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話音剛落,長劍極速一收一旋,在這一彎溪水麵上平地裏衝天驟起了一條方圓三尺的水柱,而後極速分為兩條水柱,之後又分為三條水柱,緊接著水柱一瞬之間又分為萬千條細小而又直衝溪流水麵而上的雨箭,無情直刺楊家家丁。


    張仁的這一技道法全然不似張智,張智的那一技道法在陸上隨處可使“天火之光”,而張仁的道法還需借助流水才能使“天河之流”。


    雖然張仁與張智都是青雲道長張禮的左肩右膀,但如今孟婆郡中五鬥米道的諸多事宜都是在陸上行走,故而張智更受張禮器重。


    張仁在水口觀後山下的這一處落日亭打坐悟道,本就是早就選好了的一處上佳之地,進可攻、退可守,盡得天時、地利之便。


    在張仁看來,楊明利這一行人就似膽大來摸老虎的腦袋,一個轉眼之間就能一技道法勝過楊家人。


    咻咻、咻咻、咻咻,……


    水流雨箭齊發就似溪流流水下邊有萬千弓弩手,萬千雨箭淩空而上,映白了夜色中的一絲蒼涼。


    楊家人早有準備,對張仁的這一技道法,隻要身子骨離水麵越近傷害也就越小,倘若全身都置於水麵之外的三丈之內,必定會“萬箭穿心”被雨箭射出百孔千瘡。


    撲通、撲通、撲通,……


    楊家人旋即五體一直,全部重重的倒入在這一彎溪水中,迎麵洗臉之勢水花四濺,傷害也最小。


    萬千雨箭淩空而上三丈高,之後勢窮,雨箭止步化為一線雨流,之後又變為窸窸窣窣的雨珠子,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滴迴溪流中,就好似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夜雨。


    張仁見狀麵色一驚,旋即長劍極速一收,緊接著指住溪水中的楊家人一通大罵道:“埋汰旮旯,楊家人,你們怎麽不去死?”


    楊家人埋頭“咕嚕、咕嚕”著好一陣子溪水,聞聲紛紛甩出濕漉漉的人頭,旋即眉頭、鼻子極速一抹,驟起一陣嘲笑如六月的大風。


    “張仁你這一個臭道士,你的道法不靈了吧,真不靈了吧。哈哈,知己知彼,百戰而百勝。……”


    “張仁你這一個臭道士,看你還怎麽能的?來呀,來呀,咱們楊家人,不怕你,就不怕你,……”


    “張仁,五鬥米道必亡,張家人必得給楊家人一個說法,否則,砍死你這一個臭道士也沒商量,……”


    “……”


    楊家家丁嚷嚷之間,各自抖擻著溪水中濕漉漉的短打小衣,旋即又斜持著腰刀往落日亭攻殺上前。


    楊明利眉頭一抹,大斧頭舉頭一正又一揮,厲聲大喝道:“楊家人,咱們要為死去的楊家小孩兒報仇雪恨,殺,殺,殺,……”


    楊家人聞聲士氣正旺,一閃又一閃刀光映著水花,似一群躍出流水中的魚兒戲浪,逼近落日亭。


    張仁一時惱怒,長劍一揚,厲聲又道:“貧道今夜還真不信這一個邪,就不信楊家人能殺得過來!”


    張仁長劍極速迴手,之後長劍極速挑劍而起,緊接著右手二指化掌一擊,在之後口中念念有詞,旋即張口字字珠璣又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五鬥米急急如律令,敕!天河之流,起!”


    楊家人聞聲旋即又“撲通”五體投水,四濺的水花又似一場小雨。


    咻咻、咻咻、咻咻,……


    雨箭再一次衝天而上,雖然還是沒有傷著一個楊家人,但是楊家人待雨箭化雨而下之後,又“咕嚕、咕嚕”之後長歎一聲“啊”出水,濕漉漉的水花一揚,又是一場小雨。


    張仁見狀旋即一通大笑道:“楊家人,潛水吧,都潛水吧。躲得過貧道的道法,躲不過溪中流水,讓溪中流水淹死了你們!哈哈,……”


    張仁一時明了,倘若繼續使“天河之流”,中間少隔一些空隙,這一些楊家人要麽被“天河之流”穿心而亡,要麽被溪流淹死又或者嗆死。


    正當張仁大笑之際,楊明利也沒被這一番氣勢嚇住,畢竟,運籌帷幄早有準備。況且,帶來的這一些下水的楊家家丁,水性還不錯。


    楊明利大斧頭舉頭再一正,緊接著仰正濕漉漉的人頭,一通輕蔑的嘲笑道:“張仁,你這一個臭道士,來呀,來呀,有種下水來決一死戰,老夫一斧頭劈死了你!”


    “張仁,你就是一個孬種,不敢下水的一隻旱地鴨子!張家人不是都說玉皇大帝也姓張嗎?老天爺也姓張嗎?怎麽會怕這一彎溪水?張家人會怕水?張家人原來怕水啊,哈哈,哈哈,哈哈,……”


    “……”


    張仁眉頭一皺,旋即再一次口中念念有詞,早先匍匐在溪水中的另一拔楊家家丁已然趁楊明利與張仁鬥法之際,已然在溪水中爬到了落日亭另一邊,旋即腰刀濕漉漉一拖又一旋,一躍奔上了落日亭。


    落日亭與溪流水麵隻有三尺不到之地,楊家家丁這一躍,不但驚嚇了落日亭裏外的五鬥米道道士,更驚得張仁一時手足無措。


    這一撥楊家家丁濕漉漉的腰刀與落日亭內的五鬥米道道士短兵相接起來,楊明利領著的楊家家丁又一閃身影極速奔去落日亭。


    張仁一時驚悚,沒想到楊明利還在落日亭使了一場環環相扣的計謀,隻為楊家被殺一個小孩兒?


    張仁一時不敢相信!


    陳靜在遠處看得一清二楚,旋即越女劍出鞘一閃寒光劍影極速一式點劍,之後借力使力在蘆葦蕩尖如履平地一綹白影而過。


    之後,陳靜又一連串點劍劍氣蕩開了一寸又一寸溪水波光,蕩開的波光像極了一尾蹦跳的大魚,劍氣借力使力又是一陣急促的淩空走步,又一閃白影飄立落日亭。


    張仁正想使天地無法無天之法從背後捅刀子治住楊明利之際,陳靜一閃白影從落日亭上淩空而下,越女劍先是一式抱劍劍氣斬開、嚇掉了張仁手中的長劍,旋即手中一隻大罐子劍鋒一旋,厲聲又道:“該死的五鬥米道張仁,狗血淋頭!”


    張仁一時還在驚唿夜色中不知是誰一閃而過的白影,大唿“草上飛、水上漂”之際,已然被狗血淋了一次通透,後背一驚又一涼。


    長劍落地,天地無法無天之法又如何背後捅刀子?中了狗血,一身汙穢之物又使不了“天河之流”。


    正當張仁抬眼目視之際,又見是白紗白袍、白色麵紗鬥笠的陳靜,驟起一陣拔涼。與此同時,越女劍已然重重的壓在了脖子上。


    不用說,張仁也明白,此時此刻倘若亂動,必定被越女劍一劍封喉,唯今之計還得另尋活命之法。


    落日亭中的其他五鬥米道道士已然被合二為一的兩撥楊家家丁治服住了,楊家家丁雖然全部都是濕漉漉的一身,但是人多勢眾。


    張仁驚悚道:“怎麽又是你?吳明那一個混蛋,不是說你去南山郡了嗎?害貧道白跑了一趟!”


    陳靜一時倒也不為難吳明,徑直脫口而出道:“在下本想去南山郡尋人的,隻是半道突然變卦,改變了主意!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法,孟婆郡五鬥米道必亡,……”


    楊明利搖了一搖渾身濕漉漉的衣裳,之後右手極速一揚,楊家家丁濕漉漉的繩子反手綁住了張仁。


    楊明利又瞅了一眼身邊的五鬥米道道士,一邊又對張仁一通輕笑道:“方才誰說大話來著?哈哈,還是純依香兒女俠說的極好,五鬥米道必亡,老夫不得不信啊!”


    正當張仁濃眉緊鎖要張口大罵之際,又一團濕漉漉的布頭塞進了張仁的口中,支支吾吾沒人能聽清楚罵了一些什麽不堪入耳的話。


    張仁眉頭深鎖,旋即也心知肚明了,看樣子一時半會也死不了。要死早就被越女劍一劍封喉了,隻是,眼前好似置身於陳靜布的一盤棋局中,被擒必定成為一顆棋子。


    張仁一時擔憂五鬥米道與孟婆郡張家人,畢竟“張楊費吳”中的楊家人都聽陳靜差遣,要是孟婆郡中非張家人都聽陳靜差遣,張家人與五鬥米道必定有一場滅頂之災。


    張仁一時想到這裏,除了一身鹹濕的狗血極其刺鼻之外,後背驟起的一股拔涼直衝任督二脈。


    張仁眼下在心裏隻有默默的乞求張家人不要辜負了“張楊費吳”之名,五鬥米道也不要中計。


    楊明利見張仁的這一身喪氣的樣子,徑直由衷一笑,道:“張仁呀張仁,老夫就讓你多苟活一時。脖子上的腦袋,就先讓老夫這一把大斧頭先保管它一時,哈哈,……”


    楊明利右手一揚,一個楊家家丁取下了落日亭中的那一個大紅燈籠往草廬這一邊左右來迴一揚。


    沒過多久的功夫,水性不好的楊家家丁趟過了這一彎溪水,還牽過來了楊明利與陳靜的坐騎。


    楊明利畢竟也上了年紀,溪水中反複濕漉漉的衣裳一綹輕風吹過,由不得人不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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