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強見烏圖木一閃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扭頭急切道:“穀主小師妹,可別忘了先前寇道長之言!你這不是故意置五師兄於險地麽?忽忸於伯安有四人,五師兄隻此一人。看這個忽忸於伯安專使歹毒之計,以一敵四確實難為情啊!”


    陳旭嫦極速環視了一迴“十山八寨”中朦朧的夜色,一直覺得:忽忸於伯安非久居“十山八寨”之人,烏圖木在“十山八寨”時日已久,餘下三人,在“十山八寨”人生地不熟,要是烏圖木不去,又該誰去?


    眼下,沒有人比烏圖木更合適去跟蹤忽忸於伯安。


    陳旭嫦又不得不安慰道:“強強,眼下敵我不明、敵友不分。‘十山八寨’為五師兄的落腳之地,在自家地盤上,想必也無大礙。”


    “無非是讓五師兄去打探一迴虛實,我等沒有為難忽忸於伯安,忽忸於伯安又怎知五師兄會跟蹤?”


    “……”


    曹小強一時無言以對,畢竟,有時候女子一廂情願的想法,確實與男人有著天壤之別。


    既然陳旭嫦是幽嫣穀墨家第九十九代穀主,又是心尖尖上的那一個女子,還不得不從了陳旭嫦,更不能露出半分不平之色。


    曹小強沉思之間,隻得輕聲長歎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但願五師兄此番放長線能釣出大魚,也不枉我心驚一場!”


    陳旭嫦見曹小強釋懷,越女劍一揚,緊接著又道:“眼下,咱們就當是兵分兩路。五師兄去跟蹤忽忸於伯安;咱們三,得去‘十山八寨’賭坊趕潮。待五師兄迴來,咱們再合計合計,隻要尋著五鬥米頂上三道的落腳之處,一劍封喉!”


    曹小強一時唏噓不已。


    陳旭嫦玄色鬥篷極速一旋,抬望眼之間,突然看見陳靜一動不動又盯緊烏圖木遠去的方向,急切追問道:“靜靜,難道,這不妥嗎?”


    陳靜一時沉默,畢竟烏圖木已經緊隨忽忸於伯安其後,就在越女劍一收一旋之間入鞘,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淡淡說道:“但願烏圖木能平安歸來。既然嫦嫦已有安排,咱們這就去一趟‘十山八寨’賭坊!”


    陳旭嫦自是欣喜萬分,曹小強也是點頭不語,之後各自越女劍一收一旋之間入鞘,緊接著往“十山八寨”中天光微微明亮處奔去。


    陳旭嫦覺得,去“十山八寨”賭坊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應該不難!畢竟,三人四把越女劍現身,膽小之輩見之必定心驚肉跳。


    以前,烏圖木也說過,“十山八寨”人多嘴雜,三人四把越女劍同時現身,還不讓一眾人等閉嘴!


    此時此刻,要是別處城池,會是一片繁華的天光。“十山八寨”與之比起來,好比螢火之光與月色之別。“十山八寨”雖大,但是螢火之光處也不多,驟起的嘈雜聲也就更少,最後更是一目了然。


    一行三人,本就在暗處待了一時半會,又加上天光月色,小道雖然崎嶇,也不似伸手不見五指。


    賭坊越來越近,陳靜遙想一些往事,賭坊確有幾分相似之處。物是而人非,但願不白走這一遭。


    天光已晚,在賭坊內該來的賭客,已經都全部來了;還沒有來的賭客,今晚也不會再來了。


    在一旁吆喝的各色服飾、各種發式的無數看客,要是身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全然也會不知。


    “來,來,都來,買定離手!這一次,咱們就賭燕國與大燕國會不會有一戰。今天,就我魏人做東,三日之內有大戰,賭一兩銀子,我賠一百兩;十日之內有大戰,賭一兩銀子,我賠十兩。要是十日之外才有大戰,賭一兩就賠一兩!”


    “呸,呸,呸!你這一個魏國土賊,就希望看別國內鬥,好坐收漁利。為何,咱們就不賭一賭魏國天王的壽命呢?要是魏國天王也被人割了腦袋,賭一兩賠一百兩!”


    “算了,算了,你們盡扯一些沒用的東西。誰知道,收了銀子,要是人命都沒了,又找誰去要?太過於久遠的賭局,不好,不好,不太好!不如,咱們還是賭別的!”


    “要不,咱們就賭,誰能在一炷香之內憋著不笑,怎麽樣?天天骰子總得尋一些別樣的樂子吧?以老子看來,這樣就夠新鮮了吧?”


    “算了,算了,一炷香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卵都會憋疼,還是賭骰子吧!這麽多年了,簡單明了,更是大道至簡,手法向來爽快!”


    “……”


    就在賭客驟起的吵鬧聲中,一行三人已然立在賭坊門口。


    賭坊正中是一方大案台,在案台後邊斜插著各國的旌旗,各國的賭客能聚在一堂,也算是奇跡。


    聖人常有言: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是這一些賭客以及看客,道同而誌同道合,親如一家人,好似全然不記得“八大天王”並世爭雄中的你死我亡、爾虞我詐。


    曹小強雙手插腰,旋即步到陳靜與陳旭嫦前方三步遠,扯開嗓子一通大喊道:“恕在下直言,’十山八寨’賭坊的諸位小兒,一個個都是臭蟲、蟑螂,更是豺狼、禽獸!”


    曹小強故意大放厥詞,瞬間止住了先前的吵鬧,旋即激怒了所有的賭客與看客,一時罵聲如潮。


    “馬拉個巴子的,膽敢罵我等魏人,找死,真是活膩了!……”


    “哪咕叻,哪咕叻。埋汰旮旯,原來是幽嫣穀墨家來人了啊!……”


    “我呸,喪家之犬、亡國之徒,原本是‘陳留王’又迴來了啊?……”


    “嘖嘖嘖,嘖嘖嘖。一男二女,狼多肉少,隻怕不夠用啊!……”


    “……”


    曹小強聽著雖然刺耳,一時也不與這一些賭客、看客計較,也不多爭口舌,徑直開口道:“誰要是說出五鬥米頂上三道的去處,在下就放他一馬;誰要是胡說八道,一劍封喉!諸位小兒,聽清楚沒有?”


    “幽嫣穀墨家與五鬥米道的恩怨由來已久。聽說各州郡五鬥米道已經撤出了原本的城池,諸位就不怕各自天王之國,變成晉國第二?”


    “在下知道,你們其中一定有各國斥候,更有吃裏扒外的奸細,在下今日隻不過借各位耳目一用,也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


    陳靜與陳旭嫦在曹小強身後,極其警覺的盯緊賭坊暗處,生怕藏有機關再生枝節,眼下敵暗我明,確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突然,又從人群身後極速分出了錦帽貂裘的拓拔紹,在拓拔紹左右分立著“黃金八部”勇士。


    拓拔紹眉頭輕舒,右手一揚,輕蔑又道:“呸,呸,本大王還以為是誰來了呢?原本是幽嫣穀墨家的大俠啊!幸會,幸會,幸會啊!”


    曹小強看拓拔紹雙臂的蠍子腕刀,急切又道:“拓拔紹,‘無毒不丈夫之毒’何來?今日要是說不清、道不明,一定卸了你一雙胳膊!”


    拓拔紹眉頭一皺,無可奈何一笑,與賭坊中一眾人等又道:“嘖嘖嘖,嘖嘖嘖。聽一聽,都聽一聽,這就是‘陳留王’,咱們可都是孟婆江北之人呐!以你們曹家的七步詩說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太急,太急,太急了,不但容易扯到卵,更容易折了男子漢的氣節!扯到了卵,必定還會變斷背的!”


    “哈哈,哈哈,哈哈,……”


    賭坊裏的一眾賭客與看客,見有拓拔紹撐腰,一時放聲大笑,全然沒把一眾越女劍放在眼裏。


    陳靜和陳旭嫦也是大吃一驚,寇謙之去它處找拓拔紹,拓拔紹卻藏在“十山八寨”裏,眼下相譏之勢,敵意已現,看來難免一戰。


    陳靜與陳旭嫦不得不緊握越女劍,除了盯緊暗處,還得盯緊一眾賭客與看客,以及拓拔紹一行人。


    曹小強自是怒火衝天,旋即大罵道:“埋汰旮旯,拓拔紹!……”


    拓拔紹旋即止住了笑聲,雙臂蠍子腕刀一揚,疾聲大唿道:“在‘十山八寨’賭坊裏的兄弟們,雖然說‘八大天王’並世爭雄,又各為其主。方才,大家都聽見了,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罵遍了所有人!”


    “今天,本大王與諸位撐腰,殺一殺他的銳氣,如何?不然,要是別人說咱們‘八大天王’隻知內鬥,又說什麽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咱們刀口向外一次,意下如何?”


    “……”


    拓拔紹一時思量著,眼下孟婆江北“八大天王”並世爭雄,要是“八大天王”都能為己所用,這一個“拓拔大王”必定遠在魏國天王之上。


    “八大天王”之上的天王,那就是天王老子!拓拔紹倒也很想試一試,從“拓拔大王”到天王老子,餘下的路,究竟還有多遠。


    “好,好,好,……”


    “‘拓拔大王‘,拉基阿路;‘拓拔大王’,拉基阿路;……”


    “先殺了他,再搶了那兩個女人。狼多肉少,先搶者先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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