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一時明了,也不與這一些五鬥米道道士計較,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孟婆郡要是沒有了頂上三道,眼前這一些五鬥米道道士必定會橋歸橋、路歸路,該迴家種田就種田、該迴家種樹就種樹。


    陳靜瞅了一迴幽暗的天色,水口觀不用上去了,天黑路滑又不熟悉觀中地形,要是一不小心踩上了觀中機關,反為不美。


    如今,張智與張仁雙雙被擒,要是在落日亭多停留一時半會,興許對局勢有利,旋即策馬往落日亭遠處行了去,在一方青石處停歇下來,徑直打坐調息冥思。


    畢竟,方才一個五鬥米道道士言語之間確實戳中了破綻,要是五鬥米道道士根本不中計,要是張家人也不中計,接下來的計謀就成了擺設,前功盡棄實在不甘。


    陳靜反複思索之間,但願費大德能如計所願,楊方圓也能如計所願,如此孟婆郡頂上三道被擒,五鬥米道必先亡於孟婆郡。


    落日亭中的楊家家丁倒也盡心盡力,待頭一遍雞鳴之際,腰刀左右一旋,厲聲大罵道:“臭道士,還不快滾,滾去告訴張禮,告訴張禮青雲道長之位不保,五鬥米道必從孟婆郡先亡,哈哈,哈哈,……”


    “滾,有多遠,滾多遠;能滾多快,那就滾多快;看以前那一股頂牛的模樣,都慫了吧!哈哈,……”


    “……”


    這一些五鬥米道道士趁著天光一湧逃去了水口觀,之後消失了青色道袍的身影,尋不著蹤跡。


    咻、劈啪,……


    刀光一閃,大紅燈籠被一分為二,一綹青煙嫋嫋而上,彌漫出的桐油香味越見提神而又醒目。


    “女俠,純依香兒女俠,咱們也該走了。眼下落日亭成了是非之地了,遠離是非,遠離是非咯,……”


    “走咯,走咯,都走咯,……”


    “……”


    陳靜斜身上馬,徑直與楊家家丁趟過了這一彎溪水,楊家家丁自迴楊家,陳靜自去了吳家莊院。


    白馬踏飛燕,白影逐晨光。


    正當陳靜斜身下馬之際,吳家莊院內左邊吳長誌、右邊楊明利迎了出來,眉開眼笑道:“吳長誌/楊明利,恭迎純依香兒女俠,……”


    陳靜突然驟起了一陣莫名其妙的心慌,急切追問道:“張智、張仁,可要看牢實咯,以防張禮天地無法無天之法來襲擊,……”


    楊明利與吳長誌相視一笑,楊明利徑直底氣十足道:“純依香兒女俠,你且放寬心,依計而行!”


    “是呐,老夫為保萬無一失,地牢的唯一入口處連夜趕工加了一道大門,要是張禮使天地無法無天之法來救人,雖然他能隱形,可是那一道門就是他的葬身之處,……”


    “是呐,吳族長這一法子甚妙,甚妙啊!更為保萬無一失,在那一道門內還挖了一個大坑,準備了天羅地網。張禮敢來,踏入坑中著了天羅地網,潑上狗血、加上柴禾,連著天地無法無天之法一同燒為灰燼,哈哈,好計,好計謀啊!”


    “……”


    陳靜輕舒了一口氣息,心神稍安,之後又緩緩隨著吳長誌與楊明利一同步入了莊院內堂。


    吳家莊院內堂中早就備好了一應熱氣騰騰的菜食,陳靜又被吳長誌與楊明利奉為座上賓,……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沒有費大德的消息,也沒有楊方圓的消息,五鬥米道更沒有動靜,……


    二天過去了,還是沒有費大德的消息,沒有楊方圓的一絲消息,五鬥米道還是沒有動靜,……


    三天過去了,聽不到費大德的一句消息,尋不著楊方圓的蹤跡,五鬥米道頂上三道失去了二道居然還若無其事一般,……


    陳靜頓覺事態不妙,有一些心慌了,急切道:“兩位族長,各家家丁互通消息,得失進展如何了?”


    楊明利旋即右手一揚,招來身邊的楊家家丁,厲聲又道:“趕快去尋一尋楊方圓,這一個小子,一族族長之令都不盡心,百年之後,看老夫立下族規怎麽收拾他,……”


    楊家家丁得令而去。


    吳長誌一時也沒有閑著,招來三個吳家家丁,厲聲也道:“你,趕快去一趟費家,費家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飄然亭一家人,三家已得手其兩家,費家可不能斷了弦!……”


    “你,你趕快去尋一下差役頭領吳大人,打聽一下,張家人是什麽心態、五鬥米道有何動靜。……”


    “你,看一看張寡婦有沒有什麽異樣,都別打草驚蛇了,一切小心為上、小心為是,快去快迴。……”


    吳家家丁得令而去。


    正當吳長誌與楊明利往內堂步去之際,一個吳家家丁驚慌失措的領著兩個漢子進了莊院。


    “老爺,老爺,張家人求見!”


    吳長誌聞言大吃一驚!


    楊明利聞言也是大吃一驚!


    陳靜聞言心中還是大吃一驚,緩緩透過麵紗鬥笠一瞧,一時又如巨石落地心寬了許多,來人正是在東皇殿前被張仁身邊的五鬥米道道士羞辱過的兩個張家漢子。


    吳長誌大刀一正又一提,楊明利警覺的雙手緊握大斧頭,一時如臨大敵之感,卻又想大笑一場。


    畢竟,這兩個張家漢子手無寸鐵,身後也沒跟上一個張家人,更沒有一個五鬥米道道士掩護。


    吳長誌是吳家莊院之主,徑直厲聲責問道:“來者何人?快快報上名來?莫非來挑釁生事不成?”


    楊明利一時也沒有落下,徑直急切追問道:“手無寸鐵還敢來挑釁生事,老夫左揮一斧頭、右揮一斧頭,準保你爹你娘都不認得!”


    兩個張家漢子沒有畏懼之色,對楊明利與吳長誌也沒有一分敵對之意,更有三分的敬佩之情。


    兩個張家漢子旋即畢恭畢敬抱拳道:“張青龍/張白虎,見過兩位族長,見過純依香兒女俠,……”


    吳長誌與楊明利一時收住各自手中兵器,麵麵相覷一驚,旋即吳長誌脫口而出又道:“都說張家一家人,如今吳、楊二家捉了張家的五鬥米道道士,兩位是為太守大人張信這一個張家族長而來?還是為孟婆郡青雲道長張禮而來?”


    張青龍輕輕的搖了一搖頭,正視了一迴張白虎,緊接著道:“吳族長、楊族長、純依香兒女俠,我等受五鬥米道迫害已久,上一次在東皇殿被揍之後結為刎頸之交,眼下是為助諸位一臂之力而來,不知三位,信得過在下兩人嗎?”


    吳長誌與楊明利一驚,倒是始料未及,一時收起了戒備之心,各自倒提兵器,雙雙瞅了一眼陳靜。


    陳靜點頭不語,給吳長誌與楊明利使了一個遊離的眼神,旋即越女劍一斜,緊接著做相迎狀。


    吳長誌與楊明利雙雙會意,吳長誌徑直仰頭一陣輕笑道:“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兩位英雄,裏邊請,內堂議事,……”


    楊明利一時豪氣衝天道:“飄然亭一家人,再得張家人之助,哦,青龍與白虎之助,五鬥米道豈有不滅之理?兩位英雄,裏邊請!……”


    吳長誌與楊明利左右迎進張青龍與張白虎去了內堂,內堂中家丁旋即擔子一上江南佛手鐵觀音。


    吳長誌為主,自坐內堂正上方。張青龍與張白虎為來客,自坐右上方、右下方。陳靜與楊明利自坐左上方、左下方。


    “兩位英雄,請用茶!莊上也沒別的好茶,聊以江南佛手鐵觀音解兩位路上饑渴,即是助我等一臂之力,但說無妨,……”


    張青龍與張白虎再一次與眾人一拱手,張白虎先道:“在下多謝吳族長大禮相待,來之前,在下與青龍兄還擔憂會不會被族長捉了暴打一頓,然後再攆出去。如今看來,全然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啊!”


    吳長誌與楊明利輕撫鬢發,心中一陣竊喜,要不是服了陳靜先前的計謀,興許還真會暴打這兩個張家人一頓,然後再關進地牢去。


    張青龍仰頭一陣長歎,旋即鎮定又道:“孟婆郡雖有‘張楊費吳’之名,說什麽張家是一家人,那都是騙人的一句鬼話。如今的張家人,苦了似咱們這一些沒有當差,又沒有入五鬥米道的人,苦呐!”


    楊明利右手一直,略為夾雜著一絲不屑,緊接著急切追問道:“兩位英雄,何苦之有啊?似那張家漢子殺了楊家、吳家、費家的小孩兒,太守府不也向著他的麽?”


    張白虎一身長歎,旋即又搖頭道:“楊族長,殺人的那一個張家人,在下也有耳聞,那可有天壤之別啊!殺人的那一個張家人,血脈相承與太守張信太近了,血脈三代之後是親也不親,雖然咱們都姓張,可是親疏不同,親疏不同啊!”


    張青龍接著又道:“孟婆郡太守府二法、五鬥米道又無法無天,張家人可非彼張家人,張家人也不願做孟婆郡潘家第二,故而,來助諸位一臂之力,也是助張家人啦!”


    陳靜一時迷糊,徑直又道:“兩位英雄,此話又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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