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上,……杜上德,……待我殺,……殺死了這兩,……兩個女人,……為你報,……報仇!……”


    杜雷仕支支吾吾一言,遙想種種往事漸漸浮上心頭,驟起一股撕裂之痛,堪比失去了堂上雙親。


    這麽好的一個兄弟,怎麽能這樣被人打死了呢?好歹,身為兄弟的杜雷仕使一技風雷掌,也算是官場上或者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倒好,命喪一根木棒下,除了實在窩囊之外,確實也丟臉!


    況且,這一次還是死在杜家自己人手中,說來更是無語至極。


    杜雷仕在孟婆郡中的這一些日子裏,也聽說過杜大壯的大名,大凡杜大壯出現的地方必有楊方圓。


    這一對難兄難弟所為,倒也多少聽得一些風言風語,活著都不容易,又何必作踐杜家自己人!


    想當初與杜上德落魄的時候,也是一對不離不棄的難兄難弟,也不比楊方圓與杜大壯差多少。


    杜家在南山郡未失勢之前,杜大壯就已經流落到了孟婆郡,這一切原本也非杜家人之過。


    一家一姓的族人,從來也會有說不通、道不明、融不到一起的時候,就好似曾經的杜雷仕自己!


    雖然曾經受杜家人排擠,也多受杜家人打壓與欺負,但從來都不怨恨杜家人,有道是:家和萬事興、人和百事順,這才有了這麽多杜家人在孟婆郡中誓死跟隨。


    大凡受人排擠,得用實力去證明給他們看;大凡受人打壓與欺負,更得用實力去證明給他們看!


    隻有當一個人變強了,才會出人頭地;才會讓人刮目相看;才會一掃過往的所有陰霾!


    成王敗寇,一切的弱者都隻有仰望強者。成為強者之後,冷不丁的一句風涼話,也都是金玉良言!


    身為杜家一家人,本就該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一家人不幹兩家事!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如今杜大壯這一根棒子,反倒胳膊肘往外拐,幫外姓人欺負杜家人,實在有違杜家人的祖訓。


    杜大壯實在是杜家之大不幸!


    杜雷仕悲鳴如此,心神一時亂了三分,此時此刻,風雷掌使出的風蛇之影與雷影時而強、時而弱。


    陳靜見勢暗喜,極速與陳旭嫦使了一個遊離的眼色,而後越女劍虛晃一式絞劍劍氣,再虛晃一式抹劍劍氣,近而不攻、遠而不殺!


    陳旭嫦自是會意,一式“移形換影”之後,驟以無上快劍之劍招使出了三劍流,再一次從左邊一閃玄色身影而過,左手越女劍極速一式平劍劍氣、右手越女劍極速一式蕩劍劍氣,讓杜雷仕雙掌驟出風蛇之影去敵左手那一式平劍劍氣、雷影去敵右手那一式的蕩劍劍氣!


    說時遲那時快,陳靜早已心神合一,旋即越女劍馭劍而出,越女劍一閃寒光劍影一式劈劍劍氣直取出掌的杜雷仕,使的是錯負輪迴劍第五式:雲雨巫山枉斷腸!


    正當風雷掌中的風蛇之影、雷影與陳旭嫦劍氣相接相撞,驟起一陣急促而“嘭嘭”異響之後,杜雷仕防不勝防的被越女劍一分為二。


    噗嗤!


    劍氣與短打小衣從上而下的撕裂聲音過後,驟現一綹曇花,落地又是一樹怒放的海棠花枝,緊接著越女劍一閃寒光劍影極速迴手。


    與此同時,陳旭嫦越女劍迴手之際,三劍流再一次一閃玄色身影而過,左手平肩一式劍氣、右手落肩一式劍氣,緊接著又一式接著一式“移形換影”,就似圍著杜雷仕的一隻陀螺,劍氣從上而下又斬杜雷仕為三截、六截、九截,……


    “死,……不,……瞑目,……”


    杜雷仕在支支吾吾一言中,已經死無全屍,旋即化為一堆方圓數尺而又斑駁的血跡,從此融入到了孟婆郡中的這一片熱土裏。


    與讀書人說來,出仕未成氣候確實死不瞑目!放言要與杜上德報仇卻被反殺,確實也死不瞑目!


    不過,就以杜雷仕的這一技風雷掌,能到今天這一個地步,又還是一個結巴,算是到了官場之極!


    要說再更上一層樓,可能會難上加難!更何況要一個結巴與更多人打交代,實在也讓人擔憂。


    “杜大人,杜大人,……”


    “杜大人,……”


    杜家人驟起聲聲悲鳴,杜雷仕如今命喪越女劍下,敗局初現。


    要是杜雷仕風雷掌最後殺死了越女劍,這一戰必勝無疑;如今沒能殺死越女劍,這一戰必定又將難舍難分,將會有更多的人喪命。


    陳靜與陳旭嫦雙雙棄了已亡的杜雷仕,往護城河上的張仁逼近。


    張仁雖是背水一戰,但是與之保持一定的距離,即使借助流水而使出道法“天河之流”,萬千雨箭無非隻是一堵極其壯觀的雨牆。


    “靜靜,你看張仁這一個臭道士,離不開水!要是離開了水,就是一條死魚!哈哈,哈哈,……”


    “嫦嫦,萬不可大意。事到如今都還未見張信、張禮現身,更未見五鬥米頂上三道以及孟婆江北州郡的頂上三道,舟行淺灘易翻船!”


    “靜靜,知道了!既然張仁這一條魚離不開水,那咱們就在水一方先殺了他。哈哈,哈哈,……”


    “無非隻是岸上一條魚!要說是岸上殺魚,那又何其簡單!……”


    “……”


    陳靜與陳旭嫦極速逼近張仁,張仁麵有三分退縮之意。


    畢竟,上一次在道場邊上還被陳靜用計捉住了,堂堂孟婆郡頂上三道之一,確實丟不起這一個臉!


    如今,杜雷仕已經命喪於越女劍下,確實始料未及。況且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要是遠離流水後以一敵二,實在也是難上加難!


    張仁心裏有一點發怵!


    畢竟,孟婆郡頂上三道之一的張智借機離開此地,無非也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張智所為瞞得住張禮一人,卻也沒能瞞住別人。


    至於張禮久久還不來現身,無非是借外勢以報私仇,借機削弱張信父子在孟婆郡中的勢力。


    都道孟婆郡有“四家五害”,可是張信一家卻有“兩害”,完全打破了“四家五害”中的均勢。


    好似孟婆郡“張楊費吳”之名,一旦脫離均勢就是災難之始。


    張禮與張信之間的私怨由來已久,從來不露聲色,笑裏藏刀。身為孟婆郡頂上三道感同身受。


    故而,張智這才風流倜儻與張寡婦常有來往,隻是沒想到這一次風流倜儻卻似得了正果,居然張寡婦身懷六甲,確實也匪夷所思。


    不過,正因為張智與張寡婦常有來往,不大入張禮、張信之眼,總覺得修道之人如此有傷風化。


    雖然張禮、張信先前也極度依賴於張智的“天火之光”,可是自從張寡婦身懷六甲之事後,孟婆郡傳得沸沸揚揚,加之張智去搶人雞、逮人鴨、收小魚為張寡婦養胎,一時更不入張禮、張信之眼。


    這倒好,張禮與張信以前對張智的期待,如今落到“天河之流”。


    張仁一時覺得好氣,這一種期待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完全也是讓人來先送死。可是,身為孟婆郡頂上三道之一,一時也無法拒絕!


    眼下,為了郡中張家人,為了五鬥米道,隻得忍了。況且這一個忍字,不也是一種仁慈嗎?這一種仁慈,不就是“上善若水”嗎?


    人如其名,沒有二話說!


    況且,老子有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天地不仁,張仁必仁;天地無情,張仁有情!


    似此,又正是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為張家人千秋萬代立在越女劍最前頭,雖死猶生、雖死猶榮!


    況且,玉皇大帝姓張、老天爺也姓張,方才張義經過鵝風掌如此重擊都還活著,相比之下,確實比杜家人更得上天的眷顧!


    畢竟,杜上德被一根棒子打死的;杜雷仕是被越女劍斬殺的,杜家人又不姓張,自然不如杜上德方才之言:張姓者,打不死!


    張仁如此想來,一時確實心安了許多,待陳靜與陳旭嫦近身三尺之距,必定“天河之流”雨箭穿心!


    陳靜與陳旭嫦雖然是從左右逼近張仁,可隻是停留在張仁十數步之外,極其警覺之間,不再上前。


    “靜靜,依你看來,眼下張仁這一條大魚,咱們又怎麽殺魚?”


    “沒想到如今這一出居然成了:我為刀俎、人為魚肉!一時倒想起了半老小徐娘常唱的一段曲子,……”


    “靜靜,是不是這樣唱的:殺魚呀提刀,蝦呀魚酥,啊啊啊,……”


    陳靜微微點頭,而後輕笑。


    張仁斜持長劍一時覺得莫名其妙,這一個女人上前來打架,居然唱起了漁歌,太過於兒戲!


    就在張仁極其警覺陳旭嫦輕歌之際,陳靜與陳旭嫦各自一式“移形換影”,越女劍極速一式雲劍劍氣!


    說時遲那時快,張仁猝不及防被越女劍從上到下一分為四截,除了感覺全身一陣驚悚而拔涼之外,好似一飛衝九天!


    “貧道真是一條大飛魚?貧道是一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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