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強與烏圖木聞聲急忙撇下了已亡的車轔轔,越女劍極速一收一旋之間,又背靠著背盯緊馬蕭蕭。


    馬蕭蕭也是一身皂色官服,頭梳道髻、橫插青色道簪,雙頰五寸虯髯看著都十分紮手,斜持的丈八天荷鳳尾鐔並不是真有一丈八尺。


    馬蕭蕭斜持的這一根丈八天荷鳳尾鐔,確實沒有一丈八尺長,但是細眼看來,八尺必定綽綽有餘。


    丈八天荷鳳尾鐔,上端縛一尺荷葉形鏟,前刃鋒利如渾圓大斧,可劈、可剁、可紮、可鏟;下端縛一尺鳳尾形兵刃,頭部鋒利似戟戈槍尖、中部兩端有鋒利的倒鉤刺,這一端可刺、可挑、可鉤、可拔。


    這一根丈八天荷鳳尾鐔自然名副其實,倘若傷人身處,或劈、或鉤、或刺、或剁,必定殘暴至極。


    大凡江湖兵器名號,必須得有能瞬間震懾他人氣勢的噱頭。丈八天荷鳳尾鐔,叫法自然盡得其妙。


    馬蕭蕭瞅見車轔轔已亡,徑直眉頭深鎖,一對蠶唇上下一曲一張之間,突然如泉噴湧,疾唿道:“車兒,車兒,車車兒,怎麽就這樣死了呢?‘車轔轔、馬蕭蕭’,‘車轔轔、馬蕭蕭’,‘車轔轔、馬蕭蕭’啊,……”


    “車車軲轆,馬兒駕駕;車車軲轆軲轆,馬兒噅兒駕駕。軲轆軲轆,噅兒駕駕;軲轆軲轆,噅兒駕駕;軲轆不在,隻剩駕駕。……”


    “……”


    馬蕭蕭眼下比折了高堂還難過百千倍,一副傷心欲絕之態,旋即丈八天荷鳳尾鐔胸前一橫,緊接著又“撲通”跪地,之後一磕頭,“咚”;兩磕頭,“咚”;三磕頭,“咚”。


    馬蕭蕭低頭默念了片刻之後,雙腿一曲一張之間,極速起身,丈八天荷鳳尾鐔重重落地一鏟,入地半尺,公堂內瞬間地動山搖。


    此時此刻,不少殘破的青磚與碎石“窸窸窣窣”落地,又驟起滿公堂的土灰,一時如臨黃沙大漠。


    馬蕭蕭心中有恨、胸中放怒、雙頰帶火,緊接著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居然如此膽肥,亡了總角之交車車兒,本官一鏟子要了你們老命,……”


    曹小強與烏圖木大吃一驚,四目極速相視之際,這才明白兩人為何被稱之為“車轔轔、馬蕭蕭”;車馬相隨,原來隻是表明一起長大。


    抬望眼之間,又突然覺得馬蕭蕭這一根丈八天荷鳳尾鐔,雖然是一根兵器,看起來也算是雙兵器。


    正當曹小強與烏圖木四目相視之際,馬蕭蕭右手一拖,極速又一旋丈八天荷鳳尾鐔,大踏步“蹬蹬蹬”往曹小強與烏圖木極速奔去。


    眼下的公堂好似一潭上下飄蕩的輕波,地麵上一層又一層土灰隨波逐流,旋即四散如煙如霧。


    在角落處的那一眾五鬥米道道士滿麵歡喜,振臂齊唿道:“邢堂馬大人,必勝;邢堂馬大人,必勝;邢堂馬大人,必勝;……”


    殺氣騰騰,恐怖如斯!


    曹小強極速與烏圖木使了一個遊離的眼色,緊接著越女劍一式挑劍起勢,各自點住一根七尺銀尖判官筆筆尾,如箭出弦直射馬蕭蕭。


    咻咻、咻咻,……


    正當七尺銀尖判官筆一閃白影刺去馬蕭蕭左心右肺之際,越女劍各自平劍在肩,上下盯緊馬蕭蕭。


    馬蕭蕭勃然大怒,沒想到曹小強與烏圖木會先用七尺銀尖判官筆來試探丈八天荷鳳尾鐔的招式!


    七尺銀尖判官筆可是車轔轔的遺物,以總角之交的遺物來對付總角之交,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馬蕭蕭眼珠一轉,七尺銀尖判官筆即是總角之交的遺物,怎麽可以被遺物所傷?怎麽可以讓遺物正大光明插自家兄弟兩筆?


    馬蕭蕭覺得:即使要插,也是正大光明的去插曹小強與烏圖木。


    緊接著,丈八天荷鳳尾鐔一收一旋,輕飄飄一點又一彈,七尺銀尖判官筆就像是兩隻雞毛毽子。


    馬蕭蕭極速張弛之間,右手輕飄飄一伸又一捉,七尺銀尖判官筆落下之際,已然交叉在手。


    畢竟,玩兒雞毛毽子,可是當下男女年幼時不可缺少的童趣。


    “車車兒,這仇!老弟一定會給你報!這一筆血債,必定血債!待會兒必定讓他們一筆穿吼,……”


    “……”


    馬蕭蕭多瞅了一眼七尺銀尖判官筆,旋即後背極速一插,七尺銀尖判官筆斜插又像極了雙戟。


    “還車車兒命來,容不得半點商量,殺,……”


    正當馬蕭蕭大喝之際,丈八天荷鳳尾鐔左邊落地一鉤,皂衣身影借力使力又一拉,如箭出弦一閃,緊接著丈八天荷鳳尾鐔上端去剁曹小強,下端去刺烏圖木。


    曹小強又極速與烏圖木使了一個遊離的眼色,旋即越女劍劍鞘落地虛晃一斜,玄色行頭順勢一滑,曹小強與烏圖木不但躲過了馬蕭蕭的殺招,還互換了一個位置。


    緊接著,又極速一式點劍劍氣起勢,淩空一閃玄色身影,之後越女劍交叉往下又一式劈劍劍氣。


    當、當,……


    馬蕭蕭雖然防不勝防,但是因為後背斜插一對七尺銀尖判官筆,擋開了交叉的劈劍劍氣,旋即丈八天荷鳳尾鐔極速落地一鏟。


    馬蕭蕭身子極速一正,怒目迴首之間,之後丈八天荷鳳尾鐔先劈殺曹小強,雙手一鬆一拉一旋之間又刺向了烏圖木。


    曹小強與烏圖木劍招沒能得手,旋即一式“移形換影”閃去了數步之外,馬蕭蕭劈刺落空。


    伏在琉璃瓦台上的王虎之早已看得熱血沸騰,旋即身子一正,金絲玉鞘長劍一收一旋,急促與陸修靜上下比劃了一通,之後又與陳靜、陳旭嫦來迴比劃了一通。


    陳旭嫦三人見狀,自是心知肚明,眼下曹小強與烏圖木越女劍劍招極其吃力才誅殺了車轔轔。


    要是再這樣繼續殺下去,待曹小強與烏圖木再一次極其吃力的誅殺了馬蕭蕭,隻怕已是精疲力竭。


    曹小強與烏圖木要是筋疲力竭了,待會兒遇見大敵,反為不美。對於車轔轔、馬蕭蕭這般攔路虎,應該早一刻命喪越女劍下。


    王虎之覺得:眼下上善之策,得出是不意、攻其不備,伺機斬殺馬蕭蕭。如此一來,才能更快見到司馬問天,興許更快見到孫秀。


    陳靜與陳旭嫦頻頻點頭,陸修靜幾次三番張口欲言,沒能說出一字半句,又盯緊公堂內的打鬥。


    王虎之小心翼翼一閃身影,落在天井邊上的一棵樹丫之間,透過樹丫枝葉,又與曹小強揮手招唿。


    曹小強極其警覺的四麵張望之際,無意之中看見王虎之在樹丫間來迴招手,旋即扭頭與烏圖木使了一個遊離的眼色,前後各自一式“移形換影”,往天井中奔了出去。


    咻咻、咻咻、咻咻,……


    守在天井內的這一眾明光鎧軍士不得不張弓放箭,一時箭雨如蝗而出,直逼曹小強與烏圖木。


    曹小強與烏圖木各自又一式“移形換影”,之後交叉一式絞劍劍氣,緊接著反手交叉一式抹劍劍氣,箭雨最後隻是如斷翅蝗蟲飄悠落下。


    一截、兩截、三截,……


    劈劈啪啪、窸窸窣窣,……


    這一眾明光鎧軍士大吃一驚,驚亂中不得不再一次拔箭上弦。


    與此同時,曹小強與烏圖木各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之間,已然殺入這一眾明光鎧軍士中。


    頃刻之間,越女劍一道接著一道寒光劍影:一式平劍劍氣、一式撩劍劍氣、一式截劍劍氣,……


    “嗷嗷、嗷嗷、嗷嗷,……”


    噗嗤、噗嗤、噗嗤,……


    斜地裏曇花一現,落地一大片海棠花枝,就連攻殺上前的五鬥米道道士,與這一眾明光鎧軍士都是一個結果,誰近身誰命喪越女劍!


    馬蕭蕭丈八天荷鳳尾鐔一收一旋之間,極速追了出來,瞅見已經傷亡了無數五鬥米道道士與明光鎧軍士,張口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納命來,納命來,都納命來啊,……”


    原本貼身在角落裏的那一眾五鬥米道道士,架著南宮崎緩緩移動到了公堂外,挪去相對偏僻的一處角落裏,繼續把南宮崎擋在前方。


    與此同時,曹小強與烏圖木極速背靠著背,玄色行頭左右、上下一拂,落下了一綹又一綹或多或少的土灰,眼前所見也更加明亮!


    緊接著,越女劍各自一斜,曹小強率先往後退去了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雖然烏圖木一時不明所以,但是一直都相信曹小強,雖然曹小強是師弟,聖人說的好:三人行,必有我師。如今沒有了大師兄,曹小強已經就似半個大師兄。


    烏圖木見勢,義無反顧的緊隨曹小強其後,往王虎之所藏的那一棵大樹下緩緩靠近。


    馬蕭蕭見勢大喜,丈八天荷鳳尾鐔一收一旋之間,又一閃皂衣身影如風攻殺上前,厲聲大喝道:“鼠輩,鼠輩,鼠輩,已經無處可逃!丈八天荷鳳尾鐔,雙龍出澗,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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