓傅相思心裏堵得慌。


    以前的他,她還能勉強接受跟他同睡一個被窩,但如今,她無論如何安慰自己,竟都難以接受跟他同睡一個被窩。


    是的,哪怕他不碰她,像個木頭人般一動不動地躺著,她也接受不了他。


    這大概就是有點髒的男人跟十分十分髒的男人,在她心目中的顯著區別。


    獨孤焰推門進來時,傅相思剛好從一個瞌睡中猛地清醒過來。


    眼尾的餘光看到男人的身影越來越近,傅相思連忙強迫自己咳嗽起來。


    因為咳了很多天,她的咳嗽聲變得越來越粗重,像是年邁的老人發出來似的,連她自己聽了都嫌棄不已,更何況獨孤焰呢?


    傅相思想當然地以為,聽見她這可怕的咳嗽聲,獨孤焰一定會馬上望而卻步,猶豫不決。


    若是他能嚇得拔腿就跑,就像當初慕容祁看到她被毀的麵容一般……那就好了。


    誰知,獨孤焰並非慕容祁。


    聽見她一陣又一陣宛如怪獸在唿嘯的咳嗽聲,他非但沒有止步,反而加快步伐走到了她的床邊,伸出一隻手,動作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脊背。


    傅相思的心頓時怪異地咯噔一下,就連咳嗽聲都變得顫栗起來。


    這男人,應該嫌棄她、遠離她的呀,可怎麽不遠反近了呢?


    傅相思不信邪地繼續猛烈地咳嗽,沒過一會兒,男人放在她脊背上的手突然收了迴去。


    下一刻,他居然轉身走了。


    傅相思的心莫名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她便高興起來。


    他被自己的咳嗽嚇到了,走了,真好!


    隻是,當她倚頭朝著獨孤焰的背影望去時,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走到桌邊倒水。


    很顯然,他是在為她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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