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顏夕一直待在鳳霞殿為皇後研製藥,不曾離開過鳳霞殿,需要什麽藥材,她都吩咐小寧去太醫院取。


    就這樣一連過了數月,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天氣愈發的寒冷,顏夕覺得自己將在鳳霞殿度過餘生。她在宮中已經沒有了地位,自從她得了時疫之後,張太醫盜用了她的方子之後,宮中除了皇後的病,她專門治,其他的人幾乎不會找她看病。


    說到底,眾人還是不相信她的醫術,都以為她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隻會治皇後的那種女人的病,別的病,她根本治不了。


    別人躲著她,顏夕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也不會問,就連小寧,顏夕也很少理,每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研製藥。


    秋末時分,細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空氣裏瞬間變得寒冷無比,冬日那股徹骨的寒已經耐不住了,鋪天蓋地的襲來,讓人一時難以適應。


    顏夕站在房間裏,昂頭眯著眼睛望著窗欞外斜斜歪歪傾瀉下來的雨,空氣裏濕濕的凜冽的氣息直直撲向她,早晨還好好的,下午這天說變就變了,正是應正了那句話,人有禍福旦夕,天有不測風雲。


    沒有人能知曉未來的命運會如何,一切謎團隻有撥雲見霧之日才能知道真相。


    冷兮兮的天,顏夕的練藥房來裏來一位不速之客,這人正是顏夕許久未見的慕靜潔。


    慕靜潔手擎著紙傘,踏著地麵的積水,款步而來,輕輕嫋嫋的身姿在雨霧中如同飄零的樹葉,搖搖欲墜。如此她也是體態生姿,像病弱的美人,孱弱而又美好,


    顏夕遠遠見到雨霧中的慕靜潔,麵色一喜,美麗的嘴角露出一抹粲笑,急急的走到門口相迎。斜斜的雨水立刻傾打在她身上。弄濕她的衣裳,她也不顧,雙手放在頭頂上。親切的喚道。


    “靜姐姐,這麽大的雨,你怎麽來了?”


    自從上次慕靜潔負氣而去,至今顏夕才見到慕靜潔。許久未見,不由熱切萬分。


    慕靜潔秀眉微蹙。擔憂的凝視著站在門口,雙手遮著衣,衣裳淨濕的顏夕,關切的說道。


    “這麽大的雨。你怎麽出來了,快進去,不要凍著了。”


    說著她便到了門口。收起紙傘,拉著顏夕往裏頭走。慕靜潔的手冰涼冰涼的,顏夕不由僅僅的握著,想用自己的手溫捂熱慕靜潔的雙手。


    “靜姐姐。”


    顏夕許久未見慕靜潔,今日見著她冒雨前來,心裏不由高興的很,輕聲的喚著。


    慕靜潔看著顏夕對自己熱情萬分,對上次的爭執完全不計較了,她這次前來,不就是不計前嫌嘛!


    美目微轉,清亮的眼眸投向顏夕,嘴角一勾,露出嫣然的笑意,輕輕柔柔的關心道。


    “顏夕,你最近都在幹嘛?”


    顏夕對慕靜潔向來不隱瞞什麽,在宮中就數慕靜潔跟她要好,她便直說。


    “每天閑著,就是研製各種藥丸,自從時疫好了之後,就是各種被嫌棄了。”


    聽似無所謂的口氣裏卻透著淡淡的失意,無限的惆悵,慕靜潔當然明白顏夕話裏的意思。


    她今日前來,也不是找顏夕敘舊的,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顏夕幫忙,不對,應該是她想幫顏夕的忙,讓顏夕重新找迴自信。


    “靜姐姐,你坐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慕靜潔思瞬間,顏夕熱情的拉著她坐下,慕靜潔抿嘴一笑,急忙說道。


    “不坐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顏夕側頭望著窗欞外的雨霧,有絲猶豫,她娥眉微蹙似在告訴慕靜潔,外麵下著雨,出去不方便,天放晴了去是否可以。


    慕靜潔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她不給顏夕拒絕的機會,直接拉著顏夕往外走。


    “走啦,走啦,有傘,怕什麽。”


    顏夕還未反映過來,人已經被慕靜潔拉出了房間,倆人撐著紙傘,急急的走出鳳霞殿,消失在靄靄的雨霧中。


    ——————————————————————————————


    皇帝的禦書房,一行人大氣不敢喘的跪著,張太醫錯愕萬分的跪著,身子不由的發抖。


    皇帝若無其事的望著匍匐在自己跟前的人,一雙犀利冰冷的眸子卻透著淩厲,掃視著眾人。


    “八弟,你來說這是怎麽迴事。”


    雲淡風輕的聲音裏透著徹骨的寒意,讓聞者膽戰心驚。


    澹台泓麵色如常,單膝跪在皇帝麵前,鐵麵無私的奏報實情。


    “皇上,張太醫濫用私法,將楚容關押在府內,差點弄出人命,身為大夫,不僅僅沒有憐憫之心,反而心狠手辣,實則是不配為醫。”


    聽到楚容被關押在張府,楚老爺子心疼不已,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拚命的磕頭。


    “皇上,您一定要老臣的孫兒做主。”


    張太醫嚇得冷汗直流,心狂烈的跳著,天哪,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那個土裏土氣,衣衫襤褸的年輕人,居然是一字並肩王的孫兒,這下他可慘了,他有理也是說不清了。


    皇帝老兒看到楚老爺悲痛的樣子,不由頭痛,這個張太醫真是不識好歹,居然敢濫用私法,真是目無王法,完全不把他這位皇帝放眼裏了。


    他雙眸微闔,目光鎖著張太醫,沉聲道。


    “張太醫,你可知罪?”


    張太醫想認罪,可是認罪就承認自己是庸醫了,就算是賠上性命,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庸醫的。


    他麵露痛色,一臉無辜的哭訴道。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不過是好心收留楚公子,沒想老臣一時疏忽,怠慢了楚公子,讓他誤以為老臣要加害以他。”


    張太醫字字句句誠誠懇懇的,聽的讓人覺得人畜無害,根本隻是好心收留楚容而已。


    此刻楚容不幹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家是將門,有皇帝做靠山,從小被人欺負的他,來了京城本就受氣良多,看個病還讓張太醫侮辱,他豈能罷休,他哭著爬向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皇上,張太醫明明就是想殺草民。草民罵他是庸醫,他不服,所以他關押草民。”


    “張太醫?”皇帝輕喚一聲,張太醫嚇得發顫。


    “老臣冤枉,楚公子暈倒,老臣將他帶入府中,為他療傷。”


    楚容初生之犢不懼虎,想到自己受的屈辱,他便痛罵張太醫。


    “什麽,你說謊,你自己說我沒有病,現在又說為我療傷,百姓都可以為我作證,你個庸醫。”


    一時雙方各持一詞,皇帝越發的頭痛,誰知門口傳來輕柔的聲音。


    “我辦法分辨,誰說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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