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清風、清理門戶!


    此時此刻,陸修靜長劍一道白光如風,之後藍、白相間的道袍一旋似雲不是雲、如茵不是茵,從上往下又高低不一的疾旋,長劍斬出的白光像極了一個陀螺。


    陳靜與陳旭嫦見勢,不由自主的越女劍一斜,緊接著各自一式“移形換影”護在陸修靜左右。


    與此同時,越女劍張馳之間,還得先防王虎之翻滾的劍氣,後防五鬥米頂上三道偷襲。


    曹小強與烏圖木見勢,不得不在兩軍混戰中且戰且退,極速退到陸修靜前後七尺之地。


    清風斬所過之處,混戰的兩軍還是混戰的兩軍,五鬥米頂上三道使天地無法無天之法隱形一時半會也沒見五鬥米頂上三道的身影。


    陸修靜眉頭深鎖,不得不多使了三成力,長劍斬出的那一道白光從方圓三尺驟變為方圓三丈。


    眼下清風斬所過之處,直接穿過了瀟湘館內的閣樓縫隙與鏤空窗台,瀟湘館內近處的五鬥米道道士傷者無數、喪命者無數,又驟起了一聲聲哀嚎以及男男女女的尖叫!


    翻騰的那一道方圓三丈的白光旋即從左而右,緊接著從右而左,突然從四方疾出一聲聲謾罵!


    “該死的旁門左道陸修靜,早該讓五鬥米道道友殺了你全家,殺了你建康城、東山郡中全族族人,……”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該死的陸修靜!……”


    “……”


    這是五鬥米頂上三道飄忽不定的聲音,五鬥米頂上三道急了!


    陸修靜並沒有停住旋轉,極速旋轉之際,厲聲又道:“孫秀、劉文之、釋遠,五鬥米頂上三道一個個膽小畏縮如鼠!之前大言不慚他人為鼠輩,此一時與鼠輩何異?”


    “堂堂五鬥米頂上三道,一個個畏縮如鼠!從今往後,又有何麵目在建康城中立足?又有何麵目正對天底下的五鬥米旁門左道?”


    “孫秀、劉文之、釋遠,貧道以上善若水之心,給一時半會現身;倘若再不現身,五鬥米道從此退出江湖,誰要是再露麵、誰鼠輩!”


    “……”


    陸修靜長劍一收一旋之間,翻騰的那一道方圓三丈的白光驟然消失於無形,長劍又迴長劍。


    緊接著,極其警覺又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大道於天,也都在一、二、三之間。”


    “貧道就以‘一、二、三’為限,要是再有遲疑,清風斬翻天覆地,必使爾等旁門左道無處遁形。”


    “一!……”


    “二!……”


    “……”


    還未待陸修靜喊出“三”之際,就在前方十步之處,左、中、右各現出了劉文之、孫秀、釋遠。


    好險,好險,在十步之距要是隱形傷人,更是猝不及防!還好,五鬥米頂上三道終於現身了!


    三人各是上氣不接下氣,隱形中要躲過陸修靜方圓三丈而又翻滾的白光,實在太耗體力與精力。


    五鬥米頂上三道各自流淌著一臉或多或少的虛汗,大眼瞪小眼的目光中除了對陸修靜有大恨,對一眾越女劍與老王鏢局更有大恨!


    要是沒有陸修靜使清風斬,一眾越女劍就似案板上的一條又一條大活魚,一技無聲之雷便可剁一條大活魚,南宮崎就是前車之鑒!


    王虎之一路狂殺不分敵我,已經失去心神就似走火入魔,讓討逆大軍死傷無數,就這一筆壞帳,早晚還會記在江南王家人頭上。


    一眾越女劍見五鬥米頂上三道現身,一時如釋重負,雖然不用再擔心後背被人捅刀子,但是全部目光如炬、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陸修靜趁此機會,也不得不長唿了一口氣息,清風斬從方圓三尺的白光變為方圓三丈的白光,雖然隻多使了三成力,但是精力與體力卻是十倍與百倍的消耗,倘若繼續使下去,露出破綻反為不美。


    就這一時半會的寧靜,正是雙方恢複體力與精力的天賜良機。


    就這樣僵持了一小會兒,混戰中的兩軍還是混戰中的兩軍,對於這一處針尖對麥芒之勢的兩拔人,自然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一時之間,方圓十步之內,除了地下的亡者與地上一樹樹怒放的海棠花枝之外,再無一個活口。


    正當孫秀左顧右盼,又是極其得意之際,先是狡黠一笑,緊接著率先開口道:“南宮崎那一個慫貨,居然想以死明誌,那就清白不了,也清白不了!此計原本就是萬無一失,無非橫生了太多枝節!”


    “南宮崎,你就是一個慫貨,你就是一個大傻子!貧道眼瞎啊!貧道為何要你這樣一個大慫貨!”


    “……”


    曹小強自是不願聽孫秀詆毀南宮崎,要不是南宮崎以命相護,被無聲之雷劈死的就不是南宮崎。


    死者為大,況且身為幽嫣穀墨家弟子九死一生、無怨無悔,南宮崎也確實做到了,“天誌”昭昭、日月皓皓,不容任何人詆毀!


    曹小強雙劍一斜,厲聲反駁大罵道:“該死的孫秀,使計在佛笑樓外騙過司馬讓那一個亂臣賊子;如今,還想把我等都當瞎子,我等幽嫣穀墨家弟子不是司馬讓!”


    孫秀自是眉頭一皺,對於眼前的這一眾越女劍,能分化一個是一個,隻要越女劍不齊心,正好可以各個擊破。


    反正南宮崎已死,很多事情也是死無對證,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旋即輕蔑道:“嘖嘖嘖,嘖嘖嘖。姓曹的大俠,貧道看你也有男人的三分血性,不如也投奔貧道的五鬥米道吧!貧道不會虧待你!”


    “貧道就直說了吧,幽嫣穀墨家第九十八代穀主命喪貧道無聲之雷後,南宮崎就主動來尋過貧道。要是沒有南宮崎的消息,又如何殺得了慕容白三人的一家老小。”


    “要不是貧道也去桃花源那一個妖孽之地走了一趟,又如何能尋出東府鎮的流鶯閣客棧?又如何能讓南宮崎引爾等來此瀟湘館?”


    “讓貧道沒想到的是:司馬問天居然會出幺蛾子!東山郡五鬥米頂上三道居然會敗!貧道一直很看好這一些人啊!公堂車轔轔、邢堂馬蕭蕭,無非都是他們的馬前卒!”


    “公堂、邢堂必定會合二為一,從今往後,就與你一個人執掌!先前,南宮崎等不到的機會,眼下,你得來全不費半點功夫!”


    “你看,這就是天意,這就是天意,這就是天意啊!天意如此,若是不為所動,那就是大傻子;天意如此,若是不取,那就是大瞎子!”


    “當然,即是天意,天意隻需你雙劍斬了旁門左道陸修靜即可。貧道與你千好、萬好,又不讓你手足相殘。餘下之事,貧道一技無聲之雷,瞬間出手、頃刻可勝!”


    “……”


    曹小強早就聽不進孫秀之言,怒目圓睜之際,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胡說八道!該死的孫秀,白日做夢!”


    陸修靜在一旁聽孫秀所言,一時覺得極其好笑,長舒一迴氣息之後,反唇相譏道:“旁門左道孫秀,居然大言不慚!在佛笑樓外,那一個假孫秀號稱自己為天秀、大秀、聖秀,可是在東山郡中,唯有貧道一枝獨秀,有貧道就沒你!”


    孫秀又極其輕蔑的瞅了一眼陸修靜,厲聲又道:“道家嫡傳上清派本就是旁門左道,葛洪一死,下一個就是斜門歪道陸修靜,……”


    陳靜越女劍極速一斜,緩緩透過麵紗鬥笠,入耳之聲雖然聲聲刺耳,但是又不得不防住劉文之、釋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陳旭嫦自是惱怒至極,眾目睽睽之下,說得幽嫣穀墨家弟子一文不值,身為幽嫣穀墨家第九十九代穀主而言,堪比奇恥大辱!


    烏圖木忍無可忍,越女劍冷不丁一式絞劍劍氣與孫秀斬殺而去。


    孫秀自是眼疾手快,兩把天師劍出鞘極速一揚,左手一式截劍劍氣、右手一式抱劍劍氣斬飛了來襲的那一式絞劍劍氣!


    “噗嗤、噗嗤,……”


    “嗷嗷、嗷嗷,……”


    被斬飛的劍氣,殺入了混戰的兩軍中,頃刻就倒下了數個軍士。


    孫秀仰頭又一通大笑道:“嘖嘖嘖,嘖嘖嘖。幽嫣穀墨家,幽嫣穀墨家,這是什麽幽嫣穀墨家啊!該當死絕,一個也不能留,……”


    陳旭嫦欲言又止,眼下又當如何去誅殺五鬥米頂上三道呢?


    有道是:“天誌”昭昭、日月皓皓;九死一生、無怨無悔!


    眼下,不但前有幽嫣穀墨家第九十八代穀主命喪無聲之雷,後有四位師兄命喪於無聲之雷下!


    看孫秀一副恃無恐之態,又有陳靜與陸修靜在,除惡務盡,殺賊先殺王,旋即一式“移形換影”,從孫秀一側全力出劍,先是一式絞劍劍氣,緊接著又是一式抹劍劍氣!


    當、當、當,……


    孫秀兩把天師劍張弛之間,越女劍一劍封喉的招式,又被破解了。擋開的劍氣又殺入混戰的兩軍之中,驟起一片哀嚎,曇花一現,落地又是一小片怒放的海棠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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