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拾掇各自的家夥,去會一會這一個紈絝子弟,隨老夫一起出去收拾了他,再迴來接著吃喝!”


    吳長誌一通大唿之際,率先一閃大刀起身,緊接著楊明利大斧頭平肩一扛,徑直也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讓老夫隻吃一半就要出去幹仗,頭一迴,還忒不習慣!”


    吳家家丁一湧而出,待陳靜戴好了麵紗鬥笠、緊握越女劍之際,已然是最後一個奔出了膳堂。


    吳家莊院外四麵都是火光與馬蹄聲,莊院正門處已然擠滿了吳家家丁,一把把腰刀刀口向外,盯緊著張義領來的太守府軍士。


    陳靜極速一式“移形換影”閃去了牆角,越女劍虛晃一點,之後又極速一式後空翻起身,緊接著一閃身影落於莊院最高處的瓦台上。


    陳靜見勢突然覺得:站得高、看得遠,和楊明利商議的一裏一外、一明一暗之策,全然不錯。


    張義領來旌旗林立的數千太守府軍士,果然是從吳家莊院外的那一片鬆林過來的,太守府軍士一半是腰刀步軍、一半是白羽弓箭手,全部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陳靜看得明白,在吳家莊院的大門口,吳長誌與楊明利從左右分開了吳家家丁,已然正麵張義。


    張義一身錦繡華衫,策馬立於軍前,左手拉著馬韁繩,右手一提銀白色的酒壺,緊接著又仰頭輕咽了一口,遠遠的看那一副陣勢,酒壺中必定也是五石散兌酒。


    吳長誌身為吳家莊院之主,徑直率先開口問道:“太守公子,大軍圍住老夫吳家莊院,又是為何啊?”


    張義在高頭大黑馬上斜身又是一口五石散兌酒,極速的瞥了一眼莊前的眾人,徑直輕飄飄說道:“吳族長呐,本公子隻悄悄的告訴你一個人,本公子喝多了五石散兌酒,盜了爹爹的兵符、印信,領著太守府的軍士出來吹一吹風,看一看孟婆郡中的上好夜色,你說好嗎?”


    吳長誌倒提大刀,徑直脫口而出道:“太守公子好興致,郡中公器為兒戲,太守大人真是好荒唐,兵符、印信居然那麽容易失竊!”


    張義又一次輕咽了一口五石散兌酒,徑直擺手說道:“吳族長,看你說的什麽話。本公子的爹爹,可是一郡太守,怎麽會荒唐呢?要說荒唐,那也是本公子荒唐嘛!”


    “吳族長,聽說,你們吳家的那一個差役頭領,反水罵你是一個大瞎子,本公子為你不平啊!怎麽能如此荒唐呢?比本公子還荒唐,待本公子下一次遇見了吳明,一定替吳族長收拾收拾這一個家夥,……”


    “吳族長,本公子領著太守府的軍士出來吹一吹風,路過你們吳家莊院,故而上前瞅一瞅,這吳族長是真瞎,還是假瞎啊,哈哈,……”


    “吳族長,你要是真的眼瞎,吳明那一個家夥說得對;要是假瞎,吳明那一個家夥居心不良,在詛咒你眼瞎,那是該討打啊!……”


    “……”


    吳長誌聞言一時氣得胡須瑟瑟發抖,身邊的吳家家丁恨不能拉張義下馬,然後一頓拳打腳踢!


    楊明利大斧頭一揚,指住張義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你是專程來羞辱吳族長的吧?其心可誅!”


    張義一時裝作才發現楊明利的樣子,一副極其吃驚的眼神,之後又飲一口五石散兌酒,徑直輕飄飄的說道:“喲,喲,喲。本公子我當是誰啦?原來楊族長也在此處啊!本公子好荒唐,好荒唐啊!不,本公子看來是眼瞎了,方才居然沒有看見‘張楊費吳’的楊族長,失敬,失敬啊,楊族長大人不記小人過!”


    楊明利大斧頭一晃,好似有一閃利箭穿心,徑直反駁大罵道:“埋汰旮旯,你這一個紈絝子弟,羞辱了吳族長,還想羞辱老夫不成?”


    張義一驚,徑直眉頭深鎖,旋即一通輕笑道:“楊族長,都是讀書人,怎麽能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呢?本公子就是實打實的小人,楊族長貴為一族族長,自然是謙謙君子咯。即是君子,何談羞辱?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啊!哈哈,……”


    楊明利一時惱怒,也不與張義在爭辯一字半句,與喝多了五石散兌酒的人爭辯,最後都是徒勞!


    楊明利覺得,要是自家也三壺五石散兌酒下肚,張義必定詞窮。隻是,飄然亭三家會謀時,有言在先,事成之前不許喝五石散兌酒。


    楊明利大斧頭一正,又道:“太守公子,老夫還是勸你領著太守府的軍士往別處吹風去,打攪了老夫的晚膳,老夫很是不爽!”


    張義輕咽了一口五石散兌酒,徑直長歎一聲“啊”,五石散兌酒濃鬱的味道已然飄進了莊院內。


    “就是這一個味兒,爽!楊族長,五石散兌酒的味道,就是這一個味兒,爽!楊族長,你不爽,又與本公子何幹?那是毫不相幹!”


    “對了,楊族長,前幾天在郡城裏逃掉的那一個使越女劍的女人沒在這吳家莊院裏吧?上一次,居然趁本公子醉酒,逃了,逃了,……”


    “本公子,本公子心裏那一個火氣,氣得要死。怎麽能趁本公子醉酒逃了呢?行走江湖的劍客,當以聲名為重,怎麽的也該讓本公子酒醒之後再逃,她逃,本公子追;她再逃,本公子再去追,這才合理!”


    “楊族長,都是讀書人,可不能巧言令色。你說吧,使越女劍的那一個女人,如今在吳家莊院上嗎?”


    “……”


    楊明利一時無言,吳長誌氣息平複了一陣子,徑直又道:“太守公子,既然你是來拿純依香兒女俠,那你去拿就成了,又何必圍住老夫的這一個莊院,完全沒有道理!”


    張義滿飲了一口五石散兌酒,徑直輕飄飄的一斜身,緊接著又滿不在乎的說道:“沒有道理?怎麽會沒有道理呢?玉皇大帝也姓張,老天爺也姓張,本公子也姓張。本公子說的話,就是老天爺的道理,也就是玉皇大帝的道理,對不對?”


    吳家家丁一時起哄又道:“想拿純依香兒女俠,你功夫夠不夠?”


    “對,想拿純依香兒女俠,你這把式拿得住嗎?有小命來拿嗎?”


    “連孟婆郡頂上三道都是純依香兒女俠劍下敗將,你還敢頂牛?”


    “……”


    突然,張義銀白色的酒壺輕輕一搖,“叮咚”的聲響已然喝了一半有餘,徑直又若有所思道:“哦,說的有理,說的萬般有理。隻是,孟婆郡中的道理,還不都是張家人說了算。還好,萬幸,萬幸啦,本公子萬幸中的萬幸,本公子也姓張!”


    “對了,要是看見使越女劍的那一個女人,誰把她藏了起來,就是與張家人為敵、就是與老天爺為敵、就是與玉皇大帝為敵,那是會被天打雷劈的,信不信?信不信?”


    “……”


    吳長誌與楊明利見狀旋即互視了一迴眼色,極其警覺的瞅了一眼圍住吳家莊院的太守府數千軍士,一時又不敢大意一絲半毫。


    吳長誌沉思之間,一時極其不耐煩的追問道:“太守公子,就與老夫說一句準話,圍莊為何?為何?這都是為何?再不說明白,老夫要攆人了,私闖民宅,該當何罪?”


    張義不驚不愕,瞥了一眼吳長誌,徑直擺手又道:“為何?為何?這是為何?吳族長,你問對人咯,本公子自然知道為何!不過,待本公子喝完了這一壺五石散兌酒,一定會告知於你!讀書人有道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張義一時有恃無恐,徑直一口又一口五石散兌酒“咕嚕、咕嚕”下肚,之後又一聲長歎“啊”,滿口的酒氣直到流不出一滴五石散兌酒,緊接著銀白色酒壺隨手往身後那麽一扔,旋即又打了一個酒嗝,而後瞥了一眼吳長誌,厲聲大唿道:“小的們,與本公子大聲說來,告訴吳家人,咱們來這裏是為何?”


    “救人,救不出人就殺人!……”


    “救人,救不出人就殺人!……”


    “救人,救不出人就殺人!……”


    “……”


    齊聲高唿未止,這一些太守府步軍軍士旋即腰刀出鞘,白羽弓箭手旋即張弓搭箭,戰事一觸即發!


    楊明利旋即又一聲輕笑道:“太守公子,可別不自量力!如今,別以為圍住了吳家莊院,你就以為得手了,眼下入得了莊院,隻怕出不了莊院,哈哈,哈哈,哈哈,……”


    楊明利旋即與身邊的一個吳家家丁使了一個眼色,徑直又道:“趕快發信號去。太守公子敢圍吳家莊院,老夫讓更多的人來圍他!”


    這一個吳家家丁極速跑開,旋即之間一隻爆竹升上了夜空!


    劈啪,嘭!


    張義並未被眼前這一番陣勢嚇倒,徑直馬鞭極速一揚,旋即一通嘲笑道:“都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誰快,誰勝!”


    “步軍聽令:衝!”


    “弓箭手聽令:進出吳家莊院者,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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