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律鬥界珊瑚城


    第十九次衝擊後天第一層,失敗!


    夏皎鬱悶地收斂平複體內的真氣,再次努力振作,直麵慘淡的人生。


    體質廢成她這樣的,真太出類拔萃了。如果有修煉廢柴選拔賽,她毫無疑問可以衝出律鬥界,走向諸天萬界,問鼎一下最廢大獎。


    枉費江爺爺千辛萬苦,給她找來這麽多丹藥,換成別的普通人,現在怎麽也能堆出個後天三層了。


    她卻連第一層都總是突破不了……


    好在她對身體的感知,達到極為精微的程度,可以感覺到每次修煉後,那微乎其微的一點點修為增長,否則她大概早就受不住打擊,徹底放棄武道修煉了。


    夏皎歎口氣,站起身推門走出靜室。


    江爺爺從來不會責怪她修煉進境太慢、浪費他辛苦掙來的丹藥,可每次想到,要向這個唯一關心自己的親人公布壞消息,夏皎還是覺得心裏酸酸澀澀的,很不好受。


    她漫步走進花園,忽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店裏的兩個小二,垂頭喪氣蹲在台階上,一副生無可戀的頹廢姿態。


    就算她衝關失敗,他們也不至於這樣失落吧?而且,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你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不到前麵看店、招待客人?江爺爺呢?”夏皎問道。


    “還看什麽店啊?秦大師都要走了……”其中一個名叫“半斤”的小二,甕聲甕氣答道。


    “秦大師要走?為什麽?”夏皎很吃驚。


    秦大師是夏家唯二的兩個靈師之一,擅長繪畫靈符,在夏家是搖錢樹一般的重要存在。


    下界的靈師極少,律鬥界滿打滿算也不足百人,所以即使秦大師性情乖張狂傲,目空一切,夏家上下依然將他當菩薩一般供著。


    江爺爺掌管的夏記商號,就是靠出售靈符,在珊瑚城打響名聲。


    珊瑚城外連綿群山中有大量兇獸出沒,更有為數不少的靈藥和天材地寶,是律鬥界修煉者賣命發財的地方。作為這邊境地帶的著名小城,自然也成為修煉者們進出險地的必經之路,各種修煉者急需的靈藥靈符與兵器陣圖,都十分緊俏暢銷。


    雖然夏記商號每月隻出售十張靈符,可為了爭奪這購買靈符的名額,許多修煉者寧願多花一些靈珠,也願意到店裏買各種修煉用品,好跟掌櫃夏江混個交情,能夠優先購得靈符。


    如果秦大師不再提供靈符,那店裏的客人至少會流失掉一半。


    另一個叫“八兩”的小二聽到夏皎的話,再也壓不住怒氣,猛地抬起頭忿忿不平道:“還不是因為家主在背後搞……”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大驚失色的半斤捂住了嘴巴:“你胡說什麽?讓主宅的人聽見了,肯定把你趕出去!”


    家主想趕走夏江和夏皎,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夏家窩裏鬥,他們這些做工的小人物,哪裏管得了這麽多?謹言慎行,保住自己的飯碗要緊。


    而且,跟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夏皎明白過來,重複先前的問題:“江爺爺在哪裏?”


    “在秦大師的院子裏。”半斤一邊迴答,一邊仍死死捂住八兩的嘴。


    秦大師的院子,是夏記商號中最大最好的,平日他就在裏頭靜修製符,門前日夜有護衛把守,就是夏皎也不允許隨意靠近。


    今日看門的人不見蹤影,夏皎壓抑住心頭的興奮好奇,輕手輕腳摸到門邊。


    院子裏傳出秦大師尖銳刻薄的聲音:“夏江,我這些年算是對你仁至義盡了,你也不用多說什麽,今日我是非走不可的。所謂人往高處走,別家給出的條件比你好得多……”


    夏江,也就是夏皎口中的江爺爺,語氣平靜道:“還請秦大師明示,別家是哪家?所謂好得多的條件,又是什麽?”


    “這你不必多問,反正從今天起,我是不會再為你家繪製靈符了,你另請高明吧。”秦大師哼一聲道。


    “訂金已收,明日客人就要上門取貨,現在還差一張烈焰符未曾繪製出來,大師如此一走,有損夏家商號的百年信譽。”夏江就事論事道。


    “那是你的事。嘿嘿,相識多年,我老秦最後奉勸你一句,與其把丹藥浪費在那個小廢物身上,倒不如想想,如何治愈你自個兒的傷勢,至不濟也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何苦與家主對著幹?知道的說你重情重義,不知道的說你冥頑不靈、愚不可及!”


    秦大師口中的“小廢物”指的就是夏皎,在夏家乃至整個珊瑚城,她是公認最廢的,沒有之一。


    這樣的輕蔑鄙夷,夏皎早就麻木了,連發怒的力氣都提不起來。而且她心裏自有一套想法,並不感到自卑自憐。


    她隻是體質比較差,修煉比較慢罷了,其他方麵,她厲害著呢!


    砰!


    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東西被用力砸在地上。


    “皎皎若是廢物,你們便是豬狗不如蠢材渣滓,滾!既然家主不在意夏記商號的名聲,我夏江又有什麽好在乎的?!滾出去!”夏江突然暴怒起來。


    夏皎忽然有點兒想哭,也隻有江爺爺這般不求迴報地將她捧在手心,拚盡全力維護她。


    他不在意別人對他的冷嘲熱諷,卻容不得有人說她一句不好。


    秦大師一向被奉承討好慣了,沒想到脾氣溫和好說話的夏江會突然爆發,指著他鼻子叫罵,登時氣得臉色發黑,冷嗤一聲“瘋子”,轉身拂袖而去。


    夏皎閃到門後,不想跟他囉嗦,待他走遠了,才走進院子裏,拉住夏江的衣袖道:“江爺爺,別生氣了。秦大師有眼不識金鑲玉,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夏江:“……”


    為什麽他每次想安慰這個小姑娘,最後都隻能哭笑不得地把話吞迴去。


    “秦大師……是家主故意將他叫走的嗎?”夏皎是真的不把別人的冷言冷語當迴事的。


    與其悲憤自傷,不如想想怎麽解決現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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