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權、孫三權、孫四權、孫五權的腰刀順勢遞與孫小權,孫二權道:“殺了她,殺了她,快去,隻要殺了她,就是咱們哥兒五個的乖兒子,就是咱們的好兒子,……”


    五人仰頭一通大笑,孫小權戰戰兢兢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孫大權腰刀送入孫小權眼前一尺,狡黠一笑,道:“我兒,義父的話,還有這一眾老子的話,要是不聽,會打板子的!這就是咱們孫家人的家規,要是忤逆了這一眾老子,老子就當沒有你這一個兒子!”


    孫小權一時無言以對,這一次上了“賊船”,想要下船,棘手。


    孫大權腰刀一橫,塞進孫小權手中,緊接著厲聲又道:“我兒啊,殺人不過頭點地。快殺,殺了她,殺了她就是老子的乖兒子。……”


    孫二權、孫三權、孫四權、孫五權一時目光如炬,而後又狡黠一笑,隻願孫小權能一刀剁了那一個中年婦人,緊接著附和又道:“殺,殺,快殺,快快殺了她,……”


    孫小權腰刀在手,就似秋風中一張枯葉在瑟瑟發抖,先看了一眼嗜血而又冰涼的刀鋒,之後又看了一眼遠處步來的那一個中年婦人。


    眼下是殺?還是不殺?


    要是不殺了這一個中年婦人,自己一定會有性命之憂。


    要是殺了這一個中年婦人,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可是,這一個無辜的路人,本就不該死啊!


    不該死的人死了,就是作孽!


    孫小權後背驟起一陣拔涼,如孟婆江流極速一奔又一湧,上到百會穴、下到湧泉穴,之後全身僵直就似冬日裏的一條冰柱子。


    “義父,四位叔叔,我怕見血,我怕見血,我真的怕見血啊,……”


    孫小權支支吾吾一番話,換來孫大權重重一擊耳光,緊接著又罵罵咧咧道:“都說讀書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看來,這話一點兒也不假!你要是再推三阻四,老子可就一點兒也不客氣了!既然,咱們有父子名分,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這可是三綱五常之要義!”


    孫小權一時無語至極,要下“賊船”已經很難了,不得不抬起萬鈞重的雙腿,腰刀一正,迎著中年婦人一通吆喝,道:“呔,此樹是我栽,此樹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大娘,給錢,給錢,……”


    孫小權想著,就這一聲大喝,也算是提醒這一個中年婦人。隻要這一個中年婦人喊“救命”,又或者轉身而逃,那就不用作孽了。


    中年婦人見狀,居然沒有一絲畏懼之色,遙看孫小權這一副滑稽的德性,還以為是來打俏的。


    再說,大白天遇見攔路打劫,說出來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畢竟,大戶人家少走夜路,也從來都相信天下一直太平。要是真的天下不太平,又為何沒有顛沛流離?又為何沒有窮苦潦倒?


    中年婦人一直覺得,沒有顛沛流離,也沒有窮苦潦倒,那就是天下太平,那就是亙古未有的盛世。路邊的一兩個跳梁小醜,總歸也上不得台麵,總歸會付出代價。


    中年婦人又當孫小權六人是路邊的雜耍跟班,又或者在刻苦排練一出好戲,徑直蘭花指一揚,輕蔑道:“你這小子,還是一個雛吧?毛都沒長齊,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學強盜攔路打劫?你像嗎?這可是在建康城的天子腳下呐!你還想打劫老娘,老娘可沒那麽容易受人欺負!演戲就演戲,可當不得真!”


    中年婦人沒有再理會六人,徑直大踏步往孫小權這邊步過來。


    孫小權一時懵了,被打劫的人居然橫著打劫的人!奇葩至極!


    孫大權一時看在氣頭上,旋即右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啪”,依然五根手指頭印在孫小權左臉上。


    旋即,一把奪過腰刀,先瞥了一眼四人,極速拉緊孫小權,像拖著一頭豬,又像是逮著一隻雞。


    孫二權四人會意,腰刀如風一旋而上,三步上前就架住了這一個中年婦人,往孫小權身前步來。


    中年婦人先是麵色鐵青,緊接著一通哀嚎道:“小子,你們這是要幹嘛?不都是演戲嗎?演戲打劫,還能當真?萬萬當不得真啦!”


    孫大權又與四人使了一個遊離的眼色,孫五權極速抽出了一塊黑布,蒙住了中年婦人的眼睛。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究竟要幹什麽?閉上眼睛就是天黑,天又沒有黑,你們不能當老娘眼瞎啊,……”


    緊接著,孫四權又拖出了一塊破布團,極速塞進中年婦人嘴裏,不讓中年婦人再嚷嚷一句話。


    與此同時,孫三權又拖出一條拇指粗的繩子,往後麻利的綁住了中年婦人的雙手、雙腳。


    孫二權也沒落下,極速從身後拖出一個布袋,布袋一揚如煙,張弛之間裝下中年婦人綽綽有餘。


    孫小權大吃一驚,像極了秋風中的一顆小草。看來這“五鼠”,還非一般的地痞流氓。殺人越貨,沉屍秦淮河喂大魚,還真幹得出來。


    “義父,義父,孩兒怕!四位叔叔,侄兒怕!能不能換一個,比如殺兔子?殺雞?殺豬也成!……”


    孫大權五人見孫小權一副慫樣,徑直仰頭一通大笑道:“我兒,不要怕,你不要怕。有義父在,有四位叔叔在,那是錯不了的!”


    “要不這樣吧,你就把她當成是一隻兔子,一隻雞,又或者是一頭豬。這樣,你就不用後怕了,……”


    孫大權五人又是一通大笑,箭在弦上,如何能更張?孫小權一時笑不出來,又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孫大權腰刀一旋,又遞與孫小權,厲聲道:“我兒,一刀殺了她,老子一定把你練成虎背熊腰。有了這第一刀,離揚名立萬就近了一大步。殺了她,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待會兒,讓哥兒四個丟她下秦淮河喂大魚,生不見人活不見屍!”


    孫大權身後一拍,孫小權發抖的腰刀像極了一隻風箏,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前一後,……


    孫大權看在眼裏,轉身冷不丁一推,腰刀從中年婦人胸腹之間劃過,驟起一道五尺長的傷口,腰刀上映著一樹怒放的海棠花枝。


    “我兒,我兒,就這樣,就是這樣,不愧為孫家人,霸氣!……”


    “……”


    孫小權一時無助得像一隻剛出蛋殼的小鳥,孫大權五人又是一通有恃無恐的狡黠之笑。


    流鶯閣內暗處的一眾人等,越看越不對勁,扭頭張望之際,南宮崎早就一臉鐵青又無處發作。


    曹小強瞥了一眼南宮崎,冷冷說道:“四師兄,怎麽這五個漢子,又與瀟湘館扯上了關係?莫非,莫非先前的傳聞真的又屬實?”


    南宮崎徑直越女劍一斜,正氣又道:“諸位大俠、諸位高人,冤枉在下了。穀主,你要信弟子啊!”


    陳旭嫦一時沉默無言。畢竟,說不清、道不明的事,閉口為上。


    南宮崎隻得與一眾人等一一抱拳,旋即轉身就離開了雅間。


    沒過一小會兒,從遠處淩空而下了一身玄色行頭的南宮崎,立於孫小權十步之外。


    南宮崎越女劍一直,指住罪魁禍首孫大權,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惡。你就不怕丟了腦袋嗎?”


    孫大權極其警覺的張望了一眼四周,又沒見多餘的一個路人,仰頭一通輕笑道:“幽嫣穀墨家四弟子南宮崎是吧?幸會,幸會,真是幸會啊!黃天孫大聖果然猜得沒錯,你這人一定藏在流鶯閣內。咱們新晉了‘五鼠’,鼻子可靈著呢!怎麽樣,今日是敵是友,你說了算!”


    南宮崎本就為明誌而來,孫大權一番話,又讓人跳進黃河也洗不楚。除此之外,隻有以死明誌,要麽“五鼠”死,要麽南宮崎自己死!


    “少說廢話,今日隻是路過此地,不是你們死,就是我亡。……”


    南宮崎言未畢,越女劍極速出鞘一閃寒光劍氣,先是一式絞劍劍氣,緊接著又是一式抹劍劍氣。


    曇花驟然一現,落地一樹怒放的海棠花枝。孫大權被越女劍一劍封喉了,鮮血染紅了孫小權一半張臉,驚嚇得孫小權腿軟跪地。


    孫二權、孫三權、孫四權、孫五權腰刀一旋,攻殺上前,孫二權怒火衝天,急切大唿道:“大哥,你不能死,你萬萬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五鼠’之名,這就沒了,……”


    噗嗤、噗嗤、噗嗤,……


    “嗷嗷、嗷嗷、嗷嗷,……”


    南宮崎怒中有火、怒中有恨,緊接著極速先是一式雲劍劍氣,之後一式挑劍劍氣,孫二權四人腰刀“哐當”落地,又倒地而亡了!


    孫小權嚇得半死,急促的上氣不接下氣之間,第一次見幽嫣穀墨家弟子以及無敵的越女劍。


    南宮崎越女劍一旋,斬斷了綁住中年婦人的繩子,……


    “大俠,大俠,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多謝!這一些該死的強盜,死有餘辜,該當殺千刀、斬萬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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