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漸近,火光漸明。


    獨孤達領著一行狼皮帽已經緊隨“鬼軍”其後,“鬼軍”就似一張巨大的鐵耙犁大地,來迴攻殺之間,已經倒下了一大片黑旗秦軍。


    噗嗤、噗嗤、噗嗤,……


    曇花驟現,落地又是一樹樹怒放的海棠花枝。人閃馬躍之際,最後又淹沒在無邊無際的夜色裏。


    陳靜在遠處看得明白,獨孤達使的彎刀刀法極似“移形換位”。


    獨孤達有了一眾人等為援,就有了十足的底氣,彎刀前後左右張弛之間,一收一旋也越戰越勇!


    頃刻之間,命喪於獨孤達彎刀下的黑旗秦軍“撲通”倒地不止,就似落地的一個又一個黑果子。


    劉一穀早就已經殺進了黑旗秦軍之中,動靜也不小,近身的黑旗秦軍就隻像是一張張飄零的枯葉。


    “九山八海,沙石長龍!”


    “九山八海,沙石長龍!”


    “九山八海,沙石長龍!”


    “……”


    劉一穀一閃身影過處,飛沙走石滅火把,飛沙走石萬箭穿心。


    黑旗秦軍一時無人能阻擋劉一穀其勢,在最為顯眼的一麵旌旗“大秦巨”下,黑旗秦軍越圍越多。


    緊接著,四方又吹響了一長一短、兩長兩短的牛角號。


    劉一穀聞聲自是暗喜,隻要黑旗秦軍與五鬥米道道士迴援,此地必定又將是一場大戰;要是黑旗秦軍與五鬥米道道士不迴援,那也極其好辦,就先殺死大秦巨姚餘。


    要是大秦巨姚餘死了,這一場襲魏之戰,秦人注定就是輸家。


    劉一穀也不相信五鬥米道忍得住性子,要是大秦巨姚餘暴亡,五鬥米道必定會開罪於秦魏二國。


    要是五鬥米道助大秦巨姚餘拿下了魏國土城郡,秦國姚天王興許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少,無論大秦巨姚餘是否有私心,土城郡到手那也是秦地。


    估摸著之後,秦國姚天王再找一個理由誅殺大秦巨姚餘,得地而失人,也可讓魏國死無對證。


    似此,在“八大天王”並世爭雄中,這也是常有的事。


    就在劉一穀與獨孤達攻殺黑旗秦軍之際,從黑旗秦軍中極速閃出一排又一排手持九尺長矛的勇士。


    不遠處的黑旗秦軍自以為:兵器一寸長來一寸強。


    要以九尺長矛去對付“鬼軍”手中的菜刀、柴刀、鐮刀、剪刀之類的兵器,自以為是綽綽有餘。


    確實,最開始的時候獨孤達與狼皮帽手中彎刀在步步後退,“鬼軍”在攻殺之中也慢慢的收縮。


    畢竟,黑壓壓的天色與火光中黑旗秦軍人影比起來,依然敵眾我寡。即是敵眾我寡,得先存身。


    隻要不被黑旗秦軍傷著,一時半會之後,黑旗秦軍傷亡更多。


    劉一穀見勢不妙,又一閃身影而過,義無反顧的急步奔上前。


    緊接著,胸腹中的力量再一次從湧泉穴而上、百會穴而出,與此同時,雙掌托天而起。


    “九山八海,沙石長龍!”


    “九山八海,沙石長龍!”


    “九山八海,沙石長龍!”


    “……”


    近身的九尺長矛一時又如一陣又一陣飄飛的蘆葦棒子,紛紛揚揚如殘雪,之後“哐當”落地不止。


    就當劉一穀出掌殺出一條血路之後,“鬼軍”趁勢一湧而上,再一次逼近大秦巨姚餘的旌旗。


    就在黑旗秦軍的最中間,護著一個虎背熊腰又濃眉大眼的漢子,此人正是秦國大秦巨姚餘。


    大秦巨姚餘一身黑盔、黑甲,黑色盔纓下又是黑色北鬥七星大氅披風,手持一口精致的鹿角彎刀:鹿角彎刀刀鞘鑲金、刀把鑲玉。


    大秦巨姚餘有一些短髯,短而濃的一字須,像是一個英雄人物。


    雖然大秦巨姚餘長得讓人極其放心,但是在這一個亂糟糟的世道裏,大奸似忠之輩又比比皆是。


    人心都隔著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就比如在秦國一分為八之前,一個個“天王”都曾經是秦國的忠臣良將,但在牆倒眾人推之後,一個個又都變成英明無比的“天王”。


    君不君臣不臣,自然國不國。


    就在這一個時候,突然從大秦巨姚餘身邊飛奔閃出了一排五個虎背熊腰的將校,手持亮晶晶的彎刀一收一旋,奮力攻殺狼皮帽。


    孤獨達所領狼皮帽,在步步後退之間,又一次次的曇花一現,哀嚎聲中一個個如山石滾坡倒地。


    “大魏國,拉基阿路!……”


    “秦人狼子野心,……”


    “拓拔天王,拉基阿路,……”


    “秦國姚天王,不得好死;秦國大秦巨,也不得好死;……”


    “埋汰旮旯,殺光魏國人,……”


    “馬拉個巴子的,魏人無恥,魏人請他國之人助戰,無恥至極!……”


    “馬拉個巴子的,難道秦人就不無恥了?偷襲不說,還借五鬥米道之勢,更是厚顏無恥,……”


    “……”


    獨孤達在兩軍罵陣中,一時又不得不且戰且退,彎刀一收一旋之間,極速往“鬼軍”靠近。


    “鬼軍”見勢大為不妙,旋即各自背靠著背,左右攻殺之間,往五個黑旗秦軍將校又突然圍了上去。


    緊接著,左邊一個“鬼軍”先劈了黑旗秦軍將校的“精明穴”,右邊一個“鬼軍”緊接著入胸穿肺。


    雖然“鬼軍”這一些兵器看起來與鄉民手中的菜刀、柴刀、鐮刀、剪刀無二,但是這一些兵器能穿甲破胸,非比尋常將校所使的兵器。


    正所謂:大道至簡。


    “嗷嗷,嗷嗷,嗷嗷,……”


    五個黑旗秦軍將校驟起一陣陣哀嚎,曇花一現,落地又是一樹樹怒放的海棠花枝,九處“鬼軍”合圍之下,彎刀“哐當”落地而亡。


    大秦巨姚餘在遠處看得明白,徑直有一些慌亂,左手一揚,疾唿道:“牛角號,吹起來,都吹起來,不要停,不要停,通通不要停!”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五鬥米道要是再不迴援,從今往後,休想在秦國立足!”


    “……”


    大秦巨姚餘言未畢,其身後又驟起了一陣又一陣一長一短、兩長兩短的牛角號,不過這一次,比方才更為著萬急,也更為久遠。


    劉一穀見勢,收起雙掌,旋即拔出越女劍,一閃寒光劍影而出,右腳一沉,借力使力一躍,越女劍劍鋒直取大秦巨姚餘的咽喉。


    劉一穀雖然失去了九環大刀,先前與曹小強交厚,雖然使不了北鬥七星劍陣那樣的招式,但是越女劍上的招式一個都不會落下。


    以劉一穀想來,眼下要是以使九環大刀的招式來使越女劍,更能攻其不意、出其不意。


    正當劉一穀出劍之際,大秦巨姚餘並沒有閑著,旋即彎刀一揚,一道嗜血的刀光而出,之後淩空一劈,落地驟起三尺寬、九尺高的一綹飛沙走石,如箭直射劉一穀。


    嘭嘭、嘭嘭、嘭嘭,……


    劉一穀見勢大為不妙,看來姚餘身為秦國大秦巨,確實不似一般紈絝子弟,多少也有一些真本事。


    這一個世道,大多數人隻要有一些真本事,就按捺不住一股揮之不去的蠢蠢欲動,想著更進一步。


    人心如此、人性如此。


    又讓劉一穀說什麽好呢?


    天道淪喪的世道,講仁義禮智信反倒會沒命、反倒會活得不如一條狗,誰又會去講仁義禮智信?


    劉一穀突然覺得:越女劍向來秉承“天誌”,如今又手握一把越女劍,確實也該撥亂反正!


    要是人人都不講仁義禮智信,這一個世道就是禽獸的世道,生而為人,又如何能與禽獸共舞!


    旋即,左腳淩空一蹬右腳,右腳淩空再一蹬左腳,越女劍極速往後虛晃一式點劍劍氣,借力使力身子又極速一旋,淩空往後一翻,又一式虎躍閃去了五步之外。


    劉一穀緊接著極速一式後空翻起身,“鬼軍”見勢四散分開,左右攻殺近身的黑旗秦軍將校與軍士。


    獨孤達的彎刀一收一旋之間,在“鬼軍”攻殺的縫隙裏,趁機極速往左一剁、往右一劈,……


    劉一穀一時雙手緊握越女劍,就似手握先前那一把九環大刀,左邊一劈,又是一道劈劍劍氣;右邊再一斬,又是一道立劍劍氣,……


    又當劉一穀攻殺近身的大秦巨姚餘之際,狡黠一笑道:“大秦巨姚餘,想不到吧?今日會命喪魏地!”


    大秦巨姚餘怒目圓睜,之後厲聲反駁大罵道:“晉國人,居然管起了他國之事!你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不怕成為過街老鼠?”


    劉一穀一聲重重的“呸”,緊接著厲聲大喝道:“孟婆江北之地,‘天王老子’劉一穀在此,誰敢不服!”


    大秦巨姚餘眉頭一皺,彎刀一收一旋之間,大踏步攻殺上前,厲聲又道:“服你家祖宗!找死!”


    說時遲那時快,越女劍與彎刀重重一擊,驟起一陣電光火石,之後你不讓我一分、我不讓你一毫。


    滋滋、咕嘎,……


    越女劍劍鋒與彎刀刀口反複來迴之間,劉一穀與大秦巨姚餘雙雙都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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