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斬,斬,斬,斬!”


    陸修靜急切念叨,白光再一次如急旋的陀螺,攔腰疾下張智。


    眼下,陸修靜就想看個明白,道祖老子親創的清風斬,如今本為道家嫡傳上清派代代相傳的神技,究竟斬不斬得了五鬥米道張智!


    要是斬得了張智,說明道家嫡傳上清派在道祖老子眼中,才是真正的根正苗紅;要是真的斬不了張智,道家嫡傳上清派就打了道祖老子的臉,還是自打了一巴掌。


    “陸道長,陸道長,……”


    “陸道長,……”


    “小不忍則亂大謀,……”


    “……”


    陳靜三人忍不住一通疾唿,並沒有喊住陸修靜,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陸修靜急旋著白光近身張智。


    就在這一個時候,從不遠處淩空一個聲音大喝道:“黃天孫大聖在此,膽敢傷我道徒,無聲之雷!”


    陳靜三人聞聲後背驟起一陣拔涼,在極其警覺之間,盯著四方血紅的天色,生怕“無聲之雷”落下。


    要是孫秀使天地無法無天之法藏身在某處,眼下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再步烏圖木等人的後塵。


    與此同時,從遠方奔來兩騎高頭大白馬,“噅兒、噅兒”之間一閃身影立於張智身前,而後沒看見人影卻似連人帶劍提起張智,又放張智於鞍上,掉頭往來處狂奔而去。


    陸修靜聽到“無聲之雷”四個字眼之際,先驟起一身冷汗,恍惚之間覺得還活在這一個人世上,並沒有被“無聲之雷”轟得灰飛煙滅。


    看張智被救走的樣子,一定是使天地無法無天之法的道士隱形來救張智,旋即長劍抬手之間,白光緊隨兩騎高頭大白馬狂奔而去。


    “該死的五鬥米道,膽敢在貧道眼下來撈人,當貧道清風斬是擺設不成?老虎不發威,當是病貓?”


    “旁門左道,休得逃竄!……”


    就在陸修靜追趕之間,覺得方才這一個“無聲之雷”的聲音一定是聲東擊西之策。要是孫秀真的來救張智,以在魏地胭脂亭所見,還不至於用如此粗鄙之法來救人。


    既然不是孫秀,又逃得這麽慌張,一定也怕越女劍與清風斬。


    方才羞辱道家嫡傳上清派,隻要清風斬連同來救人的兩個隱形的道士也殺掉,方能一雪前恥。


    “清風斬,斬,斬,斬!”


    就在陸修靜白光再起之際,從高頭大白馬身後驟起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黑影,從左右各一式劈劍劍氣而下雷影,直擊陸修靜。


    這是追雲逐月劍一斬暗乾坤。


    不用說,來救張智的五鬥米道道士,至少為一郡的青雲道長。


    嘭嘭、哐當!


    陸修靜急於斬人,白光與冷不丁的雷影相接,之後轟然倒地。


    陳靜與陳旭嫦大吃一驚,眼下四人並肩作戰,誰也少不了誰!


    要是折了陸修靜,想去請寇謙之一同並肩作戰,難上加難!


    陸修靜不容有失!


    旋即,陳靜與陳旭嫦極速一式“移形換影”而上,緊接著各自先一式絞劍劍氣,而後又一式抹劍劍氣。一人劍氣攻殺一騎高頭大白馬鞍上的空閑之處。


    即是使天地無法無天之法隱形來救人,隱去的身形必在鞍上。


    噅兒、噅兒、噅兒,……


    兩騎高頭大白馬驟起一陣撕裂的驚悚聲後,往遠處暗下來的天色中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不過,張智逃得過一時、逃不了一世,眼下救人最為要急。


    劉一穀狂奔而上,也隻能由著張智被救走,兩騎高頭大白馬逃逸實在也太快,劉家掌法鞭長莫及。


    眼下,還是救人最為要緊!


    “陸道長,陸道長,陸道長,你不能死,你可不能死了啊!……”


    劉一穀急步跪去陸修靜身旁,一邊與陸修靜把脈,一邊又平放好一身藍白相間的道袍。


    陳靜與陳旭嫦斜持越女劍,極其警覺,不容再有五鬥米道偷襲。


    “咳咳,咳咳,咳咳,……”


    陸修靜忍不住驚醒,張口曇花一現,一樹樹怒放的海棠花枝布滿雙頰,好似置身於海棠花海。


    “善哉,善哉,貧道還活著!上善若水,確實上善若水啊!……”


    陸修靜側目隻見陳靜與陳旭嫦斜持越女劍立在左右,一時萬分有愧,緩緩低下了尷尬的眼神,都是年少輕狂,都怪年少太輕狂。


    要不是有一眾人拚命相護,隻是一個人追上去,再來一技追雲逐月劍一斬暗乾坤,命必絕矣!


    悔不該,悔不該,悔不該狂,悔不該妄。狂與妄,不但會拖累自己,還會拖累別人,確實要大改!


    劉一穀見陸修靜醒來,一時不解,急切追問道:“方才,這裏都發生了什麽事?總覺得莫名其妙啊!”


    陸修靜極其吃力道:“都是貧道的錯!一時著急去清理門戶,卻大意失手中了一技追雲逐月劍一斬暗乾坤,要不是有清風斬白光相護,隻怕已經看不見諸位大俠了!”


    “修道成仙必過雷劫,貧道連追雲逐月劍一斬暗乾坤之中的雷影都受不得,修道之路還長著呢!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雷影雷不死人,可把人雷得不成人形!終歸還是技不如人!”


    “……”


    劉一穀一時又無言以對,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幾次三番的張口欲言,最後忍住沒說一字半句。


    陸修靜張弛著雙臂想站起來,可是除了能說話之外,全身怎麽也動彈不得,好似全身和大地沾在了一起,合二為一又不離不棄。


    這就是被雷劈的結果!


    於此,眼下隻有靜靜的靠唿吸來調息運氣,先讓全身筋脈再通。


    吳明見勢從遠處奔了過來,拿出方才陳旭嫦給的幽嫣穀墨家特製“保命丸”與金創藥遞與劉一穀。


    “這個,陸道長一定用得上。方才楊方圓服了三顆,已經恢複了八分神情,想必也無大礙。幽嫣穀墨家這藥,一定值得一個‘好’字!”


    劉一穀接過吳明手中的香囊,而後也取出了三顆“保命丸”與陸修靜服下,最後又還與陳旭嫦。


    陸修靜服下“保命丸”一時半會之後,頓覺神清氣爽,一股力量從脾胃四散而出,上衝百會穴、中衝四肢、下衝湧泉穴,之後又一陣溫潤的暖流徜徉在任督二脈。


    “好藥,好藥,好藥啊!……”


    又過去了一小會兒,陸修靜手指能動彈了,四肢也能動彈了,之後全身也能動彈了,方才被雷劈之後的陰霾,一時煙消雲散於無形。


    左右極速張弛之間,左手摸著腰間的折扇還在、右手摸著長劍還在,緊接著又長舒了一口氣息。


    “劍在、人在;隻要扇子在,‘上善若水’就在、‘道法自然’就在!……”


    陳旭嫦聞言玄色鬥篷一旋,徑直輕笑道:“陸道長,果然為道家嫡傳上清派一絕!道家嫡傳上清派葛道長太過於正經,寇道長太過於不正經,而你恰好在兩者之間!”


    劉一穀見陸修靜的神色恢複得七七八八,這才站起身來,緩緩又道:“穀主言之有理,這正經與不正經之間,就是假正經咯,哈哈!”


    陸修靜不惱不怒,也不爭辯一字半句。無論是正經也好,又或者是不正經也罷,即使是假正經,眼下好好的活著,那就是萬幸。


    旋即,又才緩緩坐起身來,雙掌托天而起,之後緩緩調息運氣。


    陳靜與陳旭嫦見這一時半會的功夫裏,也沒有五鬥米道來偷襲,看來方才的五鬥米道誌在救人,一時又放鬆了三分警覺之心。


    張智被救走,看方才那一副陣勢,除了幕後的五鬥米頂上三道下令之外,應該不會有人來犯險。


    不過,眼下張智與五鬥米頂上三道的藏身之處,又為當務之急,除惡務盡不使有漏網之魚。


    就在這一個時候,從不遠處奔過來了火急火燎而又一臉焦急的楊明利、費大德、吳長誌。


    楊明利急切追問道:“吳明,楊方圓人呢?楊方圓人呢?楊方圓怎麽就不見了呢?這麽活生生的一個大人,這才過去了多少功夫?”


    吳明趁著已經開始模糊的天色,極速扭頭遙望不遠處,大吃一驚道:“楊族長,這事它就不能賴我啊!方才,楊方圓還是好好的!怎麽會這樣?怎麽就會這樣呢?”


    楊明利一時怒氣衝天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楊方圓給我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明不白,這都算是怎麽一迴事啊?”


    費大德與吳長誌麵麵相覷,吳長誌也極其不解道:“楊族長,你說這會不會是五鬥米道幹的?”


    吳明搖頭道:“楊方圓先前都不入諸位之眼,又怎麽會入五鬥米道之眼?沒有可能,完全沒有可能!”


    楊明利一時歎氣,畢恭畢敬抱拳又道:“純依香兒女俠,飄然亭之約已成,張家已經大敗,楊家、費家、吳家還望你出來主持大局!”


    陳靜擺手輕笑道:“在下多謝三位族長抬舉,孟婆郡之大局自然得孟婆郡人主持。眼下最為關心的是五鬥米頂上三道的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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