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路人紛紛側目而視,殺氣正濃凜凜如霜。


    畢竟,這一群路人身家性命俱在東山郡,況且上有高堂、中有妻妾、下有兒女,顧忌太多,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至於,眼前這一眾越女劍向來秉承“天誌”,早已名震天下。不期而遇的這一番陣勢,必有一戰。


    刀劍無眼,濺血無情。能躲避多遠,盡可能躲避多遠。


    司馬良極速與皂衣差役使了一個遊離的眼色,並沒有因為四把越女劍現身而生出半分畏懼之色。


    一眾皂衣差役自是心知肚明,旋即腰刀極速出鞘一揚,左右張馳步法之間,極速圍住了四人。


    “噅兒、噅兒、噅兒,……”


    高頭大白馬驟起一陣陣急促的撕裂之聲,前腿抬高六尺有餘,轟然落地之後蕩出一綹又一綹塵埃,塵埃中皆是揮之不去的殺氣。


    曹小強本就餓得心慌,一時又見橫生枝節耽誤了時辰,恨不能一式劍氣趕走這一群皂衣差役。


    陳旭嫦一時眉頭緊鎖,自是策馬緩行在前,越女劍一旋,半傾玄色鬥篷道:“司馬大人,你這又是為何?城門洞的軍士都放本穀主進城了,莫非大人還想截道不成?”


    司馬良麵色極其鎮定,一時安若一塊七尺高的玄色磐石,並未張口迴答陳旭嫦一字半句。


    腰刀一斜,從下而上如雨後春筍緩出,一閃錚亮的刀光映著天際處一綹即將落下的霞光,像一團又一團怒放的海棠花枝灼人雙眼。


    腰刀先是一收一正,緊接著步子一急又一旋,目光如炬,刀光上的霞光一閃,直逼一眾越女劍。


    說時遲那時快,烏圖木玄色馬韁繩一繞,旋即策馬一旋三步,馬蹄飛揚上前,似眼下這般又豈能讓堂堂幽嫣穀墨家穀主親自出手?


    與此同時,順霞光落影之勢,大喝一聲道:“休得張狂,讓我來,殺小雞焉能用宰牛大刀!……”


    正當烏圖木率先一閃玄色身影之際,餘下三人自是緊握越女劍,極其警覺的盯緊四周,生怕落入了司馬家早已布好的圈套。


    眼下,高頭大白馬已然踏在司馬家的地盤上,雖然先前與司馬家未有交集,如今來而不往非禮也。


    正當烏圖木大喝一聲之際,左手鞍前如風一旋,越女劍極速出鞘一道寒光劍影,“咚咚”落地之際,緊接著起劍一式挑劍劍氣而上。


    蹬蹬蹬、蹬蹬蹬,……


    司馬良自是不喜,身為東山郡太守府差役頭領,又為一員堂堂正正的晉國司馬氏皇族,旋即怒目圓睜,反駁道:“還說什麽幽嫣穀墨家弟子,本官是馬不是雞!”


    烏圖木自是不能先輸了氣勢,在越女劍劍勝之前,言語之勝自是氣勝,反駁道:“司馬良,居心不良之人,著實不良人!馬有四腿,爾隻兩腿,不是雞,又為何物?”


    正當烏圖木一式挑劍劍氣所過之處,早已驟起一綹塵埃如煙。


    司馬良霞光迴手,左右一旋,皂衣大氅一閃身影淩空而過,在十尺之外落地,躲過了這一式挑劍劍氣,麵上驟起三分不屑之色。


    烏圖木見越女劍一劍並未傷著司馬良,大吃一驚。司馬良果然並非等閑之輩,也並非一般的江湖高手,旋即一式“移形換影”而過。


    緊接著,越女劍先是一式絞劍劍氣,而後緊隨一式抹劍劍氣。


    司馬良自是眼疾手快,腰刀虛晃入地全力一點,緊接著又極速一蕩,腰刀刀身半曲如弓弦,弦滿之際又如搭箭控弦齊發,皂衣大氅身影一閃奔出了數十步之外。


    嘭嘭嘭、嘭嘭嘭,……


    烏圖木一劍封喉的招式,居然落了一次空。驟起的塵煙如霧四散八步之外。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旋即又一式“移形換影”緊隨其後。


    越女劍虛晃一式點劍而起,緊接著又一式雲劍直逼司馬良咽喉。


    司馬良腰刀極速入鞘一旋,深邃的目光中一閃冰涼的劍光如影隨形,其時皂衣大氅卻一動不動。


    烏圖木居然被司馬良這一番陣勢給驚住了,越女劍劍鋒中的一綹寒光好似反噬冰涼著右手、右臂,而後前胸後背,乃至於整個人身。


    司馬良雙頰突然閃過一綹詭異之笑,旋即腰刀往右極速一擲,一個皂衣差役斜身順手一接。


    嘭!


    旋即,司馬良拱手上下一揚,就好似遇見了久別的故人。


    “哈哈,哈哈,哈哈。名震天下的越女劍劍法果然精妙絕倫,東山郡司馬良確實自愧不如啊。諸位大俠,久仰,久仰,久仰呐!”


    “‘司馬大王’聽說諸位大俠不日路過東山郡郡城,特遣卑職前來相迎。方才那一些礙事的刁民,太煩人了,多揍他們幾迴,也就乖乖聽話了。同為刀口劍尖活命過日子的人,方才權且就當以武會友了!”


    “諸位大俠,諸位大俠呐,‘司馬大王’有請!但請諸位大俠與‘司馬大王’一迴薄麵。人在江湖漂泊本無根,道上朋友多了路無塵,請!”


    “……”


    司馬良旋即皂衣大氅一拂,右手往前方街口的另一條大道相迎。


    旋即皂衣差役腰刀一旋,入地半跪,齊聲大喝道:“東山郡恭迎諸位大俠,‘天誌’昭昭、日月皓皓!”


    烏圖木見狀自是大吃一驚,旋即越女劍一收一旋之間倒提身後,斜視大吃一驚的一眾越女劍。


    “穀主,你看這,這,……”


    陳旭嫦旋即與烏圖木使了一個眼色,緊接著烏圖木越女劍入鞘一閃玄色身影立於高頭大白馬下。


    “承蒙司馬大人看得起幽嫣穀墨家弟子,隻是,要是我等受‘司馬大王’之邀,難道就不怕東山郡的頂上三道與‘司馬大王’反目成仇嗎?”


    陳旭嫦淡淡一言,正中一眾越女劍萬分疑惑之心。


    司馬良此刻倒也是實在人,旋即仰頭一通輕笑道:“想必這一位女俠就是幽嫣穀墨家穀主了。小小年紀當此大位,司馬良佩服,佩服至極啊!穀主,你且放寬心。東山郡的五鬥米頂上三道一時半會不在郡城內,諸位大俠可安心受邀!”


    與此同時,一應皂衣差役埋頭一通疾唿道:“願幽嫣穀墨家第九十九代穀主,吉祥、吉祥、吉祥!”


    烏圖木雖是震驚,左右張馳之間,極其警覺又道:“穀主,三思而後行啊!我等與司馬家先前從未有過交集,就怕宴非好宴、席非好席,而是明目張膽的鴻門宴!”


    司馬良眉頭一舒,旋即抱拳又與烏圖木道:“這一位大俠,此言差矣。方今‘司馬大王’海內人望,又豈非莽夫項羽之輩;況且,諸位大俠又非一城一池的太守,秉承‘天誌’名震天下,又豈能是劉三郎可比?”


    “諸位大俠,請放寬心。‘司馬大王’敬仰諸位大俠秉承‘天誌’,故而在前方最為繁華的一處酒肆設宴。眾目睽睽之下,全然不用擔心暗藏有刀斧手,也不用擔心摔杯為號,……”


    “……”


    陳旭嫦也不是第一次路過東山郡郡城,前方路口確實有不止一處上好的酒肆,而且這一邊離太守府確實還有一點遠。這一種遠,就是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東西兩地之間盡是車馬與商鋪。


    如今,“司馬大王”不在太守府設宴,反倒去繁華路邊酒肆設宴,看來一時半會還未有害人之心。


    陳旭嫦旋即與陳靜一個遊離的眼色,陳靜一時會意點頭,又極其警覺的盯住這一些皂衣差役。


    “司馬大人,看眼下這一副光景,要是本穀主一行不受‘司馬大王’之邀,看來是寸步難行咯?也罷,既然司馬大人如此禮遇,我等卻之不恭了。明人不說暗話,但有一言在先:切勿動了歪心思!”


    陳旭嫦錚錚一言,正中司馬良禍心,一時卻又佯裝笑臉道:“穀主,實在見笑了!‘司馬大王’愛才,惜才如命。似諸位大俠這般,‘司馬大王’恨不能把諸位都供起來,……”


    正當司馬良說道之際,皂衣大氅極速一揚,大小皂衣差役躍身而起,緊接著腰刀入鞘,護在一眾越女劍兩側,往前方夾道迎去。


    陳旭嫦見勢如此,又豈能失了禮數,旋即斜身下馬,與陳靜左右相靠,緊隨司馬良其後;烏圖木與曹小強緊隨陳靜與陳旭嫦其後。


    這一眾皂衣差役左右張馳著腰刀刀把,皂衣身影與路人一通急切嚷嚷道:“讓開,快讓開,通通都讓開,誰敢擋道,往死裏揍,……”


    司馬良仰頭也不製止這一眾皂衣差役,三步一迴頭、六步兩迴頭、九步三迴頭之間全然麵帶微笑,畢恭畢敬一聲又一聲“請”,把四人擁向了最為繁華的街口。


    路轉之際,街口已經被無數明光鎧將士一分為二了行人,來往路人被一一檢查是否身藏兵器。


    司馬良皂衣大氅一拂,近身拱手一通輕笑道:“蕩寇將軍,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及時稟報,隻怕走漏了諸位大俠,‘司馬大王’可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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